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双曲线诡计(一）

“邢煜，你有没有看前两天得新闻？听说在从A市到北京的新干线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咖啡店中，邢煜新交的女友田小幽小声的冲邢煜说。“知道啊，就是那个叫何纯的男人是吧。”邢煜将杯子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喂，你专心一点好不好？自从你破了豪门别墅一案之后，你可就成了北京远近闻名的名侦探了。说真的，这起案件也是等着你去解决的。”田小幽兴奋的说。“什么？省省吧，我可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上次是刚巧让我撞见了，死的人又是我父亲的朋友，我是不得不帮忙的。这次就不一样了，死者和我是非亲非故，我可不想趟这个浑水。”邢煜摆摆手，又向服务生叫了一杯卡布奇诺。“喂，你怎么这么没有社会公德心啊！”“什么，我没有社会公德心？这本来就不关我的事嘛。”“可是，既然你有这个能力，就应该帮助警察找到真凶啊！”“喂，咱们不要总是将警察想的那么弱智好不好？高桥大队长是要生气的。”“可是，我说的就是事实啊，高桥大队长这两天正心烦的呢。不信你看，他不坐在那边的位子上吗？”邢煜回头一看，果然，高桥的确就坐在靠窗的那个位子上，独自喝着加水的威士忌。“高桥队长。”邢煜上前打了声招呼。“哦，原来是邢煜和小幽啊。”高桥懒懒的打了声招呼，可以看得出，他非常的疲倦。“队长，我听说您又接到新的案子了。”田小幽在一旁调皮的打听着这件她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是啊，真是心烦。上次多亏有邢煜，才只用了一天破案。这次好了，局长说我上次破案有功，这次就将这么大的案子交给我一个人办。真是要了我的命了。几天下来，一点头绪都没有。”高桥狠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会没头绪呢？到底是一桩什么样的案子，你说来听听。”邢煜在高桥的对面坐下，田小幽也跟着坐到邢煜的旁边。“你能听听真是太好了。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星期四的时候，铁路局给我们警察局打来了电话，说是在从A市到北京的特快干线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我们立刻赶了过去。“经检验，死者名叫何纯，是河北省和山西省一带小有名气的通俗小说家，他的作品有很多，我在网上看过不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死在了铁道旁。”“就是这样吗？是不是意外呢？”“如果是意外的话我就不用这么愁了。死者胸口中了三刀，有一刀还是捅在了心脏上。这才是他的致命伤，尸体身上还有少量的伤口，应该是凶手运尸时造成的。这是一桩谋杀案，凶手是先将何纯杀死，然后移尸铁道旁的。”“那有没有可能是凶手在火车上杀人，然后将尸体从车窗上扔出来的呢？”“不，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特快列车是密封的，车窗是打不开的。所以，你说的那种可能是说不通的。”“原来是这样，那么，找到案发的第一现场就是此案的关键是吧？”“当然，如果你可以帮助我们的话，那就真是太好了。”田小幽兴奋了起来。邢煜却是一脸的为难。“说实话，队长，我对这桩案子其实是很感兴趣的，可惜的是，我三天后就要去英国了。时间上是有很大的问题的。这起案件不比上次，上次是一群人在一个特定的范围之内，凶手不可能是外人，这就容易得多。可这次呢，没有一个限定的范围，全中国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而且，凶案又是发生在上个星期，也许凶手早就跑到什么地方也说不定啊。”高桥沉思了。的确，邢煜的话是一点也不错的。“邢煜啊，反正不是还有三天吗？在这三天中我们来调查一下不是很好吗？反正也没有什么干的，正好借此机会消磨一下时间也是好的。”田小幽晃着邢煜的胳膊撒娇。“真的是很勉强啊，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三天根本什么也查不出来。”邢煜喝了一口咖啡说。“确实是这样，不过，总是可以感到这个案子有什么突破口，只要找到这个突破口，一切就都简单多了。”高桥托着下巴，小声说。“是啊，可是，这个所谓的突破口究竟在什么地方呢？”“对了，邢煜，宋刚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吧？”“就是上次的那个警察吧，好像是您的助手。”“是啊，就是他。今天，他又带人去了现场，我们事先约好，在这家咖啡厅见面的，算算时间，他也该过来了。”“那正好，我也正想听听有关现场的调查结果。”邢煜点点头，与其陪着田小幽这小丫头全北京城的瞎转，不如坐在咖啡厅里安安静静的听听案情有意思。正说着，就见宋刚大步的走了进来。“宋刚，这边。”高桥大声打着招呼。咖啡店里很安静，不少人都在静静地喝咖啡，高桥的大声叫喊顿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和不满。“对不起各位。”宋刚一边为自己的上司道歉一边高桥那边走去。坐下之后，服务生立刻端上来咖啡。“宋刚，歇歇，然后告诉我发现了什么。”高桥非常的着急。“队长，原来邢煜先生也在。这次出去调查收获真是不少。”宋刚将咖啡一饮而尽。“快说说看！”“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沿着铁路仔细的查看，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我们在一开始就否定了的，但是在勘查现场的时候，我又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个问题了。我认为，尸体就是从火车上扔下来的。”“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你想，特快列车的窗户是打不开的，门就更不用说了。这凶手是怎么将尸体从车上扔下去的呢？”“这只是一个诡计问题。事实上，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尸体的确就是从火车上扔下来的。”“现场有什么样的痕迹，说说看。”“现场真的有点奇怪，就现场来看，尸体是先掉在车道的旁边，然后再向火车前进的方向滚动了一段距离。这样一来，也就符合尸体是从火车上掉下来这一设想了。”“仅凭这点，是不能证明什么的，人为也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不是吗？”是的，这并不代表什么。也不能证明着什么，的确如高桥所说，人为是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的。邢煜坐在一旁，暗暗的想。“可是，凶手这样的伪装不是很多余吗？他明明知道我们是不会相信尸体是从火车上掉下来的，那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做呢？”高桥陷入了沉思，就是说啊，凶手这样做是为什么呢？“我想还有一种可能，”邢煜突然说话吓了三人一跳。“也许，死者并不是死在火车上的，也并不是死在其他的地方，他就是死在铁道旁。凶手很有可能曾和死者进行了搏斗，接着，他将死者压在自己的身下，两个人一边翻滚一边打斗，造成了车道旁我们看到的痕迹。杀死死者后，他就没有再管什么，匆匆离开。就是这样，这是最简单的假设。”“这个假设是很难成立的，你想，铁道边上能没有人经过吗？这样一来，凶手行凶时被看到的可能性就很高。这不是很危险吗？凶手会去冒这样的险吗？”“拜托，你认真一点好不好，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啊。”田小幽在一旁抱怨着。“我本来就不想管这件事，是你硬要我管的。我查案的时候你在一旁乖乖的不要插嘴。”邢煜小声且严厉的对田小幽发号指令，田小幽小嘴一撅，委屈的坐在了一旁不说话了。这时宋刚说：“如果照你这么说，凶手在铁道旁抛尸的可能性就没有了。你想，新干线上跑的都是高速车吧，这样一来，考虑到安全问题，铁道的周围一定设有防护栏吧。但是，社会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不自觉，为了图方便，总是想从护栏上爬过去。这样，护栏建的就一定要高，普通人是不能翻过去的。这样的话，问题来了，凶手背着那么重的尸体，他是怎么翻进去的呢？就算他很厉害，可以翻进去，难道就不怕别人看见了？”邢煜思索着宋刚的话，默不作声。“哈哈，看来，邢煜的想法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一种了。”田小幽笑着说。“小幽，不要胡说。”邢煜一瞪眼睛，田小幽只好又闭嘴了。“邢煜，就你的说法，我们想回去好好的分析一下。看过福尔摩斯的人都应该知道，福尔摩斯有一句话说的很好，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不管他是如何得不让人相信，也是事情的真相。我想你要阐述的就是这个观点吧。”高桥用手指敲打着桌面。“是的，队长。我的想法希望二位回去之后多多思考。从明天开始算，我们还有三天的时间，我对着的案子很感兴趣，希望可以在三天之中把案子破了。”“希望可以这样。祝你好运，小伙子。”高桥和宋刚起身告辞。邢煜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一直在想着心事。“喂，你在想什么呢？”田小幽见邢煜半天没有理她，十分的生气。“小幽啊，我还是很奇怪，就算是我的那个想法勉强可以令大家接受，但这样的做法是需要极大的运气的。凶手杀人应该是千思万虑之后才会实施的，这样一来，不就是说，凶手杀人是没有经过任何的考虑吗？你认为这样的杀人行为存在吗？”邢煜若有所思的看了田小幽一眼。“当然是存在的，也许凶手根本就没有玩什么把戏。只是你想得太多了。”田小幽天真的说。“可是这样的话就有一点说不通了。凶手既然不想玩把戏，那又为什么将死者拉到铁路边上杀掉呢？这里很隐蔽吗？我看不见得吧，既然有那么多的隐蔽的地方，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而且还要爬过高高的护栏，很有可能被人看见，这不是很不正常吗？”“算了算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也不懂。我只是知道，再过三天，我们就要搭上去英国的飞机了，既然你要查案，就最好快点吧。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查案了。拜拜，邢大侦探！”看着田小幽逐渐消失的身影，尊一摇了摇头，朝家的方向走去。邢煜一进家门就听到客厅里父亲正和人讲话。走进去一看，见沙发上坐着邢无风和一个年轻的男子。两个人正在谈着什么，谈得还十分投机，以至于邢煜都进去了大半天，二人才有所察觉。“邢煜啊，这位是梅辄先生，他是《今日发现》周刊的记者，今天到咱们家来是有事找你的。好像是和最近发生的案子有关。”没辙？叫这样名字的人还能当上记者？邢煜想笑，但是出于礼貌问题，他还是很绅士的和梅辄握了握手。“最近发生的案子，如果可以见报的话，我想就只有那个铁道旁发现尸体的案子吧？”“就是这么回事，先生。原本我是不想和外人说的，可是现在看到这个案子弄得这么厉害，我想我是有义务说一说我的见闻的。”“哦，难道说您发现了什么吗？”邢煜来了兴趣。真是好运，证人竟然自己找到他的家里来了。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是的，准确的说，我是亲眼看到凶手杀人的。”梅辄小声说。“什么？凶手杀人的时候你在场？那么就请您说说凶手是在什么地方杀的人。”“先生，这是很明显的事实。凶手是在火车上杀的人。”“这是不可能的，您看到凶手在车上杀人了吗？”“先生，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有骗您的必要吗？是的，我是在火车上看到凶手杀人的，准确的说，凶手的包间就在我的包间的旁边。我是亲眼看到他杀人的。”梅辄说得十分的肯定。“这可真是重要的线索，您先等一下，我联系一下高桥大队长，等他来了，您在详细的说给我们听。”邢煜说着掏出了手机。高桥是在半个小时以后到达的，在这半小时里，邢煜请梅辄仔细的回忆当时的情景，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沉思，邢无风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吭声。高桥进来的时候可以用疯子来形容了。“大队长，邢煜，听说你们有重要的证人，他看到了凶手杀人，是这样的吗？”一进门，高桥就这样喊了起来。“是的，就是这样。坐在那边的梅辄先生就是我们要找的重要证人。”邢煜向梅辄指指。高桥两步冲到梅辄的跟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说：“先生，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案子已经没有任何线索了，我们正在头疼呢。现在好了，您的到来可真是给我们指明了一条明路啊。请您一定要将您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好的，先生。我一定会尽量的帮助您的。”高桥的过分热情使梅辄难以接受。“好了，梅辄先生，大队长，咱们都坐下，请梅先生慢慢的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坐下之后，梅辄的眉头紧接着就皱到了一起。“怎么了，梅先生？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的？”“是啊，邢先生。我可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梅辄不好意思的看了邢煜一眼。“没关系，您想从什么地方说起，就从什么地方说起吧。我们会自己从您的话中提取有用的东西的。”邢煜笑着摆摆手。“您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事情是这样的，上个星期三，我到A市出差，因为报社要求我去那追一篇稿子。我在那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的下午三点，我坐特快返回北京。因为发生了事情，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我当时坐的是十号车厢四号包间。我的隔壁，也就是三号包间，坐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就是死者何纯。”“您可以确定是何先生吗？您没有看错？”高桥在一旁小声提醒。“其实说实话，先生。当时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会是何先生，后来，我听说车道旁出了事，再一看死者的相片，我一下就想了起来，原来是何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您是在火车上看到何先生的，也就是说，何先生是在火车上遇害的？”高桥问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是的，先生。何先生的确就是在火车上遭人杀害的。”梅辄再一次肯定的说。邢煜拖住了下巴。“我说，看来，事实和我们的推断有些出入啊。”高桥小声对邢煜说。“你先不要打岔，我们先听他说下去。”邢煜有些反感的说。高桥示意了一下，让梅辄继续说下去。“我先要说明一下，我是在上厕所的时候正好看到何纯夫妇从包间里出来，他们表现得很亲密，应该是夫妻没错。而且，我在以前的杂志上见过他们夫妇的合照，错不了的，就是何先生和他的夫人。抱歉，这些都是我后面想起来的，当时我是不知道的。“那天我水喝的有一点多，总是想上厕所。大约在十五分钟后，我又去了一趟厕所。因为当时已经不早了，所以有一点瞌睡，迷迷糊糊中，我也不知道是进了那个包间。进去一看，里面的情景足以让我再在裤子里面尿一泡。“当时，包间的灯是关着的，只开着壁灯。光线很昏暗，一个人影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我一下子就清醒了，眯起眼睛一看，原来是何先生，我想当时就已经死了，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子。”“等一下，梅先生。您是说尸体的身上当时插着一把刀子？”邢煜看出了问题。“是的，先生。就是一把。”“那他胸口上还有其他的刀伤吗？”“没了，先生。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当时灯光昏暗，您是怎么肯定的？”“杂贺先生穿着是一件白色的汗衫，如果还有其他的伤口，那么伤口总是一定有血渗出来的。红色在白色的衬托下，一定是非常的醒目的。”“是的，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身上就是穿着一件白汗衫。”高桥点点头。“请继续说下去。”邢煜示意。“好的。我当时真是吓了一跳，何太太也不见了人影，估计是叫人去了吧。我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呆太久的，要是警察来了以为我是凶手就不好了。就在我要站起来逃跑时，我感到后脑一阵剧痛，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站了。我看了一下表，我昏迷了大概有四十来分钟，起来一看，躺在我的包间里。车上的客人还没有全部下去，看来车是刚到站不久。我想到旁边包间中何先生被杀死，就连忙跑了出去。到旁边包间一看，里面干干净净，不要说是尸体了，好像都没有人呆过的痕迹。我一下就傻眼了，这真是十分的奇怪。”“您是说，您醒来之后，一切就全变了吗？”邢煜的身子微微向前探着。“是的，就在这四十分钟之间，一切都变了。尸体不见了，房间里没有一点血迹。警察先生，您说这样的事情正常吗？”“当然不正常，这简直就是凶手的诡计。可是，这样的诡计又是怎样做出来的呢？”高桥严肃的说。“就是这样，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看花眼了，可是不久之后，就看到杂贺先生死在铁道旁的报道。这下我才知道是真的出事了，这才想起找你们的。”“可是，您为什么不直接找警察，而是先要找邢煜先生呢？”高桥问。“警察是比较现实的，我怕直接和你们说你们会不相信我的话。邢煜先生对案子的主观性很小，所以我还是决定先找他，再由他向你们转述，这样，我的话的可信度就大大提高了。毕竟，你们还是很相信邢煜先生的。”高桥脸一红，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么之后，您就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吗？”邢煜戏谑的看了满脸通红的高桥一眼，转头正色问。“没有了，要说奇怪，就是下了火车之后，我的手表自己慢了十分钟左右。刚开始我自己都不知道，知道第二天上班，我迟到了十分钟，我才发现的这个问题。”梅辄说着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您是说，您的手表慢了十分钟是吧，那这种情况原先有过吗？”“有是有过，但是不多，我是一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手表总是会及时换电池的。而且，我记得这块表是前几天刚刚换的电池，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前两天刚换的电池，表是不可能自己慢下来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将表的时间调整了。有人希望时间慢下来十分钟，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时间慢下来对凶手来说有什么好处呢？“真是非常的感谢您，梅先生。如果想起了什么的话，就请及时和我们联系吧。”沉默片刻，邢煜才慢慢说出了现在这个时候必要的客气话。高桥站起来笑着握住梅泽的手，邢煜没有动，仍然坐在沙发上静思着。“当然，先生们。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请不要以为我是一时的发疯而说的梦话。”“当然了，我们对此是十分感谢的。”“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请便。”邢煜笑着说。送走了梅辄，高桥一下子就摔在了沙发上。“如果梅辄说的都是真的，那事情就难办了。”高桥的语气显示他现在十分的心烦。“是啊，这就不是一起单纯的凶杀案了，里面已经加入了诡计的成分。”邢无风在旁附和。“邢煜，你是知道的，我是最讨厌诡计杀人的。可是你不同，你最擅长的就是破获诡计杀人案。看来，这个案子是真的要交给你了。”高桥这就要把这烂摊子推给邢煜。邢煜半天没有说话，过了良久，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