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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魇魔

接下来的几天,都在平凡无奇中度过,看电视,玩游戏,打牌,睡觉,吃早饭,吃午饭,吃晚饭,做饭,去“十大不可思议的料理”店吃晚饭,打牌,睡觉,醒来,看电视,玩游戏,睡觉。如果忽略掉麻耶的妖怪属性,她简直有着跟普通家里蹲少女一样的爱好。日漫,电影,动画,可爱的东西,等等等等。左木连续七天梦到那朵有五种颜色的七瓣玫瑰。顺便,左木“借助妖怪书寻找失去的记忆大作战”还未开始即宣告破产,因为麻耶指出,这是妖怪书,所以只能由妖怪使用。

2月9日,星期三,晴

法定假日结束,又到了上班的日子。尽管左木和慕容是开书店的,也未能免俗。不过,对以前的左木来说,在家里呆着和在书店里待着差别并不大。当然,现在有了些差别,比如现在可以和慕容铃音一起出门,以及,上班的时候要带上麻耶。

今天早上八点,慕容已经做好了早饭,叫麻耶和左木起床,三个人一起在半小时之内搞定早餐,还带了中午的便当,出门。

公交车早已经恢复正常运行了,BRT(BusRapidTransit,快速公交系统)依然人满为患,书店离家并不远,在慕容的提议下,他们决定步行去。

九点二十到达书店,途中耗时十五分钟,打开门,稍作整顿,开始营业。由于一周的假期没人清扫,店里积了不少尘土,所以,今天算是试营业,主要任务是打扫卫生。

果然新年假期刚结束的日子里,客人少的可怜,吃过午饭之后,左木在计算机前玩扫雷,慕容哼着歌在读一本时尚杂志,麻耶在看漫画。

这就是当那个客人走进店里时的场景。

那个“客人”并不是左木熟悉的客人,甚至,左木觉得不会有人熟悉这个人。他的年龄乍一看好像是三十岁左右,可是盯着他的脸看一会就会觉得他其实有接近五十岁了,因为他脸上有种沧桑的气质,但盯得久了又会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为什么这个人看起来只有十几岁。他的五官都很普通,组合起来显得更普通,好像生出来就是为了被遗忘一样。如果说他有什么能被人记住的地方,大概就是他抱着一只黑猫。

让麻耶抓住喜欢猫却又对猫过敏的慕容,不许她靠近,左木站起身,“欢迎光临。”不过慕容也并不打算靠近这只猫,因为这只猫的脸上写着和它主人一样的四个字:生人勿近。

猫的主人生硬地点头回礼:“我听说这家书店会有店主推荐经典作品,我想为我的猫选一本读物,你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是给猫看呢还是读给猫听呢?”

“我家的猫不识字,所以是读给她听。”

“那也许您可以试试这本,”左木走到书架前拿起,“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全书都是从猫的视角看一个世界,大概您家的猫会喜欢吧。”

“是吗?”猫的主人点点头,从左木手中拿起书,随手翻了翻,“日本的吗?”

“嗯。”夏目漱石是日本十九世纪大变革时期的作家,这本书在国际上也颇受赞誉。不过,这不是左木推荐一本书的理由。“如果我是猫,我会读一读这本书。”

“好的,多少钱。”

“三十五块。”

男人掏出五十,左木找回零钱。他点点头,“谢谢。”“不客气,欢迎再次光临。”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麻耶走到左木身后轻声说了两个字:魇魔。

察觉到慕容在整理书架,左木也压低声音问道:那是什么?

“刚才出去的,是一只低等级的妖怪,到了晚上会有危险。我们要想办法解决掉。”

两个人都尽量把声音降低,不希望将慕容牵扯进来。不过,既然是危险的东西,果然还是处理掉比较好吧?

“慕容,我要带麻耶去办点事情,不太清楚什么时候回来,你把店里打扫干净就先回家吧,好吗?”反正今天也没什么客人。慕容也不是苛刻地要求左木每天按时上下班的人。她点点头,也没有问他们要去做什么,只是说:“路上小心。”“你也是,一个人要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给我。”

左木和麻耶像做贼一样匆匆溜走,“总感觉是背着慕容姐姐幽会一样呢。”“幽会你头啦,”左木轻轻敲了一下麻耶的脑袋,这家伙最近学会了好多东西呢,“就是眼前那个人吧?”

“没错,要注意盯着哦,不然很容易就把魇魔给无视掉了。”

“就算你这样说,魇魔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可只能看到一个人一只猫呢。”

“在妖怪的世界里有一个名为‘七狩’的组织,成员有厨离,裁心,梦貊,流萤,麝启,月镀和魇魔,是一群很喜欢做坏事的妖怪呢,魇魔在里面排行第七,它有一项很恶劣的能力,通过使人做噩梦来控制人心,就像刚才那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一样。而且,他让人做的噩梦,一般都是那个人曾经经历过的最悲惨的往事的一遍遍的回顾。所以,就算是在‘七狩’中他的排名不高,悬赏却很高呢。”

是梦吗?“那魇魔能不能解读人类的梦呢?”左木盯着前面的身影,一边问麻耶,他想到自己最近总是梦到的那朵花。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不我们待会抓住魇魔之后问问他?说真的,如果不是有现在这本妖怪书,想要抓到他还不太容易呢。”

“喂,他进了那所房子!”

探头探脑地来到房前,果然跟那个人的风格很像,一点也不张扬,也不低调,完全看不出大概有多少年的房龄,甚至连新房子旧房子也看不出。

“我分辨不出房子的新旧,这也是魇魔的能力搞的鬼吧?”

“不,只是阿木你太笨了。”麻耶无情地吐槽。

“。。。。。。”无话可说的左木,确实,他不善于分辨很多东西,比如方向,比如人的年龄尤其是女人的年龄。

“接下来要怎么办?”左木问。

“根据《危险现行犯抓捕手册》的建议,持有捕捉咒的妖怪只要能将魇魔关在一个十二鬼尺的空间里就可以使用咒语进行捕捉了。”

“十二鬼尺,那是什么单位?具体有多大?”看来妖界的计量单位也很特殊呢。

麻耶可爱的皱皱眉,然后在左木面前画了一个圈,“差不多就是这么大了。”

“搞毛啊!”看着眼前这个圆,半径大概不到五十公分,如果计算成面积的话,也就是不到一平方米。“怎么可能没理由地把一个人和一只猫关在这么小的空间里?”

“可是,手册上就是这样说的,不然咒力不够,魇魔就可以很轻松地逃脱了。”

看着眼前的少女,左木只好自己做计划。到一个陌生人的家里,还要把对方关进类似于衣柜一类的地方,又不能给自己添麻烦,还要实现少女的要求。

“女人啊!”仰天长叹。当然,只是在心里。

“麻耶,来。”左木招呼麻耶走到房门前,按响了门铃,大概十秒钟左右,刚才的男人才打开门,“什么事?”

“先生你好,”堆起职业性的微笑在脸上,“刚才您在我们书店里买书时候付了100块,但是因为我的疏忽只找给您15块元,所以一直在追您,将其余的50块给您。”

“是吗?”男人歪头想了想,他怀里的猫看起来也歪了歪头的样子,“那把钱给我就好了。”

“嗯。”左木面带微笑从钱包里掏出五十块给男人,男人一只手抱着猫,所以松开了门把手去接钱,左木故意在男人接触到钱之前一松手,同时好像没有站稳一样滑了一跤,将男人整个向后撞倒。

“啊,对不起,您没事吧?”匆匆扶起脑袋看起来有点晕的男人,那只猫也紧紧抓着男人的胳膊,左木示意麻耶将钱捡起来然后两个人一起搀着男人进了房间。“对不起,对不起,我总是笨手笨脚的。”左木一边道歉,一边向麻耶做出胜利的手势。接下来只需要找到一个柜子,嗯,眼前就有衣柜。一把将男人扔进柜子里,将门关上,麻耶也已经掏出她随身带着的妖怪书,开始念诵咒语,一股肉眼能看到的黑色从柜子中传出来,看起来还在挣扎想要逃走却无能为力,被吸进了妖怪书中。

“好了,走吧。”麻耶性子急,就想要走人了。

“再等等,”左木打开柜子,刚才那个男人和猫都在,男人的年龄依然无法测度(这大概和左木有关),只是猫却变成了黄色。他摇醒男人,说:“多谢配合刚才的消防演习,您在柜子里躲的很好。”男人茫然睁开眼睛,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不客气。”

“那么,sayonara。”轻松打了招呼,左木才陪着麻耶出去,顺手将门关好。

“阿木,接下来,我们去哪拷问这个魇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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