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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报名风波

沧市是一座有魅力的城市,其魅力在于它深厚的文化积淀。这里是传说中宋朝末年林某人发配的地方,其实并非如此,林某某其人存不存在仍有待商榷,不过沧市却也不是真就那般荒废过,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没有一条关于沧市在任何朝代曾成为流放地的记载喜欢读《诗经》的人很少会想到《诗经》与沧市的关系,殊不知,沧市正是《诗经》的传出地。如果没有汉博士毛苌在这里开馆授《诗》,那么这部被称为世界文学史瑰宝的诗典将会永远湮灭于秦火的坑灰之中。被誉为“五言长城”的刘长卿和边塞诗人高适的诗,这两位闪烁在唐代文学星空中的璀璨星座,原本从沧市大地上升起。如果没有沧市人姬啸澜,也许不可能有被称作“民国文化史上的万里长城”的七万九千卷的《四库全书》和被视为同《聊斋志异》并列“两大绝调”的《阅微草堂笔记》。这里还是举世闻名的武术之乡,沧市出的一些武术名家也确实了得,比如霍远贾,比如大刀王五、千斤王王子平,还有曾任南京国术馆馆长的张之江等等。历史上素有“镖不喊沧”之说。杂技之乡也在这片土地上孕育而出……正如那座铁狮子般,风雨飘摇中沧市文人携一长杆垂钓文海中一尾金鱼,流芳百世;武者仗一长剑划过长空,万古留名!

坐落在沧市运河路的沧市一中在这一天,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新生报到,大包小箱来来往往,父母学生络绎不绝.

站在路口,将右手横展在眉骨上方,挡住流火秋天的强光照射,周志诚凝视不远处人群来往熙熙攘攘的校园,“这里就是了么……朝气蓬勃的嘛。”擦掉额头的汗水,不再抱怨天气的燥热,整了整衣衫,傻笑一声,不再驻足人海、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这座沧市首屈一指的百年名校,大步流星地走向校门,“嘿嘿”,沧市一中、少爷我来啦……

是的,从这一刻起、他将不再是一个旁观者!

拖着行李箱,周志诚对着身穿一身天蓝工作装的门卫老头打了声招呼,毫无缘由的,他感到这个老头子的微笑令人很舒服,有种熟悉的感觉。然而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有两束目光向自己射来,看似无意,但不知怎的,周志诚有种预感,这绝对不是人海中的偶然一瞥!他习惯性想要装作不知,但这一次他潜意识中却并不愿选择无视,他不知道这里有谁会认识自己,他也不知道对方的目光中包含着什么样的态度,所以他偏过了头,望向那道目光的源头!就在下一刻,他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令他都不得不承认非常出色的女孩。直到很多年以后,他都要说,这一刻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这个夏末的时节里,那个女孩就在身前不远处静立着,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完美。

两道黛眉微蹙,斜飞的角度透着一份难得的英气,飒爽间又流露出一中神圣;一双凤目含波,一眨间仿似星辰闪烁,令人一不留神就要迷失其中;柔和的唇部弧线,似抿非抿,并未让人心生呵护,反而却勾勒出一份矛盾的美……是的,那般完美的玉面上无喜无怒,只是淡漠的微抬下巴,毫无闪避的直视着前方,令得后者没有丝毫选择的面对着她的美,那种犀利得容不得丝毫无视的美,令对方无处可躲。

周志诚毫不犹豫的断定,这绝对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女孩。事实上,只要见过她一面,无论是谁恐怕都会将前者那一缕倩影镶嵌在脑海深处,再难忘却。就这样望着对方,没有一丝想要行动的意思,因为他生怕破坏了这幅夏末秋初的绝美画卷,画卷的中心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青春少女。

然后,一双浅浅的梨涡点缀香腮,她淡然一笑。

恍惚间,周志诚发现,原来世间真有这种女子,只要她们愿意,一笑间就可以倾国倾城!

“难道,你不觉得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盯着一个女生看很不礼貌吗?”

周志诚摇了摇头,望着女孩身后那辆不知哪国出产的黑色名车车门缓缓开启,以及随后走出的一身笔挺西装的中年男人,心中苦笑了一下:不是吧,我跟你又不熟,面上却无奈而又无辜的问道:“这位同学,我想你可能是认错人了,我们之前并未见过一面。”感受着渐渐围拢的人群,以及从人群中射来的道道暗含几分嫉妒、羡慕以及愤怒的目光。周志诚心里大感吃不消,天哪,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我是一介穷书生,你做你的大小姐,咱们独木桥阳关道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你何苦在开学第一天就要陷我于不义,搞得别人眼中好像我就是一个衣冠禽兽对某人始乱终弃了一般?

“礼儿,看来这就是你所说的那位同学了。”一道并不洪亮的声音传来,但却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周志诚侧过目光望着那个站在少女身侧的中年男人,他再一次愣在当场,因为他被震慑了。周围人群的议论声似乎都消失了,天地间似乎只有那一个人是中心,那是怎样的一种气势啊。

不是飞扬跋扈的只手遮天,也不是霸气冲天的不可一世。他就站在那,静穆中令人心中生不起一丝反抗,那是一种颤动,来自心灵深处有传达到体表得每一根汗毛颤动。他就像一座高山,令你心生仰止,而根本兴不起一点会当凌绝顶的勇气!

他的眼神周志诚看不到,因为他带了墨镜。尽管如此,锐利如刀锋的目光仍然没有任何阻挡的投射在少年身上。然而,一瞬间又飘移开去,令人心生错觉,仿似并未发生过什么。

周志诚清楚,这绝不是幻觉!就是刚刚的一瞬,令他背上汗毛根根直立;就是刚刚的一瞬,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婴儿般赤裸在对方面前,完全透明;就是刚刚的一瞬,他觉得自己被窥视了,一切尽在对方掌握之中、无所遁形。所以,他不想久留此地,被众人当猴看。

“同学,如果刚才有所冒犯,请你原谅。”平息了一下内心的烦躁不安,他对少女扬声说完便不再多做停留,用余光瞟了一眼貌似美女他爹的墨镜男,转身而去。直觉告诉他,这个中年男人,绝不简单。只是,他不清楚,自己和对方真有什么瓜葛,还是说就是一个误会。情况不明,自己势微,周志诚只得选择走为上策!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先前与他打过招呼的门卫老头,一双笑眯眯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望着前者离去的身影,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副饱含深意的莫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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