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愣了一下,慢慢地坐了起来,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咬着嘴唇,轻轻地说:“你是说真的吗?”
“我的话当然是真的,不过……”欧阳明微笑着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明珠一下子就扑到了欧阳明的怀里,拿着拳头在他的胸口上轻轻地捶打着,“你是个坏蛋……”欧阳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笑着接道:“所以说嘛,你现在相信自己的直觉不准了吧?”明珠没有回答,闭上眼睛,慢慢地把脸庞朝着欧阳明靠了过去,在朦胧的夜色下,红唇娇艳如滴。欧阳明愣了一下,随即搂住了她的脖子,迎上去,吻在了她的唇上……
上弦月不知何时已然悄悄地隐藏了脸庞,像是害羞似的,而星星愈发显得明亮。那一条璀璨而闪烁的天河,在夜空里是如此的迷人。长夜漫漫,想必牛郎和织女正在忍受着思念的煎熬吧,“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是何等的感伤啊!纵然有“金风玉露一相逢”,却未必“胜却人间无数”,永恒的思念,就意味着长久的孤独,倒不如凡夫俗子,即便是柴米油盐,也能够在一起,长相厮守。
当明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她坐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眯着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欧阳明的外套。
“你醒了?”欧阳明蹲在前面的草地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刚刚梦见你在烤鸡翅膀,然后就醒了……”明珠舔了一下嘴唇,又咽了一下口水。
“哈哈,烤鸡翅膀是没有了,不过烤斑鸠是有的。”欧阳明一边蹲在篝火前面忙碌着,一边回头说。
“哪儿来的斑鸠啊?”明珠好奇地问,然后站起来,朝着欧阳明走了过去。
“在你梦见我烤鸡翅膀的时候,它就来了。”欧阳明把手中的斑鸠翻了一个面,那一边已经被烤得有点焦黄,渗出了油,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明珠再一次咽下了口水,她的眼神已经把这只尚未完全烤熟的斑鸠给吃了一大半。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啊?”明珠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肉块,一边擦了一下嘴角,含糊不清地问。
“接下来我们要去找‘如意叟’所提到的那个‘悬棺洞’。等你吃好了,我们休息一下就出发。”欧阳明又递过来一小块烤熟的肉。
明珠用力地点点头,笑盈盈地接过了香脆的斑鸠肉块。
收拾了一下随身的行李后,两个人就出发了。明珠问欧阳明怎样才能找到“如意叟”所说的“悬棺洞”,欧阳明说先穿过这片草地,然后顺着山脚找那棵巨大的榕树。草地看起来不太大,可这真的走起来,不算近,而且他们宿营在草地边沿处,也就是需要穿过整片草地才能抵达“蛇王山”的山脚。之所以选择离山脚较远的地方宿营,主要是考虑怕晚上有蛇袭击他们。
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后,明珠和欧阳明终于来到了“蛇王山”的山脚。起初在草地上远观这座山的时候,只觉得山势巍峨,颇有些壮观;此刻站在山脚,得以仰视,只觉山势更为雄伟,树木茂盛,荆棘密布,而且山雾缭绕,浓郁阴森,不由得给人一种异样的压迫感。两个人不住地打量着山势,半响了都没有说话,然后才想起来首先要找到那棵大榕树。
两个人顺着山脚的羊肠小径往前走,一路上鲜有人迹,偶尔出现了些动物的脚印。以明珠的性格,只要看见了动物的足迹,不免就要大惊小怪的叫上一番。让他们感觉奇怪的是,整个山谷竟然寂静无声,甚至可以说就像死一般的寂静,让人有种很沉重的压抑感。开始的时候,明珠自告奋勇,说要在前面开道,走了一会儿,开始有些胆怯了,紧紧地拉着欧阳明的手腕。欧阳明想起“如意叟”曾经说过,这座“蛇王山”因为毒蛇的数量众多而闻名,除了一些由于生计而不得不来此捕蛇的人外,其他的人一般根本不敢接近这座阴森恐怖的“蛇王山”了。他又想起那个捕蛇人临终前所说的那句话——“不要回头,山上有魔鬼”,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明珠大约也觉察到他的反应,便用力地拉着他的手,整个身体也是贴着他了。只是这样一来,欧阳明需要搀扶着明珠,两个人走路的速度就慢了很多,而且要四处寻找那棵“如意叟”所说的特别显眼的大榕树。所以当他们真的看到了那株大榕树的时候,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的路程了。
大榕树是明珠发现,她尖叫了一声,不过这次是带着喜悦和激动的心情喊出来的。欧阳明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只见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榕树静静地突兀在山脚下,像一把巨大的伞,它周边一些树木和它相比,就显得十分的渺小。
两个人走得有些疲惫了,发现大榕树的时候就在前面的山脚的时候,立刻振奋了起来,欧阳明搀扶着明珠快步走了过去,来到了那棵传说中的巨大的榕树的下面。这株大榕树根部需要两人才能合抱,一人多高的部分便开始分叉,像一条条纠缠在一起的巨蟒。虽说现已入秋季,大榕树那椭圆形的树叶仍是翠绿的,显得生机勃勃。顺着大榕树的“伞沿”看过去,是“蛇王山”的西面陡峭的山崖,如同刀砍斧劈一般。山崖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在离地约两丈高的地方,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不明显的山洞,由于被层层的青苔掩映,看不清楚,只有一道浅浅的洞口的痕迹。
“我们该怎么上去啊?”明珠撅了撅嘴,“你是不是把那根绳子落在了裂谷河的河岸边啦?”
“绳子已经被我带上了,”欧阳明挑了一下眉毛,拍了拍肩膀上的包裹,有些得意地说。顿了顿,他又道:“上去倒不是问题,只是那个山洞好像被土壤填充起来了,不知能否进去。”
说完,便解开包裹,拿出绳子,对明珠说了声在下面等我,随即纵身一跃,抓住了离地面不太高的一株树杈,翻身爬了上去。明珠抬起头,关切地望着欧阳明,不经意间,她想起了在“如意叟”家门前的那株大樟树。在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翻身上树,后来自己遇到了有生以来最惊恐的场景——一个背着手、拖着步子像龙虾一样的怪物丧尸。等她回过神来,欧阳明已然消失在大榕树茂盛的枝叶里,不时传来的“沙沙”响,是他爬树的声音。不一会,他就从“伞沿”边上探出头来,并笑着朝着她挥挥手,明珠紧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