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知道吗?真的被我猜中了,文辉真的是失恋了耶!”回到家,见到心悦的一刹那,心语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把这个令人激动的消息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的姐姐。她可忘了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不再对他有任何的想法,并且从今以后,她的字典里不再有“文辉”这两个字的存在。忘就忘了,没关系。
姐姐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个如此健忘的妹妹。无可奈何地苦笑。她早该知道,这个妹妹的性格就是那种说了白说,想了白想,做了白做,哭了白哭的傻女孩。
“哟,是这样的啊,那么我们的心语不就有机会了啰。”姐姐含讥带讽的说。“那你什么时候出击啊?”
“姐,你怎么这么说啊,你不知道文辉有多伤心啊。看到他那个心酸样,我都快哭出来啦。还好他最后幽了一下默。”
“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好啦,他分手啦,失魂落魄啦。那你不后就不用再看到他思念心上人的甜蜜样了。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其实姐姐也很为这个意外的结果而高兴的,她知道,至少这段时间内不会看到妹妹愁眉苦脸,满腹心思的样子,更加不会听她悲痛欲绝的声音了。只是她们俩从小到大都是相互嘲笑惯了的,尤其她,更加喜欢泼妹妹的冷水,扫妹妹的兴。她有时也发现这样很不好,可是就是改不过来,还好妹妹是那么心地善良,心胸开阔。她在学校就是有名的喜欢刁难人的,有不少人对她恨之入骨,她对此又气又恼,又恨自己这样与生俱来的毛病为什么会这么根深谛固。
心语哼了一声,把头一甩,不理会姐姐的冷嘲热讽。她知道姐姐一定也很为她高兴的,口是心非而已。
对于文辉遭遇的不幸,她表现出的喜悦心情,她认为实在是很不应该的,这似乎是兴灾乐祸的表现,是一种非常不道德的行为,她为自己有这种反应而非常自责。
不过,喜悦心情还是盖过了自责的声音。她惭惭地把这件不幸事当成是老天爷为了成全文辉与她而有意按排好的。之前让她这么难过痛苦则是老天爷为了试探一下她对文辉的爱是不是真的那么深,那么真。现在,眼睛雪亮的老天爷终于大发慈悲,
成全了她对他的一片痴情。
她望着镜中兴奋无比的自己,设想着明天应该以怎样的一种表情、怎样的一种声音和怎样的一种口吻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场合对文辉说出那句:假如你愿意,我们就恋爱吧。
她激动得整夜都难以入睡。
最坏的结果,她也想过了,不过就是拒绝吗?她一定承受得了的,她会告诉他,我会等你的。
她现在有肆无恐了,他已经分手了,不怕再有人来跟她抢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一定能得到他的“芳心”。
“姐,我明天要跟他表白,虽然我是个女生,不过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对他说的,即使可能朝到他的拒绝,即使以后会声名狼藉,也不反悔的。如果在这个时候不说,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以后不会再有那份勇气了。看到他那副惹人怜爱的样子,我真恨不得一下就把他紧紧的抱住,就像抱着我的孩子一样,给他无限的怜爱。我真不愿意看到他那种无依无靠的模样,我觉得我有义务给他关爱,让他从痛苦中走出来。可能他会拒绝我,不能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和痴心,但我还是会坚持爱他的。”
心语有严重的母爱泛滥倾向,这种倾向她不自知,在对待文辉身上却显露无遗。
“姐,你觉得他会回应我吗?我真的好紧张哦!真怕他听到后一走了之,从此对我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心语自言自语地继续说,“如果这样,我可能真的会死心的了。哎,如果真的这样我一定会不再跟他说话了。你知道吗?上个星期六李兵给我写了一封信,真的是用手写的。他很了解我,几乎把我读透了。他希望我能试着和他交往一段时间,他认为我们也许合适。那时我真的也有想过要试着和他交往一下,他这个人挺好的,对人体贴入微,又彬彬有礼,又大方,而且很有才华读书又好。如果不是先爱上文辉,我也许会爱上他。昨天我才想到起他送给我的礼物已经有一大堆了,我从来没想过要推让,好像是理所当然的。当然,他们家也挺有钱的,过得比我们家滋润多了。所以呢,就有了这种理所当然的错觉。我想,他一定被我伤得挺深的。我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的。不过,这不能怪我,都怪文辉。他的喜怒哀乐决定着我的喜怒哀乐。我都快变得没有自我了。好烦啊!”
“好啦,好啦,该睡觉啦!别再叽哩呱啦地叫了。”姐姐不胜其烦地说。
“姐,你支持我表白吗?”
“支持,支持,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只是你不要撞得一鼻子灰回来哭天抹泪的就可以了。”
“谢谢你,姐姐,你放心吧,不会的,我了解文辉。他现在需要我,在他需要我的时候我做适当的表视是不会被唾弃的。”
“但愿吧。还有哦,你那个什么李兵啊,不喜欢人家就不要给人家希望,这样人家心里会很不平衡的。不要让人家对你因爱成恨才好啊。”
“知道了。”
第二天是个雨天,这么多天都不下,偏偏在今天下,心语有点懊恼地想道,这不会是个不祥的兆头吧。
不管三七二十一,说做就做,敢爱敢恨,这是心语的性格。即使被伤得体无完肤也好过遗憾终身。
“文辉,我今天有句话想跟你说,也不算说,是问你啦。”站在繁花似锦的公园的一角,心语局促不安地开了个头。
“什么事啊?”文辉今天心情看起来不错,他鼓劢似的问。
文辉的这句话和这种口气给了心语勇气。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单刀直入的说:“假如你愿意,你就恋爱吧!”
文辉惊讶地望着她,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心语,这不是王小波的写给他老婆的情信的开头吗?”
“对啊,我现在把它用到你身上,希望你的回答跟王小波老婆的回答是一样的。”
文辉沉默了,良久的沉默。四周出奇的安静,也许是下雨的原故,不过这种过分的安静却给他们的沉默创造了一件令心语更加心虚的气氛。她也不明白自己会感到心虚,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静得出奇的,又下雨,天色又已经向晚的多种原故造成的吧。此刻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不该选中个地方,什么鸟语花香,什么空气宜人嘛,一派胡言,这只会让自己更加窘迫。
“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啊!我只是问问而已。”
“心语,你是因为可怜我,还是真的喜欢我?”文辉犹豫地问。
“我可怜你,那谁来可怜我啊。你一直知道的啊,我喜欢你都喜欢得好久了,以前你有女朋友我才不敢问你,现在你已经是单身了。”心语有点委屈地说,“我终于等到了今天,我知道我不该这么直白,这么不懂矜持,可是我都控制不了自己了。”
文辉牵起了心语那只一直在刮着树皮的手,不再说什么。只是一把将心语搂在怀里,微微地叹息着。
这一声叹息表达了他的心意。
心语一直紧蹦心一下轻松了,她觉得她此刻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从前的一切不快都烟消云散了。她陶醉在文辉温暖的怀抱里,心情像树上的鸟一样欢快的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