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刘惠淑走了之后,陈忆天失神地坐在那,脑子一片空白。等到天大亮陈忆天才恍恍惚惚地走出去。不知不觉竟走到她外公家。其实陈忆天那天离开后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很想念小娴,最后决定到陈小娴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最后找到母亲身份证上的地址,就是她现在在的地方。看到她的外公和舅舅,陈小娴才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也许还有人记得她和她的母亲。所以陈忆天决定留在这里。她以为就这样平淡的安静的呆在这里就好,没想到刘惠淑会找到她,告诉她那个人命不久矣,陈忆天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又被扰乱了。
陈大庄就是昨晚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陈忆天的大舅舅,刚准备出门就看见陈忆天失魂落魄的站在门外。陈大庄赶紧跑出去谄媚的问道:“这位小姐,一大早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进过昨天的事情,陈大庄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应该很有钱,再说刘惠淑走的时候给了他500块钱,让他注意点陈忆天,有什么情况要及时的通知她。
“有什么事进去说吧。”陈大庄把陈忆天带进屋,给她泡了杯茶然后就看着她傻笑。
“小女孩,你又找我聊天啊?哈哈,你来得也太早了。”
“爸!你别这样说啊,人家能来事我们的福气,呵呵。不过,我说……那个……我一直就觉得你很眼熟,可是我不认识你啊。”陈大庄发现陈忆天一直盯着自己看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我来得太早了,昨天是你们带人来找我的吧,你认识他们吗?”
“我怎么会认识那种有钱人。你……他们是你亲戚哈,你为什么来我们这种穷地方啊,你那么有钱。”
“他们不是我亲戚,对了,我这有点钱陈爷爷你收下,买点东西吧。”陈忆天掏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
“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干什么要你的钱。”陈仲兴搞不明白这个小女孩突然出现,经常来找自己聊天,要说是骗子自己也没什么好骗的啊。
“哎哟!我就说你是贵人,心地又好,你一定是看我们家过得不好,才给我我们……哦,不!是给我爸的。真是尊敬老人家啊,你真是太善良了。”陈大庄赶紧拿过信封塞进衣服里。
“我要走了,我很高兴能遇见你们。你们要保重。”陈忆天给陈仲兴鞠了一躬,然后跑着离开了。陈仲兴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突然猛地拍着自己的脑子大叫道:“是她,是她啊!我怎么这么笨啊!真是笨!”
“爸,你高兴傻了,打自己脑子干什么?”陈大庄赶紧抓住父亲的手。“她是谁啊,你说什么呢?”
“呜呜……小娴啊,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啊。”
“小娴?你说妹妹?”
“她一定是你的侄女筱晨,你快去把她追回来,你快去啊。”陈仲兴着急的说道。
“她是筱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啊。看来她们是发大财了。我马上去找她。”陈大庄赶紧追出去,可是哪里还有陈忆天的人影。陈大庄马上跑到学校,可是学校说她们也在找人。陈大庄赶紧给刘惠淑打电话,刘惠淑听说陈忆天不见了是即高兴又担心。高兴自然是因为陈忆天有可能是想通了,担心就是害怕陈忆天从此消失,这样就连最后的希望都没有。“那个,太太,我想问你个问题,那位小姐其实也许是我侄女。请问你跟她是什么关系?”陈大庄想也许能攀上点关系,捞点油水。“如果那位小姐再回来的话,麻烦你通知我。我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刘惠淑就把电话挂了。“妈的!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的。哼!”陈大庄悻悻地回到家,突然想起那个信封拿出来一数居然有5000元。“找到筱晨了吗?”陈仲兴看到儿子回来着急地问道。“哎呀,走就走了呗,外姓人本来就不应该呆在我们陈家。不过算她有点良心知道孝敬长辈。”说着高兴地挥着手里的钱。“还有什么东西?”陈大庄发现信封里还有什么,拿出来一看是一张纸。陈仲兴抢过去打开一看居然是陈忆天写的信:
外公,舅舅你们好,我是小娴的女儿。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们。上次我和外公聊天,我很高兴您还能记得我妈妈,我听你讲她小时候的事情,我真的很开心。这几天和你聊天我真的很幸福,真的。请原谅我妈妈没能来看你们,您知道的她一直有糖尿病,最近正好身体有点小问题,还有她怕你不想见她,所以没有跟我一起来看你们。这点钱是我孝敬你们的,外公一定要保重身体,一直都像现在这样开心就好。昨天有人来找我,所以我要回去了,下次我再带妈妈来看你们。
小娴的女儿
陈仲兴老泪纵横地看完信,抬头看着远方呢喃道:“女儿,女儿爸对不起你。”
杨天翔发现自从母亲回来后就心神不宁的,只当是她担心父亲的病情。这几天杨天翔找了很多朋友来检验,但是都不适合。另一边他还是不停地给陈忆天打电话,但电话一直都是关机,打给莫念,莫念还是一样的回答。这天杨天丰做了透析医生再次找到刘惠淑让她做好心理准备,刘惠淑正伤心突然电话响了,刘惠淑一听激动起来:“是你,你在哪?”
“我在医院门口。”
“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难道想让你儿子和你丈夫知道吗?”
“对对对,那你等我,我马上出来。”刘惠淑到了医院门口激动地拉起陈忆天的手说:“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叙旧吧。”陈忆天冷冷的说道。
“好好好,我马上联系另外一家医院给你做检查。”刘惠淑现在一秒钟都不能再等了。
两人马上到了一家医院进行了一系列检查。检查完毕之后刘惠淑把陈忆天安排住进了一家酒店。陈忆天冷冷的说:“我可以捐个肾给他,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我都答应你。”
“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我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其实,你爸爸不准我去找你,如果告诉他是你的肾,他一定不会答应手术的。所以……”
“手术后我就真的不欠你们的了。他给我一条命,现在我还给他。”
刘惠淑拿出一叠钱和一张清单放在桌上说道:“这个是医生开的饮食清单,你一定要按照上面的规定来吃东西,这些钱你收下。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的身子。”刘惠淑看陈忆天不理她也只好先离开,明天就能知道检查结果了,现在也只能祈求上天庇佑。
“妈,你去哪了?打电话给你你也不接。你最近有点奇怪。”
“哦,美国那边说可能有合适的肾,我刚才出去和专家商量。”
“是吗?真的吗?那美国那边怎么说的?”
“那边还在检查,过几天给我们答复。”杨天翔高兴地抱着刘惠淑:“妈,你放心,爸爸那么爱你他会活过来的。”
“是啊,他那么爱我,怎么舍得离开我。”刘惠淑自我安慰的说道。刘惠淑不知道这天晚上是怎么熬过来的。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刘惠淑告诉儿子要回公司办点事就立马去了做检查的医院。刘惠淑觉得等了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等到医生把她叫到办公室刘惠淑期待的看着医生:“怎么样?合适吗?”
“惠淑你老实告诉我,这个陈小姐到底是谁?”
“你告诉我她能不能做手术。”
“能!”
“阿弥托福!太好了。”刘惠淑激动地握着医生的手,“谢谢你,天丰有救了。”
“我们那么多年老朋友了,你跟我说实话,她是不是老杨的女儿?如果没有血缘关系,配型成功的几率是很小的。
“这件事,希望你不要告诉天丰,她不赞成我这么做。”
“可是……好吧,但是……哎,有个坏消息我还是要告诉你。陈小姐……她怀孕一个多月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刘惠淑担心的问道:“那怀孕了还能做手术吗?”
“你打算不告诉她?这样很危险。本来手术就有风险,如果一不小心,孩子和大人都可能会不保。”
“如果我告诉她,她万一为了孩子而放弃天丰,我不能冒险。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确保手术顺利进行,没什么能阻止我这样做。刘惠淑整理了情绪给陈忆天打了通电话,通知她检查结果,让陈忆天做好手术准备。陈忆天挂掉电话之后才大舒一口气,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刘惠淑回到医院找到吴医生告诉他这件事,要他赶紧安排手术。杨天翔正好要找医生问问情况,看见母亲从办公室出来,刘惠淑趁机说道:“天翔刚才吴医生正好通知我美国那边检查结果出来了,你爸爸有救了。”
“真的吗?太好了。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是不是要过去做手术。”
刘惠淑给吴医生使了个眼神,吴医生说道:“你爸爸的情况是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的。所以只能麻烦你了。那边会把肾脏准备好,等你和我的同事到了美国,用我们准备好的仪器把肾带回来,而我们这边就等你回来就可以手术了。本来不用麻烦你的,但是你知道有很多手续问题,需要亲属签名的。”
“没问题,什么时候去?”
“不着急,等我安排好了,通知你。大概就后天吧。”
杨天翔激动地看着母亲,这个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两天之后,杨天翔跟一名医生上了去美国的飞机,而陈忆天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准备手术。杨天翔掏出脖子上的项链,上面居然是当年他送给陈忆天的那对戒指。他紧紧地握住戒指对自己说:“忆天,你等我,等我爸爸手术成功了,我就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吴医生按照刘惠淑所说的,手术前就先给杨天丰麻醉,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是谁捐肾给他的。刘惠淑等在手术室外坐立难安,手术已经进行了8个小时,突然手术室的灯熄了,杨天丰被推了出来。“天丰,天丰……”
“好了,手术很成功,他没事了,不顾现在还是观察期,我们先把他送回病房。”
“那个她也没事吧?”刘惠淑小心翼翼地问道。
“惠淑,你跟我来办公室。”吴医生不高兴地把刘惠淑叫到办公室。
“对不起。”
“惠淑啊,你怎么能瞒着我呢!她明明怀孕了,你却不告诉我!你……”
“因为我没告诉她,我怕她知道后就不愿意救天丰。”
“你不知道刚才手术她大出血,差点就救不活了!你啊!”
“我知道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不该瞒着你,但是为了救天丰我也没办法。她还好吧,听你这么说她应该没事吧。”
“大小平安,总算没铸成大错。”刘惠淑这才舒了口气,“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告诉天丰,拜托你了。”
“那个女孩,你不说我也大概猜到了。我把她安排在6楼的高级病房,她好像没亲人照顾,你……”
“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她多久才能出院?”
“如果是为了避开老杨的话,至少她还是要在这呆一周,一周之后你再帮她找个地方吧。”
刘惠淑之前就请了两个护工让他们好好照顾陈忆天,刘惠淑也赶紧去看杨天丰。这边杨天翔到了美国找到想要捐肾的那个人,谁知道那个人见到他们却说不捐了,然后就离开了。任凭杨天翔怎么求他,都无济于事。杨天翔无奈的给刘惠淑打了电话,谁知道刘惠淑却告诉他说国内资源库找到合适的**,父亲已经做了手术。杨天翔喜出望外马上买了机票回国。杨天翔到了医院看到病床上的父亲,不敢置信的看着母亲。“你父亲现在很好,医生说只要这一周没出现排斥等不良反应,以后你爸爸就能变成正常人。”
“怎么会这么巧?”杨天翔还是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
“这也许是上天的保佑,反正手术成功了。”杨天翔也就不再想那么多了,现在爸爸的病好了,该去实现自己另一个承诺了,忆天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