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环顾四周,心里立刻弄明白了两件事情。第一,自己划错了方向,原本准备横渡过河的,结果一直划到了下游;第二,明珠和自己只能选择从这里上岸了,前提是要想办法跨过这些堆成山的“丧尸”群。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一些疑惑,这些“丧尸”是从上游的什么地方来的?为什么会堆积在这里?之前在水里看到的“丧尸”的眼睛是泛着蓝色的幽光,怎么到了这里就没有了?他又想到假如从这里上去了,能否找到“如意叟”所说的西侧山脚的洞口?截止目前,似乎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一是想办法越过这些堆成山的“丧尸”群,继续向“蛇王山”进发;二是掉头回去,但是现在完全迷失方位感,根本找不到方向,而且掉头也不是他的性格,于是打定主意,一条路走到底。想到这里,他又重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裂谷河较为狭窄的一段,宽度不超过六丈。由于受到了风雨的侵袭,只见右侧的峭壁处有一块巨大的岩石不知是何时垮塌了下来,长在上面的一株大松树也跟着倒在了河里,不偏不倚地拦腰将裂谷河的河面“卡”住了,只有最左侧的不足一丈宽的距离是空的,否则倒下的大树就成了裂谷河上的独木桥了。大松树枝繁叶茂,将河面上的一些漂流至此的各种杂物截住了,当然也包括那些大群的“丧尸”了。也是因为这些“丧尸”飘在水里半浮半沉的,所以就刚好被大树拦住了,倒下的大松树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过滤器。欧阳明初略地估计了一下,这大群的“丧尸”不下于一百具了,结合岩石的塌方的情况和大树倒下的痕迹,差不多可以判定大树应该就是在最近的两三天倒下的。
欧阳明在心里盘算着,如果想划着木船,突破这些“丧尸”群,且不说难度有多大,光是看看那些还处在腐烂状态的东西,就让人作呕,更别说是去清除它们了,否则就不是累死,而是臭死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上树:先把木船往回划上一段距离,然后尽量往裂谷河的左边划,飘到那里的“丧尸”便直接流下去,没有被大树拦住,于是便空出了一条窄的水路,刚好够木船过去。想到这里,欧阳明便不再迟疑,他奋力地往回划着,离开那横七竖八的“丧尸”后,便把小木船往左边划着,然后贴着左侧的岩壁小心地前行。他回头看了一眼,明珠还在低着头打盹,便放下心来。
不多久,欧阳明便从河道左边的罅隙里绕过了“丧尸”群,划到了大树的这一边时,便见不到那群令人作呕的“丧尸”了,这让欧阳明感觉要好受一点。划到距离左侧(在树的对面时是右边)岩壁不远的地方,只见那湿滑的岩壁上长满了绿油油的水草,在幽暗的水里肆意地飘荡着,像一团团乱糟糟的头发,欧阳明不敢靠得太近,便停了下来。他右手抓在树干的一个粗的枝桠上,使木船停住;左手则拿出放在底舱的绳子,一头拴在船舷上,特意打了一个活结,另一头就绑在大树的树干上。固定好小木船后,他回身摸了一下明珠的脸颊,已经不烫了,但她的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他伸手轻轻地摇了摇明珠的肩膀,:“喂,醒醒啊,我们准备上岸了!”无奈明珠只是微微地睁开迷离的双眼,看了看欧阳明,嘴里“嗯”了一声,又低头睡过去了。没有办法,只能背上她吧。欧阳明把明珠扶起来,转过背,把她靠在自己的后背,双手托起她的屁股,把她整个人背在背上了。
在晃悠悠的小木船上背着一个人站稳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欧阳明的身体向前倾斜,尽量把重心控制住。随后他用左手托着明珠的身体,腾出左手,正准备抓住前面的树干时,他忽然停住了,因为他想起来木船里还有东西没有拿上,明珠和他的包裹,还有那柄古剑。只得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伸手去抓放在底舱的那个包裹,没想到明珠的右脚在船舷上磕了一下,她一下子惊醒了,使劲地揉了揉眼睛,适应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见他背着自己,便口齿不清地问:“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欧阳明见她醒了,心道这样也好,不然背着她上树还是挺危险的,而且看这棵大树晃晃悠悠的样子,说不定随时都会垮塌下来。于是就把目前面临的情况简单地和她说了一下,以及把自己设想的路线也告诉她,明珠又揉了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一些,道:“那你先上树,然后拉我上去。”看来她是清醒过来了,欧阳明心道。于是他让明珠先坐下在船里等着,怕她站着不稳,自己一只手抓住树干,纵身一跃,很轻盈地挑上了树干,大树微微地颤了一下。随即他***,骑在大树的树干上,明珠先把包裹和古剑递了上去,欧阳明接过后,把它们一起拴在了自己的腰带上,然后抓住了明珠的双手,用力把她拉了上来。明珠上来后,也学着欧阳明的样子,骑在了大树上,两个人顿时相视而笑。
欧阳明心里总感觉待在这棵大树上不安全,便立刻先站起来,然后俯身扶着明珠也慢慢地站了起来,大树倒在裂谷河里,本就不牢固,而且又拦截了一大堆的“丧尸”,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现在凭空多了两个人站在上面,便开始摇摇欲坠了。明珠和欧阳明吃了一惊,得赶紧离开这里。就在这时候,明珠不知为何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裂谷河,像是在回顾这一段旅程。可是当她看见河里那堆积如山、横七竖八的“丧尸”时,立刻吓得脚底发软,“啊”的一声尖叫,随即整个人便仰面朝着裂谷河的河面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