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出事了!救人啊!”采石的工人们从稍远处向这边狂奔。
等到人们到来时,发现地上躺着四个人,一个人的腹部和头部受了伤,腹部出现了血洞,正向外涌出许多鲜血,另一个人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身上只剩下了裤衩和几片碎布!其余两个外国人伤势较轻,相互扶着已经站了起来。
发生在上午的采石场事故中一死三伤,两名轻伤的外国人已经包扎好了回家了,重伤者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羊羡功是在大学里询问丛铁图的学生时得到局里的通知的,之后他匆匆赶到市人民医院。
经过了解,他很快就知道,受伤的人正是秦宓德,而死者就是杨子山大队长。
此时秦宓德仍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这让羊羡功十分焦急,却也无可耐何,他只好安排王虎和秦亮在门口守着,自己去看看杨子山。
时隔一天,羊羡功又见到了杨子山,不过,是在医院的停尸间里。
他只看了一眼杨子山那扭曲的脸就不想再看了,从警这么多年,见过的死人也不少,可从来没见过这样惨的。
羊羡功将视线从杨子山的身上转移到了死者的遗物袋上。
这些零碎的东西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刑警收集起来的,透过塑料袋看到里面都是一些几乎分辨不清的东西,钢笔、钮扣、拉链等等。羊羡功看了看,对其中的一个破烂不堪的日记本感兴趣了,他从袋中把日记本拿出来,轻轻的翻看着,第一页已经破损得看不到几个字了,还好能看到日期,日期就是今天,下面的内容都被烧没了。
羊羡功还是把日记本从前翻到后,当他看第一页时就知道一定是现场的警察出了小错误,这日记不是杨子山的而是秦宓德的。
他看完最后一页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本日记是新买的。
本来以为线索已经断了的羊羡功突然眼前一亮,一篇只写了今天的日记的日记本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秦宓德如果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他的另一个日记本已经写完了,而在那个日记本里一定有他写的昨天的日记,如果找到了,那就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也会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采石场。
想到这里,羊羡功给秦亮打了电话,问了问秦宓德的情况,秦亮说秦宓德已经从手术室里出来了,但是,医生说他正处于深度昏迷还没有渡过危险期,短期内是无法跟他交流的。
挂断电话后,羊羡功想了想,对看守尸体的警察说:“我不等法医了,三哥来后你跟他说我有些事先走了。”
羊羡功出了医院大门直奔汽车而去,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去秦宓德家里找出那样日记。
刚一出医院的大门,他很意外的碰到了罗壮壮。
罗壮壮看着吃惊的丈夫说:“看什么看?我是打电话到局里才听说你来医院的。”
“就算是这样,那你来医院干什么?”
“我只听说你来医院,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呢,我当然是担心你啊!”罗壮壮的脸上明显有些不高兴了。
见老婆生气了,羊羡功赶紧陪笑说:“我没事,多谢夫人关心,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回去上班吧,我还有事情要办。”
“你是不是忙晕了,今天是星期天啊!让我上哪门子的班啊?”
“是吗?你看我这个记性,最近这两天遇到了棘手的案子,真把我忙晕了。”说话的时候,性急的羊羡功已经钻进了车里,关上车门后他对罗壮壮说:“我先去一趟XH区办点事儿,你自己回家吧,记得做好午饭等我。”
羊羡功说完就要发动汽车,没想到罗壮壮突然绕到另一边把车门打开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我要你送我回家!”罗壮壮的口气很坚决。
羊羡功觉得很烦,说:“壮壮,我有正事要办,要不然我给你打个的。”说着就要开车门去拦出租车。
“回来!”罗壮壮一把拉住羊羡功的手说:“我正要去XH区见个朋友,坐别人的车还不如搭老公的便车更好。”说罢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把安全带扣紧了。
看着这个架式,羊羡功也没有办法了,只好由她。
一路上罗壮壮一边和羊羡功闲聊,一边打电话跟朋友联系,当车子开到XH区街口时,罗壮壮挂了电话对羊羡功说:“老公,我朋友说她儿子早上生病了住进了人民医院,快把车开回去。”
羊羡功是一万个不愿意,他知道在办案中收集证据是关键的,越快越好,迟了会生变故,可是,又不能拒绝老婆,好在路程不是太远,只是十几分钟的事情,便调转车头又开回了人民医院。
等罗壮壮下车后,羊羡功已是心急如焚,他加大油门想快点赶到秦宓德的家里,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从旁边的叉道上开来一辆载货的大卡车,开车的司机一定是一个愣头青,货车直直地就奔羊羡功的车子冲了过来。
羊羡功吓了一跳,急忙一个急刹车,货车从车子前面像阵风似的冲了过去,还好有惊无险。
要是在平时,羊羡功一定会调头去追那个小子,可是今天有事情要办,只好任由那货车远去了。
到了XH区街口的时候,前面有一辆特别大的压路车,正在慢慢的开着。
路窄,羊羡功的车跟本就绕不过去,急得他直按喇叭,后来一想就是按也没用,那个车太大了。羊羡功只好把车停到路边,跑到前面去拦住那压路车,跳到驾驶楼中,掏出警官证对那司机说:“我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请你把车先开到旁边的胡同里,让我的车先过去。”
对方是一个年轻人,弄明白情况后,很痛快的就答应了。
羊羡功很高兴,谢过他之后就跳了下来,等着他把车开到胡同里。
可是等了一分钟见车子仍是没动,只看到那司机在里面不知在搞什么。
羊羡功便又跳上车问他:“喂!怎么回事?把车开走啊!”
“坏了!”
“什么坏了?”
“车子坏了,我发动不起来了。”
羊羡功跳上去一看,可不是吗,发动机冒着烟,小伙子正在那里检查。
“多长时间能修好?”
“我不会修啊,我得打电话找单位里的修理工来。”
羊羡功一听就泄了气了,看看距离秦宓德已不太远了,不过穿过两条街而已,他也顾不得锁车,飞快的向秦宓德家跑去。
秦宓德家住七楼,羊羡功一身大汗的跑到楼下,顾不上体息,直奔电梯。
可是没想到的是电梯上贴着“电梯已坏”的字条,羊羡功一咬牙,顺着楼梯就向楼上跑去。
来到秦宓德家门外时,羊羡功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他缓了几口气,从身上掏出了从遗物袋中找到的门钥匙把门打开了。
一进屋,羊羡功看着眼前的场景惊讶了。
客厅里沙发被翻了个底朝天,沙发套全被利器割破,里面的海棉扔得满地都是。旁边书柜上的书都散落在地上,有许多本子被撕得面目全非。
就算是秦宓德忙于科研没有时间也不会把屋子里搞得这样乱,凭着职业的敏感,羊羡功感到这屋里有情况。
他本能的把右手伸入怀中,那里面有他心爱的一支五四式手枪。
正当他想转到卧室去查看时,突然从客厅里传来了“叭!”的一声响。
羊羡功本来就略微紧张的心立刻就悬了起来,急忙回头看去,见是一个玻璃杯打碎在地上,一只猫的影子一闪而过。
当确认是一只猫之后,羊羡功这才把心放下,转过身他要看看卧室。
没想到从卧室的房门后面突然跳出一个人来,他还没有看清来人的样子呢,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
羊羡功心说不好!肯定有人偷袭!
仗着在警校学习擒拿术功夫过硬,再加上平日里不间断的练习,身经百战,羊羡功急一收腹,把身子一侧,躲过了对方刺过来的一刀,同时反手向对方拿刀的手腕抓去。
对方也不白给,见一刀没有得手,立刻刀锋一转,斜刺里向羊羡功扎来,羊羡功虽然有一身的本领,可是他站在门口,地方窄小,施展不开,只好伸手死死的抓住对方的手腕,对方也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刀向羊羡功的胸膛一寸寸的逼进。
两个人就站在卧室的门口把这把锋利的钢刀推来推去不分上下,羊羡功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汉,身高体壮,刀削般的脸,一双很不寻常的眼睛发出凶狠的光芒正盯着自己,奇怪的是他的嘴角却还挂着温和的微笑。
羊羡功除了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外,也更真实的感到对方的力大无穷,只是十几秒的时间,羊羡功就觉得两臂发麻,像灌了铅似的,有些抬不起来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房门突然“咣!”的一声发出巨响,好像是被谁踹开了。
那个大汉可能是做贼心虚,怕羊羡功有帮手来了,猛的一用力把手从羊羡功的手中抽出,转身就向窗户跑去。
羊羡功此刻已经是满头大汗,两手发软,见那大汉向窗户跑去,急忙伸手掏枪,当他用筋疲力尽的手颤抖着握着手枪努力瞄准那大汉要开枪时,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