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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劲敌

杨汨扭身向后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向自己快步奔来。她心中一惊,忙翻个跟头,蹲在地上,旋即一跃,吊在了屋檐上,那白色的人影在屋檐前停住,抬头去看吊在屋檐下的杨汨。杨汨借着月光下那人瞟了一眼,原来对方正是那天在街上遇到的白衣女子。对方右手轻轻一动,杨汨知道她又要扔暗器,不待她做出下一个动作,便用力一荡,跳上了屋顶,向北而去。对方紧随其后。

杨汨见她追得甚紧,便暗暗取了几枚暗器在手,那暗器是一个个只有几寸大小的飞刀,她觑着那白衣女子的方向,掷出四枚,那四枚飞刀向着那女子的面门心口而去。那女子不慌不忙,身体向前一倾,脚下一蹬,从那几枚飞刀的间隙中钻了过去。她刚避开这几枚飞刀,谁知,迎面又飞来几枚,原来杨汨恐拿几枚暗器伤她不得,因此又补了几枚,那女子脚下未停,从袖中取一柄匕首出来,几下便拨落了那几枚飞刀,这几个动作虽然极快,但毕竟会有所影响,等她又要全力去追杨汨时,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那女子扫了一眼四周,此时她们并未出了皇宫,周围不见其他人,脚下是起伏不绝的一片宫殿,她心里说道:“她必定不曾走远,此时只怕在哪里藏着呢。”想到此,她忙蹲了下来,细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杨汨的确就在她附近,杨汨丢出两把飞刀之后,就翻身跃下了宫殿,藏在了旁边的偏殿屋檐下,看着那白衣女子在屋顶上往来找寻,正欲扔暗器伤她,谁知那女子蹲了下去,不再走动,杨汨知道对方提高了警惕,此时若再用暗器,多半不能成功。

正在沉吟间,忽然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她回头去看,原来是一队巡哨的侍卫来了,那群侍卫刚转过殿角,便看到了藏在屋檐下的杨汨,侍卫头领举着火把喝问道:“什么人!”那群侍卫纷纷拔出刀剑,便要捉拿杨汨。杨汨不慌不忙,双脚在墙上一蹬,从那群侍卫头上掠过,直飞到院中,又顺势一跃,跃上了那白衣女子所在的殿顶,脚下未停,径自走了。

那群侍卫自然也看见了那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恨恨地骂道:“混蛋,何苦把我也连累了!”

大内侍卫自然都是有些功夫的人,一个个都跟着跃上屋顶,追捕杨汨和那白衣女子,几个侍卫跑出去搬援兵去了。

杨汨看着背后的白衣女子和在后面追赶的侍卫,心里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回头说道:“这下你可没功夫丢针刺我了吧?”说罢,继续向前飞奔,跑了几步,心里说道:“不好!”原来经过方才的周旋,杨汨又循着方才过来的路线跑了回去,又进入了皇宫的腹地了,不远处,是一群正在迎头赶过来的侍卫。

恰在此时,李承嗣也来到了皇宫,站在了玉箱的寝宫的屋顶上。

李承嗣往四周扫了一眼,竟没有看到杨汨的影子,心中有些焦虑,猜测到:“莫非杨汨还在寝宫里面没有出来?”正沉吟间,远处传来一阵呼喝声和打斗声,便循声望去,见是一群侍卫围成一圈,围攻两个人,一个是白衣女子,另一个正是杨汨。李承嗣便赶了过去。那群侍卫见又来了一个,大吃一惊,骂道:“王八蛋!这群刺客,说来就来,要来便来,把这皇宫当作什么了?!”

李承嗣钻进人群,几下便打倒了几个侍卫,来到杨汨身边,杨汨见是李承嗣来了,便对那白衣女子说道:“嘿,我的帮手来了。你可惨了。”那白衣女子看了一眼李承嗣,说道:“怎么是你?我记得,你是李承嗣,她叫杨汨吧?”声音清脆动听得很。李承嗣瞥了那女子一眼,笑道:“久违了。不过,今天可只有你一个人。”那女子答道:“我的帮手也来了,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个男子,不过,他不是来这里,而是去取天妒红颜了,我的任务不过是引开侍卫罢了。”声音依然是那么好听,但李承嗣和杨汨听了,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了圈套,都恨恨地看了那女子一眼。这说话的功夫间,那白衣女子和杨汨又杀掉了几个侍卫。

侍卫们畏惧他们三个,攻势也不再凌厉,只是围着他们。

李承嗣问道:“女侠士,留个名字吧。”那白衣女子答道:“嘿嘿,我叫柳如白。上次,咱们交手,你输得是不是快了一点?”李承嗣脸上一热,真想过去打柳如白,但马上冷静下来,又问道:“跟你在一起的男子是谁?”柳如白嘻嘻笑道:“你自己去问他啊。”杨汨大声说道:“老朋友间的谈话就到这里吧,该干点正事了吧。天妒红颜我没有拿到,这里我还能应付,你去抢天妒红颜吧,玉箱的寝宫里,我已经扔了迷香。”

李承嗣点点头,便又杀出重围,向玉箱的寝宫赶去。众侍卫大怒道:“混蛋,把我们视若无物吗?!”远处还有新的侍卫在赶来,远远地看到地上的火把势如长蛇,正往这里移动。风渐渐地小了下来。此时尚不到五更天,天尚未明,只有月光。

几个侍卫在李承嗣身后紧紧跟随,李承嗣恼怒地向身后瞥了一眼,恨恨地向身后抛了几枚暗器,这次,他所使用的暗器是杨汨所用的那种小小的飞刀,那几枚飞刀力量甚大,速度极快,几个侍卫来不及躲避,应声而倒,跌倒在屋顶上,顺着屋顶滚了下去。李承嗣来到玉箱的寝宫,看了看四周,又低头察看了一下脚下,才跳下屋顶,站在玉箱寝宫的窗前,这窗是寝宫的卧房的窗,他附耳上去听里面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只能听到极微弱的呼吸声,应当是两个人,一男一女,他心里说道:“多半是玉箱和皇帝吧。那柳如白的帮手是离开了,还是还没来?”他回头看了一下脚下的积雪,心中又说道:“从屋顶和地上的积雪上的脚印来看,只有三个人的,一个是我,另外两个人的脚印应该是两个女人的,自然是杨汨和柳如白。看来,那白衣男子还没来。迷香尚在起作用,我得赶快行动。”他轻轻地伸手去开窗,手还未碰到窗棂,只听到“嗖嗖”两声破风声,他忙缩手,下蹲,两枚暗器穿破窗纸,飞了出来,接着是一个白色的身影破窗而出,从他头顶上掠过,刚落在地上,便踏雪而走,步伐极快。李承嗣从他的背影看出,那正是柳如白的同伴,那天打倒自己的那白衣男子,天妒红颜必定是被他拿到了。

李承嗣忙跳起来去追赶,两个人一前一后,紧紧追赶。又不住地有侍卫加入,整个皇宫大乱起来。李承嗣跳向另一个宫殿时,忽然看到那雪中有许多极细小的黑色的东西,他心中起疑,便避开那黑色的事物落脚,继续追赶那白衣男子。背后追赶的侍卫紧跟着跳到了这宫殿,刚落下脚,便都惨叫起来。原来那白衣男子在那雪中撒了许多铁蒺藜,来阻挡追赶的人们,铁蒺藜有几寸大小,锋利得很,不少侍卫不注意,一脚踏上去,落地的力量甚大,那铁蒺藜刺穿了鞋子,扎伤了脚,他们只能坐在雪中惨叫,再也无法行动。那白衣男子逐渐向柳如白处靠拢。

柳如白和杨汨见那白衣男子和李承嗣过来,心中大喜,那白衣男子和李承嗣翻个跟头,落在了杨汨和柳如白身边。柳如白问道:“东西可拿到了?”那白衣男子点点头。杨汨和李承嗣心中愤愤不平。李承嗣说道:“咱们打退这些侍卫,出皇宫,然后好好较量一番,今天,我一定要夺回天妒红颜。”那白衣男子说道:“我可没心思跟你纠缠。”

柳如白向前跨出一步,轻启朱唇,吟唱起来:“晚妆初过,沉檀轻注些儿个。向人微露丁香颗……”那声音如同烟波流散,又如东风拂兰,说不出的受用,唱词中满是挑逗的情调。那群侍卫一个个都骨软筋酥,连站起来都难,有两个侍卫甚至一屁股坐在雪中,自己撕扯起衣服来,有两个内力较深的侍卫勉强撑住。

李承嗣轻声对杨汨说道:“这是李煜的《一斛珠》,她这是在用声音进行精神攻击,你要小心。你看,那些侍卫,都精神恍惚了。”杨汨点点头。

不一会儿,柳如白将那首词唱完,再看那些侍卫,一个个都瘫在地上,口吐涎水,衣衫不整,那两个内力较深的侍卫也有些撑不住了,四肢着地爬着逃命去了。那白衣男子看了李承嗣一眼,诧异道:“你怎么没事?”李承嗣反问道:“你不也没事吗?”

柳如白轻轻撩起裙幅,眼神中满是杀气,她将裙幅用力地一摆,那群侍卫竟然自己提刀在自己颈上一抹,都自杀了。那两个正在逃命的侍卫被这一幕吓个半死,半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那白衣男子喝一声:“快滚!”那两个人才爬起来,跌跌撞撞地逃命,他们跳下屋顶,正迎上赶来的其他侍卫。

众人问他们怎么回事,怎么吓成这样。两个人战战兢兢不能回答,哆哆嗦嗦地蹲地上出恭。

那白衣男子将一具尸体扔下去,大笑着转身便走,纵身一跃,已经跃到了另一座宫殿。柳如白紧跟其后。李承嗣大叫道:“休走!”便和杨汨紧紧地追上去。

众侍卫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大为震惊,去问那两个蹲在地上的侍卫:“到底怎么回事?”那两个人说道:“莫问了,莫问了,吓得屎都出来了。”众人一齐向那宫殿顶上看去,鲜血正顺着那屋檐流淌下来,被风一吹,飞溅在宫墙上,就如同正在绽放的花……

四个人都展开轻功,出了皇宫,来到了御街上,方才停住。那白衣男子回身说道:“你们不要追了。承影剑你拿不回去,天妒红颜也一样。你们的底细,我都一清二楚。你想做什么,我也知道。”李承嗣恨恨地说道:“是吗?那你应该清楚,我是不会放弃天妒红颜和承影剑的。另外,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那白衣男子答道:“她叫柳如白,我叫林凡晨。”杨汨嘻嘻笑道:“林凡晨?这名字起得真没水准。临凡尘?你难道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凡晨脸上一热,心中暗暗骂道:“这小丫头真可恶!这名字又不是我自己起的。”

李承嗣拍拍杨汨的手,轻声说道:“注意,那个柳如白很麻烦的,她会扰乱对手的感官,她的眼神,声音,甚至动作,都是带着陷阱的。”杨汨冷笑一声,说道:“是吗?那我倒要会会她,这样有意思的人,很少碰到呢。你去对付那个什么临凡尘的。”

林凡晨大怒:“你这丫头!不要总是取笑我的名字!”他边骂边冲到杨汨身前,抬右腿便要去踢杨汨的面门,李承嗣抬腿侧踢,踢向林凡晨的裆部。林凡晨右腿一沉,挡住了李承嗣的攻击。林凡晨左臂向后一挥,左手在袖中轻轻一动,丢出去几根细如牛毛的细针,那细针穿破衣袖,径直朝杨汨的右眼飞去。

杨汨侧身避开那细针,说道:“好不要脸,打不过人,便要用暗器。”林凡晨心中自思道:“这么隐秘的动作,她怎么看到的?况且,这次丢暗器,我用的气力很小,这风声足以盖住了细针的声响,她是怎么发现的?”正在他惊诧间,李承嗣已经一拳向他面部袭来,他来不及细想,忙伸手招架。两个人打在一处。

柳如白自始至终不去看他们一眼,而是直盯着杨汨。杨汨不敢再怠慢。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一晃,向杨汨逼近,杨汨忙丢出两枚飞刀,紧接着又丢出两枚。柳如白脚下不停,拿匕首拨落了那两枚飞刀,身体向右一倾,便躲开了后面的两枚飞刀,同时左手一扬,连丢出两把细针,一把向杨汨飞去,另一把却是射向李承嗣的。

杨汨骂道:“混蛋!”右手撩起披风一卷,将飞向自己的细针接住,左手将自己腰里的钱袋丢出去,接住了射向李承嗣的那些细针。等她解了围,柳如白已经来到了眼前,抬起匕首便要去刺杨汨。杨汨右手一撩披风,喝道:“还给你!”柳如白一看杨汨撩披风,猛然想起自己的细针被那披风卷走了,忙缩了手。

杨汨也抽出了自己的匕首,使个门户,笑看着柳如白说道:“吓到了吧?”柳如白方才明白过来自己被她耍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两人恰好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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