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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眼泪

傍晚,单允盘膝坐在木床上,等着幕彩儿跟他讲外面的世界,由于天色已晚,男女不便共处一室,幕彩儿也就没有从锦盒内出来。

“彩儿姐,你说外面的世界可有我们族里的好?”单允问道

彩儿见单允这么单纯的一问,道:“肯定是族里要比外界好上千百倍了,不过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外界与族里相比,好坏都是各自参半。”

这把单允倒是听得有些糊涂了,嗯了一声不解地问道:“这该如何解释?”

慕彩儿笑了一声,仔细道来:“这得从道力说起,道力来源于:道济之力,从这个世界有了这种力量后,世人的本意是拯救困于水火之中的人,但是人的本性在有了力量后,最初的意愿也因为一己私欲而变了性质了。”

单允眉头皱着问道,语气鲜已有了些颤抖:“那外面岂不是很混乱?”。

“外面的世界也有它的生存法则,那个‘好’便是可以让道者得到在族里没有的历练,这‘不好’当然就是不适应的话就会被淘汰。”语气有些冷,慕彩儿缓慢说道:“若是小允在外边儿生活久了,会觉得低调行事是最好的生存之法,若是张牙舞爪的话霍乱也随之而来,说直白点外面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允儿明白吗?”

单允被幕彩儿所说的世界有些害怕,但他也想通过这次机会好好得到历练,修炼得就像剑圣布博那样有实力,可后来想想他连道力都没有,他能在那样的世界里活下去么?他此刻是又怕又想去。

一想到没有道力,单允脑海里即刻想到了一个人:林羡。

“彩儿姐,险巇山的林羡前辈你可是知道的吗?”单允问道

林羡幕彩儿岂会不知,语气轻缓着,道:“林羡的武功很诡异,他的苍灵门就建立在险巇山,允儿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剑圣布博前辈说林羡前辈本是无道力的。”单允顿了顿,情绪变得有些激动,道,“但他没道力不可能赢了剑圣前辈,所以我想我必须找到他,让他传授我修炼道力的真法。”

见到单允这样兴奋,幕彩儿叹了口气,虽然对林羡的能力她没有怀疑,但单允对道力这么上心,她心中始终都不愿单允与其多有接触,尔后说道:“林羡是不是无道力我不知道,但我也从你母亲那儿听闻他的这一生确实坎坷,说他那时的道力被废了,仇人找上门时,竟能瞬间将道力提升至统阶,这份惊讶不可谓不小,乃至道灵界的道者都知晓了他林羡的大名。”

“母亲告诉彩儿姐的?那林羡前辈与母亲是朋友?”单允从来都未听他的母亲提及过林羡这人,心中想着他们应该是普通朋友,或者只是认识罢了,否则若是两人关系好的话,她母亲早就告诉他应该去找林羡拜师学艺的事儿了。

看不到慕彩儿什么表情,只是听到她稍稍惊讶地说道:“小允还不知道吗?族长与族长夫人跟那林羡是师兄师姐弟的关系。”

这话让单允有些懵了,但之前的想法他也就刻意地没有理会了。

没有听见单允继续说,慕彩儿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林羡所创建的‘苍灵门’虽然不是邪魔外道,但传闻也不怎么好。”

“听这名字倒是觉得很有救世之心的。”单允嘟囔道,“怎么会不好呢?他可是布博前辈都夸赞的人。”

盒子微微发出了些光芒,七彩的光芒将漆黑的屋子照得有些亮,慕彩儿像是伸了个懒腰般地轻叫了声,尔后又说道:“是啊,他的门派只收不求功名利禄的人隐居,不过其中也是有曾经拼命追求这些的。”

单允越听越迷糊,说道:“彩儿姐说清楚一点。”

幕彩儿闻言便已知单允脸上疑惑加焦急,笑了笑说道:“他们曾经拼命追求者,做过太多的错事,或是介于良心的谴责,或是被逼无奈,于是便进了林羡的‘苍灵门’。”

“彩儿姐的是说他们做了错事就去苍灵门,寻求苍灵门的庇护,这使得仇家甚至是正派都很仇视‘苍灵门’收留他们,才传闻林羡前辈的门派不好,是这样的吧?”单允说完便看着锦盒。

幕彩儿鄙夷地说道:“才明白。”

之后幕彩儿还对单允说了,大陆以前有十几个帝国,那些帝国不允许有强于他们的门派存在,便都各自出兵劝降和清剿。但清剿不成反倒是几乎所有帝国都被诸多门派给推翻了,最后却只有一个叫星冥帝国存了下来,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星冥帝国有位数位化阶的将军人物和太上皇坐镇,最后才得以保留,但也只是勉强保留,说不定那位太上皇仙逝,这个帝国可就灭忙了。

清晨,阳光明媚,暖暖的。

单允想去看看鬼药老人,下了克莫山主山后回头望了望那令人心旷神怡的薄雾,赞叹了几声好风光后,顺着僻静的山谷来到了一处小平原。

平原有一块地是专属鬼药老人种植药草的,这地方本是一处杂草丛生的地,十年前鬼药老人来到单族,在单宏的应允下便在这片小平原开拓了这片药田。

单允来到这片药地时,周围长着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但有好几株药草都移植来的,寻常人都跟做不到移植草木,跟别说那些珍贵的药材了,这方面也说明鬼药老人在与药草打了几十年的交道之中确实有他独到的博学。

看到一株红红的鲜草,单允煞是惊奇:“老师从哪儿得到的‘绝情草’?”这在‘道灵界’几乎很难寻觅的药草单允也都只有在鬼药老人的札记上看过图案,今天见到,确实有些兴奋了。

一路走来,单允已看见有十余株移植的药材,一般来说,四大家族的根据地都是要看山水的,灵气逼人的山脉自然是首选,但连这些药材都是在克莫山以及在其周围的山脉难以寻获的,也足以说明这些药材的珍贵了。

“难道老师出去过?”单允猜测着,从这些珍贵草药旁走过,光是由药草散发出来的那股清香已是让人沁透心脾了,更不要说炼制成丹药会是什么样的芬芳气息,虽然移植过来的药材不多,但单允却看了许久,很多时候也不忍多嗅几嗅。

走近了一块小山包旁,便听见有锄头耕地的声音,不疑有他,顾不得会弄脏衣服,单允便悄悄趴在小山包,将头悄悄探出,便看到一穿着棕色布衣的老者,正背对着他弯腰在那儿捣腾着。

“两枚‘心明丹’换一株‘相知绝恋’,值了…哈哈哈…..值了。”那老者的心情看来很好,尔后又说道:“不知道允儿的心明丹练得怎么样了,到时候拿着允儿炼制的再与那老头交换,也省的我费心了。”说完又敞开胸怀地地笑着。

听到鬼药老人的话,单允心里很温暖,至少他炼制的丹药他的老师很喜欢,伸过手拿了块小石子儿,刚想仍在那鬼药老人身后,便已听见:“允儿打坏了一株,我可要找你爹赔给老夫十株的。”

单允吓得一缩勃,被发现做坏事儿的他有些沮丧,但他知晓他的老师定不会去跟他父亲打小报告的,旋即对着鬼药老人的背影恭谨道:“老师,我来了。”

鬼药老人听见单允的声音,便转身笑呵呵地对着单允说道:“来了啊,过来过来。”向着单允招了招手就转身继续捣腾着。

单允边走边问道:“老师,‘相知绝恋’是什么药材,我怎么没听说过?”

鬼药老人没有停止手上的活儿,说道:“你没听过见过药草还很多呢,再凑近仔细看看着‘相知绝恋’”

单允疑惑地靠近了些,正巧见到鬼药老人正在给两株药材浇水。

看着这两株药材,单允没觉得跟普通的药草有什么特别之处,相比之下这两株‘相知绝恋’在这么多名贵药材中算得上是最普通的了,尔后问道:“老师,这两株药材是从哪儿移植过来的啊?”

鬼药老人笑着说道:“前几天去了趟湘潭城,跟那儿的草药铺里的老头换的,不过你个年纪轻轻的小伙,眼神咋就不好使了,再仔细瞧瞧这是一株还是两株?”

单允定眼一看,才见得两株药材之间有一根很细的色灰根茎将其相连。单允惊奇道:“这草药,好奇怪。”

“允儿还小,以后长见识的事还多着的。”鬼药老人笑着指着那根茎说道:“这条根茎若是没了,这株药材也就活不了了。”

“不知这‘相知绝恋’能炼制哪些丹药?”单允问道

“据为师所知的,‘相知绝恋’能炼制化境以上的丹药共有5种,据闻慕彩儿小姐就由这株药材混着其他药草炼制的”鬼药老人说道。

“彩儿姐?化境?五种?”单允很吃惊,其实在他心目中,慕彩儿是为拥有血肉之躯的大姐姐,与他而言,慕彩儿在他心中早已是一家人了,单允只是惊艳这‘相知绝恋’竟然在化境上能炼制出五种丹药,这可算得上是不得了的药材了,单允又问道:“不知老师能够用这相知绝恋炼制多少种丹药啊?”

这还真就问住了鬼药老人,他的灵力刚进统境已有数年的光景,按理说炼制化境的丹药应是不在话下,可事与愿违,连他这样鬼才般的炼药师用‘相知绝恋’炼制出的丹药也有3种。鬼药老人轻咳一声说道:“为师也只能炼制三种,且这第三种的丹药的成功率都不到五成。”

听见鬼药老人的话,单允被惊得张开的嘴都闭不上了,显然吃惊连老师这样的宗师级别的人物,都还有不能炼制成功的丹药。

“对了,让你炼制的‘心明丹’结果怎么样了?”鬼药老人问道。

单允挠了挠后脑勺,说道:“一枚……也没有?”当听到‘一枚’时,鬼药老人甚是惊奇,以前的他在单允这般年龄时,是怎么都炼制不成的,他的学生能够青出于他,倒也是一件喜事儿了,但听到‘也没有时’心情有些情理之中,也有些遗憾。

“知道问题出在哪儿才导致失败的吗?”鬼药老人问道

“不知道,三次都是在收丹时失败。”单允不甘地回达道:“还请老师指教。”

“哈哈哈…..哈哈哈…..”鬼药老人笑了,这笑声单允听得出,明显要比之前鬼药老人从别人手中换到珍贵的药材时的笑声高出许多。

单允不知鬼药老人为何畅怀大笑,但也不敢打扰老人家,便一直呆在老人身旁。

“是不是忘记了在出丹时得继续用火焰烘烤丹药,这‘心明丹’和其他丹药不同,得慢慢用火焰维持温度,再让其温度慢慢下降,你的记忆力怎么就这么差。”鬼药老人问道,不过想到只差收丹了,鬼药老人心中很是欣慰

“没有,我记得是老师没有告诉我。”单允说道。

“额,有这回事儿吗?”单允说的这句话让鬼药老人还真难以自容。

鬼药老人则打趣道:“老夫本是想你自己摸索的,不过就现在告诉你也好。炼制好了,等你想修‘剑?狂诀’的时候记得在感悟真法前服用一枚,也免得灵力受到重创。”

单允说道:“老师,‘剑?狂决’昨天我已经习得第一式了。”

鬼药老人闻言一惊,难以置信地问道:“没有‘心明丹’的辅助,允儿你是怎么感悟的?”正说着,鬼药老人便仔细地看了看单允的脸色,道:“气色还不错。”

单允正要答话,便被一道冷冷的声音抢先了,“鬼药老头,昨天幸好有我在,若是小允有个好歹,你们‘火炼派’的宗门弟子谁都别想好过!”这时幕彩儿出现在了单允的面前。

单允听了幕彩儿的话,转身看着这位面容绝好又很护着他的幕彩儿,只是容不得有谁对他师长无礼,单允皱了皱眉怪道:“彩儿姐,不要对老师无礼。”

幕彩儿听了单允的话又“哼”了一声,狠狠地盯着鬼药老人,让得鬼药老人知晓慕彩儿的身份,不敢造次得打着哈哈道:“有彩儿小姐在允儿身边,允儿不用即使不服用‘心明丹’,这想死都是很难的嘛。”

本来不愿多说话的幕彩儿柳眉一皱,被鬼药老人的这句话引得心火猛增,怒火就不言地表现了出来,右手臂猛的一抬,七彩的光茫瞬间笼罩这幕彩儿的右手。

单允见到慕彩儿那摄人心魄的真法若是打在这药田之上,这鬼药老人苦心经营十年的药田还不化作灰烬?见势不好的单允冲着慕彩儿吼道:“你太放肆了!!!”

对于单允的叱呵,已是让幕彩儿眼神呆滞了,右手上的七彩光芒缓缓地消失,露出了白皙的手背,

幕彩儿看着单允,眼眶不久后就闪烁着泪光,不想单允看着自己流泪,幕彩儿缓缓低下头,几滴泪水不由自主地滴落,这几滴泪水,单允是看在心底里的。

掉落的眼泪有滴滴落在了一株本就枯萎的杂草上,那棵枯草便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盎然着生长着。

单允的心里也觉得委屈,谁都没有说话,幕彩儿不想再多理会单允,一转身便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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