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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美好的你

高三的紧张氛围远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原本已经摆的平常不能再平常的心态,一下子被拉入无尽的思想漩涡中,爬不出来,躲避不开。

我依旧当着为同学出头的班长,老班也对我的态度习以为常。老班从不用命令的语气给我下指示,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和他对着干。很多时候,我也猜疑他继续任用我完全就是个阴谋,或许,他从心底很想把我给炒了,但是碍于我过高的人气。现在,我是当一天班长,撞一天钟,虽然没有俸禄拿,但我还是怀揣着一颗负责到底的心!

我的新同桌是班级最老实的辉,由于他基本没‘犯事’的前科,我对他的认识还只停留在他的外表。大家都说辉的性格非常好,非常适合做同桌,可是对我来说,还有些太突然!好吧,算我肤浅,我承认,就是因为他的外表。

辉的皮肤很黑,像是掺杂了非洲黑人的基因,给人感觉脏兮兮的,不仅如此,他一脸的青春痘更是让我不敢直视!满脸几乎没有一块平坦的地方,更让我受不了的而是他天生自来卷曲的头发,像是拧巴的螺丝,一撮撮纠结在一起,活活像是被火狠狠虐待过……当我鼓足勇气坐下来的时候,只是一眼,我就很想吐……

“班长,没想到我会和你坐同桌啊。”他和我说话,让我很紧张。

“哦,呵呵。”我没有直视他,其实,我是不敢,我只有假装在整理书本。

“班长,我成绩不好,以后要躲麻烦你了啊~”

“啊?哦,好说好说。”我继续摆弄手里的课本,漫不经心的回应着他。

课间活动铃声想起的时候,我觉得我终于有机会得以喘息,等辉从我身边走开的时候,我用力的趴在桌子上,一时竟不知如何表达我复杂的内心!由于太大意,额头猛地撞在桌子上,咚的一声,脑袋蒙了……

“喂,班长,你怎么啦?”娜丽摇着我的胳膊。

“没……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长得丑又不是他的错!”她假惺惺的理了理我的头发,“和你之前的同桌,我,比起来确实存在太大的差距,但是,你不能排斥人家你知道么?”

“你也认为他长的有些恐怖?”我太倒霉了,以后我要天天呆在这货身边,晚上准一个接一个的做噩梦。

“当然!我审美标准很高的好不好?!!但是,他以前的同桌对他评价都很高啊,我想他为人应该是不错的~你慢慢接触看看。”

“这个,还有待进一步了解!”我揉着我受伤的脑门。

“你身为班长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因为一个人外貌就排斥人家呢!!”

“我没有排斥他,只是看惯了你娇美的容颜,再让我对着一张恐怖的脸,你总得给我一些时间去慢慢适应吧?”

“哈哈,好害羞~脸都红了呢,看你吧人家给夸的!讨厌~”

这是要演哪一出啊?!!!

“滚滚滚!一边呆着去!”

“你讨厌啦~”继续撒娇是不是?好吧~

“你不滚,我滚!行了吧?!”

“哎哎哎,说正经的,这次调整座位老班怎么没有提前给你透风?”侦探上身的表情!

“不知道,神出鬼没,出其不意,一直都是他的作风!”

……

正在闲扯,辉回来了,四目相对时,他对我很友好的笑了笑。好吧,我会慢慢习惯的,只是时间问题,必须的!!

很辉同桌的第一个晚自习,时间似乎忘记了前行的任务!我从没觉得,时间也可以停止甚至是倒流。一节课下来,我还是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班长,你能给我讲讲这个题目么?”很明显,他是在和我说话。

我转过头,目光直接落在他的课本上:“这个啊,是这样的……”我解释的很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谢谢班长!班长你人真好!”

“喊我名字吧,别喊班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大的‘官架子’呢~”

“呵呵,班长你真幽默~不过我习惯喊你班长了。”

“习惯?不是吧……”

“哦,我们男生宿舍私下里都喊你班长啊,没有直接喊名字的!”

“哦,这样啊~”不哩咯是吧!我有那么威严么,我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总之,你以后不要这么客气就是了,我不习惯。”

“好,听班长的。”他对我很友好的笑,我没作回应。这是我们第一次交流,感觉很好,很和谐。他的言谈也远比他的外表得分高,我心里的戒备和排斥减少了不少。至于他是不是像之前与他同桌的那些人所评价的那般,我还需要慢慢验证。

我摘掉了一副有色眼镜,去细细观察他这个人。

在接下来的几个星期里,辉用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消除了我之前所有的偏见,同时,他也让我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是多么的肤浅和无知!

他脾气温和,说话的声音永远保持在别人听来很舒服的分贝;话不多,不唠叨不八卦;不卑不亢;不骄不躁;隐忍有度,处事有方;有颗进取的心但绝无嫉妒之心……

每天早上,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班长早啊’;每天饭前总是会问‘班长要不要带饭?’;每天放学总是笑嘻嘻的说‘那~班长我先走了’……

“你对每个人都是这么客气的么?”我实在很好奇,是什么环境造就如此好脾气的他。

“啊?我,我客气么?”他瞪大两只圆溜溜的眼,一副第一次听到别人如此评价他的表情。

“哦,没什么~不客气,呵呵,还行,还行~”

好吧,我也有语无伦次的时候,就是现在了!

真是个好人啊!怪不得跟他同桌过的人都给他如此高的评价,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在别人向我询问有关他的人品时,我会毫不犹豫的说:完美!请珍惜。只是,高考在即,不知道在未来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日子就这样一天两天的大步向前走,辉慢慢成了我学习上的减压器,生活中的好帮手。拥有这样一个同桌……圆满!

他成长在什么样的环境里,能拥有阳光的心态以及理性的头脑?出于好奇,我向他的室友打听了一番……后来得知,他的父母是普通的农民,家境清寒,妹妹很小就辍学外出打工……这和我原本想象的完全不同……同是清苦的出身,我们的差别竟是如此之大。

辉的形象在我的心里不断的升级,他的言行举止也对我起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又是一个枯燥乏味的自习课,在低着头看书学习良久之后,我想我的脖子僵化了,我抬起头挺直了腰杆,开始自己给自己做个颈部按摩。

“班长,你学习太投入了!”

“呵呵,过奖了!我们都是被逼的!”

“班长聪明,脑袋好使,学习不费劲~”

“你小子在奉承我吧!我怎么记得,我还没考过班级第一呢?!嗯?”

“这是你跟比你优秀的人作比较的,要是和我们这些学习平庸的人作比较呢?在我们心里,班长你的成绩真的很好了~”

“谁不和比自己好的人比啊?你怎么不看看不如你的同学呢,是吧~”

“也是,呵呵~”他指了指我的眼睛,“班长,你的眼镜脏了,我帮你擦擦吧~”我随手摘下不到一百度的近视镜,放在他的手上。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往上面哈着气,用眼镜布一遍一遍的轻柔的擦拭。这些都是我做不来的,很多时候,我擦过的镜片竟都是比原来还要模糊不清!我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辉就成了我的专职擦眼镜人员,我只是很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给我的服务。

正在我们闲聊时,天空慢慢黑了下来,狂野的风探出没一个漏洞,肆意吹进教室,气温骤然降了很多,没过多久,窗外就是电闪雷鸣了。也记不清从何时开始,我怕打雷闪电了,只是这种恶习,再难改掉。我吓得一下趴到课桌上,当即捂住了两个耳朵。虽然说被雷劈中人的概率很小,但是再小,也是有发生的可能性的,不是么?我是不愿意这样死去的!再者,由于本人脑袋里充满牛鬼蛇神,对闪电带来的瞬间光明也是恐惧到了极点,下一秒会出现什么样的画面我们都没法预测,不是么?我承认自己很幼稚,但我无力改变!!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是啊,要下雨啦。”辉的声音传到被我自己捂住的耳朵里时分贝已经小到不能再小了。

“班长,你带伞了没?”

说道重点了,就算是我利用他的细心吧:“没有~不过宿舍不远,跑几步就到了!”

“那怎么行!我先回去给你拿把伞来。”

“不用啦!”我记得他好像也没带伞,但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又不像,“你带了么?”

“哦,我下午回去拿的。”他淡淡地说。

“你怎么知道晚上要下雨啊?”我很诧异。

“老班带我们看新闻联播的时候大家要求等看完天气预报再关电视的,老师同意啦!”

“哦,这样啊,你还真是有心!”

“我也不确定晚上会不会下雨,只是~有备无患啊”

是啊,有备无患!我记得我也看天气预报了啊!!真是!!那时心又不知道飞哪儿去了!!晚自习结束的时候,雨下的很大,有个成语叫‘倾盆大雨’,对!就是倾盆大雨!用这个词形容一个也不为过!!

辉给我送完伞就回宿舍了,我坐在座位上,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窗外的天。我对雨是情有独钟的,它给我的感觉是无比清新,无比清醒的……

“放学了怎么不回宿舍?”是冠宇。

“哦,马上就回。”他的出现无疑破坏了现在的宁静。

“你怎么不问我放学了怎么不回家?”

“哦,”我眨巴眨巴双眼,“你怎么不回家?”

“呵呵,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带伞,我担心你会淋雨~”

“我有伞。”

“那就好,你抵抗力不好淋雨肯定会感冒的~”我去!真的把我当情侣了么!这是什么语气?!

“拜托!!你不要担心我这个担心我那个的好不好?!!我很有压力你知道么?!”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不明不白的亲密。

“我,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

“干嘛跟我道歉!我可以接受你做我的朋友,但这不代表我喜欢你你懂么?我习惯一个人了……”我低下头,说实在的,我不该对他发脾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也许我是看人的,专门向对我一心一意的人发脾气,就像之前我对我的家人……

“你不要这样说~好,我答应你,不给你任何压力,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虑我的感受的。”

“你傻啊你?!”真是服了,“我不想怎样,就是想安安心心的过完我的高三。”

“晴,不论你现在对我什么感觉,我,会等你。早点回去睡觉吧~”冠宇起身的那一刻,我觉得我伤害了一个好人,一个静候我一年有余的好人。

“对不起~”我轻声的说着……真的,对不起,为什么你喜欢的偏偏是我,我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的。

冠宇对我笑笑,转身,大步走出我的教室,在同学的注视中没有再次回头。

天越来越晚,教室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我是最后一个走出教室的,慢慢悠悠的晃到一楼……哇!雨还真是大啊,一楼聚集了很多同学,统一的抬头看看天,看看远方,都是一群都没带伞的可怜家伙,看来是要提前在户外洗澡了!我是有些幸灾乐祸的,因为我和他们处境不一样O(∩_∩)O哈哈~。

当我撑开伞准备往宿舍奔跑的时候,余光中出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我停下来,看着她……

甜,我们班最孤傲的女孩儿;学习成绩最优秀的女孩;最沉默寡言的女孩;也是让我最有距离感的女孩……我撑伞站在她的侧前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甜双臂紧紧的抱着书本,抬头仰望着天空,眼睛眨也不眨像是出了神,我没有上前把她拉回现实,尽管我们现在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远,我倒想看看,我这么注视她,需要多久,她才能发现我。

我在心里默默计起了时,以秒为单位。等我默数到十四的时候,她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像是个陌路人,不久,又把目光重新移回到雨地。

“你没带伞啊?”好吧,这句话说的有点多余!

她回头看看我,迟疑了片刻:“嗯。”

“雨下的这么大,没有伞可不行!要不这样吧,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给你借把伞。”还没等她点头,我就跑回了宿舍。

“等等!”她的情绪好像很激动,“雨,这么大~你……确定么?”

“确定啊!这有什么不确定的,宿舍又不远,我去去就回,你在这儿哪儿也别去,等我就行了!呵呵。”

雨很大!路上已经有了积水,为了赶时间,又怕地上的积水四处飞溅,我采用了跳跃加跨栏的前进方式前进着,我觉得我活脱脱就是个奔跑的袋鼠,哈哈!

好不容易跑到宿舍,却只见萍一个人。

“萍,伞借我用一用先。”我的伞都没有收就站在门口对她吆喝。

“呦呦呦!干什么呢?!帮哪位帅哥借的啊?哈哈。”

“你还真是八卦,我没时间跟你贫,是女的。你先把你的伞借我用用啦美女~”

“呦!我的伞被梅拿去食堂了,她晚上说要加餐的。”

“这样啊~其他人呢?”

“我哪儿知道?都不知道疯哪儿去了!你去隔壁宿舍看看吧,她们宿舍人应该都在的。”

“好,我去看看。”

真是点儿背!隔壁的伞也都在岗,无一闲置!这可怎么办啊,我出来也有些时间了,时间多过一秒我对甜的承诺似乎就退色了些。我是会守承诺的,只是我们之间第一次有‘诺言’,不知道她心底怎么看我。

我踱步与两个宿舍之间,越来越着急。

“你不要晃啦~晃得我头都晕啦!”萍估计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冲到门口就对我大声吼了起来。

“大小姐,你可以选择不看我的不是么?乖啦,回去睡觉。”我把她硬往屋子里推。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女朋友的么!动手动脚的~”晕了,萍又要撒娇了!

“你们做什么呢,大晚上拉拉扯扯的!”梅的声音就是有穿透力,也许是因为嘴巴大的缘故,哈哈。

“谢天谢地,你终于加餐完毕了,快快快,伞借我用!”说完我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伞,冲进雨夜,留下她们两个人在我的身后叽叽喳喳。

当我飞奔到和甜分别的地方时,甜已经不在那里。或多或少,我是有些失望的,有种不被别人信任的失望。也难怪,我取伞的时间稍微长了些。

我打着伞,站在雨地,路上的积水已经快要漫过我的鞋子,进了水的运动鞋像是沉没的船……我觉得我的脚瞬间变得很重,重的我一时抬不起脚走向回去的路。

“你来了?”当我出神的时候,甜一张喜悦的脸冲进我的视野。

“你,还在啊~你刚才在哪儿的?”

“本来我想跑着回去的,后来……嗯,我刚才在附近的班级里坐了会。”

“哦,呵呵,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没有没有,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我们相视了几秒,然后傻傻的对笑起来,笑声穿透厚重的雨声,直击我们青春年少的心……我给她递过一把伞,我们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上我们越来越对彼此敞开心扉,遇见她,相见恨晚。

当我们一起出现在宿舍门口的时候,当甜的手里拿着梅的雨伞的时候,当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一个个都把眼睛瞪得很圆,嘴巴张的很大……

我明白她们吃惊的原因。甜不喜欢说话,在班级一直独来独往,在宿舍也是闷不做声,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但似乎也乐在其中。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只是我们纪念故事的方式有所不同。有的人选择大声说笑,有的人选择沉静坦然,有的人会很快淡忘,有的人却选择珍藏……一个个个性凸显的面孔,一份份等待开朗的心情。

我和甜相遇相知,在我们即将成年的最后关头。当我们手拉着手走进教室的时候,赢得了在座的吃惊的表情和关注的目光。

“班长,你真的……你怎么能和甜玩一起去呢?她的脾气特别的怪啊!”辉歪着头问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不知道,缘分吧。我相信友情也是需要靠缘分的。”

“哦~”辉的语气从侧侧侧面凸显了我说的话,有些深奥!呵呵。辉和甜两位伟大的同学告诉我一个道理:表象和内在永远都是两码事。我记在心底,并表示永不怀疑!

甜的功课很好,可以给我很好的帮助;梅对英语一级痴迷,也是督促我学习的益友;萍也算是全才,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只是我,甜,梅,走的较近,萍和他的小说她的郭敬明她的韩寒比较走得比较近,我们没有生拉硬扯让她远离她的爱好,就这样,日子过得挺好。

我们三个成群结伴,一起走在高三紧张又未知的路上。萍还是一见到我就拼命的撒娇;娜丽还是会在前一天晚上跑过来问我第二天要吃的早饭;辉还是会在我最没心劲的时候陪我说说话;猛继续当冠宇的信使……日子就这样安逸的走过,高考滚滚的车轮带给了我们无数的压力,也带给我们很多值得珍惜的美好经历……

‘分别,是为了更好的遇见’这句话说得似乎有些道理,我不愿把现在在我身边的人和之前的亲密友人放在一起比较,更不会说哪一种遇见更好,在我青春年少的岁月,有一群人,陪伴我,让我不再独胆落寞,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可复制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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