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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进山

清晨的日光从遥远的天际照射在乌山镇的街道上,暖洋洋的散发着温和的气息,将小镇内原本清冷的雨意驱逐出去,使雨后的小镇焕发出青春自然的光彩,宛若神奇新世界的开始。地面上的雨水早已干涸,空气中风的气息也不再阴冷,阳光总在风雨后,晴天的日子总是比雨天要好的多。

但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叶轩却觉得身周有些萧索,或许是因为心里面仍然对昨天的事情心有余悸的,叶轩决定再添上一件单衣。

茅草屋里的单衣不多,只有一件,那就是柳风意临走前为叶轩缝好的最后一件单衣。

叶轩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外间,随手将那件放在桌子上的单衣拿起来,想要穿在身上。

“你在干嘛?”一个清朗淡然的声音忽然从旁边响起,猛然出现在茅草屋里,有些吓人。

叶轩瞥了一眼身侧,果然发现了一个淡淡的虚影,额头上不禁缓缓冒出了一滴冷汗,淡淡地说道:“大白天的飘来飘去不吓人啊?”

淡淡湛蓝色的灵魂体在日光下缓缓漂浮,如果被正常的普通人看到,恐怕当场吓死也说不定。冰先生微微撇了撇嘴,眼神在叶轩手上的单衣上扫了一下,“小子,你这是要干啥?”

“天冷,穿件衣服。”叶轩言简意赅。

“啧啧,你那个养母对你还真不错,但是既然你拜我为师,这种东西就不需要了。”冰先生微笑着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些自傲和感慨,“我先替你保管着好了。”

话音刚落,一道湛蓝色的光华闪过,叶轩尚未看清楚形势的时候,手上的单衣已经消失不见了。

“喂喂……”叶轩很是不满,略微有些恼火的说道,“只是加一件衣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哼,这可不是普通的衣服哦……”冰先生淡淡的说着,冷冽的目光中有着一些别的味道,“如果你想要真正的体验修行的残酷,最好不要穿上它。”

叶轩愣住了,有点明白冰先生的意思,便不再提起穿上单衣的事。

“言归正传。”冰先生的神情骤然变得很严肃,淡然微笑不着调的表情添加了几分沉重,“既然你已经拜我为师,那么想必你已经有了坚持的觉悟。”

叶轩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认真对冰先生说道:“是的,师父。”

“呵呵……”冰先生的笑声似乎很欣慰,清朗的目光中也有些许赞赏,眼中神光内敛嘴角微微上扬,“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吧。从今天起,你正式踏入了修行界。”

“是!”叶轩的心情非常激动,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快点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冰先生迅速的说道,神情雀跃,很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情绪。

“离开?”叶轩很纳闷,茫然的看向冰先生,疑惑的问道,“去哪?”

“进山。”冰先生微笑着说道。

“进山?”叶轩明显一愣,看着一脸理所应当正该如此的冰先生,嘴角微微抽搐,“为什么进山?”

冰先生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扫视了一遍叶轩,等到叶轩是在忍不住即将发飙的时候,才慢吞吞张嘴说道:“深山里的自然灵气对修行很有好处,而且本仙的绝世自创功法《寒冰绝》是天下秘技,刚开始进行基础修行时影响太大,在这种有人烟的地方不太适合修炼,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相对寂静的环境。”

冰先生的解释很合理,叶轩顿了一下,目光从犹疑变得坚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今后的自己可能就要到修真界四处飘泊,现在离开乌山镇仅仅只是开始而已。

修行虽然很诱人,但是在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失去。

家里的东西很少,叶轩仅仅将一些调味品和火石之类的小物件用一个包裹包好,给一向照顾自己家人的一些乡亲邻里留了张字条,假称叶天南带着家人出外有些事情要办,短时间内或许回不来了,其余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

乡亲邻里见到那张字条会是什么反映,这已经不在叶轩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对他目前来说,或许找到叶天南才是最重要的事。叶天南是飞升境界的修士,柳风意是洞玄境界的修士,如果叶轩想要做一些他们那个层次才能够做的事情,问清楚他们抛下自己的原因,那么至少也要拥有和他们一样的实力。

更何况,如果真的踏入修行界,那么自己也要完成对冰先生的承诺,帮助他顺利到达仙界,而就叶轩本人来说,成为强大的修行者也是他自己的梦想。

成仙的道路,应该是很遥远的……

人呐,一旦背负上什么东西,就需要付出很多的努力,甚至会多到让人难以承受。

天云国的势力范围大约有千里方圆,虽然相对于整个人间界简直比九牛一毛还要小上许多,但是小型的山脉还是有一些的。比如说庐州城附近的一座庐山山脉,虽然山脉的范围并不是很广阔,但是一些凶狠的狼虫虎豹也能够在那里面生存,再加上山林密布,道路崎岖,断崖横立,瘴气弥散,一般的山民凡夫很少有人愿意进山一探究竟。

除了庐州城狩猎试练的小辈们,恐怕只有冰先生和叶轩愿意到那种鬼地方去。

从乌山镇开始,顺着镇中大道,经过青石桥,向西方行走大约二十里左右,就算是踏入了庐山山脉。庐山山脉的山路陡峭,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微微有些泥泞,蚊虫在潮湿的空气中肆意飞舞,让努力沿着山路攀爬的叶轩有些不耐烦。

庐州地处天云国边境,天云国唯一的一条大江九泉江正好擦边而过。这里三面环山灵气贫瘠,属于品级最低下的修行地带,陆路极其难走,普通人想要走到天云国其他州府,只能等到一年一度的年关大会之后,顺着上京的船队从九泉江出庐州。正因为交通如此不便,庐州城在天云国的生气人烟一直处于垫底的位置。

庐山山脉位于庐州城的西部,方圆不过百十里地,范围很小几乎不值一提,但是有山的地方就会有传说。据说庐山山脉中有着各种神秘的生物和天材地宝,甚至传说有人在那里见过仙人鬼怪,可是几百年来有无数能人异士进去探索过,却毫无所得。

尽管山脉内部没有什么真正宝物,但是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庐州称紧挨着庐山山脉和九泉江,平日里居民的用度花销到也不缺。更何况山脉小有小的好处,最起码那些大家族的试练场地中不会出现什么大型猛兽,安全又能够有战斗的气息,庐山山脉不失为一种适宜的试练地。

冰先生选择庐山山脉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道理很清楚,完全是为叶轩着想。但是对于叶轩来说,庐山山脉或许适合修行,却并不是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爬山可是很累人的。

山路两旁到处是荆棘树木,越往山脉里面走,淡淡的瘴气越浓。叶轩背着自己的全部家当缓缓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气喘吁吁,额头上冒着些许汗珠,瘦小的身躯上迸发出坚持的毅力光芒,但是再怎么刚强的意志也掩饰不住他眼神中的疲惫。

阳光直射在山路,道路泥泞不堪,光线透过密密麻麻的枝叶降落在地面上,温和的春天突兀的流露出几丝炎热的气息,明亮的日光晒得人眼疼。

“我们到底去哪儿?”叶轩咬牙向山脉内部前进,拨开眼前一团乱糟糟的荆棘树,小心侧着身子从缝隙里面穿过去,“已经到山里面了,为什么还要往前走。”

“别着急,继续走。”冰先生漂浮在半空中,微笑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我们需要一个空旷的平地,而且要有充足的水系灵力,不然的话我没办法给你筑基。”

“呼……”叶轩爬出荆棘丛,喘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转身朝四周看了看,“师父,《寒冰绝》到底是怎样的功法?”

“嘿嘿……”冰先生得意的笑了笑,眉宇间尽是自豪,“等到你开始修行就会知道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切……”叶轩无奈的撇撇嘴,轻笑一声,显然对自己这位师父卖关子很不满意,但是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环境上了,“话说回来,我们究竟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

冰先生双手抱在胸前,想了想,沉吟着说道:“大约要三个月吧。本仙需要一段时间让你了解《寒冰绝》的功法运行线路。而且在你拥有灵力之后,为了增强你的自保能力,还需要教给你一种灵术,这些事情都需要时间。”

“灵术?”叶轩一怔,右手抓紧手里的木杖,停下前进的脚步,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冰先生,“那是什么?”

“修行者能力的高低并不仅仅依靠功法修为,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可以帮助修士战斗。”冰先生清朗的声音中蕴含这些许笑意,“比如说丹药,阵法,傀儡,符箓,神兵……而灵术则是一种战斗的技巧,有些强大的灵术甚至可以帮助修士越阶挑战。”

叶轩的双眼中瞬间冒出渴望的精光,看向冰先生的眼神好像在看着一个稀世珍宝,呼吸微微变得粗重了一些,眼中热切的神色毫不遮掩,双手也微微颤了颤。

“怎么,想学?”冰先生很容易就读出了叶轩的渴望,露出一个无比得意的微笑,神采飞扬的说道,“本仙至今修行近万年,很多现在外界已经失传的功法秘技本仙都知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非常幸运啊?不过那种秘技如果现在交给你的话,不说灵力浅薄,就是你的身体都承受不住,你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

真是的……

叶轩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渴望,不再思考有关灵技的事,正如冰先生所说,现在思考过多只会害了自己。

转过头来淡淡地看了一眼远处,叶轩忽然一怔,随后有些惊喜的指着前方,朗声说道:“师父,你看那边。”

冰先生的灵识何等强大,早就明白叶轩指着的是什么地方,这里本来就是他想带叶轩来的地方,当下微笑着说道:“看来你找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啊……”叶轩淡淡的应了一声,站直身子,注视着不远处在丛林中的若隐若现的目的地,“空旷的平地和充足的水系灵力,果然是好地方。”

树林掩映间,一小片空旷的平地在眼前浮现,阳光照耀大地,明亮的空地在阴暗的树林里尤其醒目。空地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水塘,一道细细的山泉从远处的高山上缓缓流下,注入到水塘中,又从水塘中流出来,通往树林深处不知哪里去了。

“这个水塘下有一条非常细小的水系灵脉,可以向外散发微弱的水系灵力,虽然相对于水系来说,还是冰系灵力比较好,但是因为碧烟珠的缘故,对你的筑基没什么影响,也就将就着用吧。”冰先生漂浮到空地上,转身对着不远处走来的叶轩说道,脸上微笑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

“呼……终于到了啊……”叶轩轻松的呼出一口气,咬牙坚持走这么长的山路,对他来说并不轻松,不过总算是走到目的地了。

“休息一下,我们马上开始。”冰先生抬头看了看天色,袖袍轻轻挥动,空地上的残枝断叶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清风卷起,呼啦全部自动扫到一旁,露出一块干净广阔而空荡清爽的湖边平地。

“开始你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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