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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坐棺

日子过得好快,回到美丽的聊城,好像还没过多久就迎来了期末考试,虽然平时不怎么学习,但是毕竟关乎以后能否毕业,所以期末考试前的一个星期,学生们肯定是好学的。在这个星期中充分发挥出中国学生的各种优良属性,超强的记忆力、秉烛夜读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股、基本上一天就是一整本书。谁说中国人没有创造力,在别的方面不敢说,但是国人在“夹带”这一项中的创造力简直是为世界所瞩目,同样也拉动了一些行业的收入,比如说复印店的复印机就得开足马力,才足以支撑学生们的各种创造与实践。

各种准备做好就是等待着上考场,久经考验的各种人们期待着这半年一次的挑战。但是估计有个学科对于大部分学子来说,都是个无法言语的痛,这就是高等数学,至于解析几何等等,对于非数学专业的,估计几乎等同于现代版的河图洛书了。但是这一年的高等数学,李承虞同学考得不是一般的好,竟然考了个九十六分,而且还给周边的的几个同学答完了卷子,这一切要归功于老六的卓人的胆识,趁老师不注意偷偷的去了资料室,然后伴随着那种007中的紧张气氛,拷贝出了这份考题,然后各种学霸集思广益研究出了答案,而李承虞做得唯一的一件事儿就是,把答案通通背了下来,一个符号都没有错……

考完之后就是放暑假,对于李承虞这种一个月不远千里回两趟家的人来说,回家早就没有了新鲜感。这次回家唯一具有挑战性的就是想办法把这把“凶器”带回去,火车查得严,汽车查得能松一些,大夏天的,穿得都是短袖,带这么把家伙实在是有些困难,只有用腰带,将匕首紧紧地勒到后腰上,然后一直保持着笔挺的站姿,进站、安检、检票、上车,然后再趁人不注意,偷偷得从后腰抽出匕首,装到包里,这样才算是完成了任务。然后安然到家,到家后才发现,裤子后面让云袭的尖扎破了一个小洞。

暑假待在家里就意味着,又要在家里宅那么一个多月,除了偶尔的几次同学聚会,或者是到夏老爷子家走一走,或者到各个亲戚朋友家找同样放假回家很无聊的兄弟姐妹们玩。

暑假得第四天,李承虞带着云袭匕首到了三伯家,希望三伯能帮忙看看这把匕首是什么时代的东西。三伯接过这把匕首,带上老花镜仔细得瞅了瞅,“看这个形制像是名朝的东西,嗯,可以肯定这不是新的,应该是真家伙。”

三伯摘下老花镜,接着说道,“哎,其实看这东西,你得找你师父啊,那老小子对这玩意儿可有研究呢。现在有收藏玉器、瓷器、字画的,有玩票的,玩这东西的实在是少。你可以去找你师父问问,他应该能告诉你不少这方面的知识。”

听到这个李承虞也是一惊,因为平常也知道,这老爷子家里有些个老物件,但是还是第一次听说师父对兵器这类的东西还有研究。本来以为三伯这个考古专家,或多或少的应该对这些冷门的杂项有些了解,真没想到夏老爷子研究这东西比专家还要厉害。

当天下午,李承虞就来到了夏老爷子家,大夏天的外面太阳毒,老爷子一般是不会出门跟各位老干部讨论国家大事的。不出所料,老爷子果然在家,老爷子见李承虞来了,也是很吃惊,这半年李承虞可是玩疯了,只顾着玩,都没有去过夏老爷子家。老爷子打趣道,“呦嘿,稀客啊,承虞有日子没来了吧。”

李承虞也知道自己这半年没有去夏爷爷家,自己理亏,赶忙说道,“嘿嘿,夏爷爷,这半年都在学校学习呢,也没时间过来看看您。”

“奥,那好啊,学习好啊,虽然上了大学,这个学习可不能松懈了呀,听别人说现在的大学生到了学校就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玩。爷爷听到你在学校学习,高兴啊,咱承虞果然就是不一样。好啊,高兴,嘿嘿。”说着夏爷爷树了树大拇指,刚才的那一点点怨言立马就烟消云散了。李承虞看到夏爷爷这么关系自己的学习,而自己还撒了个小谎,心里觉得有点儿不是滋味,勉强的笑了笑。老人总是这样,纵使有多少怨言,只要看到孩子是在进步,是在求上进,就会很高兴。

李承虞跟夏老爷子闲聊了几句,之后从包里拿出了云袭,想找夏老爷子看看。结果刚刚从包里拿出来,夏老爷子竟然惊呼了一生,“云袭!”

李承虞先是一惊,接着心里就开始美滋滋的,心想,不会是把名刃吧,这懂行的就是不一样,还没仔细看,就知道名字。心里还美着呢,结果夏老爷子的另一句话,差点儿让李承虞跌破了眼镜。

“这把匕首怎么在你手上,难不成这Paul神父现在还活着?”夏老爷子疑惑道、

“夏爷爷,您知道保罗神父?”李承虞反问了一句,然后把这把匕首的来历,以及定州小召村的故事给夏老爷子讲了一遍。

夏老爷子叹了口气,“有的时候就纳了个闷了,这好人怎么有时候就不能有好报呢。保罗神父这么好的一个人,落得这样的下场,哎~有的时候人祸比天灾更加可怕。”

听到这儿,李承虞带着疑惑问道,“夏爷爷,您认识保罗神父?”

夏老爷子叹了口气,“是啊,这个事儿可是说来话长啊。”

1937年7月7日,日军悍然发动侵华战争,我二十九军的将士英勇抵抗,军长佟麟阁,师长赵登禹战死,拉开了中华民族守土抗战的序幕。

到1937年10月,日军进入山东,由于韩复渠的突然撤军,致使山东境内大部分工商业未来得及后撤,便落入了日本人的手中。这韩复渠从1930年开始执掌山东,在七年的时间里,其执法公正严明,澄清吏治,普及教育,对山东所做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但是这次突然撤离山东,这件事儿对于山东,乃至全国对于抗战的信心,确实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1938年1月11日便被国民政府邀至开封参加北方将领会议,随即24日,便以“违抗命令,擅自撤退”之罪被枪杀,以儆效尤。

日军占领山东之后,山东便被划为伪华北自治政府的管辖,虽然名为自治政府,实则确实日本军国主意的傀儡。日军占领山东之后,便对山东进行巩固,清除国共两党在山东的游击队,修建据点,以及公路连接各据点。日军当时征用当地村里的百姓,修建据点,以及连接各据点的公路。

胶东虽然不是古代中华文明的中心,但是在很早的时候胶东就已经有人类活动的踪迹,春秋的时候就有古莱国,直到后来在这里设东莱郡、登州府等等。日本侵略军,在修建从牙前县通往莱阳县的公路时,便挖出了一些古墓,一开始日本还是想当高兴的,因为从墓中挖出了不少价值不菲的文物,但直到挖到一座辽国的墓的时候,便出了问题。

这座墓实在是奇怪,因为先挖到的并不是棺椁,而是一个砖石垒成的坐像,这座坐像在主棺的旁面,就像是一个侍从守卫在主人的卧榻旁,而且坐像明显比一般正常人要大了一圈,在前面还摆着一个陶制的香炉,在坐像背部还刻着“天棺于斯,生人莫近”八个大字。一些胆子大的民工便敲开了几块砖,这样就可以看到内部,里面有一具尸骸,大家伙这才明白,怪不得比正常人大了一圈。挖出这座奇怪的墓之后,大家伙就开始纷纷议论起来,有些见识的老人说,这可能是古时候的一种葬俗,在山东这儿叫“管老人”,就是说一旦老人到了快不行的时候,就将他盖在这样的一个坐棺之中,然后等着他去世,再将坐棺砌死掩埋,总之说什么都有。大家都觉得玄乎,就没有再往下挖。

可是随着这座“怪墓”被挖出来,发生了一件怪事,凡是当天下到古墓里面的人,通通都得了一种怪病,头天还好好的,但是回家躺下不就就昏厥了过去,到第二天就没有再起来过,白天睁着眼睛,好像什么都明白,可是就是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就好像是瘫痪了一样。

得知附近村民得了这种怪病,在当地传教的保罗神父便急匆匆的带着人带着各种药品,赶了过来,为得病的村民免费治疗,希望借此治疗当地村民的疾病,来传播上帝的福音。然而各种方法都试过之后,这些村民的病情还是没有任何的起色。这时候,有的村民就着了急,说是会不会是因为那天挖到了古墓,坐棺上写着生人勿进,是不是这些人得罪了什么大仙,让大仙给打了灾了。便从县城里起来了先生,先生看过之后,也是众说纷纭,有的说是触犯了什么大仙,还有的说是丢了魂。

然而,游仙宫的管至诚道长对此却有不同的意见,他认为就症状而言有点儿像是畜生冲体,但是前后仔细分析,很可能那座墓是座降墓,所谓降墓就是被下了降头术的墓。说起降头大多数人会想到泰国、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家,其实降头最早却是起源于中国的。相传,即是中国四川、云南一带苗疆的蛊术流传到东南亚地区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所演变而成。也有说降头是中国茅山术,传到东南亚,被稍加改变,成为现在的降头术的。现在的降头一般都是以蛊为引来下降,而在古代,一些恶毒的降头通常是以人的魂魄来下降,这座降墓就是那种用魂魄所设的降局。看到老百姓遭受这样的痛苦,管至诚道长就有意下山为破了这座降墓,来解救这些百姓。

听闻莱阳县城有宗教人士声称有治疗这种病症的方法,保罗神父甚是惊奇,随即来到游仙宫,拜访这位神奇的同行,想要当面领教下如何治疗这种奇怪的病症。一开始管至诚道长还是一直推脱,说是可能有危险,但是经不住这洋鬼子不断的恳求,最后还是答应,但是只允许他在远处看一下。这保罗神父当时还纳闷,着中国人治病怎么那么多讲究,还得离远了看,难不成还怕人学了去,虽然如愿以偿,但是保罗神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个疙瘩。两人约好,第二天中午去给村民们治病。

第二天,一早保罗神父便来到了游仙宫,等着看这位中国同行怎样治疗。然而令保罗神父感到奇怪的是,这管道长并没有去村民家里,而是带着保罗还有一干弟子来到了那座怪墓的施工现场,而且除了带了一柄匕首,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之外,并没有带看起来像药的东西。到了现场之后,管道长安排保罗神父在一旁看着,此时保罗神父实在是忍不住了,奇怪的问道,“管先生,咱们不是要给村民治病么?您怎么带着人到这里了?”

管道长神秘的笑了笑,道,“是啊,这就是在给老百姓治病啊。”说完就忙活自己的去了。

管道长命令几个弟子在坟墓的周围摆了一圈铜钱,然后在铜钱的孔中还插了一柱香,但是并没有围死,而是开了一个口,在这个口用一种灰色的粉末撒了一条“路”,然后在两边摆上了铜钱,在路的尽头放了一个画得花花草草的纸人,纸人周围用香灰撒了一圈。然后命令各位弟子守在圈外的各个位置,自己将匕首放在了旁面,念起了咒语,随着管道长念起咒语,这铜钱圈里便刮起了一股子小旋风,然后朝着这个缺口,一直刮到纸人的位置,纸人外面的那一圈香灰被慢慢得吹开,待到香灰被完全吹开之后,纸人便随着小旋风飘了起来,但是并未随着炫风一圈圈得转动,而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面朝管道长飘着悬浮在那里。飘了大概两三秒钟,管道长念完了咒语,大喝一声,同时抓起身边的匕首,朝着纸人中间就是一刀。与此同时,从墓中传来轰得一声闷响,就像是开山采石子的声音,小旋风也戛然而止,纸人飘落在地上。

管道长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即舒了一口气。这一切保罗神父都看到眼里,虽然感叹于这戏法儿的神奇,但是还是着急要看管道长如何治病救人,可管道长却告知保罗神父说病已经治好了。保罗神父此时就有些生气了,不让看就不看,也不至于带着来看了个戏法儿就说治完病了呀,告辞之后,就愤愤得离开了。

管道长吩咐几位弟子,进到墓中看下情况,得知坐棺已经塌了下来,旁边的棺材也裂了一条缝。之后管道长便命令几位弟子开棺,几个弟子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抵触,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管道长却破天荒得说到,“这坟里面的玩意儿是咱中国老祖宗留下来的,咱们不抢救,难不成让小鬼子拿走?”,墓中除了一些真金白银的陪葬品之外,竟然还有一块长方形的羊皮,上面貌似记载着墓主人的事迹,大家伙偷偷得将这些陪葬品,偷运了出来,藏了起来,等待过段儿时间从招远“偷运”黄金的时候,交给根据地,而那张羊皮管至诚道长却自己偷偷得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保罗神父就惊呼着神奇跑进了游仙宫,把门口扫地的小道童给吓了一跳,嘴里嘟囔着这洋鬼子是不是疯了。保罗神父,找到管道长,激动的说,太神奇了,那些个村名竟然都奇迹般得康复了……

过了没有几天,周边的村民便来到游仙宫,送来了东西,要感谢管道长,可是管道长却并没有接受。之后保罗问管道长,为什么不趁着这次治病来传教呢。管道长答道,“做这些只是为了解救那些出于痛苦之中的苍生,做这些善事其实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罢了,这也算是一种修行,怎么能以此为借口来传教呢。”保罗神父听后若有所思,之后保罗神父与管道长便熟络了,两人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1942年的时候,保罗神父说打算去灾区传教,管道长听后,便解下自己的随身匕首,送给了保罗神父,说是路途艰险,可能会遇到土匪,带着这把匕首用以防身,也算是留个念想。

而这把匕首正是眼前的这柄云袭,夏先生也是惊呼,“这真是天意啊,时隔这么多年,又能再看到这把匕首,实在是天意。”

李承虞也是一阵唏嘘,本来以为这把匕首的故事就止步于河北定州的保罗神父,但是没想到与本派的先人还有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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