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冥昭瞢闇,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序章,请问远古初始之时,谁将此态流传导引?天地尚未成形之前,又将从哪里得以产生?明暗不分浑沌一片,谁能探究根本原因?迷迷蒙蒙这种现象,怎么识别将它认清?——《上古卷轴》
夜空,雨滴,声音渐无,冷空气,却清新。
一个古老的木屋,檀香的白烟袅绕在木桌上,盘旋,弹开,似乎弥漫成两个依偎的白色恋人。
“他的名字”长发男子伸手触摸婴儿,声音颤抖着柔情。
“叫他七夜,你为我已经守候了七天七夜,答应我,也永远守护七夜。”女子脸上是恬静的笑容,声音纯净而微弱。
“我答应你,我这就答应你,你也答应我,别丢下他,更不要丢下我。”男子抓着她的手,无助的抽泣着,像一个婴儿。
“你说谎。”随后女子双眼安详的闭上,长长的睫毛不再颤动,呼吸渐渐缓慢,声音渐渐微弱,眼角划出一粒不舍的眼泪“不,你没骗我。”
婴儿的小脑袋四处转转,时而扭向留着鲜血痕迹的脐带,时而扭头向角落里躺着的一把滴血的匕首,突然感觉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降临人世,忍不住开始嚎啕大哭。而他的父亲,从女子怀里抱起他,同样在哭泣着。檀香的味道弥漫到窗外,滴答,滴滴答答,一滴滴雨吻起涟漪,随后荡开无数的波纹。
十年后,夜晚,繁星漫天,白色月亮都被镀上金色晕边,晕边的光芒洒在金铸栏窗内一个天然呆男孩的脸上,男孩开口,声音干净稚嫩:“塞缪尔小弟,你知道我们是从哪来的吗,又来这世上干什么呢?”
“七夜小弟,叫我声大哥,我就告诉你。”一个同样稚嫩的声音,却在另一个带有王者风范的纯金发孩子嘴上传出,金发孩子脸上三分雪白,棱角分明,透着英气。
“大哥?”七夜用疑问的语气反问,塞缪尔一边在金币堆里打滚,一边回答:“对,快叫。”
七夜诡计得逞,无比开心的笑着:“我已经叫了,呵哈哈,嘿嘿嘿嘿。”
“笑的真难听,我就告诉你吧,我是父王派来,专门当你大哥的,哇哈哈,哇哈哈哈哈,”塞缪尔已经在金币堆里挖好个洞,正要埋了自己,他想了想又补充到,“现在我又从宫里跑出来,到金库把自己埋起来,为了吃生日蛋糕,生日蛋糕,蛋糕在哪里呢!”
七夜坐在塞缪尔旁边,并不理睬塞缪尔,依然望着二丈高栏窗外的星空,专注思索着自己从何而来,又为什么存在,丝毫没有注意塞缪尔爬起身后又坐倒,丝毫没有听见塞缪尔爬起时让身上的金币往下掉落的叮当声。
塞缪尔四处搜索着蛋糕的隐藏点,娴熟而快速,这个地方塞缪尔太熟悉了,自小便是他的游乐场,果然,没过多久,塞缪尔便得意地凯旋归来。
“铛铛等等,看,蛋糕,就知道大胡子把他放在大酒柜里了”塞缪尔兴奋的往上面歪歪扭扭地插蜡烛,“我猜他八成是不会回来了,我们先开始吃吧。”说话间已将10根蜡烛一一引燃。
七夜有点儿介意爷爷的外号,便回过神来,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爷爷,虽然他的胡子很大,嗯,大胡子,那个,好像也太大了点吧。”
本想反驳,没想到却自己肯定了这个绰号,看着塞缪尔护着肚子憋着笑,七夜不由得也笑的噗出声来。欢笑声中,塞缪尔把身边一个价格不菲的白玉花瓶倒立起来,将蛋糕平放在刻有“中古国御用”字样的花瓶底部。
两人深深呼吸,一同吹灭了蜡烛。
“让我来切蛋糕,我有餐刀。”七夜说完,便从怀里里抽出一把淡蓝色匕首往蛋糕上抹去。
“哇哦,这刀是淡蓝色的,”塞缪尔一边拿起蛋糕一边好奇的盯着匕首,“让我看一眼!”
七夜歪着天然呆的脑袋,一只小手拿着匕首一只小手耷拉着耳朵说:“让你看可以,不过得先叫我声大哥听听。”
塞缪尔见势不妙,态度急转直下:“我才不稀罕看呢!连蛋糕都切不整齐。”说罢连忙将整整齐齐的蛋糕切口咬成毛毛的边,“你都叫我多少次大哥了,我都没叫过一声,我可是卡奥斯特堂堂皇太子塞缪尔大哥。”
七夜拗不过塞缪尔的情绪波动法,只好作罢和好:“好吧,就给你看上一眼,爷爷说,是父亲留给我的,我。。。我。。。”七夜递过匕首就低着头,啜着手指上蛋糕的奶油。
塞缪尔刚接过匕首,便感到一丝远古的气息,似乎这把淡蓝色匕首已经度过无数的时光一样,手感厚重而独特,见七夜垂头丧气便上前安慰:“我想叔叔他一定很爱你,只是不能照顾你,就像我父皇,你别伤心了,还有大哥我在呢!”
七夜啜干净了奶油,抬起头调皮的说“我。。我还想吃块蛋糕。”
“你把我给吓死了,我还以为你要哭呢,我最怕小孩子哭了。”塞缪尔装作没有察觉一样,陪七夜一起龇牙笑着,他了解池七夜,是个隐藏悲伤的小弟。
塞缪尔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颈瓶问七夜:“嘿嘿,这个好喝吗?”
“你从哪里拿的,那是爷爷自己酿的果子酒,爷爷会生气的!”七夜皱着眉头伸手抢了过来随即笑琢颜开,“不过就说是你灌我喝的,喔呵呵。。。”七夜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找了个金币撬开瓶盖,泯了一大口。
“呵呵,我才不介意,小弟有难直接推给大哥我就是了,谁让大胡子把他放在那么名贵的盒子里,盒子上还盖层薄纱,这不是明显送本皇子的礼物嘛,哇哈哈。”塞缪尔自豪的推理着,看似理直气壮。
“你说什么,是从盒子里拿的啊!”七夜先是吃了一惊,随即醉意涌了上来,又灌了一口,虎虎生威,“管他呢,就都说是你干的。”
塞缪尔也学着模样猛灌了好几口:“咳咳,好,好甜呀,好甜。”
两个人躺在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帝国卡奥斯特,最富足的地方国家金库,几百万的金币,堆满了房间,有的地方高高的隆起,而有的地方被挖了个深坑,两个10岁的小孩胡说着与大陆息息相关的事物。
塞缪尔还在用金币把自己埋起来,半睡半醒的说:“记得小时候一个重甲骑士狮子头队长吗,那个胜利庆祝大会上我骑着那个大叔,他说他最爱战马,战马是他的战友,是最值得信任的勇士,要我信任他。”
“记得啊那时我们7岁,他的狮子头刮得我好痒,你骑着它,我骑着安特莫里森哥哥,还一起角力的那次。”
“嗯,我记得你被我弄下肩膀了。”
“都怪那狮子头太痒了,记得那时,安特莫里森哥哥对我说战马是最友好的伙伴,最忠诚的卫士,然后扶起了我,我特别喜爱安特莫里森哥哥。”“那你说他们哪个更爱马”
“不好说,不过我喜欢安特莫里森哥哥,因为他好亲切。”
“我只喜欢果子酿,因为他好甜。。。。好甜啊。”
“听爷爷说,亚兰纳大陆那边被风暴侵害了”
“管他呢,天灾常常都有的,怪不得最近有点冷,原来是那边的冷空气吹了过来。”
“你见过兽人吗,他们不怕冷。”“没有”
“矮人和精灵呢?”“没有”
“龙呢”“没有”
“那见过什么?”
“没有了,已经没有了”完全在梦中的塞缪尔举起瓶子把最后一滴,滴入喉咙,把眼睛对准瓶盖口,胡乱的吱声。
池七夜也渐渐没了知觉,小右手想找寻什么,但却先安静的熟睡过去,离他小左手不远处,一把淡蓝色匕首一样躺着熟睡,等待重新苏醒的一天。
月亮渐渐变淡,晨曦的微光总是如此懵然,沉重而厚实的黄金大门被缓缓推开又被缓缓关上,金库卫队长马修的声音透着即将换岗的喜悦与一夜的困意:“主教大人!愿您赐福,下官是您忠实的。。”后面的话语被大门无情的拒绝。
度步进门来的是个高而瘦的老头,胡子又大又白又长,手里抱着厚厚的书籍,厚厚的镜片挡不住那清澈眼眸下的几缕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的结果。
他步过屏风取下烛台,用手将已经融化的银色蜡烛重新塑形,然后放在书桌前继续使用,他翻开一本账簿,便又开始思考,不时还会划上几笔。
过了良久,似乎是困意涌上来,他想喝点酒来提提神,起身打开大酒柜发现他珍藏了许久的果子酿竟然只剩空盒。
随后他的脸上显现出震惊与愤怒,倔强的转过身体看见两个摆成大字型熟睡的小家伙,全身都是奶油,空气中还弥漫着甜甜的果子酒味道。
老头脸上的肌肉缓和了下来,不知所措的转过身,又从酒柜里拿出两杯牛奶和几个甜甜圈,伸手想再拿两个葡萄干面包,犹豫了下,终究还是拿了下来,然后整齐的摆在两个餐盘里,放到一个椅子上,将椅子摆在小家伙的正面。这才摸了摸浓密的大胡子满意的笑开了怀。
他就像是完成了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般,重新坐回到书桌前,时而忍不住又回头看看,似乎在想少了些什么,少顷,他有了好注意,站起身又打开了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