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伦坐在大巴车上,头一阵的痛,他不止一次想放弃那个疯子威胁他的任务,毕竟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些人已经已经盯上了他,鬼知道是否美国方面也知道了这些事情,现在他几乎无所遁形,毕竟他现在不能乘坐任何一个航班逃离这个大陆。
十月份,正是这里景色最美的时候,除了让华伦觉的讨厌的天气外,他想到了问题所在,就是华伦当时使用的护照被法国对外安全局挖到了,可他是怎么找上现在这个托马森,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那个暗中威胁他的疯子透露出去的,可他的动机?为那疯子办事,一个干净身份的人不是最好的?如果不是那个疯子,又有谁能知道自己的身份?西姆?还是只见过一次面的财政部检察官?
每个人都有嫌疑,可每个人都没有动机。但是是怎么回事?
华伦放开想像,只希望找出任何一件和疯子的安排有管理的事情。努力让他自己的联想天马行空,捕捉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任何言语、任何影像。尽量不要进行那种有条理的逻辑思考。他要把自己想像成一块海绵,集中精神去感受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任何东西,而不要刻意去思考。毕竟思考太累,他已经彻底厌恶,不停思考,不停想解决方案的日子了。可现实就是这样,你越不想做,就偏偏要你做。
他觉的自己和学术演讲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一个疯子要这样安排?这里的动机又是什么?而这个演讲本身又会有什么问题?
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什么的时候,车子也就到普林斯顿这个小镇,司机的吼叫打断了他的思路。
华伦带着棒球帽,搭着一件夹克,加上他的背包,外加华伦上车前,给他自己准备的眼镜,很容易让人觉的他就是在这个古老大学里求学的学生。
华伦第一次让自己觉的有点不自信,甚至可以说自卑,毕竟这里有爱因斯坦,有华伦能倒背如流的各种博弈论学术的著作人,博弈论大师纳斯,有……
总之,华伦自卑了,是精神上的,他面对的是一种叫智慧的东西。这和知识完全是两回事。况且他知道最多的可能是技巧,各种技巧。智慧是最让人尊敬的,他的外祖母说过,伊特拉也说过类似的话。
华伦发现今晚的演讲,很受校方重视,华伦经过在18世纪美国建国初期作为的国会大楼的管理大楼(纳索楼,1783年作为国会大楼)时,发现了演讲的介绍,这次的演讲居然是关于经济的。重视的程度还体现在校方将这次的演讲地点放在亚历山大堂的音乐厅。
这次是一次需要邀请函才能参加的演讲。躲在暗处的疯子也帮他准备好了这些。华伦走进大厅后就发现,这次演讲应该很受欢迎,除了这个大学的学生,还有一些看上去很像大学教授的人物对即将开始的演讲翘首以盼。
华伦再次头疼,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样对他来讲毫无意义的演讲。要他当杀手干掉演讲者?还是有其他人会在这里与他街头?
问题一个又一个问题,无法找出答案的问题。
在演讲开始前,华伦按照主持人的要求,将手机调整到静音状态,但是他不得不注意他身边的人,希望能找出这些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人是否会暴起,在他身上打出几个窟窿,他也观察了二楼的位置,除了二楼原来作为贵宾包厢的地方,没有一处可以用于做狙击位,可包厢里的人,估计应该不会是手上拿枪的人,就算这样的人想拿枪,也是让别人替他拿枪。
演讲的时间和邀请函上的时间几乎分毫不差。
可就在此时,疯子给他的黑莓手机亮了起来,是一条通过黑莓服务器的邮件。邮件的内容,让华伦疑惑的事情总算少了一点。
黑莓的邮件内容是告诉华伦,德国秃子施耐特说他是英国人,而华伦完成在英国的任务后就返回了美国,法国通过国际刑警组织协调美国国土安全部,将“幽灵”这个商业间谍作为危险人物进行通报,说幽灵或许就是美国人。
剩下的情况就简单了,将每次华伦用托马森处境的时间,对照各国案发的时间,很快就能列出嫌疑人,于是,托马森既有很大的嫌疑。不巧的是,法国人偷偷地来美国抓他,而那些需要最新核燃料提取技术的买家当然也想找到他,毕竟他们不了解华伦,所有人的正常思维都会觉的华伦会自己保留一份。
可华伦没有,他一向钱货两清。
华伦看黑莓邮件的时间,他错过了台上演讲者的开场白,他不认识在讲台前宣讲的是什么教授,但是可以肯定,他在学术界的名头,不比任何一个好莱坞一线明星来的差。
“这个时期衍生出许多必然的结果,”演讲者大声疾呼,“获利动机和奖励生产是不可分割的,但这两种对立的角色永远不会平等。苏格拉底说过,价值永远不会平等,再怎么样,黄金和铜铁就是不一样。在座的各位,有谁能反驳这一点?”
“你们看!这张图是专门给那些抱有怀疑态度的人看的,你们看看这张图表,和我今天所准备的上百个分析一样。把市场还给市场!轻微的经济衰退,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消失过。为了追求整体利益,总是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的。”
消音器的声音,所有人都在注意演讲,整个大厅只有那个演讲者的声音,也正是这样才让华伦听到了子弹穿过消音器发出的声音。
华伦的脑子里,几乎如同电视回放一样,模拟着前一秒的情形:子弹只差一英寸就射中讲台上的人,但却从他额头上方飞了过去。子弹甚至可能曾掠过他的头发,因为他立刻抬头,把头发好像被风吹散似地随手拨回去。抬头,拨头发。演讲者没做其他动作,只是继续演讲。他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因为所谓的消音器,就是要让射出子弹的声音小到听不到。子弹错过他后继续飞行,没击中他身边的人,可能没入了厚厚的地毯。没有人做出反应,也没人采取对策,但应该说是没有人注意到,就像根本没开过这一枪一样。
可他刚刚模拟完,那个演讲者继续着他激昂状态:“一切的一切,都表明,我们的世界是被控制的世界,如果在中世纪我们可能会以为是上帝,可现在,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控制我们这个世界的是一群人,这群人看上去,一点联系都没有,可是,我想着要说的是,他们。”
这个演讲者的声音,永远定格这里。然后,整个人在狙击枪子弹强大的动能带动下,整个人倒了下去。
华伦不可能阻止这次枪杀,但是他判断出了狙击手的位置,二楼的一个包厢。
大厅里的听众开始骚动,最后成为混乱,尖叫声和摔倒的声音叠加在经过回声设计的大厅,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里的恐慌。
华伦用混在人群里,用尽量快的速度走出大厅,他要尽快离开这个小镇,返回费城,这样他才能从费城再做火车去洛杉矶。他走去门口,转弯准备从这做充满童话气息的石头建筑里跑出去时,一个人的身影也从他的身边掠过,这个身影还提着一个与四分之三小提琴的盒子。
华伦的脑袋里,没来由地冒出一个想法,这个人就是枪手,那个身影也想让华伦的猜想得到证明,他拿起腰间的手枪对着华伦就是一枪,华伦的反应应该算是快的了,可他的身体的速度却跟不上子弹的速度,他的左肩中弹了。他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流出的血液所带走的热量。
他没有办法去管那枪手,他只是选择了和枪手一样的逃离路线,枪手看到华伦中弹,也没有继续关注他,毕竟枪手也需要时间逃命。
当华伦看到枪手逃离,才大声疾呼:“快来,救命啊,我中弹了,枪手在这里。”
校园警察的反应还算快,很快就赶到了华伦身边,在华伦指明了枪手逃离的方向后,急奔前去追击,同时还留下一个人照顾华伦。
华伦不在乎这些校园警察追击的结果,他除了身体的创伤,他的脑子也需要一片阿司匹林。如果那个枪手只是因为两人共同的路线而枪杀他,那勒索他的疯子又为什么要安排他来听一场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演讲?
从地上到担架,再从担架到救护车,他一直没停止思索。
华伦是今天晚上唯一的伤者,而死者却有两个,一个演讲者,一个无路可逃之后,自杀的枪手。宁静的小镇,肃穆的大学,就这样被一场血粼粼的谋杀搞得鸡飞狗跳。
华伦躺在救护车上,听着外面不断传来的哭喊声,还有警察对讲机的声音和警察上让人紧张的警笛声,这样让他不安,现在这样的时间、地点,他一点也不喜欢警察,这种不喜欢甚至比西姆表现的还要强烈。
所以华伦准备从救护车上逃走,他不想面对警察的盘问,毕竟FBI已经在寻找他。所以他必须要从救护车上逃走。他的枪伤并不严重,是贯穿伤,子弹穿过他肩胛骨的上方,并不严重,只是华伦是这样认为。
离开救护车,其实很简单,毕竟那些人还需要去安抚其他人,确定是否有其他的伤者,毕竟救护车上的医生经验丰富,很容易判断华伦的伤在简单包扎之后,只要伤口没有感染就不会有打问题。
华伦看着因为被绷带包扎而不能活动自如的左臂,苦笑了一声,感叹倒霉的运气外,他忍着痛,准备打开救护车的后门,可他还没够到门把手,救护车的后面就打开了,开门的是警察,胸前还贴着FBI三个荧光字母。
“托马森先生,对不起,我知道你受伤了,可我还是要问你一个问题。不过你要想好,你准备用什么名字来回答我?”
华伦愣住了,不过他是装出来的,他已经想好了逃走的方式。
那个FBI探员看着华伦发愣的神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看来你是被我们FBI的效率吓住了。放心,等你到了我们那里,你会知道,我们的效率不仅仅是体现在查证你的名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