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拍下赎金照片目的是什么?”
“习惯,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钱款上的来往,我总是会多留一份心,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没想到刚好用到了。我的问题是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个案子?”
“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我作为警察,有义务查清这些。”吴亦灵一边将之前胡黎说的话记下,又问道:“既然是习惯,你应该以前拍的钱款照片吧,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胡黎眉尖微微上挑,说:“很不巧,这一段时间,除了那二十万,我并没有大笔现金的交易,我们都是通过银行直接转账。你为什么当警察?”
“因为世界上有坏人。你刚才的回答显然大大降低了第一个回答的可信度,游曼曼遇害的那天,你在哪里?”
“在家,等她回来。你见过最坏的人是怎样的?”听了吴亦灵的回答,胡黎有些错愕,原本色眯眯的眼神渐渐有些收敛。
“我和你说说我邻家姐姐的故事,她在大学时喜欢上班上一个男生,男生来自农村,很努力的那种,凤凰男。男孩对女孩很好,但是邻居姐姐的父母,一对大学教师,不赞成两人在一起,毕竟两人的生活观念是不同的,可是最后还是熬不过邻家姐姐,而且男孩确实对姐姐好,最后成全两人并出资在市里买了新房.
新房就在我家对面,两人结婚一年,没有怀孕,男人的母亲来到她家。趁着男人不在家总是刁难姐姐,姐姐一直都忍着,想着毕竟是婆婆,那段时间她总是来我家和我妈诉苦,都后来,婆婆越来越变本加厉,在儿子出差的时候,半夜起来看电视,吵的姐姐几乎都要疯了,忍无可忍的姐姐告诉出差归来的丈夫,丈夫却是站在婆婆那边,说姐姐无理取闹,嫌弃婆婆。
又过了一段时间,姐姐有一门比较重要的考试,她婆婆知道后,故意又在半夜看电视,姐姐没办法和她理论,吵了没两句,那个恶婆婆居然从沙发后面提出一桶汽油泼到姐姐身上,姐姐想要逃,滑到在地,恶婆婆跑到厨房摸出一把菜刀,生生将姐姐的头一刀一刀剁下来,鲜血铺满客厅。做完这些,恶妇一觉睡到天亮,第二天吃完早饭,骑着姐姐卖给她遛弯用的三轮车去自首,她知道自首可以减轻刑罚,而且承认是蓄意杀人,原因是姐姐生不了孩子,会让他们家断后。那个男人霸占了房产,现在又娶了一房。这个男人和他妈是我见过最坏的人。有人能证明你在家吗?”
说完这事,吴亦灵的脸色更冷一分。
听完这事,胡黎目光中泛出一丝冷意。
“我一个人在家。就是这样罪该万死的恶妇,最后还是没有判死刑吧,而那个男人也是逍遥自在,你作为警察有什么感受?”
“恨不得将两人千刀万剐泄心头恨。”
“如果我将那两人千刀万剐,你会感谢我吗?”
“我会抓你。”
“哈哈,开玩笑的,吴警官还真是有原则的人。”
说话间,各式菜品已铺满了桌,香气扑鼻,色彩鲜艳,细嫩鲥鱼白如雪,青葱小菜绿似萝,大蟹金黄赛夕阳,胡黎打了个哈哈,说:“吃菜,吴警官。”
“问题问完了,我还有事。”吴亦灵说完,起身要走。
胡黎拦住她,拉下脸说:“吴警官,这样就没有意思了,我们也聊了这么多,吃顿饭而已,说不定以后你还有什么事请问我呢,你要是这么扫兴,可就没有下次了,你也别说我小气。”
吴亦灵要真是强行离开,无异于和胡黎撕破脸皮,思虑之后,她回到座位上,现在她还不能太得罪胡黎,说不定后面还要找他。
“哎,吴警官,你尝尝这个鱼,味道那真是一绝。”看到吴亦灵坐下,胡黎立马笑着给她夹了一块鱼。
吃到一半,有电话声响起,胡黎现在左边的口袋掏出一个手机,但不是它响,胡黎顺势将它放在桌上,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手机。
“吴警官,我接个电话,你先吃着。”
吴亦灵微微点头,在胡黎出去之后,撸起袖子,伸出筷子,平时可吃不到这些花样,反正是暴发户,不吃白不吃。
吴亦灵不得不感叹,味道真是不错,正吃着胡黎留在桌上的电话响了。
电话号码没有名字,应该是陌生人来电,电话一直响,吴亦灵开始不想接,在电话快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心念一动,按下接听键。
第一时间,她没有说话。
“喂,请问你那里有房子租吗?紫荆花园的,我在贴吧看到你发的租房帖子。”
吴亦灵心头一震,拿着电话,打开包间的门,往外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胡黎的影子,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你好,我有好几套房子在出租,你问的是一栋五单元502的房子吗?”
“不是,是二期八栋708。”
“哦,不好意思,已经没有了。”
挂断电话,将通话记录删除,708对面的706是牧沐在紫荆花园所住的房子,这说明帖子是胡黎发的,也就是说他一开始就知道牧沐是“凶手”。
他知道牧沐是“凶手”,唯一的途径是见到了游曼曼,那游曼曼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栋烂尾楼里呢?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就在吴亦灵飞速思考的时候,手机又接收到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在通知栏滚动,又是一个陌生号码,吴亦灵下拉通知栏,短信的内容是:明晚九点,刘睿要见你,老地方,周凯。
这案子的猫腻看来还真是不小!
将周凯的电话记下来,吴亦灵将手机放回原处。
又过了一会儿,胡黎急匆匆地回来了,抱歉道:“吴警官,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
“没事,我也要回去了。”吴亦灵看了一眼时间,也差不多八点了。
出门前,吴亦灵要了胡黎的两个电话号码。胡黎将吴亦灵送上出租车,吴亦灵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看守所。在路上,吴亦灵综合了所有的线索,把案件从头到尾梳理一遍。
首先是牧沐的部分,从监控录像可以肯定牧沐和游曼曼的确是出去了,而且胡黎的赎金在牧沐家发现,警察进去抓他的时候发现他正打算烧掉赎金,这就说明绑架是成立的,但是很有可能是假绑架。
然后是胡黎,他在游曼曼遇害后的表现太冷漠了,似乎一点感情都没有,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给赎金?而且那个租房的帖子居然是胡黎发的,以及刘睿和周凯也有说不清的关系,以及那个神秘的报警人,这些巧合和疑点,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那就是胡黎发现游曼曼欺骗了他,恼羞成怒之下他杀掉了游曼曼,而且逼问出那栋烂尾楼的位置以及她的同伙牧沐,还有牧沐的住所。
杀害游曼曼之后,胡黎就去找了刘睿,然后又拍了一张牧沐进门时的照片,然后发到网上。
可这一切都是推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和牧沐说的一样,关键的还是那个报警人。不过,现在还有一张牌,就是明天晚上那三个人的会面。
看守所。
牧沐有些惊讶,这大晚上的吴亦灵来找他干嘛。
在确定没有人能听到两人的谈话之后,吴亦灵开门见山道:“你和游曼曼导演一场假绑架,骗胡黎的钱是吗?”
“你查到了什么?”牧沐惊讶多了一分,一天的时间,吴亦灵就查到了不少的东西,这女孩子真是不简单。
吴亦灵看着牧沐,面色如霜,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调查是为了帮你翻案?你最好搞清状况,我在审问你,我问你是不是和游曼曼企图骗胡黎的钱?”
“是。”牧沐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一个女孩子把冷静和原则放在第一位,比自己还机器人一些。
“为什么?”
“我是因为想帮一个同学,事情的缘由有点复杂,反正就是我帮了游曼曼,就是帮了这位同学,游曼曼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就不知道了。你能告诉我你查到什么了吗?我帮你分析一下。”
除了帮林淑娟之外,牧沐还有另外一个目的,确定游曼曼是不是妖怪。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吴亦灵不会相信,因为冯智的事情,她没有怀疑牧沐,她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凶手很有可能是胡黎,但是现在没有证据,报警人的线索也断了。”
“应该还是有别的线索吧?”
“胡黎明天晚上要去见刘睿和周凯,私人性质的会面。”
“他们是一伙的,难怪警察来的这么快。”牧沐很多想不通的地方,一下茅塞顿开,同时提醒吴亦灵:“你一个人去会有危险的。”
“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吴亦灵没有一丝惧意。
“这个给你。”牧沐从腰间掏出小诺递给吴亦灵。
吴亦灵波澜不惊的脸色有了一丝惊讶,“你哪里来的手机?”
“这个现在说不清,你拿着它,明天你先和胡黎见一面,它就可以将胡黎的手机变成监控。”为了吴亦灵的安全,牧沐只好让小诺出手帮忙。
“现在有这种技术吗?”吴亦灵半信半疑。
“你试一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