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81年人烟绝迹的世界】
我静静地伫立在原地,身边的路牌上标着安息路,周围寂静的街道也把这里衬得不像人间,而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随着安息路而安息了。日已三更,我焦急的飞奔从一条街飞奔到另一条街道,无数的金属建筑就那样高傲地屹立在我的面前,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整个世界就像煮沸的水,我就是里面唯一的微小的空气。
这个世界告诉我,他们离开了这个世界,还有她。
我陌生地走进一家咖啡店,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便传出了几点晦涩的声音,“我说过了,我要在这等我的儿子,你告诉他们,如果他真的走了,让他们还是不要管我。”我看不到被阴影遮挡住了的老人的脸庞,只是听到一个浓重而古朴的声音,声音里隐隐有些悲怆与无奈,他就坐在那儿,头埋在了窗帘的阴影下
“额,”我怔了一下,踌躇了许久,又缓缓说道,“我想您是误会了,我不是有意来打扰你的,我只是一个单纯的迷路人,想要祈求你的帮助。”我抱着希冀地问道老人似乎沉默了很久。
过了许久,在我近乎不耐烦了的时候,他陡然站了起来,那个角落发出些器物碰撞的声音,他急促的脚步朝着我的方向,然而又在半路停住了,似乎在看到我的样子之后,他更加迅捷地向我奔来,虽然没有感到危险,但我还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他渐渐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我也渐渐地看清了他,一个似乎已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地站在了我的面前,脸上尽是焦急的表情。他看起来很憔悴,眼球深深地陷入了眼窝,却不显得可怖,而是使人同情,他深深地注视着我,我也似乎在前身的记忆中搜索到了什么。老人在与我对视许久之后,焦急的表情也突然转变成了激动与惊喜,他像孩子般蹒跚地缩短着我们之间最后的距离,虽然他的动作仍然没有使我感到威胁,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往左跨了一小步,老人似乎看到我的躲避,于是静静地怔在了原地,低着头一个劲地叹息,仿佛一个做错了的小孩。我疑惑地注视着他,纵然内心千百疑问,现在的我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而我也隐隐约约地听他嗫嚅道,“对不起,零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能弥补我的过错,哪怕一点也行……”他哽咽着。
我看着眼前八点档的肥皂剧,却也陷入了沉思,毕竟这不是电视剧。
我开始回想,从第一世开始,千百次的转世,只有一次生在了帝王之家,而且自己的年龄也不是规范的九、十岁,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其余转世轮回后的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九、十岁的孤儿,一比一千,可想而知,前者引发的几率有多小,但现在的情况却已然是前者。
我凝重地注视着老人的表情,为了进入在自己现在的角色,我把刚才得到的一些数据理了理:
“我是这个老人的孩子,老人曾经伤害过他的孩子,还是不可原谅的错,不过可以看出他还是很爱他的孩子”。看着分析出的这些复杂略有些矛盾的条理,我有些无奈地瞥了那个仍然还在情绪低落的老人一眼,但明显的,他的心情比之之前坐在那个角落的时候好许多了,也许自己的前身还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但现在不是时候去想这些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随意地想了想,只能无奈地装失忆了,于是我故作惊讶道:“你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呢?”虽然很假,但关心则乱,老人应该还是不会发现的。
果然,神色萎靡的老人没有一丝怀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零儿,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老人炽热的眼神对上了我虚伪的目光,我居然有些躲闪,我暗暗苦笑了笑,微眯着双眼,双手抓着有些微长的头发,故作痛苦的表情,精神病人般喃喃地说道:“什么,你说我叫什么?”这下,我也隐隐觉得有些入戏了,我心中这般想着,与对老人的话相比,不自知地苦笑了笑。
然而关心则乱的老人还是没有发现我的嘴角隐隐抽动,他紧握着我的双手,大骇道,“零雪,你忘记你的名字了吗?”老人恐慌地看着我,脸上的关切更甚了。
“嗯?忘记?我忘记了吗?我忘记了什么?不过怎么好像脑子里一片空白......”我还没说完,老人便急切地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打了一串数字,仅是几分钟,我就被莫名其妙地抬上了担架,我没有反抗地舒服地躺着。
担架放在了一张铺着雪白的被褥的床上,然后被送进了一辆崭新的面包车。一路上装作痛苦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默默地把窗外的景物记了下来,毕竟这里似乎是唯一一个最有人烟的地方,也是我唯一最能依靠的地方了,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自己,现在只能依靠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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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送入一个巨型舱内,一道道光线从脸庞扫过。
似乎是检查完毕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子拿着一份厚重的文件夹从一扇门里走了出来,恭敬地在老人身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又递给了老人一颗像药丸一样的小东西,那个男子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老人似乎自己对自己笑了笑,手心攥着那颗药丸,慢慢地向我走来,我掀开身上薄薄的被单,沉默地端坐在床的边缘。
老人慈祥地坐在了我的身边,微笑着递给我了那颗药丸。
那颗药丸上有一些奇怪的花纹,中间还有一个异常突兀的白点,在通体黑色的药丸上显得十分诡异。
我接过了药丸,疑惑地看着老人,他做了一个进食的动作,示意我吃下这颗药丸。
我相信父亲对孩子的爱,所以乖巧地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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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就让这微不足道地补偿我的一些过错吧。”老人哀伤地看着我。
就在我还疑惑的时候,周身强烈的吸扯感瞬间包围了我的整个身体,三百六十度的从外到内的强烈吸扯,最后的我也许只在现实世界变成一个不显眼的光点,而我也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奇异地没有感到疼痛。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随之我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主-生命的灵堂】
我环顾着周围的世界,周围是漫无边际的白茫茫的颜色,这个世界上,似乎只剩下了我的存在,我突然感到了一阵寂寞,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这是每一世等待累计的寂寞。
“您好,来自中国的朋友,欢迎来到《间》,您是第10186685685位来到这里的人,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服务的吗?”一个女孩轻盈地落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着前面面容精致得浑然天成的女孩,疑惑地问道,“什么服务?”
“您可以进入图书馆,影院,体育场等,当然虚拟空间《结界空间》是我们最主要的服务之一。”女孩似乎在听到我的话后,微微皱了皱眉。
“嗯…那我就进入虚拟空间吧。”我顿了一下,随即回答道。
“好的。”周围的风景虽然没有变化,但我隐约感觉到了空间穿梭的感觉,就当我沉溺在这种感觉的时候,女孩的声音又骤然响起,“您已经到了《结界空间》,现在请为您的角色起一个名字。”
“名字?”我嘀咕道,“那就零雪吧。”
“角色姓名:零雪…无重复,可使用。”女孩的眼睛迸发出了一阵绿光,似乎在做什么扫描。
“请问您选择【普通职业】,还是实力更为强大的【隐藏职业】,【隐藏职业】……”
“【隐藏职业】。”
女孩惊讶地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又继续说道,“您真的不用再听介绍了吗?”
“不用了。”我淡淡道,重复回答同一个问题使我很厌烦。
“好,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女孩婉转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隐藏职业】需要完成一个高难度的任务,【普通职业】在游戏空间中有一些任务使其一定几率转为【隐藏职业】。现在开始随机派发任务,您的任务是SS级隐藏任务【解水之源】,请在三个月内完成。任务具体情况稍后我会为您解释。您现在进入的是【天神的领地-阿尔休斯岛屿】。”
【天神的领地-阿尔休斯岛屿】
周围变成了和初来时一般无二的云里雾里的景象,眼前的事物也变得不再是单调的白色了,似乎是一个真正的世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人的那句话了,他想要他的孩子快乐地活着,那个世界已经没有人烟了,于是他制造一个通往这个世界的媒介,让他的孩子幸福地活着。我几百年来感受到了一次父爱的温暖,幸福地微微笑了笑。
我缓缓地降落到了地上,从自己这里观察,隐隐可以看到离这里较远的地方有一口湖,那口湖微微向下凹,湖水清澈,湖水的周边有一只黑白相间的龙,怅然地望着天空,虽然自己望天上看了看,什么也看不到。
“你看到的那头巨龙【恶魔之翼-莫里格森】,是【恶魔之龙-安格里斯】与【天使之翼-秋衣里】的子嗣,是天使与恶魔的孩子,拥有天使与恶魔的庞大力量,但同时天使与恶魔的势不两立使得它必须中立在中间,遭到两族的排斥,天使、恶魔与【恶魔之翼-莫里格森】之间的沟壑甚至比天使与恶魔几亿年之间形成的沟壑之间的还要深,经过【天神一族】渲染他的邪恶,与【恶魔一族】渲染他的正义,使得他变得更加乌烟瘴气,受到万族的唾骂,他现在为了救他的父亲与母亲,现在便停留在这口【天泉】不肯离开,一有人靠近他,他就会将其杀死。只有神族之王【天明王-克里丹麦】才有与他一战的资格,或者集齐【天神一族】的所有力量才能杀掉这只巨龙,但是这样一来【天神一族】的力量就会减弱很多,从而受到其他种族的觊觎。但如果就放任【恶魔之翼-莫里格森】再这样下去的话,整个【天神一族】的用水就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天泉】是【天神一族】最为仰赖的一口泉水,你不需要做什么杀死【恶魔之翼-莫里格森】的任务,只需要解决【天神一族】的用水问题。”
听完女孩的提示,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其实从一到这个岛屿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观察这只巨龙。我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我觉得它似乎与我同病相怜,他孤独地凝望着天际,为了父母宁死地与【天神一族】为敌,牢牢地占据着他们的【灵泉】,虽然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但还是用尽自己的力量抵抗着。就像我曾经望着敌人的坚固的城堡,带着几十骑杀进去想要救出父王一样。
其实他并不强大,他和我一样,只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女孩渐渐地在我身旁消失了,我也不由自主地向它走去,路上荆棘丛生,划破了我的皮肤,鲜血肆意地流了出来,而这丝毫没有减缓我的步伐,我要看看这个和我同样孤独的人,它的身世,它的一切。
我行进的速度很慢,这条短短的路似乎变得很长很长,但最终还是到达了它的脚下,我越发地看清了它的眼神,那是无奈、愤怒与爱,他似乎也望见了我,眼里露出了愤怒的色彩,陡然一声龙吟响彻天际,仅是片刻之后,天地仿佛回到了混沌初开般的宁静,紧接着他锐利的眼神直刺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