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回到大帐,用过晚饭,便静下心来回忆医治张牛角箭伤之法,纵然熟知历史,但无奈所学有限,也只是无力回天。想了许久,依旧没有想到救治之法,便准备躺下休息。半睡半醒中,忽听帐外嘈杂,正欲出外观看,猛地跑进一人,正是廖化。
“燕帅,不好啦!”廖化气喘吁吁地喊道。
张燕一看是廖化,心中正纳闷,他平日里遇事颇为冷静,办事也很有条理,今日如何这般慌乱。转念一想,必定有大事发生,于是,便赶紧问道:“什么不好啦?好好说!”
“大帅他……他,归天了!”廖化说完,便低声抽泣起来。
“什么?义父他……”张燕一听是这事,也很是吃了一惊,虽然与张牛角没什么感情,但毕竟他对褚飞燕还是很好的。稍稍怔了一下,便大声对廖化说:“走,去看看!”
说完便带着廖化,迅速跑向张牛角大帐。
一到张牛角大帐,总觉得哪不对,但心中挂念张牛角,便径直冲进大帐。一进大帐。只见帐中除了张牛角躺在木榻之上外,空无一人。张燕嗅到了一丝不祥的味道,忽然一个激灵,张燕掏出令牌,转身对廖化说:“快去,执此令牌让孙轻火速带领三千飞燕军来大帅帐前集结!”
廖化虽然不知张燕意图,但对他的命令却从不忤逆,接过令牌,转身离去。
张燕走到张牛角榻前跪下,轻声喊了几声,但不见回应,用手试了试,确定张牛角已无生息。张燕纳闷:张牛角的伤我也看过,虽说很严重,但捱过几日是没有问题的,怎会不到一日就不治而亡呢?正欲查看张牛角伤口,忽听帐外有大量兵士跑动。
张燕正欲起身,忽从帐外闯进十几个手执长戟,头裹黄巾的壮汉,迅速上前把张燕团团围住。只听帐口有人大声说话:“反贼张燕,不念大帅之恩,为夺帅位,谋害张大帅。我等俱已查明,当就地正法,以正视听!”
张燕探头一看,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邓茂。
张燕这下全明白了:想必是邓茂谋害了张牛角,而又嫁祸于我,真是一箭双雕啊!无奈自己来得匆忙,盔甲和兵器并未带在身边,恐不是邓茂一行人的对手,便使起了拖延战术,惟盼廖化、孙轻二人及时赶到。想到此处,张燕冷笑道:“呵呵!大胆邓茂,谋害我义父,又嫁祸于我,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啊!”
“将军无须与他多费口舌,张燕谋害大帅已是事实,我等俱是人证。只须将这反贼就地正法。”说话的是一个瘦小的中年男子,正是李谦。在李谦身后,还有两人,正是郭大和高升。
张燕冷眼直视郭、高二人,这二人慢慢低下头去。张燕料想,这二人定是收了邓茂的好处,才与邓茂狼狈为奸,诬陷于他的。思虑这般,张燕心中便有了计较。
“郭大、高升,我义父待你二人不薄,想当初你二人为皇甫嵩追杀,正是大帅救了你等,还收留你们在此养兵。你等不思回报也罢,为何要与邓茂这奸贼狼狈为奸谋害我父?”张燕心知这二人心虚,便大声怒斥他们。
“我等心念大帅救命之恩,处处想着回报大帅,又怎会谋害大帅呢?燕帅,大帅之死,与我二人绝无关系啊!”郭大见张燕误解,赶忙解释。
“绝无关系?那你二人为何又要与邓茂这反贼一起加害于我?”张燕见郭、高二人不似说谎,料想定是受了邓茂蛊惑,才欲害自己的,便考虑在这二人身上再拖延一会。
“我……”郭大心虚,被张燕问得哑口无言,“燕帅,我……”
郭大正欲解释,邓茂也看出来张燕是在拖延时间,等其他将领到此。于是,便打断郭大,狠狠地吼道:“费话少说,你张燕谋害大帅,老子今天非得活剐了你!上!”
邓茂语毕,方才围住张燕的十几个大汉便冲了上去。张燕不及细想,只得招架,无奈自己虽然适应了褚飞燕的身体,功夫却落下不少,空有一把子力气。勉强应付四五个大汉后,忽觉背上一凉,然后就是钻心的疼痛。转身打倒身后刺伤自己的那名大汉,抢过长戟,正欲应付其余黄巾军士,胸前猛受一记重踢,踉跄栽倒在地。紧跟着就是几把长戟刺来。
张燕眼睛一闭,心想:我命休矣!不想刚到三国,尚未建功立业,便要全死于一个小小的黄巾贼手里,何其悲哀!
“住手!”正待张燕闭目等死之际,不知是谁大喝一声。趁此机会,张燕迅速起身,退至帅案后。这才定睛一看刚大喝之人,只见这人长得虎背雄腰,身高过丈,头系黄巾,身着褐色长袍,腰系黑色丝带,手中一把漆黑长杆大刀正架在邓茂的脖子上。张燕一看,这人认识,正是管亥。
管亥此人,张燕了解并不多,他一直是是张角的侍卫统领,黄巾失起义失败后,本欲南下青州,但路遇一老者,劝其西去太行投奔黑山军。到了黑山军后,一直未见其有所作为,听说其武艺高强,为人粗莽,但毕竟打交道不多,也不知是否属实。
不提管亥,少时,管亥身后又跟上几个大汉,分别是周仓、于毒、白绕、杨凤、眭固四人。周仓一见张燕被困,一个健步冲上去,踹翻其中一名黄巾大汉,抽刀把张燕挡在身后。张燕看着周仓的背景,回想起与周仓有关的一些记忆。
周仓,字元福,并州人,原为地公将军张宝麾下小将,因不满张宝纵军扰民的所作所为,愤然离去,重回并州陆县,每日以砍柴为生。不想,前些年,并州大旱,陆县万亩良田颗粒无收。周仓被迫带着老母,背景离乡,准备逃难至冀州。行至上党时,遭遇官军百般刁难,逼死了周仓老母,周仓一怒之下杀了城门守卫,逃往黑山。又累又饿之际,适逢张牛角巡营归来,便把他救了回来。后来发现,周仓虽然相貌凶恶,黑面虬髯,但心地善良,为人忠义,再加上他有一项绝技,就是擅长飞奔,堪比马速,便收他在帐下做了一员小将。张燕见周仓虽力气大,但武艺不精,便悉心传授其武艺,教其兵法,周仓对张燕很是佩服,也很尊敬。
张燕定下心神,轻拍周仓的肩膀,示意其退到一旁。然后,走到帅案前,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将军,我等跟随张大帅起兵,不想大帅为流矢所伤,重伤不治,今晚已驾鹤西去。”
说到此处,邓茂、李谦二人颇为愕然,不曾想张燕会这样说,但毕竟心虚,见管亥、周仓等人怒气冲冲地盯着自己,也不敢造作,便只顾低头凝神听着张燕下面的话。
张燕正准备接着说,外面又传来一阵阵整齐的跑步声,片刻,廖化、孙轻二人冲入大帐,还带着一队全副武装的黄巾士兵,正是有名的“飞燕军”。张燕见是廖、孙二人,便摆手示意让飞燕军在帐外等候。
邓茂等人见飞燕军起赶到,吓得两腿直抖,面色惨白。张燕见邓茂如此,心中冷笑,环顾帐中诸人,接着说:“方才与邓,茂将军发生误会,还大动干戈,实为心念大帅之故。当务之急是好生安葬大帅,稳定军心,整顿军务,以防官军来攻。”
帐中诸人互相对望片刻,便有人响应:“燕帅,我等知道大帅生前交待让您暂管黑山军务,现在大帅去了,您就是我们黑山的大帅,您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对!您让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张燕一看,说话的是廖化和孙轻,这二人很早就跟随自己征战,廖化是自己的副将,孙轻是飞燕军的副统领。张燕看看他们二人,没有说话,又看看管亥、于毒等人。
“今天我等看望大帅时,大帅确实委任燕帅暂管黑山军,我管亥愿听燕帅调遣。”管亥无表情,只是还是杀气腾腾地盯着邓茂。
“我也愿听从燕帅调遣!”于毒也表了态。
这时,身边的周仓把大刀一横,虚指邓茂、郭大等人,大吼一声:“谁若不听燕帅的,我周仓现在就宰了他!”
郭大、高升二人赶紧上前施礼:“愿听燕帅调遣!”
邓茂、李谦一看众人都屈服了,心中纵然不服,但又忌惮张燕的实力,喝退了剩下的黄巾大汉,悻悻地说:“邓茂(李谦)愿听大帅调遣!”
张燕见大事已定,便走到周仓面前,取过大刀,割掉自己的一撮头发,将头发放到张牛角的尸体边,含泪说道:“父帅待我恩重如山,我褚飞燕今日在此立誓,从今天起,我更名为张燕,与义父同姓,以报义父之恩。来日定当血洗廮陶,为义父报仇!”
众将见张燕下此决心,便一起跪倒在地,齐声呼喊:“誓死追随燕帅!”
张燕俯视众将,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强大的自信,也莫名地产生了一种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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