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一定要去医院看看,我要亲口告诉她,不要再拖累爱德了,”父亲张明态度很坚决,“你这是干嘛!还是再等等再说,也许爱德会想通的,”母亲胡倩劝慰着,“等!等到什么时候?恐怕那时已经带回家了,”他一脸的愤怒,“是呀!那时再逼他,别人会说我们无情无义的,那可是千古罪名呀!”她焦头烂额的样子。
“爱德,你爸来医院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别让他过于激动,”胡倩焦急地说,“你,你怎么不拦着他呀!这可要出大事儿了,”爱德神情慌张。
这可怎么办才好?他在走廊上踱来踱去,乱了方寸,父亲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可以说是顽固不化,要是他真的来说出难听的话,王玲会怎么想呢?她一定又从希望走到绝望,这段时间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张哥,你在这转半天了,干什么呀?看你忧心忡忡的样子,有心事儿吗?”刘琪关切地问,原来她在医院停车场就远远地看见了爱德,没想到他还在这里转悠。“没,没什么,”他吞吞吐吐的,“没什么才怪呢!看你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你遇到难事儿了,”她冲他笑了笑。
“我爸真的来了,怎么办?”他呆呆地望着楼下,“你爸,哦!我明白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解围的,”她眨了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你,你能帮我?”他似乎有点怀疑,“相信我!”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爸,您怎么来了?”爱德马上笑吟吟地迎上去,“王玲,爸爸来看你了,”他大声朝屋里喊道,他殷勤地扶着父亲走进了病房,“爸,您来了,”王玲用虚弱的声音招呼着他,“哟!您就是张伯父呀!张哥和嫂子天天念叨您老人家,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刘琪忙着递上一杯热乎乎的开水,“瞧您老人家,红光满面、精神矍铄,身体很棒哟!”张明看看爱德,被弄迷糊了,这是谁家的姑娘?嘴还挺甜的。
这个刘琪,在搞什么?我爸好像不吃这一套吧!他瞅瞅父亲,“这个,我今天来。。。。。。”
“伯父,您是退伍军人吧!一看您就是有那种军人的气质和风度,我从小就特别敬佩军人,我父亲也是一名军人,可惜,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走了,呜呜。。。。。。”她抑制不住心中的伤感。
“这,这姑娘,你不要伤心了,这都是命呀!”父亲被她真情打动,好像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了。“是呀!命运捉弄人呀!所以,我们活着的人就要应该更加珍惜,何必那么执着呢!您说,是吧!”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里还含着泪花。
“伯父,您真是有心!还这么惦记您儿媳妇,”她擦擦眼泪,开始转移话题,“嫂子,有这么多人疼你,你可不要再做傻事儿了,”她假意劝导着王玲。一旁的爱德一脸茫然,不知道她唱得是哪一出。
“其实,我今天来。。。。。。”张明起身站起来,“您能来看嫂子,嫂子已经非常感激了,对不?”她朝王玲眨眨眼睛,“是呀!爸,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现在我想通了,好好活下去,不能让媛媛没有妈妈呀!”她的眼泪喷涌而出。
这一哭,更是起了不小的作用,“嫂子,会好的,张哥他不会离开你的,媛媛也不会离开你的,”她故意放开嗓门,张明看看伤心欲绝的王玲,再望望愁眉不展的儿子,他装了一肚子的狠心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那,那我走了,”他一脸无奈,慢腾腾地往外走,“爸,您慢走,保重身体呀!”王玲大声喊道,“张哥,愣着干啥?送送伯父呀!”她朝爱德递着眼色,愣头愣脑的爱德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爱德慌慌张张地跟了出来,“爱德呀!刚才那个姑娘是谁呀!好像知道我要来干什么似的,真会说话,”他瞟了爱德一眼,“她在这里照顾她妈妈,她妈妈偏瘫了,”他淡淡地回答,“你要让王玲感谢她,要叫她多向那姑娘学习学习,今天多亏了她,不然,就不是这个局面了,”他一声长叹,依旧紧锁着眉头。
别看父亲平时少言寡语的,头脑很清醒,刚才那一幕,虽然是他出乎意料的,但是他毕竟是经历过很多风雨的人,所以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很圆滑。
“老头子,王玲怎么样了?你是怎么说的?”母亲胡倩急切地问,他慢慢地坐下来,点燃一支烟,猛抽一口,吐出浓浓地烟雾。“她怎么样了,我也没有注意看,”他轻声地说道,“你,你干嘛去了?那,那你都说了什么?”她忐忑不安的盯着他,“哎!谁叫我们不是恶人呢!到了跟前吧!真的狠不下心了,要不是。。。。。。”他摇摇头。
“也就是说,你没有向王玲说明一切吗?”她一脸疑问,“话到嘴边的时候,突然迸出一个姑娘,嘴巴特会说话,都把我弄迷糊了,你也知道,我这人爱面子,她奉承我几句,我就说不出口了,”他还是板着脸,“可能是爱德找来帮腔的,不过,那女孩儿不错,挺讨人喜欢的,”他紧锁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刘琪,今天真的谢谢你,你真会说话,”王玲拉着她的手说,“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们做教师的首先就要懂得察言观色,你不用客气,”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站在门口的爱德眼里闪着一丝敬意,心里感觉热乎乎的,觉得自己的心灵似乎离她很近很近。
她准备去打盆热水给妈妈擦擦身子,妈妈一向都很爱干净的。爱德见她出去,也跟着溜了出去。
“你怎么就知道,我父亲来的用意呀!”爱德好奇地看着她,“嗯,因为你的脸上写着呀!”她哈哈大笑起来,爱德被她一笑,反而全身都不自在了,“因为,这几天,我见你闷闷不乐的样子,又知道你们已经离婚了,所以,我猜想伯父是因为这事儿才来的,”她解除了他心中的疑问,“不过,我更觉得是,是我俩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她柔情似水的眼睛久久地看着他,他痴痴地望着她,此时,他的心里暖暖的,很温馨,很舒坦,这是从来没有的感觉。
“我去打水去了,”她首先开口,“好!”他回过神来,迷糊地回答着。
在胡思乱想什么?他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我算什么?一个穷光蛋,还拖着一家老小,现在还带着一个残废的前妻,人家又不是傻瓜。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人家可是艺术学院的高材生,年纪轻轻,有大好的前途,她怎么会看上我这样落魄的男人,哎!别在这里做白日梦了,他跑到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洗脸,清醒清醒头脑。
“让一下,让一下,”后面有人大声嚷着,忽然,“咣当”一声,他猛地被人一推,他靠在了墙角边上,一个影子纵身一闪,从侧面跳了过来,只见一个手持匕首的歹徒冲了过去,“站住,站住,”后面的人猛追了上去。
他看着眼前惊魂的一幕,直冒冷汗,双腿开始哆嗦,“你还好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是,是你呀!我,我没事儿!”他惊魂未定的样子,她抿着嘴,笑了笑,上前捡起盆子,“还好,没摔坏,幸好是不锈钢的,”她笑呵呵地说着。
“你,你刚才那一手,真了不起,你,你练过武功吗?”他已经没有了恐惧,笑着问道,“呵呵,你说什么呢?不是,我们跳舞的,都有这点基本功的,”她望着他傻傻地样子,大笑起来。
他望着刘琪那轻逸飘渺的背影,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莫非又要想入非非了,他摇摇头,转身回到了房里。
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笼罩了爱德好多天了,好像是在迷雾之中漂浮着一样,隐隐约约的,混乱的思绪总也理不清楚。这是怎么啦!难道我真的是喜欢上了她。别自欺欺人了,怎么可能的事嘛!他坐在那里发呆。
有张爱德的照顾,刘琪很放心,她早早地来到歌舞团,“刘琪,你知道吗?我们领导说比以前好多了,我真是太高兴了,”肖秋拉着她的手,一脸的喜悦,“是吗?那,你要努力哟!胜利在向你招手啦!”刘琪笑着鼓励着她。
“我当然想了,你也知道,我就这点资质,还是要你帮我的,”肖秋娇滴滴地说道,“哎!我真受不了你,那好吧!我就把我的三脚猫功夫传授给你吧!”她开怀大笑起来。
“最近,你看见周子林没有呀?”肖秋笑嘻嘻地问道,“没有,”她淡淡地说,“瞧你,人家那么关心你,你就这种态度,”她瞥了刘琪一眼,“我什么态度呀!我总不能,总不能每个男孩子向我表白,我都答应吧!总得选个如意的吧!”她有点上火,紧紧地瞪着她,“其实,周子林挺好的,家庭背景好,脾气好,职业好,人品好。。。。。。”她掰着手指数着,“行啦!你再话多,我可走了,”刘琪大声吼道,“好,好,不说了,我算是怕你了,”肖秋赶紧闭口,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