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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如果爱是种罪恶与修行(1)

(1)以雏菊为念,这一生爱你如初。

自从出了上次那件事,季岩就不准我再随便乱走了。看他那么认真的样子,为了不让他担心,我也只得听他的。每天上班,等着他来接我下班。其余时间基本都呆在住的那了。

时间长了,看我一副抱怨的样子。他就会来一句,“乖啦,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会很久的,相信我。”

我相信他,很相信他。所以我重复过着这样无聊的生活。

一早起来,李瑶都不知道去哪了,大周末的加班?

正准备拿起电话打给她问问的时候,季岩的电话打了进来。“你打开窗子看看。”

我去开窗子的时候,看见季岩在楼下向我招手。我问他干嘛。

“闷坏了吧,快收拾好下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下楼之后,看到的不只是季岩,还有他旁边的摩托车。“今天怎么会想到骑这个?”

他拿下头盔帮我戴上,“那是山路,车子不方便上去,这个比较方便。”

行了好一阵,一路上他把车子开得飞快,我越叫,他还开得越快。我索性闭嘴,只是紧紧的搂着他。

他把车停在一个小坡上,拿出一块眼罩,说是让我蒙上。我骂他神神叨叨的,却还是听话的照做了。

他一路牵着我走了几分钟,轻轻帮我摘下眼罩。然后我睁开眼,我发誓这一刻,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推开小木门,是一座小木屋,然后旁边是花圃,一片雏菊,各种颜色的小雏菊。

他说。“第一次见你的那一天,我永远都忘不了。小雏菊,是我挂念了你这么多年的证明。”

眼泪刷刷刷的往下掉,我蹲在地上,哭得生涩艰难。我感动于季岩为我做的这一切,可是我更心痛他,他如此爱我,我却伤他这么多年。

等我哭够了,他站到我面前轻轻把我拉向他怀里。“好了吧,这是最后一次了。那么大人了,还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也不怕丢人。”

我紧紧的抱住他,紧紧的。“你怨我吗?”

他不回答,只是拍拍我的头,“傻样。”

我们并肩坐在小房子前的木梯上,我靠在他肩上,这一刻要多知足有多知足。真的够了,我不要更好的,只请求不要生生残忍的剥夺。

我看着那些花,再看看后面的小房子。“你什么时候弄这些的。”

他想了想。“两年了吧,其实弄这些花还真的挺麻烦的,以前以为简单,谁知道做起来那么不容易。很早就想弄一个,但是那会儿没钱也没时间。”

我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呵呵的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等过一久,稳定了,我就在这圈一个大大的花圃爱心,跟你求婚。”

他看我半天不说话,不住的看我。“不好吗?”

我强忍眼泪,努力的给了他一个微笑。“好。”

他捏我的脸,“笑比哭还难看。"在他快转过头的时候,我挽着他的脖子,吻了他,是一个深刻而缠绵的吻。开始他还懵着,反应过来之后就开始热切的回应着我。

他揽着我,“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娶你。”

时光的话匣子像是被突然打开,季岩第一次说那么多的话,原来对于以前,他是如此记忆犹新。

你还记不记得你差不多十岁那年,你画画比赛得了奖,我缠着我爸,让他也带我去,看你领奖。

我们坐在主席台下,你上台领奖的时候,是说不出的谦卑。看见颁奖的人,硬是先鞠了个躬,才小心翼翼的拿过获奖证书,还不忘说谢谢。那会儿我真的觉得特别心疼你。

我爸在底下笑得特别开心,一个劲的数落我,说我要是能有你一半听话就好了,说我不沉静,整天那么毛躁,以后肯定没什么出息。

我忙给他说好话,我说。“她不也是你的女儿嘛,咱家她有出息就行了呗。再说,你儿子也没那么差不是。”

这下他笑得更开心了,我知道是因为我说你是他的女儿。

我说,“爸,你觉得她特别好是吧。”

他马上转头看我,“当然好了,就跟她妈妈一样,性子都那么好。”

我连忙趁热打铁,套他的话。“那我以后娶她做你儿媳妇怎么样?”

谁知道我爸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劈头盖脸的就朝我打来,边打边骂。“你这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你就配不上人家,你知道不,配不上。”

后来,我跑了,他就追了出来。所以这就是最后你领完奖,仪式结束,找半天也找不到我们的原因。

我没好气的看他,“谁让你小时候那么皮,就没少让叔叔操心。”

我努力的遏制住脸上欣喜的表情,像是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早已是百感交集。

他一副不屑的表情。“我那是不爱受拘束。哪像我爸,你说他那会儿那么喜欢沈阿姨,他怎么就不敢追。”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一直都知道?”

他使劲的敲了一下我的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后知后觉,那么笨。”

我叹了下气。“叔叔估计也有他的无奈,你再喜欢一个人,如果她心里没有你,那你也不能非得逼着她跟你在一起啊。”

他使劲的搂了搂我。“所以啊,我比我爸有福气多了,你看你多喜欢我。”

我挣脱他。“就你贫。”

季岩拿出一根烟点上,其实他很少在我面前抽烟,我知道准是想到了难过的往事。我知道他老爱强撑,季叔叔们走的时候,他还不到二十岁。这么多年了,他心里的悲伤和孤独,我看得到。

我环着他的腰。“以后我都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他顿了顿,握了握我的手,算是回应。

我们都安静了一阵,好半天没说话。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您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送我小雏菊吧。”

看到他认真的样子,我都不忍逗他。

“嗯,没忘过。“

晚上回去的时候,接到许逸尘的电话,才想起好像许久没见过他了。尽管说你是朋友,可是我好像还是不公平,忽略都差点成为自然。

“在干嘛呢。”电话里传来他慵懒的声音。

“嗯,刚回家。声音怎么这么没力,你病了么?”听许逸尘的声音确实很不对劲,他那么精神的一个人。

他沉默了一下,“没呢,就是这久公司事特别多,才出差回来。”

我还没说话,就听见他的阵阵咳嗽声。即使是这样,也听得出,他已经在竭力掩饰了。

“你在哪?”我急急的问他。

“我没事,真的。”越听他的声音,越觉得虚弱。

“许逸尘,我问你在哪。”

很快的我就打车来到了海景苑,他大多数都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

敲门敲了好久,他才出来开门,还没说话,就咳个不停。

“我给你倒杯水吧。”他颤颤巍巍的走向橱柜。我看着他的样子,忙说不用,可是他还是很固执的去给我倒了水。

我接过水。“你病了,怎么也不说。”

“我没事呢,就是点小感冒。你一大晚上的跑过来,一个女孩子多不安全,而且你就没想过进不来怎么办,晚上外面那么凉。”脸上的笑容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听他这么说,我进来的时候好像真的还挺容易的,我说我是来找许逸尘的,保安就很高兴的放我进来了。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是被很肯定的谢绝的。

“你打过电话?”其实在问这句话之前,我已经很肯定了。

他已经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我靠近他,叫半天他才含糊的应我。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厉害。

我摇了摇他。“许逸尘,你发烧了,我们得去医院。”

他挣开了眼。“我真的没事呢,就是觉得头好晕,不想动。”

药箱里没有药了,我在他家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等我气喘吁吁的从楼下药店买药上来的时候,他已经睡熟了。

看着他睡着的样子,我都差点不忍心叫醒他。

我贴近他的耳边叫他。他迷糊的睁开眼。

我递过手上的热水杯和退烧药。“把药吃了吧,吃了再睡。明天我们去医院。”

他犹豫了一下,接过水杯。吃了药之后就马上又睡着了。我找来毯子帮他盖上,然后去洗手间,用帕子帮他敷了敷额头,如此循环好几次,药或许也开始发挥作用,终于不再那么烫。

做完这一切,我也觉得困得不行,靠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看看旁边的许逸尘,他还在,还没醒。

匆匆去冲了把脸。打开他家的冰柜,还好许逸尘不是一般男子,里面什么都有,不是空的。

差不多快收拾完的时候,客厅里传来动静,许逸尘醒了。

我端上东西。“醒了?那快去洗漱吧。”

许逸尘没说话,自己去洗漱间去了。出来的时候直说好香。“看不出来你还挺贤惠的。”

我倒好牛奶,递给他。“我烤了面包,给你热了牛奶。你就将就吃一下,然后我们去医院。”

“医院?我吃了药好多了,不用去了。”说完就不再看我,吃着手里的面包。

我端起盘子。“必须去。你不为你自己想,也想想你公司那么多号人,你要是强撑,出了问题,谁向他们负责去。”

在我的软硬兼施,半劝说半威胁下,许逸尘终于答应,休息一天,去医院看看。许逸尘就是个十足的工作狂,一做起事来,就对自己不管不顾了。

护士给他量了量体温,38.5度。还一个劲的埋怨怎么不早点来医院,嫌身边的人不会照顾。

许逸尘看着我嘿嘿的笑,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想起昨天晚上,比这烧得还厉害呢,真庆幸,没出事,没把他烧成傻子。

吊了水之后,他很安静的睡着了,我可以想象他是有多少天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好觉了。

我一直坐在那守着他,过了一会儿,起身出去,准备给李瑶打个电话。昨天晚上我出来的时候,那么晚了都没见她回来。

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我又连续打了好几个,还是没人接。我无奈放弃,觉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进去坐了一会儿,许逸尘醒了。“觉得好点儿了吗?”我问他。

他挣扎着要起身坐起来,我赶忙去扶他。“嗯,好多了,昨天把你给累坏了吧。等我好了,好好谢谢你。”

我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瞎说什么呢你,我们还用这么客气吗,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说,你帮我的,还少了吗。”

“一码归一码,而且我帮你也不是图什么。”他很认真的在说。

我笑了笑。“我也是啊,总不能眼看着你一大好青年就这样被烧成傻子吧,那我多罪过。”

许逸尘听罢,也开始调侃我。“那这算不算是沈小姐在做好人好事呢?我是不是应该一封信寄去,让广大人民都嘉奖你来着。”

我闷了闷。“那敢情好,我就先在这谢谢许总了。”说完之后,我们俩相视一眼,都笑了,然后才想起来这可是病房,我连忙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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