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这段历史以前还真没有听说过,看来教科书上的东西确实有一些断章取义的意思。但是,您跟我讲这段历史跟咱们要解决的事儿又有什么联系么?”李承虞听故事听得还是津津有味,但是却始终不明白,说这些历史跟自己即将面对的东西到底关联。
“承虞,你还记得那个振华公司的潘秀山么?”潘昱晟继续卖着关子。
“记得啊,就是神秘失踪的那个,后来振华公司就倒闭了啊。看来这个人可是振华公司的灵魂人物啊,没有了他的领导,可能这公司就经营不善倒闭了吧。”李承虞分析着,但是却觉得有些解释不通。
潘昱晟无奈得笑了笑,“毕竟这人是振华的创办者啊,振华对于他而言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振华可是他人生的巅峰啊。哎~可是再怎么讲,一个公司怎么可能因为没有了一个人就倒闭了呢?”说完,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其实振华公司在一年前就已经经营不下去了,因为早已经没有什么资金了。”潘昱晟接着说道。
“奥,难不成这些资金都是让那个潘秀山给贪污了去?然后携巨款潜逃了?”李承虞又大胆的猜测了一次,可是却没发现潘昱晟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不是这样的,是因为振华的大部分资金都被拿来做了革命经费,用来支持革命,给各种起义买枪买炮去了。这潘秀山的失踪,其实是为了去给革命筹集经费,但是后来却神秘失踪了,与家人也失去了联系。”潘昱晟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
“奥,看来这个潘秀山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能够为了革命,舍小家顾大家,倾尽家财,连自己苦心经营的产业都能够舍弃。但是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啊,这跟咱们的事儿有什么联系呢。”这李承虞也不傻,说了这么长时间,重点全都集中在了这个潘秀山身上,这潘秀山姓潘,潘昱晟也是潘,还是侨商,这潘昱晟不是从国外回来的么,弄不好这还是一家子?李承虞在心里琢磨着。
“是啊,可谓是大忠大义啊。其实这个潘秀山,名字并不叫秀山,秀山只是他的字,他的大名叫潘玖琛,正是我的高祖爷爷。其实这一切的事儿也都是我爷爷的日记中记录的。”潘昱晟盯着前方,好像在想什么东西。
“奥,那么与上次你们要去的那个封门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来之前专门查过了,这个封门村传言是一个鬼村,我弄不明白这么一个鬼村,怎么能跟潘老爷子失踪扯上什么关系。”李承虞还是有疑问。
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
二十世纪初,孙先生领导的革命党人,在国内发动多次起义,可是终究以失败告终。这潘秀山虽然曾经是保皇派的骨干人员,但是在眼见康有为以及一些保皇党的骄奢淫逸之后,就更加对他们失去了信心。1904年的时候,康有为在北欧的瑞典买下了一个小岛,并且在岛上搭建了中国式的园林建筑“北海草堂”,康有为买这座小岛时花了2.8万克朗,并且又花了7999克朗进行了修缮。“房屋虽非广大,但约可供十人居住,而且家具及装饰极其豪华,似乎颇为富裕。”这种置地的事儿,早年在保皇公司内部很正常,在潘秀山看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钱放在那儿也是闲着,倒不如让资金流动起来,钱生钱,做一下房地产的投资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这次性质可不一样,平时你康有为住的大一些,豪华一点儿,潘秀山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因为这些皮毛的事儿与他闹起别扭,但是这次康有为的行为确实是有些过分了。潘秀山还当面劝阻了康有为,康有为听到潘秀山的劝告后,非但没有感到羞怯,反而有些生气,感觉这属于自己的私事儿,自己住在哪里、用多少钱,那是自己的事情,你潘秀山管得有些太宽了。此事之后,潘秀山与康有为,甚至是保皇党就有了一些貌合神离,毕竟潘秀山也是读书人出身,也是受传统的忠孝礼义廉耻熏陶,看到这种有悖礼义的事儿难免会有些反感。
之后的几年中,潘秀山便联合几位华商开始谋划为振华筹资、办厂的事儿,在这段时间里,又跟康有为发生了几次激烈的冲突,但毕竟保皇党那么多的成员,而自己又曾经是保皇公司的领导者之一,实在是不忍心放下那众多的人。而在1907年的一件事儿,使潘秀山彻底对康有为以及他的保皇派失去了信心,时年49岁的康有为在美国西部,结识了一位17岁的美国华侨何旃理。何旃理不仅通晓四国文字,而且熟悉中国的文化,能歌善舞,听了康有为的演讲后便迷恋上了他。康有为当时其实已娶了原配夫人张云珠、二太太梁随觉,但何旃理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康有为。这种在传统看来,有悖伦理的事情,当时保皇派的一些死忠们对此事竟然还是赞赏有加,这让潘秀山彻底对保皇派失去了信心,保皇派的腐朽不仅仅是几个骨干的腐朽,而是彻底腐败到了骨子里。这件事后,潘秀山便开始彻底得摒弃了保皇派,内部的事务不参与,也不认同,跟保皇派的那些大佬们的联系也是逐步得断了,只是专心得做自己的生意,实业报国就足够了。而会党以及各侨商对于革命的支持,虽然力度都很大,但是也并不至于倾尽全力。1910年11月,孙中山在马来西亚槟榔屿召开了秘密会议,商量卷土重来的计划。参加会议的有革命党的重要骨干黄兴、赵声、胡汉民等人。会议决定再发动一次大规模的广州起义。他们计划以广州新军为主干,另选革命党人500组成“敢死队”,首先占领广州,然后由黄兴率领一军入湖南,赵声率领一军出江西,谭人凤、焦达峰在长江流域举兵响应,然后会师南京,举行北伐,直捣北京。革命党接受历次起义失败的教训,在起义发动前进行了认真细致的准备,筹款购械、组织联络都有专人负责。为了更好地领导起义,1911年1月,同盟会在香港成立统筹部,以黄兴、赵声为正副部长,下设调度处、储备课、交通课、秘书课、编辑课、出纳课、总务课、调查课,具体领导这次起义,并陆续在广州设立秘密据点,作为办事和储藏军械的地点。革命党决心把这次起义组织好。1911年初的一天,潘家来了一位老熟人,正是以前的老朋友,潘秀山在革命党中的一位好友胡汉民。潘秀山见老友前来看望自己,很是高兴,心中也明白,肯定是革命又遇到了什么困难,可能需要经费了,便提前嘱咐会计尽量筹集下公司的可用资金,自己可能要有大用。老友相见,都很是高兴,潘秀山将胡汉民迎进家中,见胡汉民身后跟着一位长相俊秀的后生,便多看了几眼。胡汉民忙解释道,“这是我们同盟会中的同志,在日本加入的同盟会,此次回国是为了共谋大事的。”潘秀山见如此年轻的一位年轻人便有这样的觉悟,参加起义,心里也很是喜欢,便客气道,“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称呼啊。”“我叫林觉民,字意洞。”年轻人答道,言语中透出一股子阳光与自信。几人来到内堂,相谈甚欢,那个名叫林觉民的年轻人,更是慷慨陈词,表露出自己的一片革命热情,以及对于革命成功,新世界的渴望。潘秀山心里深知,胡汉民这次过来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儿,潘秀山是个很厚道的人,就自己先开了口,“展堂兄,此次前来,是否革命遇到瓶颈,需要我们众商提供什么支持啊?”胡汉民虽然心中有些内疚,对于起义、革命,潘家已经有好多次的慷慨捐助了,对于这次筹资的事儿,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开口,没想到潘秀山先打破了僵局。“秀山兄,实不相瞒,革命却是是遇到了一些瓶颈,我们打算再次举事,可惜历次举事的力度都不是很大,所以都未能成就大事。此次想要举大事,使之一举成功,革命成败在此一举了。只是~只是现在革命的经费方面还有些困难。”因为之前的几次起义,潘秀山都已经给予了大力的支持,本来用来为公司扩大规模的资金几乎都拿来支持了革命,甚至是公司的一些日常流动资金也都支援了革命。如果像以往的起义需要的资金,自己或许还能帮上一些忙,此次既然要举大事,这资金肯定是不会少了,此时潘秀山心中也没了底,试探性的问道,“这~那此次举义,不知需要多少资金?”胡汉民额头都冒汗了,几次想说,但是都没能开得了口,最后还是硬憋出一句话,“至少~至少需要十万港元啊。”当时的港元跟现在的港币可是不一样,当时的港元都是银元,这十万港元可是相当于十万两银子的,可以说是一笔巨款。潘秀山听后,也是皱起了眉头,咬着牙在思索着什么。胡汉民见朋友为难,也是很不好意思,补充道,“这个~海外还会有一部分资金支援的,数次革命都得到潘兄的鼎力支持,汉民深知此事不易,所以也不强求啦。”胡汉民语无伦次得劝慰道。潘秀山思索了一会儿,答道,“这样,展堂兄,这十万块港元却是是太多,但是革命事重,举义事重,我定当尽力而为。”几日之后,胡汉民收到了潘秀山派人送来的渣打银行的本票,上面是港元三万七千五百元整,胡汉民也深知,潘秀山这次是下了血本了,可能连家当都变卖了,否则也不会是三万七千五百元。其实正如胡汉民所想,这些钱潘秀山凑得也很是不容易,甚至于变卖了公司的一些机器设备,才筹得了这些钱。得到这部分经费支持之后,革命党统筹部,各课分别派人进入广州开始活动。4月8日,省城内外及各省革命力量大体联络就绪。统筹部决定发难日期定在4月13日,分10路进攻,黄兴为总司令,赵声为副司令。“先锋”之外,加设放火委员,预备临时放火,扰乱清军军心。但是,就在统筹部开会这一天,发生了同盟会员温生才刺杀署理广州将军孚琦事件,广州戒严。加上美洲的款项和由日本购买的军械也未到,因此,发难日期不得不推迟。
4月23日,黄兴由香港潜入广州,在两广总督衙门附近的小东营五号设立起义指挥部。当时,广州革命党人已决定于26日举义。因日本、安南方面的枪械稍迟方能运到,而准备响应起义的新军第二标又有5月3日即将退伍的消息,这就使起义陷于既不能速发,又不能拖延的困难境地。黄兴等人临时决定起义延缓一日,定在4月27日,将原定十路进军计划改为四路:黄兴率一路攻总督衙门;姚雨平率军攻小北门,占飞来庙,迎接新军和防营入城;陈炯明带队攻巡警教练所;胡毅生带队守南大门。但胡毅生、陈炯明等认为清军已有防范,提议改期。姚雨平反对改期,但要求发枪500枝以上。黄兴在喻培伦、林时爽等人激励下,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按期发难。
1911年4月27日下午5时30分,黄兴带领“先锋”120余人,臂缠白巾,手执枪械炸弹,黄兴连开三枪,揭开了黄花岗起义的序幕,吹响海螺,直扑督署。另有一路于吴公馆出发,目标是阻止城北龙王庙的防营部队到督署增援。督署卫兵进行顽抗,革命军枪弹齐发,击毙卫队管带,冲入督署。两广总督张鸣岐逃往水师提督衙门。黄兴等找不到张鸣歧,便放火焚烧督署衙门,然后冲杀出来,正碰上水师提督李准的亲兵大队。林时爽听说李部内有同志,便上前高呼:“我等皆汉人,当同心戮力,共除异族,恢复汉疆,不用打!不用打!”话未讲完,被敌人一枪击中,当场牺牲。刘元栋、林尹发等5人也相继中弹。黄兴被打断右手中食二指第一节,便以断指继续射击。随后,黄兴将所部分为三路:川、闽及南洋党人往攻督练公所;徐维扬率花县党人40人攻小北门;黄兴自率方声洞、朱执信等出南大门,接应防营。
攻督练公所的一路与吴公馆的志士会合,途遇防勇,绕路攻龙王庙。喻培伦胸前挂着满满一筐炸弹,左手执号筒,右手拿手枪,奋勇当先,投掷炸弹。战至半夜,终因众寡不敌,全身多处受伤,率众退至高阳里盟源米店,以米袋作为堡垒,向敌射击。后因敌放火,他们才被迫突围,喻培伦被俘遇害。
往小北门的一路也很快遭遇清军。经过一夜作战,打死打伤敌人多名。最后,张鸣岐放火烧街,徐维扬率部突围,经小北门逃到城外,回城救援时被捕。
黄兴所率一部行至双门底后,与温带雄所率计划进攻水师行合的巡防营相遇。温部为入城方便,没有缠带白巾,方声洞见无记号,便开枪射击,温带雄应声倒下。对方立即发枪还击,方声洞牺牲。战至最后,只剩黄兴一人,才避入一家小店改装出城,4月30日回到香港。
起义前夕,曾通知惠州等地会党于4月28日响应。届时,顺德会党数百人竖旗响应,夺占乐同团练分局。4月30日,在李准进逼下,会党解散。
这次起义,除黄兴一部及顺德会党按期发难外,其余各路均未行动。新军子弹被收,没有作战能力;胡毅生、陈炯明事先逃出了广州城;姚雨平因胡毅生刁难,未能及时领到枪械,起义爆发后藏匿不出;胡汉民等同志就义,留下了著名的《与妻书》。这样,起义成为黄兴一路的孤军作战。起义失败后,广州革命志士潘达微收殓牺牲的革命党人遗骸72具,葬于广州郊外的红花岗,并将红花岗改为黄花岗,史称“黄花岗七十二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