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范先生讲的夏老爷子的故事,李承虞真是对这位老爷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可以说是到了崇拜的地步。所以每次在范师傅的店里见着夏老爷子,李承虞也总是毕恭毕敬的。夏老爷子也很是喜欢这个孩子,既懂礼貌,又聪明好学,用老爷子自己的话说是有悟性,最重要的是,在这末法时代,能遇到一个真心想学习道法的年轻人,着实是不容易。对于李承虞的一些问题,夏老爷子也总是会详细得解答,但是总会唠叨几句,诸如年轻人要好好学习,只有学好了文化,才会对这些有更深层次的理解。对此李承虞是很不能理解的,学校里学到的东西,怎么还能跟道法扯上关系呢。
夏老爷子笑了笑,问道,“承虞啊,你知道为什么历朝历代道教的信徒都不是那么多么?”
李承虞寻思了一下,答道,“可能是道法属于高度机密,天机嘛,所以懂得的人越少越好?”
夏老爷子苦笑了一下,“你错了,并不是那样的,何为道?何又为法呢?”
顿了顿之后接着说道,“法自然不用说,就是法术,诸如风水堪舆、符术、咒语、命理等等。而道又是何物呢?《道德经》中说道,‘道可道,非常道’,道说白了就是自然的规律,简单得说就是道理。法只是种方法,什么人都可以学,而道就得靠悟性,靠不断得去发掘去理解。各种术法都是为了求得大道而存在的,对于大道而言,那些个术法本身其实都是些雕虫小技。而证得大道,自然就需要文化知识,博览群书、博闻强识,广泛得涉猎各种知识,行万里路、破万卷书,这样才能悟出真正的道理,如果连字都不认识又从何证得大道呢。如果一味得去追寻那些方术、术法,而放弃了对道的追寻,那是不是又是舍本逐末了。”
李承虞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并不是很明白。
夏老爷子,喝了口茶,“我知道这些你现在可能不会理解,我从山上下来这么多年。总结出一个道理,生活是最厚的一本书,时间是最好的老师。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人们说高兴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其实痛苦得时候时间也过得不慢,转眼间就到了过年的时候。
腊月二十八,李承虞跟着父亲去本家的一个三伯家里送点儿年货,以前爷爷从南方搬回老家的时候,这个三伯就跑前跑后得帮忙联络,再加上本来就是本家的亲戚,所以两家人就走得很近。其实说是三伯,这是老家村里的辈分,这三伯实际上已经八十岁了,三伯以前是文化馆的教员,年轻时候就整天看各种史书,整理地方史志,还曾经跟随山东大学参加过杨家圈、北城子遗址的发掘,退休之后仍然坚持整理地方史志,可以说是把一辈子都献给了史学研究。李承虞小的时候经常到他家里玩,在脑海里,对那满屋子的书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三伯家住的是一个小院儿,夏天这个小院里摆满了各种花花草草,老人嘛,闲来没事儿都喜欢侍弄些花草。一推门进去,跟三伯坐一块儿的一个老头儿着实是让李承虞吃了一惊,没错儿,正是夏老爷子。李承虞缓过神之后,寻思了一下,俩老人年龄相仿,还都是在文化馆工作,认识也不奇怪。李承虞跟着父亲进屋,“三哥,来看看你,哎呦,夏师傅也在这儿啊。”
到这儿李承虞算是彻底糊涂了,这哪儿跟哪儿啊,弄半天都认识啊,这世界真是小。李承虞也打了声招呼,“三伯好,夏爷爷好!”
这回轮到那俩人摸不清头脑了,“承虞,你认识夏爷爷啊?”三伯,挂着笑,惊奇得问道。
“在小范的那个店里,有时候能看见这孩子,这孩子挺懂礼貌的,还很聪明呢。”夏老爷子笑着解释道。
“小李,承虞弄了半天是你儿子啊,哈哈,怪不得那么聪明呢,虎父无犬子啊。”
“哈哈,哪里哪里,聪明倒是,就是不好好学习,现在这个成绩啊,真是没法儿看,把我跟他妈愁得啊。”承虞的父亲应承道。
李承虞好奇得看着父亲,“爸,你也认识夏爷爷啊。”
“奥,是啊。还记得以前跟你提过的那个老中医么?就是你夏爷爷啊。奥,对了,你说得那个特别神的爷爷就是……哎呀~哈哈,我早该想到了。”以前父亲跟李承虞提过,说是在金岭小区有个老中医,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心肠特别好,治好了很多的疑难杂症,而且还分文不取,李承虞的父亲对这个老中医的医德、医术都是赞叹有加。
客套完了,几个人就都坐了下来,几个大人聊着天,正聊得兴头上。
“爸,我拜夏爷爷做师父吧。”李承虞冷不丁得冒出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人,都给说愣了。孩子的思维,跳跃性太大,实在是无法理解。
李父愣了几秒,立马打圆场。“这孩子,瞎胡说什么。夏师傅,别介意哈,这孩子有时候就是这样,说话不经脑子,如果冒犯您了,您别介意。”说完瞪了一眼李承虞,李承虞看着挺尴尬,也挺委屈的。
“呵呵,没事儿。其实这孩子挺聪明的,我也挺喜欢,如果真得想拜我这个老头子做师父,也未尝不可啊,还怕你们家长不同意呢。”
“能跟着夏师傅学东西,我们是求之不得呢,可是……”
夏老爷子笑了笑,说道,“这个我知道,承虞啊,你拜师可以,但是我收不收你这个徒弟咱可得看造化啊。这样吧,咱作个约定,只要你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我就收你这个徒弟,如果考不上,那就……”
这句话可说到李父的心坎上去了,转过头来冲着李承虞笑。
李承虞信誓旦旦得说道,“好,那说定了,如果我考上了,您可得收我这个徒弟。”
“好!一言为定。”夏老爷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