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抬眼望去,周身是一片黑白的颜色,复古的色彩斑纹状地爬过脑海,似曾相识的老街,季修猛然回头之时,那是一个女人,很美丽,很优雅,墨色的长发绾起,一件长长的黑色衣袍,修长的凤眼和细长的眉,如同青花瓷上滴落的雨那般的温文尔雅。
就那样擦身而过。修惊住,梦境里的忘川,画中的女子,深埋在记忆深渊的地狱花。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人,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手从她的身体里穿过。
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女人就此走远,修长时间地没有回神,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立在了原地。
——断界
“好暗……光线都没有……”砍到前方的阻碍物,极富生命力的藤条和不断出现的怪异植物,使得所有人的前进变得力不从心。
“啊——”短暂的惊呼,显然是被什么吓到的举动,若摔倒在地上。
“是蛇……”抚上脚腕查看,没有任何不寻常,仿佛刚才的只是一个幻觉,“我的直觉不会错的,刚才的绝不是植物。”
“可是这一带应该不会有蛇出没的……这可不是它们生活的环境啊。”洛姆一路用手辨别着各种植物的特性,对于这一点洛姆的确是最资深的学者。
约瑟的眼神不同往日地沉寂,站在一旁用侧眼看向塞诺耶,后者却嬉皮笑脸地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情。只是那笑容不可否认是如此的耐人寻味。
“等等,你们看那里是什么。”瞳舞指向前方,微微摇晃着的亮光,从细细密密的枝叶中渗透出来。
“是奇怪的屋子……可是为什么会有灯光?”破败的房屋尽管已经爬满青苔且蛛网横生,却依旧没有倒塌的倾向,可见楼房的坚固。
“会不会有人住在里面?”莫弦第一个上前推门,在发出难听而诡异的响声后,门摇晃几下被推了开。
在看清屋内的摆设后,莫弦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东欧环视屋子,“你们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很奇怪的屋子,就这样……而且还都是金色……”暝的脚踏进屋子,地板发出了令人厌恶的嘎嘎声。
“这是佛庙啊……是佛教的信仰者用来供奉佛祖的东西,看情况应该是【如来】吧……”东欧倚在门框上依旧环视着屋子。
烛火清晰地摇曳着,窗户不只是没有关还是被风吹了开,正不断拍击着,窗户用纸糊成,已经裂了很大一条口子,风间或地灌进来,蜡烛却丝毫不见泯灭的迹象。
台上供奉着的神灵像全身金色,本身是没有什么不对,却见神灵的脑袋上方空空如也,蜡烛照耀着,却只是让佛像的影子更加地摇摆不定。
“这里的气味很熟悉哦……”濮阳的声音传来,莫弦继续往后退了两步——那所谓的【熟悉】所有人都知道是什么。
“还是越过这里吧,要休息看来必须继续前进了……”走远时回头看了一眼,暝的超直感告诉了他——有什么不对劲,一定有的……
“小暝我看你是疲劳过度了吧~”听了暝的分析,墨点点下巴,“不可能有这种事的啦……”
“可是如果真有……那么对方的目的不就很显然了吗?”
“这么重要的消息小暝没有告诉其他人吧?”墨和暝坐在树上向下望去,地上生着篝火,大多数人围在下面烤肉。
“我无法相信别人,换句话说——现在我可以相信的只有你。”暝把贝雷帽往下压了一点。
“诶诶~我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小暝的告白吗?~~”
“才怪,”暝从帽檐下伸出一只鄙视的眼,“我是在想有谁想要冒充你这欠扁的性格也是极其困难的事而已。”
“等等——”墨迅速地起身,站在了树枝上,在暝不解的眼神下,二话不说用线将暝抛到树下约瑟的旁边。
剧烈的声响淹没的不只是树根枝桠,更多的是惊呼,忽如其来的飓风和雨,大地的怒吼,松动的土地在倾盆大雨的浇灌下,很配合地将众人卷入这一场看似是自然灾害的泥石流。
“是泥石流!”约瑟的声音即使响亮却依旧稳重,搀扶起身旁惊慌的暝,“能跑就跑,所有人尽量和有发信器的人在一起,想办法脱困,在前面的寺庙集合!”
“寺庙集合……喂!约瑟老师……”疯狂地向前跑动,随后的声音都被掩盖住。
拉起暝,约瑟拍了拍暝的脸颊,“清醒吗?暝?”
“老……?”暝的头疼痛着,嘴里有疑似沙子的东西灌入,拼命地咳却咳不出,始终无法出声。
“你先不要说话,等到有条件的地方再清理你喉咙和食道里卡着的砂石,在这之前先忍一忍。”
“……”暝拼命地摇头,四下看了看,拿起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在另一块大石头上有节奏地敲击起来。
“寺、庙……危、险、雷、电……?”约瑟皱了一下眉,回想着当时寺庙内的场景,“不好,暝,这件事你还告诉过谁?”
【墨、知、道。】
“现在也无法担保他是否收到袭击……”
【墨、没、有、吞、噬、魂、技、在。】
“总之现在先去寺庙,如果说那个人知道……他就不回来……”约瑟拿出通信器,“还有清醒者吗,请回答。”
“老师,这里有~”是一个清新的声音,“我是莫弦,旁边还有若、黙玄子、舞子,确认过了,没有灵体~”
“你才是舞子!”紧接着是耳熟能详的折扇敲击头部发出的“悦耳”响声。
“这边也是~”紧接着响起的是濮阳的声音,“这边有塔塔,赫萝,1-B成员一名。”
又一边传来刺啦的嘈杂声,紧接着是不知道谁的声音,“哎呀不要捣乱我这是试音!好啦好啦……”
“这里是封,还有异世界的人类、藤木前辈、1-C一人,1-B一人,没有灵体,完毕。”
“喂……好歹我也是有名有姓……什么叫【异世界的人类】啊!”清晰的东欧的声音。
“这么一来的话……高级部还有两名……1-B和1-C都还有一个,1-A……还有缀、Alana和墨……”
“啊拉……我在这里……”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尽管轻,却能清晰地听到是怎样欠扁的声音,干涩却充满精力,“我是墨~~现在还被埋着……总之我会找时间去寺庙的~小暝要等我唷~^o^~”
——时空逆流
“开饭了哦~”清脆的铜铃响声,是孤儿院的阿姨摇铃开饭的声音。
“修,你吃什么?”小封领好饭菜,看着还在徘徊的修,“哦,我想起来了,你的饭卡是不是昨天丢了?”
“嘘——”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被老师知道要唠叨的……”
“喏,这张先给你,备份的。”
“封你好厉害……”
“快去领饭吧,再晚就没了呐。”封是所有孩子里最成熟也是人缘最好的,更是头脑最灵活的。
修,是孩子里最寡欢的,当然,也时常会被欺负,那些人不敢明着欺负,因为有封,他们不敢,那就按着欺负咯,比如说偷人饭卡这一说……
“今晚还去啊……被封知道会很惨的……”
“可是修她太过分了嘛……人家也是好心想让她来我们组画画的嘛……”
“那你一个人去哦,我反正不去啦……”
修看着这一幕,不禁额头滴汗,原来小时候的自己生活在如此一个“水深火热”的世界里……偏偏自己还不知情,修抱着恶作剧的想法走到那孩子身后,即使知道不会触碰到,但修还是轻轻地弹了那孩子一个脑蹦,随后笑了。
笑在瞬间凝固,因为看到了那孩子手上的小型军刀,不会是想刺杀自己吧……修冷汗直冒,穿过墙壁望了望小时候的自己睡的房间,小修转身面对修。
活生生地和小时候的自己面对面,这种情况还真不是人人都能遇到……
可是自己不记得小时候有被别人刺杀过的行迹啊……记忆的什么地方有了偏差。
这时那小孩进到屋子,开始翻箱倒柜,在柜子的最里面发现了自己的颜料盒和画本——那时的自己最珍惜的东西。
刀子深深刺进去,修伸手阻拦,却忘记自己还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无法触碰到现实。
“你们在干什么?”没有一丝温度,修看到小小的自己站在那些人背后,眼睛死盯着画板,不出声响,毫无生气。没有这一段的……修眉头紧锁……明明没有这一段的……记忆盘根错节,修感到什么都听不见了。
无论是孤儿院外哭闹成一团的喧闹,房梁被火烧到断裂而砸在地板上的巨大响声,一盆盆水浇盖的哗啦声,血液流淌的汩汩声……
这就是——大火的真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