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齐叔的推断,吕伟的内伤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噬症”。这种病也只是他的猜测,据传说,“噬症”源自上古黑苗族之中的一种极隐秘的祭神文化,这种传统自宋朝以后就失传了。“噬症”仅作用于内功精深的武人,像早春的雪水一样,于无形中将其内力渐渐消融,直至不复存在。也就是用数年时间把一个功夫高手慢慢变成一个普通人,而本人到死都认为自己乃是天下第一蠢材,懒惰和愚蠢让自己把一身功夫还给师父。至于黑苗人为何要创制这样诡异的手段,如何治疗这种伤病,齐叔就不知道了。
齐叔摇摇头,叹息道:“这种内伤世所罕见,治疗方法早已失传。”齐叔看看吕伟,接着说:“不过,你也不要灰心,万事总有解决办法,就算最差也不会要命的,现在这个社会是靠脑子混的,武艺起不了多少作用的。”
“也只好这样啦!”吕伟内心无比懊丧。
夜色深沉,两人都沉默了,一池深潭黑呼呼的仿佛一张巨大的嘴将要吞噬周围的一切。篝火快要熄灭了,只剩几簇微弱的火苗还在跳跃,齐叔起身加了几根树枝,望着渐渐长高的火苗陷入了往事的回忆。
一夜很快过去了,黎明的第一抹阳光从树梢慢慢镀到湖面、岸边,森林里升起一层薄薄的烟霭,密林深处传来一阵阵不知名禽鸟的叫声。湖边的篝火早已熄灭,齐叔和吕伟横在旁边鼾声大作。吴敏走出帐篷,看着碎洒在湖面的粼粼波光,心情大好,走到湖边稍稍梳洗一下。“小敏,早起来了?”是柳惠莲的声音。
“昨天实在太累了,这是我的野营历史上睡得最香的一次!”柳惠莲一边活动腰身。
吴敏笑笑,没说话。
大伙陆续都起来了,经过一夜休整,大家都精神饱满,分吃了一些干粮就准备赶路了。这时张致恒对齐叔说:“齐叔,不好意思啊!我昨晚不知怎么就睡死了,让你一人值班了。”
“没啥,小伟陪我聊了一宿,我平时也觉少,不犯困。”
“小伟也一夜没睡么?”吴敏关心地看着吕伟。
“没什么,反正睡不着。”吕伟说道。
大家看这情形就知趣地走到前面去,刘志坚还大声说:“今天天气不错,离补给站也不远了,大家走得不要太急,就当春游啦!”
吕伟和吴敏结伴走在最后,互相尴尬地看看对方,谁也没说话。
“你信神吗?”吴敏忽然问道。
“嗯,说不清。”吕伟本来想说不信的,但不知怎么搞的,心底里还是隐隐觉得万事不是那么绝对。“你呢?”
“我?”吴敏想了想,一边拄着木棍一边慢悠悠地说:“我父亲信,而且很虔诚,不过我不信。”
“你父亲是信佛的?”
“不是,和宗教没有关系。”
“是不是有点迷信,老年人都这样。”
“不是,我父亲是高级知识分子,怎么会迷信呢。”吴敏有点不满意地看看吕伟。
“我不是那个意思。”吕伟赶忙解释,“那你父亲也和你爷爷一样研究古文字?”
“不是,他是考古学家。”
“按说文人是最不相信鬼神的,可是……”
“你不懂,考古学界有许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他们的研究早已超出了理性思维的范畴,而且上古传说、民间秘术等等‘迷信’的东西却陆续得到验证。这些发现已经不仅仅是考古学界能够研究解释的范畴了,所以”吴敏停顿一下,表情严肃地看着吕伟,“小伟,我能相信你吗?”
吕伟有些懵,“怎么回事,什么相信不相信的?”
吴敏看着吕伟迷离的眼神,叹口气,“算啦,以后再说吧。”说完快步向前走去。
吕伟傻愣在原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摇摇头,也跟了上去。
这一天的行程十分轻松,还不到中午就到达补给站了。补给站建在半山腰处,周围山峦叠嶂,茂密的丛林把几间小房子遮挡得严严实实,都是简易房,和上一站一样存放了大量补充物资,一间库房,一间餐厅兼会议室,两间休息室。大家照例分工合作,齐叔和张致恒负责准备餐饭,吕伟警戒,其他人整理下一段行程的装备。
午饭后,六人开了一个短会。刘志坚说:“我们今天要好好休息,下午我和三哥睡觉,晚上我们值班,明天早晨八点出发。下一段路程我们要携带的装备比较多,路程也长,所以大家今晚早点休息,补充体力。现在我们把装备检查一下。”
“我补充一下,”吴敏接着说,“明天主要是水路,所以大家一定要仔细检查照明和潜水装备。”
吴敏知道吕伟没有户外探险经验,所以过来帮他一起检查。
个人的装备包括一身潜水服、潜水匕首、水镜、水肺、强力灯等等,公共装备主要是充气筏子和绳索等等。
第二天,一行人精神饱满地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