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回来了,下午一回寝室你就不在。”苏然看我回来,着急忙慌地开始换衣服。
“我不着急,你慢慢来。”我放下手里的袋子,帮苏然拽了一下衣袖。
她把套头衫穿好,定定地看着我。我有些疑惑,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没问题呀。“怎么了?”我问她。
“小桃,你最近有些变化。”
我眨巴了眨巴眼,回道:“是因为真的很喜欢你啦。”语罢,拉了她的手便往外走。嘴角轻扬,我告诉自己,要笑。
大四的上学期,我的时间还很充裕。
过去的两年里我把能选的课全部选了,结果就是我在大三下学期查学分的时候发现,我该修的学分都已经修满了。
可是,想到快毕业了,以后没有便宜的宿舍住了,我就有点不知所措。我攒的钱连在S市生存半年可能都做不到。
走在学校的梧桐道上,我认真地思考,是要读书,还是要工作。心不在焉地跟拐角冲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脚踝撕拉一声,疼得我咝咝吸气。
来人慌慌张张地把我扶起来,“同学没事吧?”
我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没事。”
那人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脯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吧,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他慌慌张张地往我来时的方向看,“同学不好意思,我还有点急事,189********是我的电话号码,我就先走了,你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他倒退着往前跑,冲我比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真是有朝气。我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闷闷地想道。
低头检查了一下,蓝白条的棉布连衣裙上蹭了点土,倒是没破。哎,早知道今天出门就穿双船鞋了。我叹了口气,挪到路边的梧桐树下,拿着手机左思右想,到底也没打给苏然。
一瘸一拐地到了医务室,我松了一口气,直接跳着一只脚跳到挂号处。
“学生证。”
我傻眼了,我的学生证在衣柜里。“老师,我半路扭脚了,现在学生证在寝室,能不能通融一下先给我挂上号?”我陪着笑脸,一脸真诚地看着医生。
“不好意思,这是规定,让你同学给你送过来吧。”医生回看我,一脸的爱莫能助。
我闪开挂号处的窗口,寻了个角落坐下,拿出手机,打给了苏然。手机响了五声,没人接。过了五分钟,我打开手机,播了同一个号码,五声过后,依然没人接。
我站起身,扶着墙往外走。
“哎,那位同学。”我回头,看见挂号处的医生冲我招手。
“不好意思,我室友现在有点事过不来,我回去取一下学生证。”我冲医生点了点头,正准备再接再厉,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架住了我的胳膊。
顺着手看上去,白色衬衣,胡子刮得很干净,是成霖。
“嗨,好巧啊。”他应该是鼻炎犯了吧。
成霖阴沉着脸,“宁可自己回去取也不打给我吗?”
我面带微笑,“也不是,就是扭了而已,休息几天自然也就好了。”
他把我扶到椅子上坐定,伸出手。
我把钥匙放到他手上,“是进门右手边第一排上面的柜子,也就是‘田’字右下角的位置。”我冲他写了个“田”,比划了一下。
他点了点头,跑步出门。
最近好像撞了霉运,接连进医院,如果是在家的话就让飞扬陪我去雍和宫拜拜了。想到飞扬,我甩了甩头,他应该回北京了吧。
欠成霖的似乎越来越多,改天要不要请他吃个饭?
大学四年,我出了上课似乎就没干别的,比起别人来,真的好晦涩。这样下去,等到以后工作会不会后悔?我经常问自己,会不会后悔。可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怎么可能知道。
我盯着医务室蓝白的墙壁,心里开始有很多想法生根发芽。
现在还不想离开学校,那么,就继续读书吧。
很快,成霖便拿着我的学生证出现在了医务室门口。看到他挥汗如雨的样子,我面带微笑,心里又叹息一声。可能我真的是成了小老太太了。
“成霖,什么时候一起出去吃个饭吧?”
他看向我,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开口道:“等你脚伤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