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远，洱海情，柳家那青砖黛瓦、粉墙画壁的府院就坐落在如此柔情的水墨长卷之中。依照当地白蛮的建筑风格，形成的是“四合五天井”的布局。
所谓“四合五天井”指由东南西北“四坊”组成，四角均有“耳房”和小天井，加上四坊主房间的大天开，这样正好共有五个天井。
空间布局上，从整体到细节，都具有一定的符合二十八星宿的天象依据。主体还是有着院落、堂屋、侧房、耳房或漏角等。通常是坐西朝东。房屋一般高出院子地面一尺多，主房均为两层，耳房也是两层，但比主房略低。
其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堂屋，而通常堂屋左边侧房是长辈居住之地，而晚辈居住右边侧房。
柳家的大门也是很适宜地开在东北角上，入门的“照壁”挡住了院子。而最引人瞩目的是房屋外檐的墙面。虽和其他居民一样也是形成一条腰带装饰的书画，但不同的是上面书写的文字各种多样，上头的画也是五湖四海，不像其他住户只是一些经典典故，或是几句绝句或是描了花草。
还有柳家照壁、窗格子之中的雕刻，也不同寻常，有明眼人瞧出了那是按上古奇书山海经中各种异兽造型雕刻。
当地的白蛮子只以为那是柳家从宋国那江南带来的习俗，外来的游客也只以为这户人家是白蛮子中又一个特殊的人种。
总而言之，柳家虽然表面上是入乡随俗的，但事实上是最好认的也是最奇异的一户人家。
颜墨也实在不想去关心柳家到底是怎么一户人家，他关心的只有柳府内部的布局状况。但前面那几个老婆婆老头子小伙子小姑娘的，絮絮叨叨、指手画脚半天也没说清楚。反倒被他们灌输了一堆白蛮子的建筑理念和柳家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颜墨委实是呆不下去了。
不过听着柳家的样子也着实和善地可以，阿猫阿狗都很欢迎，渴了就给你泡个普洱茶，饿了就给你烧桌砂锅鱼，不认识的乞人也会拉着手寒嘘温暖的。你要是愿意，住在柳家都可以，要厚脸皮一点的，住个一年不给钱都无所谓。如果是那些盗贼进了屋，即便是捉住了也会让他抱个陶瓷回去。还有几个月前柳家的少爷柳欢疏刚成了亲，更是大开门户，弄得整个大理城都变得喜气洋洋，大理的皇室都为之动容，好在还赖在柳家的婚宴上基本都是骗吃骗喝的货，否则皇室就因这婚礼的形式直超他们的罪名而将柳家满门抄斩。
这简直……就是盛开在大理国的一朵奇葩家族，仅此一家。
可就是这样贴着“很和善”标签的柳家，竟然将寻常人都不敢招惹的五通堡给“请”了过去。
追究其根源，还得从五个月前说起。
五通堡狐仙向来是个能勾魂的狐狸精，那次大街上狐狸精回眸一笑，便把峨眉山那种表面上很正气的弟子给迷得七荤八素的。狐狸精本也是好玩，暂且逗着那正义的弟子，那弟子更是不可自拔地陷入迷魂阵。可自古正邪相分，峨眉的弟子和邪教的狐狸精爱情本不可能完美，两个人轰轰烈烈像是要搞一场地下情。就是那一个晚上，颜墨决定去上官家将第五层的秘籍偷来当柳岳的生日贺礼，柳岳知晓后当场就和颜墨吵了一架，大致说颜墨太不自爱，要偷了那武功秘籍，得罪的不仅是上官家，还有紫云堂和整个中原武林。颜墨不以为然地在半夜偷偷溜走了。柳岳愈发生气，于是把气都撒在了五通堡其余四人身上。狐仙本是十分敬仰柳岳，但无奈柳岳对她丝毫不敢兴趣，这番又扯出她和峨眉弟子的事骂地禽兽不如。狐仙伤心之下当晚就把峨眉弟子当成扇子一样撕碎了。
峨嵋派知道后也不理事情起源，说什么弟子被妖孽弄得死状惨烈，正邪之间定要有个分量，于是给五通堡下了战书，地点定在了一个离大理国很近的郊外。
五通堡爽快地赴了约。据白仙的消息是峨眉派一群精英弟子被他们五个人打得满地颜料，可谁想突然窜出个红头发的妖怪，一口气就收走了他们五人的兵器，要知道江湖上都是剑在人在，剑亡人亡的，五通堡也不例外。那红头发的妖怪就以此要挟五人去了柳府。如今他们已在柳府待了将近大半个月了，有好几次提议闯出去，柳岳都莫名其妙的拒绝了。白仙也试着自己出去过，可眼见这柳府也不大，就是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出去。还有好多次都见那红头发的妖怪和柳岳在一间屋子里嘀咕着什么，十分亲密的样子……
就是白仙给的消息里，“亲密”两个字彻底惹火了颜墨。南疆这地方向来是蛊毒盛行，谁知道那妖怪是不是给柳岳下了什么药，打着什么鬼主意。
白仙所指的红头发妖怪，也就是在江湖上和颜墨齐名的美男子柳家少爷柳欢疏。
白仙所提到“眼见这柳府也不大，可无论怎么绕都绕不出去。”的内容，颜墨十分注意，去了那么多大宅子，多少也知道那不过是个阵法，大大小小的阵法他都闯过，比如传说东海之上的桃花岛阵法布局，他就顺利地闯过一次，柳家即便再怎么厉害，想必也就是桃花岛的变化版本了。
不过更让颜墨注意的是，三姑六婆小商小贩在这几日出入柳家还是件十分容易的事。那白仙所指完全走不出去又是何等光景？况且他还能向外界通信，也不像是被牢牢看守的样子……这柳家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颜墨还特地问公公婆婆们，可有看见五个长相奇特的人，那几位老人想了半天，才慢悠悠道：“这柳府上下都住了些稀奇古怪的少年人啊。”
问了一早上，也不见得有什么收获，于是颜墨打算这次就在半夜好好去逛一逛那神奇的柳府。
选在半夜，没有什么别的理由，只因为他现在十分地困乏，想立马找张床好好睡一觉。
#####################################
夜晚的柳府外表看起来十分安详，但当颜墨刚刚翻入院落，就发现空气中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从地面缓缓腾起的雾气，使眼前的景象都变得那么不真实，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艳而又清婉地香气，两旁的廊柱也弥漫起一股由远及近的光影，暗红的灯笼上浮现出一种孤寂的身影，不远处的古井旁发出低沉而欢快地亘古歌谣。
那歌谣音节都不是十分分明，缓慢的节奏更像是一种祭祀的祝词。
似乎……在那里听过一样。
那歌谣像是携着一股冰冷寒气直侵向颜墨。
好冷，下雪了……
一个稚嫩的嗓音突然响起在空荡荡的院落之中，灯笼应和似的忽明忽暗。
四下没有半分活人的气息，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的？
头好痛……像是要裂开一般……
颜墨皱起眉头，身体不断忍受着冰寒和疼痛，拖着步伐向前走着。
把柳家的防御想得太过简单，这只怕是不仅有着阵法，还携着苗人的毒瘴。颜墨只是听说过有种迷惑人心的毒瘴，却从未遇见过，所以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眼下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情形不对就立马离开柳家。
只是，头痛地越发厉害。
眼前那梦境般的景象，却显得异常熟悉。
这里……到底是那里……
为什么……自己好像来过这里……
“呃——”颜墨咬着牙一手撑着发涨的脑袋，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颤抖着。从来不曾遇到这种状况。头痛着使他无法冷静思考，脑中只是在告诉自己——赶快离开。
颜墨却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就算再诡谲可怖的地方，他也从没有放弃过。
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
又是那个孩子的声音。颜墨只觉得这个声音一出现，他的喉咙就开始发痒，似乎声音是从自己的喉咙里传出一般。颜墨想纵身越到屋顶查探一番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劲，现在的自己，连走几步路都是异常困难的事。
这里……到底是那里……
这里……是地狱……
仿佛有个声音在回答他似的。
又是那个很稚嫩的嗓音，声音中透露出的是一种恐惧和坚定相交汇的情感。
娘亲……我要离开这里……娘亲……
那孩子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在颜墨耳旁述说着，颜墨只感觉自己的脑袋疼痛难忍，似乎要炸开一般。他死命压抑着这种感觉，继续往前走。
颜墨只觉得眼前的景象不断在扭转着，歌声越来越渺茫，香气越来越浓重，四方萦绕的雾气如同永不停息的雨丝。他的眼前终是一片模糊，只能不小心撞见各式的异兽图案像幻影般错落闪过。
颜墨突然停下脚步，眼下一片死寂，他只能听到自己的急促的呼吸声。
可就在这是，一个孩子从颜墨身旁穿过。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孩子——
头又开始疼痛起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撑开他的脑袋，蓬勃欲出。
你们都是坏人——
孩子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颜墨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娘亲……
这里，是地狱……
声音又跑到了身后，颜墨转了回去。
还是什么都没有——
明知道这不过是幻象，却还落入了心魔，真是可笑。颜墨定了定心神，继续往前走。
无论是什么，都无法阻拦他的意志。他想做的事情，从没有办不到的。
即使是柳岳见了他后又骂他不自重又如何。
颜墨握紧了拳头，一面忍着疼痛，一面细心观察身旁的每一个动静。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如果他所料不错，那么刚刚无意识地已经走到了柳府靠右边的内院之中。
老太婆不是都说柳府上下都是奇怪的人么，为什么走到现在都不曾见到，甚至连小厮家丁也没有踪影……如果能遇见一个“人”“问路”也好……难道他们所指的的奇怪，就是指晚上全都待在屋里睡觉？
颜墨刚在心下疑惑，他的左手就被一只冰冰凉的手抓住了。颜墨向手的主人望去，见是一身素白的衣裳的少女，对方的面色也是白得透着一股青色，整个人也似乎轻飘飘的，显得很不真实。她突然对颜墨笑了笑，示意颜墨跟着她走。
少女这么一笑，却让颜墨却彻彻底底怔在那里。
那是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母亲……
“你是不是，不会说话？”颜墨问这个话的时候，只觉得喉咙也在发哑。
少女又笑着点点头。
自己的母亲，也从不能开口讲话，但从母亲的微笑中，颜墨总能感觉到母亲给与的温暖。
就像眼前这少女一样。
但母亲全身上下都是一种十分亲善柔和的气息，而这个少女盯着颜墨的眼神中却满是好奇好玩的神情。
平日里盯着颜墨看得不是花痴的眼神，就是柔情的眼神，还有愤怨的眼神，或是讶然的眼神，可这样被盯着，还是头一回。颜墨微微眯起了细长的眼眸，这个柳府，果然带给他满是新奇的东西。
那么，她到底是谁？瞧着装束，绝不是一般的丫鬟。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柳府里住着的“奇怪的人”。
说来也奇怪，自从被那少女抓住手后，头痛的感觉也轻缓了不少，眼前的景象似乎也不是那么虚幻飘渺。心下一片平静似水，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曾发生。
颜墨很放心地就被这个莫名出现的少女牵着，连他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很是吃惊。或许，是因为那个少女给了他一种母亲的感觉，使得他放弃了所有的戒备。
少女向前走了没几步，就推开了一扇雕刻着鸾歌凤舞样貌的门。
那似乎就是少女的房间了。不过……颜墨虽只见过狐仙这个女人的房间，但他也无法想像地上堆满书籍，符纸在房间里到处乱飞，四下都是乱糟糟的房间，真的是一个少女的闺房么？
少女忪开了颜墨的手，又在黯淡的房间里另点了一只蜡烛。又不知从那块小山堆抽出笔纸，坐在房中央的桌子上写着什么。
颜墨站在她身后，见她很快写完了第一行。
“我知道你母亲，她跟我一样吧……你能告诉我你母亲的详细情况吗？”
颜墨吃惊地看着少女开门见山的第一问，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可回想起来，颜墨对于母亲的记忆着实也是零零散散的，于是颜墨只得惆怅的回了一句：“她与你很相似。但，我对幼年全无印象，只怕无法回想更多。”
少女也好似困惑地想了想，才写下第二行，“你的母亲已经去了？”
颜墨点头。母亲是在八岁那年去的，父亲也在那年不知所踪，自己满是伤痕地被柳岳很珍惜地抱着。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颜墨的又开始疼痛起来，每当要回忆八岁以前的事，都会遇到这种障碍。于是柳岳就告诉他，你八岁以前一直在睡觉，所以才想不起来。这个嗜睡的病根如今还落在颜墨身上，所以颜墨也就被说服了。
颜墨还记得，那个时候柳岳抱着他，附在他耳边，悄悄告诉他：“……往后，你只剩下我一个亲人了呢……”明明还有前半句，似乎是关系到母亲的话，可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是不记得。
“你的母亲——”开头好像是这么说的。
头上又开始像是爬满了蚂蚁在侵蚀他的身子般——
“呃——”颜墨忍着头痛坐到了少女对面，少女推过去一个茶杯，闻着香气，果然是普洱，这是柳家专用供饮么？
“如果暂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可以慢慢等。”少女在纸上写下了第三行。
颜墨有些无语地看着最后一句话。
“对了，你是如何知晓我的？”颜墨也发出了疑问。
少女想了想，写了第三行。
“我见过柳岳。”
柳岳？！颜墨只觉得看到这个名字，这一次夜探柳府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已经值了。他刚想询问柳岳详细情况，少女却转手将纸仍在了蜡烛的火焰里。
先是一阵胡乱地敲门声，伴着一个小丫鬟的声音传了进来：“少夫人，外头看样子有人入侵，您没事吧，还不睡么？”
少夫人？颜墨有些讶然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莫非她就是柳家少主柳欢疏最新娶的那个妻子？按理说夫妻该是待在一个房内的，可看这房间，要在里头住着两个人也着实困难。颜墨见那少女又不知从哪抽出一本诗词，虽是心不在焉地看着，却再也不理会他。毕竟一个大男人大半夜在人家妻室的房内多少有些说不清。他正觉得要寻个地方躲避一下。那个丫鬟却径直推开了门，已经看到了颜墨。
颜墨也只得摆出一副主人样子，好整以暇地向着那丫鬟微微笑着。
那丫鬟被他那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顿时弄得满脸通红。
“那个、奴婢名唤翠云。”翠云，很普通的名字。可问题是现在到底是什么发展情况？
颜墨思量着先寻个时机躲到隐蔽的地方，等闹事的家伙走了之后再细细问下柳岳的事。可还没等颜墨动身，又有个长得比小丫鬟还漂亮的头戴纶巾的书生立在了翠云身后。
刚刚柳府还一个鬼影子都不见，怎么一眨眼全在半夜爬起来了？
那书生秀美地像陶瓷般的脸，没有表情的笑了：“这不是颜公子吗？”
翠云转头见了那书生，忙行了礼退到他身后。看那人模样也生的好看，莫非就是柳欢疏？颜墨还只得冷冷淡淡微微点个头，见那人的容貌似乎也不及自己和柳岳，心下多少有点高傲。
那少女自那两人来后一直没变过姿势，这时突然用胳膊肘悄悄推着颜墨，颜墨小心地循着少女的目光看到了她刚刚拿来毁尸灭迹的蜡烛。
这是什么意思？对了，最后他们还没有交流完的事情就是柳岳。莫非，她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向那柳欢疏询问柳岳的事情？
“我此番前来，柳公子想必也知道是为了柳岳而来——”颜墨冷冷说了一句。毕竟这地点实在特殊，如果有一点示弱，只怕麻烦事就会一堆堆上门，所以颜墨格外地谨慎。
那书生的眼里流过一丝疑惑，随即又恢复了那没有表情的笑容：“颜公子现在想见柳兄，只怕有些困难。”柳兄？竟已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了？颜墨强压着一股怒气：“即便是他睡着，我也要见他。”
翠云此时也发话了：“颜、颜公子，还是稍等片刻吧。现在，要见柳岳的确不方便。”
颜墨眼里有了丝怒意：“你们这一唱一和的，到底又在打什么鬼主意。”见那始作俑者的少夫人，还是有的没得在翻弄着诗册。
“颜公子即如此坚持，在下也不好多阻扰了。”那书生说着又行了一揖，“还烦请颜公子移步了。”
这下颜墨反倒谨慎了，柳家的人的确如外面的人所说十分和善，但经过刚才这么一闯，他知道在这个表面柔和的柳府之中，底下又是何等的暗涛波涌。
真的就这么容易就能见到柳岳吗？可是，他也真的很想见到柳岳。
颜墨权衡之下，还是决定跟着那柳欢疏走一遭。
少女似乎还是没什么动静，只听那书生最后又说了句：“少主对少夫人心知肚明，少夫人还是尽早歇息的好。”少女还是没什么动静。
原来那书生也也不过是柳欢疏的下属。看这个样子，那少女到底在调查什么？柳欢疏和她到底有何渊源？颜墨一时半会也琢磨不透，眼下还是柳岳最为重要。
门外的柳府已经恢复原貌，完全像个正常的居所。颜墨长叹一口气，只觉得头皮还在隐隐发痛。
#####################################
“这么说你见过那小丫头了？”柳岳熟悉的声音让颜墨很放心，也只有和他聊天的时候，柳岳才会用这种随意的口吻。
“你为何要与她说起我？”
“我看她和你娘一样可怜，于是多聊了几句罢了。”
“……母亲。”
“我想把你娘的事情交给她办，迟早有一天事情会水落石出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再次来到柳府的原因。”
“……你真只带着这份心思就好了。”
“呵，对了，没见到那四个家伙么？”
“刚进府来——白仙说你不愿出去。”
“……还有些事情要与欢疏谈。”
“欢疏？叫的真亲密。”
“你也可以这么叫他，我想他不会介意的。”
“柳岳！”
“咳。别叫那么大声。小心吵醒他人。——听说你要被邀请去紫云堂了？”
“我不去。”
“紫云堂虽体系庞大，但处于非正非邪之间，如果我们魔教有个人去推波助澜一下，或许可以把紫云堂拉拢过来，复兴我魔教。”
“……没兴趣。”
“我当你答应了。”
“……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
“我和欢疏交易成功便可以走了。”
“……我是问你要在这茅厕里待到什么时候？！”
“这……我们这样在夜空下隔着门进行茅厕会谈也满好。”
“……”
“……”
“你是不是又没带净纸？”
“……你看柳府这么大，茅厕里也没不像汴京那样在里头设个净纸的。”
“……”
#####################################
——从八岁出道至今未失手过的颜墨，在柳府被当场捉住了。
这就是颜墨此番夜探柳府唯一流传出去的成果。
Ps颜墨篇打了两天。本来还想一天一章的呢。。正好颜墨就作为猪脚群前篇七章和后七章的分界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