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毕,刘毕留武留、珈蓝及诸将商议:“末将方才思得一计,可进军入回头林,而黑坛教匪绝不敢攻机门要塞!”
众将大奇:“何计?”
“调白虎军五千啸林营入塞!”刘毕语出惊人。
啸林营隶属于白虎军团,白虎军团为白虎帝国王牌军团,直属于大司马刘常和当朝天子,其中啸林营擅于山林间作战,取名自“虎啸于林”,营中各个是好手,林间行军快于常人数倍,丝毫不弱于山岚帝国的兽王军,威名响彻大陆。
先锋魏军疑道:“可这白虎军团远在京畿,要调动他们,还不如调动白潭水军来得方便。”
刘毕点头:“自然,真调自然麻烦,可是,如果假调呢?”
“假调?”
“不错,只需遣数千兵士,换上甲胄,持上啸林营旗,缓缓进入机门要塞即可,”刘毕说,“黑坛教能在林中藏匿这么久,必然耳目遍布,这么大的动静,必能被他们的探子察觉,届时,再令军中将士小庆一日,假意放松警备,放他们的探子回去。正好我这有些我刘家的军旗,啸林营的魏将军和魏军将军同姓,只要将我们俩的军旗改装一下,就可以以假乱真。啸林营号称林中疾虎,在树林里没人跑得过他们,黑坛教匪必然不敢接近要塞,也就看不出真伪。”
“妙计!妙计!”众人接连喝彩。
珈蓝补充道:“不过,如此还不足以乱真,本帅议,众将士,包括本帅.......当然,也包括刘参军,各领一支人马入回头林,以示要塞有恃无恐。”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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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中,刘毕思考再三,对手下阿信说:“阿信,你不是跟千手毒婆学过几年吗?”
阿信回答:“是的,公子。”
“好,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这要塞附近有什么毒虫毒蛇之类?”
“这要塞附近毒虫毒蛇不多,不过毒草在要塞周围却有不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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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众将集结,却见刘毕手下亲信阿飞跑来禀报珈蓝:“禀上将军,刘参军昨日回营时不幸被毒草刺伤。”
珈蓝惊道:“毒草?!这要塞之中有何毒草?”
阿飞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有几根奇怪的红色植物:“禀上将军,此乃剧毒草五步草,此毒草回头林周围本就有许多,建立机门要塞的时候理应清除干净了,只是不知为何要塞内有少许残余。”
“刘参军如何了?军医去过了吗?”
“禀报上将军,军医已经看过了,也开了解药,刘参军无大碍,只不过此草剧毒,还需静养数日。”
珈蓝点点头:“带我去看看他。”
珈蓝及众将入账,就看到刘毕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上,上将军.......上将军,您来了,末将惭愧,居然被毒草刺伤,不能行礼了。”
珈蓝连忙道:“不必多礼。”
刘毕用手臂重重地捶着胸口:“恨啊恨啊,只恨我怎么早不中毒晚不中毒,就偏偏在这个时候中毒了呢!”
珈蓝:“刘参军不必愧恨,反正最近无事。”
刘毕摇头:“上将军昨日才说,在啸林营进入要塞后令我领军进回头林。”
珈蓝:“刘参军切莫难过,你乃是参军,不必带兵,我之所以下此令只是为了以你刘家将旗吓他黑坛教匪。”
刘毕艰难地点头,指着军帐角落里说:“既然如此,那里是我刘家将旗,请上将军拿去用吧,我怕是一时不能带军入林了。”
珈蓝:“好!此番若是能全歼黑坛教匪,刘参军依然首功!”
“谢将军。”
当日,珈蓝命人悄悄改装军旗,将刘毕的将旗改为大司马刘常的将旗,再令五千白潭水军悄悄潜出要塞,装上新甲,刘家军旗和啸林营营旗后再大张旗鼓地进入机门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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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机门要塞大摆宴席,珈蓝给啸林营众将“接风”,当然,看似接风,实则只是摆场宴席罢了,宴席上,吴王武留敬过诸将酒后,借故离去,刘毕遣亲信阿忠带自己给诸将敬酒。
刘毕手下共有三名亲信,皆为刘家家奴,深得刘常刘毕父子信赖,忠心耿耿,阿信擅使毒药,也通医术,阿飞武艺不错,尤擅轻功,阿忠擅长弓马,三人皆心思机敏,堪称刘毕的左膀右臂。
阿忠敬酒毕,回刘毕房间的路上,碰巧看到吴王武留的身影,悄悄跟上,只见武留带着几名手下正与一黑衣人密谈,阿忠悄悄潜近,大惊,那黑衣人居然身穿黑坛教服。
就在阿忠惊讶的同时,武留手下的一女子发现了他,那女子正是那日舞剑台上大展身手的小西,看清之后阿忠转身就跑。
小西也发现了阿忠,迅速追了上去。
......
阿忠口溢鲜血,勉强跑进刘毕屋内,只说出一声“公子!”便倒地不起。
刘毕大惊,阿信为阿忠治伤,只得堪堪保住性命,却无法将其救醒。
“他怎么了?”刘毕问。
阿信摇摇头:“看不出来,像是受了内伤。”
“内伤?被谁打的?”
阿信摇头表示不知道:“内伤这种事要问习武之人了,阿飞哥?”
“难说是被谁打的,内伤的形成方式很多,练功练岔了都有可能产生内伤。”阿飞回答。
刘毕将阿忠置于屋内床上,命下人细心照料,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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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珈蓝及其下四位将军,吴王武留各领两千五百兵马,进入回头林。
李泰然赤溪石原春三人皆在武留军中,不过武留举的将旗上写的却不是“武”字,而是“刘”字,就是那刘毕给他们的军旗。
武留骑于马上问六公子:“公子,如何对付这回头林中的黑坛教?公子有何良策?”
“回头林北有燕湖,东是黑山,南为魔雾林,而且林中并无可食之粮,黑坛教已经在其中待了十日了,他们如果没吃的,早就饿死了,所以,我料这回头林中必暗藏营寨,”六公子慢悠悠地说,“现在,已有两名将军领五千人马前往燕湖,白潭水军极擅水战,必可切断其水上退路,使黑坛教无法从燕湖撤离,而我们应该做的,是找到黑坛教暗藏营寨的位置。”
“如何寻找?我们抓个带路的?”
“何须抓人,”六公子手指往下指指:“看天即可。”
“天?”
“不错,回头林之所以叫做回头林,只因为它乃白虎帝国进入魔雾林的唯一入口,因而入者不回头即死,魔雾林是世界七大凶地之一,有其独特的凶脉,而且脉气极重,回头林是自然形成,经历了千年万年,其凶脉之气早已圆满,有人在回头林中强建土木,修营搭寨,只需以望气之术一测便知。”
武留对于这套理论当真是闻所未闻:“当真像那鬼神不测之术,小王从未听闻此道。”
“如果吴王不信也不妨,只需再看看下面,”六公子手指地面,“凭借地面上的昆虫迁徙的方向,亦能估测其营寨所在。其实,天地万物沿气机而动,正是因为那气机动了,这些昆虫才会集体地运动。”
李泰然听到六公子的话,低声对一旁的赤溪吐槽:“气机?还能靠这玩意打仗?六合之外存而不论,这个六公子现在不但要‘论’,还要‘用’,你说是不是有点荒谬?”
赤溪白了他一眼:“别把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就说成是‘六合之外’的,虽然说法不太一样,但是我听得出来这和《势道论》里讲的东西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势道论》?我怎么没听过这东西,石原,你听说过没?”
石原春摇摇头:“我看的书不多,没听说过很正常。”
这是宗主写的书,你们当然不知道,赤溪嗤嗤地笑道:“势论第一章就说了,势者,大道也,势分‘平势’和‘极势’,说的是事物运动的统计规律,生物多‘极势’而死物多‘平势’,势到虽不必成却易成,而势不到虽不必不成却难成......”
李泰然打断了赤溪的长篇大论:“你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知识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啊?”
“如果在地球上,问这句话已经足够我将你毁尸灭迹了。”
这边两人在低声交流,那边六公子和小西却已经下马开始观察,片刻后,六公子对武留说:“下官大致已经知道那营寨所在位置。”
武留手一摆,两个士卒抬上来一张地图,六公子刚伸出手指,就开始拼命地咳嗽,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咳嗽却难以停下,小西飞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包药丸,拿出一颗给六公子服下,然后点了六公子背后的两个穴道:“这次怎么发作的这么快,应该是马上颠簸所致,公子,你还是应该待在要塞里。”
过了片刻,六公子的咳嗽停止了,他摆摆手:“不碍事的。”说完用咳出来的血在地图上画了三个点,“必是这三点之一,相聚不远,只看这地上的昆虫片刻也只能推断出这些了,好在并不妨碍行军。”
武留伸出右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么,请公子用兵吧。”
“!”众人听此言皆惊。
六公子点头:“请传信珈蓝将军,确定燕湖无敌之后,帅五千军从东北方攻击黑坛营寨,请吴王亲帅五千军,从东南方向攻击营寨,请珈蓝将军另遣一名将军,回头越过机门要塞,守住回头林出口。”
一旁有将军问:“既然要攻寨,理应围三而缺一,岂有围二而攻二之理?这岂不是放对手逃生?”
“就是要放黑坛教匪逃生。”六公子点头,“如果黑坛教没有从燕湖撤离,而是一直守在营寨中,我军深入林中,而黑坛教以逸待劳,如果拼死相抗,我军有可能会死伤惨重,不如给他们一个大缺口,放他们逃生,他们逃离后,不可能永远待在回头林中吧?我料他们必从机门要塞旁偷偷撤出回头林,机门要塞离回头林出口不远,出了林就是平原大地,周围城镇不少,平原追逃,啸林营毫无优势,这也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不过,当他们奋命逃到回头林出口时,就轮到我军以逸待劳了。”
“公子妙计。”武留下令,“传令,依计行事,通知珈蓝将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