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没有神仙鬼怪,你如果要去问八五后帅哥张天玺,张天玺绝对会告诉你没有,因为张天玺生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毕竟课本之中总是在教育他,神仙鬼怪是产生于古代人无法解释自然的现象之中的,古人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最终又会去到何方,所以产生了什么天界、人界、阴界之说,又因为统治阶级的需要,诞生了什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君权神授之说。
但我们在学校接受无神论之前,很多同学的家里又会有个“封建迷信”的奶奶或姥姥,在哄你睡觉前给你讲些神话故事听听,要你是个听话的乖宝宝,讲的会是些牛郎织女天仙会、宝莲灯之类的美好的神话传说,要是你是个调皮的小子,估计讲的就是些老妖精出来吃人、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之类的故事了。毕竟这很正常,那些神仙鬼怪的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了,我们“封建迷信的”奶奶姥姥们从小接受的可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十殿阎王、东海龙王的教育,你让她们讲个王二小放牛、英雄小八路这些个革命题材故事,她们也得会啊。
很不幸,张天玺的奶奶也是这些封建迷信老太太之中的一个,而张天玺却是个调皮捣蛋小子。张天玺的这段故事就是从小时候听的故事开始的……
张天玺奶奶是哪人?她自己总是在讲祖籍是AH合肥,不过她却从来没有去过合肥,中国近现代史上有两个最著名的合肥人,“李合肥”与“段合肥”。谁是“李合肥”,晚清重臣、洋务运动领袖李鸿章是也;谁是“段合肥”,北洋三老、三造共合的北洋领袖段祺瑞是也,这两位都是近现代对中国历史影响颇深的人物。有朋友讲了,合肥人口多去了,张天玺奶奶能和这两名合肥老爷子有什么关系,搬出这两名老爷子干啥?要说有关系的话,那就是张天玺奶奶和李鸿章一样都姓李,可虽说都是姓李,但是还真没有什么直系亲属旁系的血亲的关系,但要说没关系,还真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张天玺奶奶的爸爸、爷爷,也就是张天玺的外曾祖父跟外曾曾祖父都曾经是淮军的一员,淮军又称淮勇是李鸿章经曾国藩同意后,仿照湘军打造的一支军队,是晚清时期的主要国防力量,也是北洋军的前身之一,关于淮军与北洋军的详细情况这里就不多做介绍了,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查一些相关的数据。
外曾曾祖父在淮军里是做什么的,张天玺奶奶没讲过,估计她也不知道,但是张天玺小时候奶奶却给他讲过外曾祖父的故事,外曾祖父名字叫李大贵,但是却有个叫“李大胆”的外号,这个外号可不是白给的,据他奶奶说,这跟老姥爷年轻的时候那段当兵经历有关。老姥爷小的时候念过几天的私塾,所以说识得几个字,在清末能识得几个字的大头兵,是相当的不容易,所以李大贵凭借着识得几个字的优势,在淮军混成了一名驿卒,也是现在通讯兵,不过那时候没有通讯兵的名词,而“李大胆”的绰号也就是在这一时期出现的。当时的淮军,虽然也有了一些的洋枪洋炮,但是建制还是与曾国潘的湘军相似,军队中也没有什么现代化的通讯设备,沟通也是靠驿站,所以那时候只要大人们有了命令,不管多晚,驿站里的驿卒们,也都要在第一时间里,把命令送出去,一旦耽误了军情,轻则打军棍,重则砍头。所以不管天气多差,时辰多晚,只要有命令,这些邮差也得出差。李大贵的这段故事就是跑出来的……
李大贵那时候二十多岁,跟着部队驻防直隶。那时候世道不太平,先是南方闹起了太平天国,后北方又闹起来了捻,南北都在打仗,一打仗死得人就多了,死的人一多各地的坟头也跟着多了,那时候走夜路,经常能够碰上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些不干净的东西,闹得轻的只是吓吓人,要是闹的厉害的,人命就跟着玩完了。李大贵的驿站里就有人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害死了两条人命。
这天晚上李大贵又跟着驿站里的那几个赌鬼在一起赌骰子。这帮大头兵平日里的娱乐活动只有赌钱、喝酒、玩娘们,李大贵最喜欢的娱乐项目是赌钱,其次就是喝酒,玩营妓李大贵倒是没去过。只是这晚李大贵的手气非常的不好,不到半个时辰,身上的银子输了个干干净净。银子输光了,骰子也就玩不成了,只能一个人坐到了一旁,一边喝着自己酒葫芦的酒,一边气呼呼的看着人家吆五喝六。心中带着气,人喝酒就容易醉,正在李大贵喝着似醉还没醉的时候。
“刘老六,出来”驿卒房外传来一声叫喝。
“来了来了”,刘老六一听外面的声音,把桌上自己赢得银子一把抓进了怀里,然后急忙忙的往外跑,看清来人单膝跪倒道:“小人,给陈爷请安,不知陈爷有什么吩咐。”
来的这个人是个胖子,姓陈,是管大人人书房里的书吏,平时负责管带大人的往来书信,官职不大,架子不小。
“刘老六,轮到是你当差了,这份急件,明日一早前要送到协统大人处,给你匹快马,连夜送去吧。”这位陈爷边说,边把手中的信函递给了刘老六。
“陈爷,这信能明天一早再送吗?去协统大人那的路不太平啊,上个月赵雷,还有上上个月的韩立德都是晚上送信,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了喉咙死了,去别的地方,再晚小人也敢去,这条路小人真不敢夜行啊,望陈爷开恩。”刘老六边说话,边给这陈爷磕头道。
这刘老六口中的赵雷和韩立德,也是这驿站中的驿卒,都是晚上出差去协统大人那,在路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喉咙,全身的血被吸得干干净净,仵作验了以后说是狼咬的,明面上是按这个报了上去,上面也发放的抚恤的银子。可私下里驿卒们都知道,这肯定不是狼咬的,这南直隶又不比关外哪来的狼咬人,就算是狼咬的,可为什么只把人血给喝了个干净,而人又被马给驮了回来。要是真是狼咬的,人和马可都是回不来了,不都得吃个干净。于是这些识不了多少字的大头后们,一个个把专喝人血的事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有的说这是狐狸精扮成漂亮的富家闺女,专门在路上等着喝人血,喝一次道行高一次;也有的说是千年的老鬼想还阳,还阳就得喝人血,要喝九九八十一次,喝够了就能还阳了;还有的传说,山里的山魈成精了,就爱把人血当酒喝。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越传越吓人,而且传得都跟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别的兵传也就是传了,毕竟他们不会单独的走夜路,也就是互相吓唬吓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可这些个驿卒可是亲眼看两个兄弟都是死得不明不白的,还都是晚上去协统大人那送信的路上死的。虽然发放了不少抚恤的银子,给家人有了个交待,但是那银子是没了命才能拿的。出了这两次人命啊后,这个月驿卒们都是想着法,能避开就避开晚上去协统大人那送信就避开。怎么避开?无非就是给这个姓陈的家伙使上点银子,这个财迷的陈爷就能在管带大人那稍帮衬一下,反正他说那是急件,也不见得是真急。不过这姓陈的一来二去的就尝到了甜头,这十来日隔三差五晚上都要拿出个协统大人“急件”,来敲打点银子花。
“老六,你跟着管带大人多久了?”陈爷反问道。
“小人自光绪十年就跟着管带大人,现在也有五年了。”刘老六答跪答道。
“五年了,时间不短了”陈爷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个鼻烟壶,用拇指沾一点放在鼻下,轻轻的吸了进去,“啊嚏”打了个洪亮的喷嚏,喷了跪在自己面前的刘老六一脸,接着道:“五年时间不短了,可是你小子还是这么不懂的规距,你说明天送,我就让你明天送啊,耽误在老爷的事情是你担还是我担啊?”
“自然是小人担了,哪能让您老人家担啊!”刘老六陪笑道,不过心里却想,怎么和前几日的说法不一样,前几日一说明天一早送行不行,这老财迷就说行啊,我帮你在老爷那说句话吧,这时候只要递上几个碎银子,别说明天一早,就是晌午送他都不管,今天怎么东扯西扯起来了,怕是这孝敬要涨价啊。
“啊呸,你担,你担得起来吗?刘老六,你也是老人了,军令如山这话,不用我说了吧,快走,晚了小心管带大人打断你的狗腿。”陈爷骂道。
“陈爷,我的好陈爷,你老就开开恩吧!那条路,小人我是真不敢晚上走啊,那一走真就是个死啊,您老就行个方便吧!”刘老六边说边掏出了几个碎银子,悄悄的塞进了陈爷手中,心里却骂道“老杀才,这钱给了你,让你那小妾生孩子没**”。
陈爷掂了下手中的碎银子,知道今天这钱自己按理说不能拿,毕竟这信真是急件,但到手的银子又怎么能退回去,微微一笑换了个脸色道:“老六兄弟啊,不是不给你方便,这几日兄弟们的方便我也没少给,不过今我给你方便了,明大人那我就不方便了。唉,得了,看在你也是个老人的份上,我给你想想办法吧,谁叫我老陈心善啊”。
“嘿嘿,那我谢陈爷了,还是陈爷人心好,对兄弟们更好。陈爷,那我回了,明一早我就出发,您放心过不了晌,信就能到协统大人那了”。刘老六嘴上答着谢心里却想,今天我这是混过去了,明天不知道哪个又要给这老财迷上供了。
“回来,哪个让你走的。”见刘老六要走,陈爷脸色一沉道,心里却想,前几日确实为贪了你们几个银子,把平件当做急件来办,可今天大人确实是说了这份急件要明日一早前送到协统大人那,你们这些当差的能不能送到我不管,死在路上又如何,只要你们今天晚上去送,就跟陈爷没关系,我刚才说帮你想办法,只是不想把这到手的银子再送回去,打算胡乱给你出个主意,不过这馊主意谅你也不敢用。”
“陈爷,不是你说的给小人方便吗?”刘老六急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你这老财迷可是收了我的银子了,收了银子还能不给办事,你还真让你家六爷去送死。
“胡说,哪个不让你今晚送信了,爷我只不过说给你想想办法,这信今晚上还是要送的,刘老六,你们这差房里除了你还有几个人啊?陈爷问道。
听老陈这么一讲,刘老六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嘴上却答道:“回陈爷的话,今天差房里除了我还有七个人。”
“七个人,人不少吗?刘老六,你今天不是把腿给摔着了吗,爷心疼你,今天给你面子,这七个人,你说让谁送,爷我就让谁送,怎么样陈爷给你这面子不小吧?也就是你,换别人爷绝对不给他这面子。”陈爷冲着刘老六笑眯眯的道。
“陈爷,这使不得啊,小人怎敢让兄弟们替我送死,那妖精可是为吃人的!”刘老六闻听此言大惊道。刘老六此时可不敢说让谁替自己出这趟差,这是把人往火坑里推,说谁谁愿意啊,谁也不傻,只要自己说一个兄弟的名字,那人不得找自己拼命啊。
“哼哼”陈爷冷笑道:“刘老六,你胡言乱语什么,哪个说让兄弟去送死了,哪里有什么妖精。”
“啊,是小人失言了,不是送死,是送信。”虽然大家私下都在传老妖怪吸人血,可这事毕竟都是在私下传着说,上不得台面。军中对此军法甚严,这种私下传的话,平时传传没什么,一旦让当官的抓住了口舌,说你是扰乱军心,轻则打打军棍,重则砍头,可不是闹着玩的。
“刘老六,爷看你是老人,给你面子,可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故意耍笑你家陈爷,想让大人打我军棍啊!我这好心没好报啊,要不说好人难当呢。也罢了,陈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一般见识,刘老六,这信你明日一早要是送不到协统大人那,咱们管带大人的规距,你是清楚的啊!”陈爷自卖自夸了一番自己的好心,叮嘱刘老六信必须送到。就不管跪在地下的刘老六,把几个碎银子往怀里一扔,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