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大年初六的早上天气阴沉沉的，天空飘下来鹅毛般的大雪，从窗口向外看去整个世界都白了，失去了它本来的颜色。麦穗说这大雪让她的心平静，似乎是忘了所有的不愉快，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忐忑不安，我知道就在一会她的不愉快就会被勾起，而且还会变本加厉来的更厉害。
我们一家人都睡了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一起床我便出去扫雪，想要清出一条可以供人出入的道路。我的做法不由自主，似乎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又像是要清楚一条道路迎接钱进的到来。
我正扫着听见外面有车的声音，我打开门，是钱进和他的同事们。我把他们请进屋内在客厅落座，这时候所有人都聚了过来。大哥问钱进道：“钱警官，怎么样？是不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恩，是啊，我今天来是了解一些情况的，大家都坐吧，咱们一块聊聊。”钱进说道。
所有人坐定之后钱进道：“案子有了很大的进展，庆丰道士说了一些情况，可能是你们不愿意接受的。”
这时信叔惴惴不安地说：“钱警官，有什么你就直说吧。”
钱进看了看大家，然后想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就直说了。第一件事就是庆丰道士不承认他下毒毒害大家，尽管我们的分析还有案情显示他是最有可能的人，所以下毒一事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第二就是庆丰道士说了一些当年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他当年的事情也和我们有关吗？”大哥问道。
钱进瞟了大哥一眼说道：“万先生你就不要再装了，你和庆丰的事其实大家都是知道的，包括我们警察，只是没有证据所以一直没有说破而已。”
“是啊大哥，有次我无意听见你和信叔谈话了，你提到了一个道士师傅，我想就是庆丰吧。”我紧着钱进的话说道。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大哥依然狡辩着。
紧接着钱进道：“庆丰道士在将近三十年前就和信叔认识，他给信叔生意指点迷津，尤其是对于大哥的身体更是对信叔帮助极大，所以信叔相当的信任庆丰道士。可是有一点信叔你不知道，就是庆丰道士实际是个骗子，专门的蒙骗外地的有钱大老板谋取钱财。当年万荣先生年幼，可是体弱多病，于是信叔您就让您的儿子拜庆丰为师，为的就是让庆丰用道法给他治病，可是直到万荣快二十岁了身体依然没有全部康复，并且发了一场大病，这时候庆丰道士就给信叔你出主意，说万荣身体不好是因为有一个同母异父的霹雳火命的姐姐相克，并且如果除掉这个人万荣就会没事了，而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就是吴静嫁给你之前和她的前夫的孩子，叫谭丽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当年杀死谭丽晴的董武是你雇佣的，所以才会出现前一阵他勒索你们家并且导致你的大养女被杀和麦穗被绑架的结果。”
钱进说完，信叔低头不语，大哥却火冒三丈，近乎愤怒地道：“你别胡说，你有证据吗？庆丰说的就是事实吗？这次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
钱进听后依然平静地继续说道：“我给你们家人都录过口供了，关于庆丰的事情我也了解了一些，据小五的说法，他有一次收拾房间曾经无意间看到信叔的写字台里有暗格，里面放的是和一个叫庆丰道士的通信，而且时间是从你还小的时候开始的，我想这不是巧合吧。但是巧合是有的，就是在五子看了信不久之后，信叔边便把那个写字台给扔了，我想信叔你是想把认识庆丰的证据毁掉吧。”
“是，我确实看见过。”五子应和道。
听了钱进的分析大家又吃惊的看着信叔，仿佛眼前这个一向和蔼慈祥的人变成了怪兽一样。二姐问信叔道：“信叔，这都是真的吗？真的是你指使别人去杀人的吗？”
信叔默默不语，我说道：“信叔，大哥，其实你们早就认识庆丰道士这件事我们都知道，我无意听见过你和大哥的谈话，五子六子也听见过，我们姐弟几个也讨论过这件事，就觉得这背后肯定有故事，但是我们没有去问你们，因为我们不敢，我们想要保护这个得来不易的家。”
紧接着麦穗也说道：“是啊，信叔，我们都是孤儿，从小您就是我们心中最崇敬最崇拜的人，我们不敢相信您背后有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有，我们也希望您会主动的承认，这样我们会依然感激，崇敬您。我们想要的而不是想到自己的养父是个骗子是个坏蛋而感到羞耻。”
麦穗和二姐默默地掉下了眼泪，我和五子六子则低头不语。信叔的手有些颤抖了，大哥站在他身后扶着他的肩膀，对我们说道：“你们几个说什么？我爸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居然怀疑他？还有警察，你们别瞎说，法制社会要讲证据，凭什么听一个道士胡说八道就来我们家污蔑我爸。”
“我不是来污蔑的，我是来调查的，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我跟信叔说这个就是希望他能把事情说出来。而且万荣你也有可疑，关于下毒一事，所有的人都不能证明庆丰和他徒弟进过厨房，只有你的口供证明他们进过厨房，这其中我们也是会调查的。”钱进面对大哥的蛮横显然是不想留下任何让他反驳的余地，便直接把另一个矛头指向了大哥。
听了钱进的话大哥更加的气愤了，说道：“你是说我下毒？可笑。”
“我没有说你下毒，只是说从你们的口供来看，庆丰下毒值得怀疑。”
他们两个争辩着，忽然一直低着头的信叔道：“行啦，你们别吵了。”
信叔一说话，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信叔的身上。信叔看了看大家，在犹豫着什么，但是最后开始开口说道：“庆丰道士说的是真的。”
“爸。”大哥叫了出来。大家眼巴巴的看着信叔，对这件事好像是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总之当信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心情。
信叔看了看我们继续说道：“庆丰说的都是实情，我确实在很久以前就认识他，最开始的时候他在生意上给我指点，后来你们大哥出生了，身体很不好，我就问庆丰有没有什么办法，庆丰就收了他为俗家弟子，后来你大哥长大了，忽然得了一场怪病，我求医无门只好再次求助于庆丰，他就告诉我你大哥是有人相克才会这样的，只有杀了那个人才能保你大哥平安，而克他的人就是我第二任妻子吴静跟他前夫的女儿谭丽晴。知道这件事以后我制定了一个杀人计划，就是找一个杀手先假装谭丽晴的男朋友然后再找机会杀她，我就让你们大姐到处去物色人选，后来就找到了董武。这个董武学过武术，还拿过奖，并且人长得精神算是年轻有为，果然很快博得了谭丽晴的芳心，后来董武成功的把谭丽晴杀了之后我给了他五十万让他一走了之了。”
“那大姐被杀的起因就是这件事吗？”麦穗的眼泪已经流了满面，她哭着质问信叔道。
“是，董武一直是你大姐联系的，他并不知道这是万家的事，直到前一阵他无从生计了，便又提起陈年旧事来勒索你大姐，正好那次你大姐回来他居然一直跟踪，这才发现了当年的事居然和万家有关，然后就再次写信要挟，之后你大姐急着离开就是去处理这件事了，可是不知道哪里没有谈妥，他居然杀了你大姐。”
怪不得听见我说杀害大姐的凶手被击毙的时候信叔反倒有种高兴的神情呢，原来这件事和他的关系居然是这样的。而且我的猜测都没有错，那时候大姐看见信就很紧张，对信撕的撕毁的毁。我还偷听见大姐信叔和大哥在讨论信的事情，当时就猜测他们肯定与信有关系，没想到的是居然这样让人悲哀和心痛的关系。
“那大哥也知道这件事喽？”我问大哥道。
可是信叔把话抢了过去，说道：“你大哥知道，但是他是在我们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知道的，我们杀了谭丽晴之后不久他的身体居然真的慢慢康复起来了，一次我和你大姐说话被他听见了他才知道了这件事。警察同志，这事与我儿子无关你们不要为难他。”信叔说着看着钱进眼神里满是恳求。
我们几个不知道说什么了，面对这这个养了我们几十年的恩人，我们一直崇拜尊敬的人，如今怎么能接受他买凶杀人这件事呢。麦穗和二姐都流着泪，五子六子表情凝重像是在遗憾和惋惜，又像是在痛恨和责备。
沉默一会之后信叔接着说道：“还有，大家中毒确实不是庆丰下的毒，是我做的。”
信叔的话像个炸弹在我们中间炸开，我们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难以相信这个养了我们几十年的人忽然要害死我们。
大哥在旁边则焦急的说：“爸，你干嘛啊，替那个道士背黑锅干嘛啊，你可别乱说。”
“行啦，你别说话，我做了就是做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年轻时候做了很多错事，现在这把年纪了再不承认错误连鬼都做不成了。”他几乎是用训斥的语气对大哥说道。
这时钱进说道：“您可别乱认啊，是您做的就是您做的，不是的话不要随便承认。”
“是我做的，我想毒死他们就是为了把财产都留给万荣。”
信叔的话刚一出口二姐便站了起来，大喊大哭着说道：“信叔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们这些孤儿要的是温暖的家，我们不在乎钱的。”二姐的声音里满是又爱又恨的情感，听的我们心都酸了。
“是啊，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太自私了。”信叔说着低下了头。
然后钱进又问信叔道：“你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毒是为了嫁祸给庆丰道士我可以理解，因为当年他出主意害过人，现在查出来的话他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可是当年你的杀人计划为什么会是让董武先去做谭丽晴的女朋友然后再杀了她呢？”
不等信叔开口我便抢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为什么。”
“哦？”钱进好奇的看着我。
“信叔这样做是为了很好的制造一个情杀的假象。如果随随便便找人就杀了她的话，警方的调查肯定会多方面介入，会怀疑是财杀是情杀还是仇杀，可是当时谭丽晴没有钱没有男朋友肯定不会是财杀和情杀，而仇杀呢？她一个大学生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招致杀人之祸呢？这样的话如果警察查谭丽晴的背景很可能就查到万家去，到时候就危险了。可是先让董武假装和谭丽晴恋爱多时呢？那时候谭丽晴的同学老师街坊邻居都知道她有个男朋友，而且谭丽晴死后董武肯定是会走的，这无疑就把杀人凶手这个箭头指向了董武，警察肯定会认为董武就是凶手，然后信叔在帮助董武逃到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找不到凶手的案子时间长了也就没人查了，就这样信叔把自己的危险降到了最低。而且联系董武的事一直是我大姐做的，本质上说信叔跟这件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多年之后信叔，是你害死了大姐。”我对信叔当年的行为做了一个推断，然后想到死去的大姐我恨恨的看着他。
“是啊，是我害死了你们大姐，我对不起他，钱警官，我认罪，这些罪我都认了，一把老骨头了，我不想带着遗憾和自责度过余生。”信叔有些抽泣了。大哥跪在了信叔的面前，抱着他的腿不断的喊着“爸，你别乱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们这一切的原委都了然了，这和我预选推测的唯一的出入就是董武原来一直是大姐来联系的，本来被我们认为是无辜者的她现在看来也算是杀人凶手了。死去的人可被原谅，可是不死的人就要承受惩罚，信叔说完这一切之后被钱进带走了。
他们走后我们几乎都哭了，我不知道这是爱的气氛还是恨的气氛，总之说不清的感觉在我们的心里蔓延。从心里来说我恨着信叔，恨着大姐，可是却又爱着他们。如果作为家人我可以原谅他们的做法，可是作为一个有良心的人呢？我又怎么能接受他们的行为呢？
我们呆呆了站在客厅很久，仿佛信叔的背影还在门口徘徊。许久之后大哥道：“行啦，大家回屋去吧，老爷子既然都认了也没办法了，都怪我这个不争气的身体啊。”他说着拿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
我和六子赶紧过去拉住他，我说道：“大哥，别这样，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咱们就别再舔麻烦了，你打自己没用处的，打坏了怎么办啊。”
大哥失声哭了。“这一切的起因都是为了我，我心里怎么好受啊，小的时候我不懂事，我爸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相信迷信，等到我十几岁了又瞒着我买凶杀人，你说我心里怎么好受啊。”大哥抽泣着，我们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劝他想开些，不要自责。
大哥的举动忽然让我觉得在这件事里好像所有的人都成了受害者，信叔受了庆丰道士的害，大姐受了信叔的害，董武受了大姐的害，而谭丽晴受了董武的害。唯独大哥不能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但是他却是这人害人的最终原因。
我们安慰了一会大哥，便都各自回房了。一进我们的房间，麦穗便问我道：“你相信吗？”
“什么？”
“信叔就是背后的黑手，而且这次他还下毒要害死咱们。”麦穗的声音告诉我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根据事实来看当年的事信叔确实就是幕后黑手，容不得咱们信或者不信。可是下毒这件事我觉得有些怪，不过目前只是感觉我没有证据，也想不到怪在那个环节。”我说道。
麦穗的眼神呆呆的，我知道她还不能接受刚才发生的事情。
“别想啦，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安慰麦穗道。这个时候其实我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因为我的心里也觉得刚才发生的这一幕有些像是在做梦一般。
万家灯火明亮，都在庆祝新春的到来，可是我们家却是这样的不堪和让人伤心。作为孤儿我们最希望的就是完整的家庭，谁会去在乎钱的多少呢，可是信叔居然为了把财产留给自己的亲儿子要害死我们。既然不想把财产给我们为什么他要收养我们呢？他收养我们是在大哥出生之后，如果说他想把财产留给儿子不收养我们当儿女不就行了，难道是他现在后悔了？对了，这就是我心中奇怪的地方，怪就怪在这个环节了，信叔说下毒是为了把财产都留个大哥，似乎不是那么的可信。但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呢。
晚上我们谁都没有心思吃饭，今天大哥却一反常态的做了晚餐叫我们去吃。本来都没心情吃饭的，可是顾及到大哥的面子还是都下楼了。饭菜很简单，炒鸡蛋，一些榨菜还有大哥熬的粥。吃饭时候谁也没有说话，都是低着头喝完了就又回到了屋里。
到了屋里我就感觉胃里不舒服，觉得有些恶心，麦穗以为我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便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呢？”
“没有，我胃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不下喝不下，胃还难受。”我说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就是心情不好或者心理不踏实的时候总爱闹胃，医生说我胃不好，一上火就连带的胃不舒服，没什么大毛病，平时注意心情和情绪就行。
麦穗也知道我这个毛病，听我这么说便放心了许多，从抽屉里找出了胃药，说道：“是不是又要吐啊，要是吐了等吐完了吃点药。”
“恩，好的。”我答道。
麦穗说完便躺在了床上，我想她可能是累了，早点休息也好，便没有再跟她说话。我自己坐在床上感觉胃里不停的翻滚，过了几分钟实在是受不了了便冲到厕所吐了起来，把晚饭刚刚吃的东西都吐了出去。吐完之后我按照麦穗的吩咐吃了些胃药，然后也躺在床上准备睡觉，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不断地想着信叔的事情，想着老谭和谭丽晴，翻来覆去的试图在思考中睡去，可是却不能。黑暗中麦穗微微鼻息声在我耳边响着，不远处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干扰着我脑海中的世界。这时忽然听见外边的走廊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走路。我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夜里两点，会是谁呢？也许是五子或六子去厨房喝水吧，这两个家伙经常熬夜的，尤其是在假期。过了几分钟之后又是一阵脚步声，并且伴随着拖拉东西的声音。
“麦穗，醒醒。”我小声的叫了麦穗一声，并且用手捅了她一下，试图叫醒她来确认是我听错了还是真的发出了声音，可是她却睡的很沉，丝毫没有感觉到我在动她。我想也许是我多想了吧，或者根本就是我精神紧张造成了幻听。
把身体转向了麦穗，抱住了她，闭上眼睛试图幻想着一些美好的东西以便早点睡着。没过几分钟走廊里悉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然后就是我们的房门有微微被人撬动的声音。我腾的做起身来，心中第一的反应就是家里闹贼了。
我蹑手蹑脚的下床，然后慢慢的抱起麦穗把她放在了床和墙中间的地上，再轻轻的把窗帘拉开了，以便让外边路灯的光线能够射到屋里来。做完这之后我拿起了我的大个玻璃烟灰缸，躲在屋门的后边。
经过一阵撬动之后屋外的人打开了门，他进屋之后直接走向了床铺，屋内尽管射进了外边路灯的光线，可是依然昏暗，我看不见他的装束和他有没有拿着什么武器，为了避免他伤害到我，我便没有贸然行事，因为据我推断，他发现床上没人之后肯定会在屋里到处翻找东西的，到时候我在用手中的烟灰缸制服她。
他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的朝床走近，可是在床前站了几秒之后他居然又朝门口走了过来，他的这个举动让我有些担心，他要干什么呢？更让我担心的是如果他发现了我我该怎么办，正面的冲突我可是没有把握能够制服他的。也许是光线太暗的关系，他居然没有发现躲在门口的我，他走到门口，我以为他要出去，可是谁知道他居然一伸手把门给关上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关门脸朝门的瞬间我抡起手中的烟灰缸朝着这个“黑影”脑袋的位置猛砸了过去。
一声闷响之后他倒在了地上。打完他我马上摸到了灯的开关大开了屋里的大灯，然后一个箭步跳到衣服架前拿起了我的腰带。我慢慢的走到那个人的旁边，他被我击倒之后脸朝下载到在地，后脑勺上已经渗出了一流鲜血，在他手中还紧紧地攥着一把水果刀。为了防止他装晕反袭击我，我从他身后搬起他的脑袋然后迅速的把腰带套到他的脖子上，用力的勒紧。
“你是谁。”我大声的喊道，第一是试探他是否已经晕了，第二是希望旁边屋里的五子六子听见之后能够过来帮我。
我喊了几遍之后他没有反应，我确定他真的晕倒了。我把他脸朝上放平在地上，这个人居然是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