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指挥者临危不乱,但是周青一个人却不能代表这三万大军。军营之中,刚才还谈笑风生的一个个士兵,见到漫天的信号弹和大营中来回穿梭的传令兵,都已经深深的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方才的洒脱被甩得干干净净,赶忙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拿起手中的兵器,快步跑到自己应在的位置上去了。
大军刚刚集结完毕,蒙军大营外八里处却是火光冲天。细细望去,只见得火光下黑压压的尽是蒙古大军。
“他妈的,原来蒙古军主力一直等着这一天呢。”危急关头,周青也没有了往日里儒将的风范,作为军人作为豪迈的一边开始展现。“全军听令,武寅营为先锋,武申、武酉二营居后!”周青扯开嗓子喊道。
那一边蒙古军队在缓缓接近,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周青见己方队伍阵型排列完毕,双腿一夹,胯下战马吃力,向前跑了几步。只听得“撕拉”一声,周青右手发力,在战袍边缘撕下一条被鲜血染红的布条,手口并用,将其绑在左臂之上,未用任何人说,许多将士纷纷效仿周青,有的绑在胳膊上,有的干脆扔掉头盔,绑在额头上,一时间三武营化身为敢死队。
“弟兄们,告诉我,刚才杀那帮鞑子爽不爽?”周青回身对着身后的将士说道。
“爽!”回应他的是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好!够爷们儿!你们看前面,又有这么多鞑子送死来了,弟兄们,随我冲,今夜做一回杀神,咱们杀个痛快!”说罢,头也不回的举刀驾马先前冲去,三营将士紧随其后。
其实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一次,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包围他们的军队少说也得有六七万,而且还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能杀出重围已是万幸。不过转念一想,战场之上临阵畏惧,还算什么英雄好汉,更何况刚才杀了好多敌军,也算是够本儿了,还不如再痛痛快快的杀上一回,那样也就死而无憾了。
就是抱着这样一种破釜沉舟的心态,不到三万的武营将士们向着包围他们的蒙古军队发起了冲锋。
蒙古大军这边,主将阿古达木见汉军发疯了一般向着己方冲锋,嘴角向上微微一挑,很不屑的笑了一声,随后用蒙语说道:“传令前军,盾兵顶在最前,矛兵随后。”随着一声令下,蒙军开始有条不紊的变换阵型。见阵型布置完毕,阿古达木又传令道:“弓箭手就位,预备…放!”
武营将士正在向前狂奔着,忽然间自天上射下无数支箭,先头部队来不及反应,纷纷被密密麻麻的箭雨刺中,掉下马背。后面的士兵见状,赶忙抽刀在身前挥舞,大军冲锋之势一下子减缓了许多。周青看到这般情景,心中焦急万分,但是此时一片混乱,命令根本无法传达下去。
漫天的箭雨一波又一波的向汉军射来,每一轮都会有一大批的武营将士倒下,但是谁都没有退缩,谁都没有放弃。几乎每一个冲锋的士兵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插着箭,每当箭射在身上,他们只是咧了咧嘴,然后挥刀斩断箭身,又继续前行。
阿古达木见弓箭攻势对汉人的影响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随即对着身边的传令兵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不一会儿,弓箭手停止放箭,退到队伍后,原本如铁桶般整齐排列的盾牌兵中间突然分开,让出一条大道。
周青见状,赶忙回头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喊:“弟兄们,一会跟着我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