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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话说西湖

客栈转让出去,大家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奋斗了半年多的地方。

这天,牛叔在住处写计划书,安子兴匆匆破门而入。

安子:“好消息好消息啊”

牛叔:“你媳妇有了?”

安子:“你媳妇才有了。刚才我出去逛了下,有个摄影楼搞活动,召集情侣去HN三亚7天游,条件是免费当模特。”

牛叔:“这种事见惯不怪,典型的哗众取宠的营销模式,吸引大家的眼球,以提高摄影楼的知名度,等你去报名时,要排队,排到你了要筛选,筛选完了说,哎呀,对不起,名额已经满了,欢迎您下次再关注我们的活动,非常抱歉。”

安子:“这回就不同啦。刚好徐菲菲也在影楼里,影楼的老板是她同学,不用筛选,我和我媳妇直接入选了,明天就飞往三亚啦!”

牛叔:“徐菲菲不是出国了吗?”

安子:“早回来了,人家是出国旅游,又不是出口”

牛叔:“那挺好的,出去看看世界也好,省的你一天到晚哇哇叫,自以为自己的坑有多大呢。赶紧去准备吧,我正写报告呢。”

安子:“李霖呢?怎么就你一人在家里。”

牛叔:“哦,她之前认识了个帅哥,搞摄影的,好像是说约人家去郊外拍照了”

安子:“哎哟,孤家寡人,好不凄凉”

牛叔:“要不我这个灯泡继续挂到三亚去,照亮你们的人生路啊?”

安子:“度数太高了,把三亚人民吓坏了可不好,不跟你扯了,我准备行李”

牛叔看着安子走开,停下工作,靠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算起来,今年不回家,就是第二次不在家过年了,他真的很想回家看望父母,可是,回家一趟,要花费不少时间,天天亲朋好友聚餐,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写这个计划,写不了计划,春节大家一回来,不就大眼瞪小眼了,所以还是得忍忍。真想灵感一来,马上就可以把这个商业报告写好,可是谈何容易啊,现在的创业,几乎所有的领域都被聪明的人挤满,开发殆尽,根本就很难钻进去。牛叔他们一没有核心技术,二也没有出众的眼光,三资金也不是很充足,分析来分析去,很难找出商机。现在的形势也不太好,国家正在做经济调整,要改善经济结构,免不了会带来短暂性的阵痛和负面影响,认识的人都说现在生意难做。

牛叔越想越着急,越着急越气急败坏。苦海无边,少年白了头。不自觉的徒步,走到了西湖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来。四湖的四季,已经在牛叔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春天来的时候,整个丰湖显得无比碧绿,那种绿有种吓人,整个空间都是绿的。树儿刚刚冒出新芽,湿润的雨丝点缀着,生命显得无比的盎然与可人,让人无比舒心,感受生命,就在丰湖。红艳艳的木棉花经过冬天的酝酿,尽情的释放着精致与红的透彻,处处是美,处处是生命的迹象在复苏着,甚至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可以听到那些新貌的生命在成长的脚步声……很真实,也很让人心安理得,有种幸福叫潸然;

夏季是丰湖爆发的季节,狂风乱炸,暴雨倾泻,透彻的晴空,湛蓝的深邃,飘渺的云朵,整个世界一片明朗与清晰,鸟儿卖命的耍弄歌喉,树木肆意的狂长,晒干的丰湖,却尽显莘莘学子挥洒汗水的青春与年华。最美的要数西湖的黄昏与晨曦。黄昏降临,湖风微起,暮鸦巢归,苍穹灰凝浓重,落日慢慢的滚下去,正是“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那份宁静与沉寂,曾经牵动我的心,如在昨日,有种幸福叫蓦然;

秋天秋风萧瑟,洪波涌起,落霞与孤鹜起飞,秋水更长天一色,不尽的诗意,不尽的留恋。一阵风吹风,万木凋零,树叶纷飞,一下子地上就铺满了岁月的落叶,黄黄的一大片,当我仔细去听树叶从树干上脱落的那一瞬间,我落泪了,这就是生命的最后时分,那么的动容与完美。当我踩在黄昏的落叶时,地上沙沙作响的回应,让我蓦然回首,也让我感受到丰湖的甜美与凄美的交融,有一种幸福叫落泪;

冬天的冰刺与狂风劲吹,西湖水在冬天的蛊惑下,无比的狂躁与不羁,它奔涌着,它怒啸着,它侵染着,它荡气回肠着,激起的浪花拍打着湖堤,发黄的水浩瀚有如滔滔黄河之水,呼啸而过的北风穿过身体,直抵心灵的深处,站在西湖的一旁,单薄的身体却在激荡着,这就是生命的呼唤,虽然天空肃杀,虽然天空混浊无比,但是奔腾的水啊,你已经霸占了我的整个心灵,我与你奔腾,我与你共眠,有种幸福叫同在。

想到此,牛叔感慨万千,突然想回老校区看看,虽然它已经不复存在-已经被推平成为一个公园,不一会就走到了老校区。这里显然已经面目全非,生搬硬套的书院布局,十分的碍眼,一点古书院的气息也没有,被强加了太多的现代化格调,想想都很痛心。中国的城市化、城镇建设,总是与历史过不去,不能与历史很好的融合,而只是当局者的某些一时的想法,或是某些利益集团相互勾结的产物。当年的丰湖书院,人文气息浓厚,到处都是古树参天,处处学子诗情才华的展示,带了年代的石桌石椅,更重要的是,这里有青春靓丽的大学校园。如今,这里只剩下一堆一堆新入住的建筑,牛叔感到无比痛心,他大学记忆的载体没了。一个城市的建设,如果没了人文气息,那这样的建设,到底是为了什么。惠州的城市建设发展很快,有很多值得称赞的地方,比如高榜山和红花湖省级绿道的建设,真正的惠民,败笔,就在于对丰湖书院的践踏吧。

坐在这里,牛叔想起了很多的往事。忽然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徐菲菲,徐菲菲递过一个冰激凌。

牛叔:“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啊。”

徐菲菲:“请你吃冰激凌。”

牛叔:“大冷天的,你一个女孩,吃这么冷的东西”

徐菲菲:“以前的丰湖书院,是个很美丽的地方,我每年的冬季,都会来这里玩耍,跟我朋友,我们最开心的事,就是坐在湖边吃冰激凌,现在他不在了,不过我每年都会来。”

牛叔:“你男朋友?”

徐菲菲不吭声,只顾着吃冰激凌。牛叔似有所悟,不再询问,也吃着冰激凌。此刻,牛叔想起了两个朋友,想起冬天的时候,那两个朋友也会旷课,请他在西湖边的小店吃冰激凌,这是时间的味道。

牛叔:“我有两个很好的大学同学,他们以前也喜欢在冬天,请我吃冰激凌,为什么你们喜欢在冬天吃冰激凌呢?”

徐菲菲:“没有为什么,喜欢就是喜欢”

牛叔:“我是这样体会的,冬天吃冰激凌,冷上加冷,吃到最后就热了,这是一种人自虐的快感”

徐菲菲:“以前是喜欢吃,现在是习惯吃,就这么简单。”

牛叔:“听说你出国旅游了?”

徐菲菲:“你的听说是不是晚了点啊?我都回来半个月了。”

牛叔:“这一点你得原谅,我这人比较后知后觉。”

徐菲菲:“我有些奇怪,平时男孩子看到我,就很想跟我聊天,很想在我面前表现殷勤,以吸引我的注意。可你却不一样,你对我很漠然,这是为什么?”

牛叔:“呵呵,那你想错了,其实我也挺喜欢美女的,尤其是像你这样的,长得跟牡丹一样,不过我是那种,爱美,不霸占美,看美,远观即可,只是我觉得像我这样的,再怎么殷勤也是白费力,与其壮烈牺牲,不如自我成全。我们长得丑的人,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不然岂不死的很惨啊。”

徐菲菲:“你想多了,如果真心当朋友看待,这些都不是应该考虑的问题,朋友之间更多的是心灵上的认同与相知,你是我见过的,很另类的男孩,虽然我很少与你相处,不过我能感觉到,你有很多的经历,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牛叔:“哈哈,徐总你过奖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人,只是去过一些地方,经历过一些事,看过一些书,仅此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徐菲菲:“我听说你们把客栈转出去了,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牛叔:“我现在最怕人问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因为我自己也没想好,所以才烦躁,所以才走到这里散步。”

徐菲菲:“也不用着急,人生最难的就是找到方向,你有没有想过,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牛叔:“我以前有个想法,等我不再为生存奔波了,我会开个电影工作室,但不是制作我们所看的电影,而是给每一对即将结婚的恋人们拍属于他们自己的结婚电影,用电影的方式回顾他们相爱的过程、记录他们的故事、展望他们的未来,在影片里,他们就是男女主角。每个人都有表演的欲望,通过这种简单而特殊的方式,给结婚一个最美丽的回忆。”

徐菲菲:“你这个想法挺不错的,不过,这样会不会很高成本,不是每一对恋人都能承担得了的?”

牛叔:“其实也不用很多钱,关键是台词和剧情,根据每个人不同的爱情故事编写剧本才是核心的,至于布景、拍摄,这些都可以简化。”

徐菲菲:“到时我跟你一起做吧!”

牛叔:“呵呵,我喜欢厨子这个工作,也喜欢写剧本,我2年前曾经给自己定了三个目标,就是成为合格的厨子,坚持写剧本,多做公益。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很羡慕,也尊敬你的,毕竟你一直在做,可以把温暖和真情传递给更多有需要的人。女孩子有爱心很难得,懂得关心人更难得。”

徐菲菲:“我的生活就是工作和公益,剩下的就是家庭。除此之外,我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我虽然没有你创业上的迷惑,但也经常感到生活窘迫。”

牛叔:“生活很霸道,我们很善良。”

徐菲菲:“你春节不回家吗?”

牛叔:“不回了,在这边静下心来想想明年该做的事情。”

徐菲菲:“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想创业的事,但春节每年只有一次,我想你的父母肯定也在家里期盼着你能够回去跟他们团聚,即使你创业失败,我想,家人团聚的那种氛围,是最难得的。一家人辛苦一年,还不是图个春节可以一家团圆,你总不希望春节家家户户热热闹闹的,你家就冷冷清清的吧。”

牛叔:“这些我也知道,但是。。。。。。”

徐菲菲:“我想你都无法说服自己,是吧,回家吧”

牛叔:“好,我现在就去订票。”

徐菲菲:“这个时候去订票,应该难买到。我有个想法,我还没去过GX,一直很想去那边看一下,要不我开车去GX,你负责带路,管吃管住就行。”

牛叔:“那你父母呢?”

徐菲菲:“他们已经去国外度假了,跟我哥哥嫂子他们一起,今年春节我也是一个人过。”

牛叔:“这个没问题,不过我担心,你跟我回家,我父母会误会,到时就不好解释了。”

徐菲菲:“解释什么呀,我给你当女朋友,还委屈了你不成。”

牛叔:“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那地方的人都比较保守,不轻易带女孩子回家拜年,带回来的话基本上都是谈婚论嫁的,家长还会给红包呢”

徐菲菲:“这样啊,没事啊。那我就给你当回免费的女友吧。”

牛叔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了,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毛病,不会拒绝人,不懂得如何处理与女孩子的关系。两人就一直静静的坐在湖边,看着远处,直至黄昏垂暮。

安子和廖林跟着婚纱摄影楼去了三亚,两人坐在大巴上,先到广州,然后从广州直飞三亚,安子是第一次坐飞机,所以很期待。

安子:“老婆,你坐过飞机吗?”

廖林:“以前做过,但没做过长途的。”

安子:“坐飞机是什么感觉?”

廖林:“等会你就知道了。”

安子:“飞机会不会很晃?”

廖林:“过年你跟我回家,你父母那边怎么办?”

安子:“我跟我爸妈说了,他们也希望我先去你家拜年。”

廖林:“老人家孤零零的在家过年,也挺可怜的。”

安子:“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有想过,以后我们经常回去看他们就好了。现在交通发达,以后从这里到我们老家,很方便很快的。”

廖林:“也不知道牛叔有没有想出明年的创业计划”

安子:“昨晚睡觉时,他跟我说了下,他也没有想出来。全把压力丢给他一个人,他也不容易啊。”

廖林:“我觉得牛叔挺不容易的,一个人孤军奋斗,而且一直守着一个遥远的姑娘,真是痴情。”

安子:“你老公也痴情。”

廖林:“这个不一样,你是找不到了,所以只能吊死在我这棵树上。你看人家牛叔,徐总对他多好,还有很多呢。”

安子:“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他也难。”

廖林:“不过,你们上林的男孩子,真的不错,你看八叔,一天到晚的只围着他老婆转,还有牛叔,当然,你也不错。”

安子:“我们都比较老实,所以你不能欺负我们老实人。”

廖林:“你说我们是不是给他和徐总推波助澜下?让他们俩把这层纸给捅破了,说不定还是一段美好姻缘。”

安子:“牛叔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如果想爱,一定不会退缩,他既然没有主动,说明有些东西我们是不知道的,而且据我对他的了解,现在创业还处于低潮时期,他根本不会去想谈恋爱这种事,他只会压抑着自己的想法。”

廖林:“但女人能有多少个年头可以等你功成名就了再来娶她?”

安子:“这就是命,顺其自然吧。”

廖林:“跟你说了也白说。你作为他这么好的哥们,也不担心。”

安子:“我们之前有过这样的尝试,但都被他否决了。说实话,我们俩是很熟,但他很少跟我提起他的感情上的事。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差不多。”

廖林:“不知道拉萨的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可以让牛叔如此痴情。”

安子:“我觉得她应该很聪明,很善解人意。牛叔就喜欢这样的女孩,徐总也不错,可惜啊,徐总出现的有点晚。”

廖林:“我倒觉得,他和徐总两人很般配。你看他们俩在一起的样子,特相敬如宾的感觉,而且我越看越觉得他俩有夫妻相。”

安子:“呵呵,要是他娶了徐总,就可以少奋斗几年啦。”

廖林:“你们男的都这想法?”

安子:“开玩笑的啊,不过只要爱情发生,外在的东西并不重要。话又说回来,凭什么你们女孩子找个有钱的老男人就天经地义,我们男的找个风华正茂的有钱的女人就口诛笔伐啊,这什么世道啊。”

廖林:“你去找吧,我保证不会有任何意见,希望你能心想事成。”

安子:“你又来了,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有句心里话想跟你说呢,我觉得我们两人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我爱你,你也爱我,这是必须的事实,所以大家之间应该更加信任对方。如果哪一天我做错了,想错了,你应该是鼓励与支持我过往矫正,而不应该选择不信任,放任,或者冷嘲热讽。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说呢。”

廖林:“同意。”

安子:“你爸喝不喝酒?”

廖林:“你还是低调点,我们家有好几个酒鬼,别到时你逞能。”

安子:“哦,那我买几瓶好酒给他老人家。”

廖林:“上次海边回来的路上,你说你想过流浪歌手的生活?”

安子:“呵呵,这是我和牛叔高中时的梦想,也不是流浪歌手,是校园民谣,摇滚之类的。那时我跟他在小乐队里,他是主唱,我是吉他手。那时我们特向往自由,无拘无束,烂漫的生活,一把木吉他,走遍天涯海角。最近民谣有重新流行的趋势,所以感慨一下而已。”

廖林:“从没有见过你弹过吉他。”

安子:“改天,让牛叔给你写首歌,然后我谈给你听。”

廖林:“你现在哼首歌给我听嘛”

安子:“现在?姐姐,车上这么多人,也不用这么着急让我丢人吧。”

廖林:“牛皮不是吹,火车不用推,泰山不是用土来堆,你就说你唱不唱吧。”

安子:“好吧,我就清唱当年我们最喜欢的一首歌,叫《我们这里还有鱼》”

“我以为冬天是最美丽的季节

冷冷的溪边有你还有鱼在水里

一对对很自在

一对对很相爱

让人想到未来

是不是你也和我一起在寻找

那种鱼只有幸福的人看得到

谁用爱去拥抱

它就在周围绕

陪你一直到老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要承担多少哀伤

才可以面对破碎的梦想

我相信那么多的关心总会带来希望

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鱼

在这里没有风浪不会摇晃不再心慌

当黑夜过去总会有阳光

我陪你找个池塘盖间平房忘掉哀伤

给自己一个有鱼的地方……”

廖林:“真好听,你们当时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安子:“这是一首赈灾歌曲吧,哪一年我忘了,是台湾发生很严重的地震。震后,许多人失去亲人无家可归,情境惨痛。于是不少人开始丧失生活的希望,竟选择自杀作为出路。有感于此,歌手黄中原创作了一首《我们这里还有鱼》,与游鸿明、谢霆锋、黄大炜四人联袂倾情演唱,其中的“鱼”代表的就是一种希望。期望能够借助歌声传达他们对受难者的关心与鼓励,支持他们重拾信心,鼓起勇气,面对不幸,能够勇敢的活下去。”

廖林:“哦,原来如此。”

安子:“呵呵,这首歌我们唱的时候很激动,尤其是牛叔,忧国忧民的样子。那时我们都很单纯,都想着如何给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我们探讨的,基本上都是国家大事,不像现在的年轻学生,谈的那都什么玩意啊。”

廖林:“时代不同,价值观也不一样,你不能强迫每个时代的人都要高唱红色歌曲冲锋陷阵去救国救民吧。”

安子:“话是这么说,但基本的价值观是不能偏的,爱国,责任感,道德,正义,这些都是国民必备的素养,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必须具备的。”

廖林:“我说不过你,我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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