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明听完了明珠的叙述,他也愣住了,这一路上遇见了多少匪夷所思的怪事,截至目前都无法解释,这“蛇王山”难道真的有“魔鬼”?想到这里,他自嘲似的笑了笑,说:“看来这‘蛇王山’不简单啊,能够像孵小鸡一样孵出人来,而我们刚好是专门抓小鸡的老鹰……”他这么说既是为了缓解明珠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感,也是为两个人加油打气。在这种环境下,鼓足勇气是最重要的。
夕阳的余晖静静地燃烧着,映照在大地上,把草地上的两个人也镀成了金色的人。欧阳明伸直腿坐着,明珠就枕在他的腿上侧睡着,旁边燃气了一堆篝火,而明珠的那身臭不可闻的脏衣服已经换下来了,被她一把火给烧掉了,欧阳明一直携带的包裹里有她的衣服。
“你不是说有办法帮我去掉这身臭味吗?”明珠想起来在岩石上,欧阳明说的有办法,而且她还答应为他绣一个香囊。
“嘿嘿,办法很简单,就是烧一锅热水,把你放进去泡一泡,等把你捞起来的时候,肯定没有臭味了。”欧阳明咧着嘴笑。
“哼,就知道出馊主意,我又不是螃蟹,把我煮熟了你高兴啊?”明珠白了欧阳明一眼,没好气地说。
“我给你出的主意你不采纳,那是你的事,但你答应送我的香囊可得要算数呢!”欧阳明微笑着说,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
“见过耍赖的,还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耍赖的。不过本小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就等着我的香囊吧!”明珠睡着欧阳明的腿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顿了顿,她又道:“哎,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
“首先,找个安全的避风的地方,解决我们的住宿问题。”欧阳明笑着说。
“还有我们的吃饭问题。”明珠补充说,“然后呢?”
“然后就睡觉啊!”欧阳明刮了一下明珠的鼻子说,“等一觉睡到天亮了,我们就去找‘如意叟’所说的那个悬棺洞。”
“找不到怎么办?”明珠懒洋洋地说,“悬棺洞,听着就吓人。哎,对了,你有没有感觉到‘如意叟’那个老头儿很是怪怪的啊?”
“人家不就是喜欢住在‘鸟窝’里嘛,有什么怪怪的啊?”欧阳明故意这么说,其实他一直就觉得那个老头不正常,尤其那天晚上,他到底去哪里了?做什么?但是他暂时不想说出来,主要是不想给明珠增加心理负担,同时也是想听听她怎么看。
“哼,你不知道吧,那个老头很不正常。还记得我说在树洞里看见了人的眼睛了吗?你说是花栗鼠,我当时相信了。可是直到那天晚上,我看见了那个想攻击我的‘丧尸’的眼睛时,我就知道在树洞里看见的眼睛绝不是什么花栗鼠,而是和那种‘丧尸’一模一样的眼睛。
“啊?”欧阳明呆住了,他沉思着,没有再说话。
明珠见状,一下子来劲儿来,赶忙坐起来,凑到欧阳明的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顺便吹了几口气。欧阳明笑着让她大声点,即便是耳语也要让人听见吧,况且这里又没有第三者在场。
明珠格格地笑着,笑得花枝乱颤,好半天了才直起身,然后佯装严肃地说:“你有没有发现?‘如意叟’那个老头有一个习惯……”
“发现了,他的那个习惯你也有,就是喜欢吊人胃口……”
“不不不,”明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是说他走路的时候,喜欢背着手,你有没有发现,那个姿势像谁吗?”
欧阳明又愣住了,明珠虽然喜欢开玩笑、胡闹,却从来不会无中生有。自己还真没有留意过“如意叟”走路的样子,但是那些“丧尸”背着手走路的样子,却让他印象深刻。“明珠在树洞里看见的是‘丧尸’的眼睛?‘如意叟’背着手走路的姿势像‘丧尸’?”是明珠在开玩笑吗?还是她的错觉,又或者是纯属巧合?欧阳明思衬着,他感觉心里已经是一团乱麻,想要解开却是不能,至少目前是不能。
明珠歪着脑袋看着低头冥思苦想的欧阳明,笑盈盈地说:“怎么样?是不是本姑娘让你刮目相看了啊?是不是我比你想象中的要细心啊?是不是甚至开始钦佩我啦?”明珠连珠串似的问着,欧阳明只能苦笑着点点头。或许那时候他并未意识到,从人性的角度来说,女人天生就要比男人细心,这是人的天性使然。
欧阳明和明珠现在处在草地的外边沿处,接下来两个人要寻找一处相对安全而且避风的地方过夜,用明珠的话来说,还要解决吃饭问题。这片草地颇为宽阔,两个人走了很久,才寻着一处突起的土坡,于是决定在这里搭建临时的住所,土坡的背面能够避风。明珠原打算学“如意叟”,也在树上建一个“鸟窝”,但经过两个人的讨论后,这个想法被否决了,因为建一个鸟窝,不是短期内可以建好的,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藤蔓之类用来绑扎和固定,欧阳明说只怕是等鸟窝建好后,后天的太阳都升起来了。在土坡的背面搭建一个临时的住所就简单多了,只需要捡拾一些枯枝挡风,再找一些干燥的枯草垫在地上休息。欧阳明和明珠进行分工,前者主要负责生火、打猎,解决吃饭问题;后者则负责捡拾枯枝和干草,解决住宿问题。
等明珠抱着一堆干草回到土坡的时候,欧阳明已经逮到了一只不走运的兔子。明珠见那只兔子挺可怜的,有点不忍心吃掉它,欧阳明开玩笑地说:“你舍不得吃它,豺狼之类的动物也可能会把它吃掉的,那要不我把它放生了?”说完,佯装要把刚逮到的兔子放了。毕竟两个人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明珠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又咽了口唾沫,似是下了决心,“得了,你不是说我们是抓小鸡的‘老鹰’嘛,小鸡是吃,兔子也是吃啊!”
解决了温饱问题后,两个人背靠背坐在明珠搭建的临时住所里休息,前面燃烧着一堆篝火,暗红色的火苗欢快地跳跃着,火光映在两个人侧脸上,显得忽明忽暗。此时已近戌时,八月初六日,只见浩瀚而深邃的夜空里,明月生辉,繁星似海。不远处的“蛇王山”像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在倾泻的银光下若隐若现。这一路上,明珠和欧阳明遭遇了太多的惊心动魄的经历,此刻沉浸在这静谧的世界里,默默不语,似乎都不原打破这久违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