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格瑞”华伦回答的很勉强,又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枪,举着手,“你准备干掉我?”
格瑞笑着说:“你不想遇见我,如同我不想遇见你。我们都改行了不是。我祝福你有现在新的生活。”
“对你的祝福,如果我说心领了,你会节约一颗子弹?”华伦很后悔听到枪声就跑出房间,他现在这样,如果按照杀手的原则而言,是应该被灭口的。
“斯坦利,你还是这样幽默,不过我的工作,完成可是有钱拿的,干掉你,没人会为此付钱的。”格瑞带着点滑稽耸了下肩,“没人为你买单啊。我的朋友。更关键的是,我们所有人都认为你阵亡了,你是亡灵?”
华伦看着对面这个以前外籍军团里的战友,在为他自己的言语而哈哈大笑,如果有人从他们身边经过,甚至会觉的是老友意外重逢。
是意外重逢,却非老友,更无情意。
“格瑞,我现在要去退房了,你的行动,打扰了我的假期。卫生工发现尸体,我就是第一个被盘查的,毕竟我住在尸体隔壁。你知道,我们所有的证明都见不得光。”
格瑞收起枪子,很潇洒地说了声道歉,走向电梯口。
华伦没空体验意外的“惊喜”,收拾房间,退房。
他用最快的速度,登上去美国的飞机。
美国西南航空的737客机,舱位已经客满,本来座位就不大,偏偏又碰上气流,机身剧烈地震动摇晃着,坐起来就更不舒服了。有个妈妈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婴儿哭得声嘶力竭。还有几个小孩子害怕得一直啜泣,忍着不敢哭出声来,爸妈自己也不安心,只能强作笑容安慰他们。其他的乘客多半都静悄悄的,有人默默喝着手上的威士忌,喝得很快,显然和平常不太一样。另外还有少数几个人装模作样地谈笑风生,但他们那种干笑,那种装出来的英雄气概,不但掩饰不了他们的紧张不安,反而更突显出内心的恐惧。
华伦坐在靠窗的位子,眼睛盯着窗外的机翼,看着那片宽阔的金属板在狂风的吹袭下弯曲颤动。大西洋上四面八方的气流互相冲撞汇聚,呼啸翻腾,猛烈吹袭着金属筒般的机身,仿佛在逼迫飞机向大自然屈服,仿佛在警告这个微不足道、野心勃勃的人造飞行器,不要妄想与浩瀚辽阔的大自然抗衡。
哪怕只要再多一丝的压力,超过机翼金属弹性的极限,机翼就会断裂,脱离筒状的机身,被卷进狂风中,绞成碎片。当支撑整架飞机重量的机翼断裂之后,脱落的铆钉万一擦出火花,整架飞机就会爆炸起火,像团火球般直直坠向地面。
除了那克制不了的死亡恐惧、除了脑海中的一片空白,此刻,他还感觉到什么?他必须理清楚所有的事情,从罗马到现在。特别是他刚刚看到飞机上提供的瑞士德语地区报纸《20分钟》,瑞士联邦银行委员会七代表之一的老头子,在钟楼饭店被枪杀,并且找到了嫌疑人。
报纸上模糊的摄像头截图,还是能让他认出那是格瑞。那时他刚刚出房间,在一个很隐蔽的摄像头所拍摄的。
一定是在通风口的里面的隐蔽摄像头,华伦非常自信自己的判断。
报纸的图片右下角上,还有一个脑部轮廓,无疑,那是华伦。
可半天都没有任何头绪,总之,他只是觉的自己关联到一个大事情。
华伦野蛮地结束脑袋里的思绪,强迫自己不去关心这些事情。此时的飞机也飞出了乱流,安静了下来,空姐脸上僵硬而做作的笑容也恢复了自然,开始推着餐饮车开始询问乘客的需要。
华伦是用美国护照登机的,护照显示华伦是彻底的美国公民,他身上美国政府颁发的生物护照很明确地说明这点,海关官员一点疑问都没有。
新罕布夏州。一个收割后的粗犷农场中,一座砖木结构的三层房子孤独地耸立着。
二楼的房里,四个人围坐着,如果按照精英的算法,算得上是年轻之辈,如果说地位,他们算得上最高阶层的人士。他们的年纪约是四十五岁左右到五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从他们一脸的皱纹看上去,却好象并不止这些岁数。他们的工作必须时常熬夜和不断焦虑担忧,才能使他们继续留住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他们所谈的危机也只限于在这个会议里讨论而已。因为这几个人乃是专门负责秘密行动方案策划人,是所有一切秘密行动的“机场塔台指挥员”,只要他们稍一估计错误,他们放出去的秃鹰就可能会被打下来。
他们的上级只质询广泛的目标是成是败,从来不问达成目标的计划和细节;而在他们手下工作的人,也只是负责设计他们所提出来的方案中,所需要的一切后勤支援而已。
当一个行动作业开始着手执行之后,唯有这些人才必须随时去洞烛机先,去考虑每一种可能的变化和行动进行之际所可能造成的各种后果;他们就等于是个专门负责“澄清“的中心。每个人都是某方面的专家,每个人都是权威人士。也只有他们,才能对那些负责行动的“秃鹰”们点头示可,放他们飞出去。
昨天,苏黎世的秃鹰已经毙命,这将不仅仅是损失,更可怕的是这个秃鹰后面代表的东西。
如果那个东西被世人知道,无异议一枚原子弹在白宫上空爆炸。
这次,他们损失的不仅仅是一只潜伏多年的秃鹰,为了这个只秃鹰,他们投入的金额相当于一个小国的GDP。现在,秃鹰死了。
更可怕的是,他们没办法通过雷达或天线来管理苏黎世的秃鹰,他们只能单凭对人性行为反应和投射所具有的深刻认识,来引导他们自己。
他们必须审察行为与反应,并不只限于敌方的,而且也包括了他们自己派出去的秃鹰。不断评鉴审核的工作,乃是一种无休无止的奋斗,而且永远也无法令任何人满意。每通到某件新的突发事件,某个人的反应突然失去常态,他们就必须马上把所有的“可能”、“假如”、“会不会”,尽量归纳和推算出来。他们就如同永远置身于一座违反常态的迷宫中的精神分析家那样,失常的病人,包括敌人,也包括了己方人员。每天都必须投身于惊涛骇浪的突发事件中,去面对、预测、补救,或者企图挽回某些几乎已经注定失败的行动方案。
现在他们要理出因为苏黎世最高级的秃鹰死亡之后的补救方案。
“停下所有行动。我们不能继续了,关键是名单,他不可能将所有的东西放在脑子里,那是7000多个数字。”年纪看上去最年轻的人开口说。
“如果他记住了呢?”老者拿着其威士忌酒杯的手都有点颤抖了,“理论上不成立,可实际上很多事情都能成立。”
一个穿着中将制服的人接过话:“那些钱怎么办?如果没有行动,我们无法瞒过那一笔钱,那是一大笔钱,超过所有人想象的钱。另外,没有了这笔钱,我们所有的行动都必须停下。还有,根据瑞士的情报,我们已经确定是哪个组织干了,我担心,那个组织,知道了什么?”
“我想事情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这个人第一次开口,“如果知道这个事情,那么苏黎世发生的就不是枪杀,而是失踪或者绑架,而他们这次做的如此干脆。就是他们不知道我们的秃鹰有多大的价值。但是,我们要用最快的方式拿到那个名单,还有账号,以及账号密码。”
“我们的‘思想坦克’先生,说的对,我们要快点拿到那些东西,米格罗,你等等就动身去瑞士。日内瓦那边,我准备好了。我会去跟兰利(CIA总部所在地)的人沟通”
这个会谈很快就结束了,四个人分别钻进这栋楼门口的四辆林肯,分别开完不同的方向。其中一辆,往农村西南边缘的森林开去。
那里有个小机场,湾流公务机已经待命。等等这架飞机就将带着一个人,飞往瑞士。
飞机起飞的时候,也正是华伦走去机场的时候。
“西姆,我回来了,XC是个好地方,我也希望你能去,我怕你去了,就不想回来。”华伦的语气听上去是经历了一次精彩的旅行。
“托马森,你最好马上到餐厅。马上,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还坐在马桶上,或者是****的肚皮上,给我死到餐厅来,现在。”接通电话的西姆口气并不好。
华伦早已习惯他的口吻,依旧轻松地说:“发生什么事情了,西姆,如果你要告诉我的只是餐厅收银员贪墨了5美元这样的事情,我就挂电话。”
“托马森,这次我不是开玩笑,居然有个声称自己是财政部的人,要调查我们的餐厅。”
“你错了,是调查你,对吗?”
“好吧,托马森,可是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不是,难道财政部的人只是欺负我不认识字?还是他们以为我老的拿不动枪了?要知道,我就怕警察,财政部是什么东西?”
“好了,我就回餐厅。等着我!”
这是一家在位于长岛的餐厅,一家很创新的餐厅,没有菜系的区别,也就是说这里能吃到全世界的菜肴,只不过都是经过改良的菜肴。
这里之所有受欢迎的另外一个原因是,很多美女来这里进餐,只为吃不胖。
华伦所扮演的托马森正是这家餐厅的股东之一,他和一个退出黑社会的混混一起开的。他同时还是这家餐厅的大厨,只是很少下厨而已。
到了餐厅门口,华伦就看到西姆耸搭着脸,一脸忿恨与不甘,看到华伦付了的士的车费,他就开始咆哮:“我应该给犹太人打个电话,就说你在为纳粹服务,想找那个世界轴心。”
“我以为你根本不懂的所谓历史。你是鄙陋的流氓。”
话虽大声且难听,二人还是拥抱了一下,拍打对方的后背,这是男人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