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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玫瑰·恋(第二幕下)

内网球场——日

夕阳。球场清闲许多,静薇坐在原来那位子,眺望门口,等待天竣的到来。

天竣骑着车,身背球拍,路过门口。静薇随即起身,向他挥拍示意。他看到之后,将车停下,跑到静薇身边。

天竣

对不起,我来晚了。

静薇

呵呵,没事。我可是很期待之后的较量哦!

天竣

上次因为时间不足,我们战平。这回有的是时间,可别抱战平的幻想哦!

静薇

我只想着如何打败你。

两人争锋相对,打得满汗淋漓。

天竣

比上次碰到时强了!看来我要认真喽!

两人继续开打……

一片火红的晚霞。群鸟飞过。两人刚坐下喝饮料。

静薇

看来天色不早了,只能等下次再和你定胜负了。你可千万别误解为我临阵脱逃哦,我会好好去练练,赶紧打败你。

天竣

最后那句应该是我的。那么下次球场见。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齐去食堂吃饭了。

内操场——日

晴空万里。球员们激烈地在争夺球。天竣倚靠于栏在观赛,突然许少澄跑到他眼前。

许少澄

Hey,下来踢一局怎样?

天竣(摇头)

不用了。我不会踢球。

球忽飞向少澄,他一脚接起,向门卫冲去。一击远射,球掠过门卫头顶,直入球门。其他队员向其欢呼涌来,天竣拍手叫好。

入口处。静薇经过。她瞧见天竣身影,便上前招呼。

静薇

天竣。

天竣转望静薇,表情惊异。

天竣

是你。来这干什么呢?

静薇

随便逛逛呗,你呢?

天竣

我也随意地走走,顺便看看球赛。

静薇

那我们一起走走怎样呢?

天竣(点头)

当然好啊!

他们俩人一起沿着操场周边漫步。好长一段路,天竣却没吐一字,只是偶尔偷望下静薇,多半微低着头相随而已......

静薇

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不去踢球呢?

天竣

现在还不会。

静薇

刚才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有心事呢?

天竣

哦,那倒不是。只是第一次陪女孩子走路,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这不代表我不会说话,跟男生聊的话儿就没什么障碍了……其实……每次和你讲话,心里总有那么点紧张,深怕说错些什么…真的。

静薇

朋友嘛,随便聊聊,说错了些又如何呢?以前也有个男生经常和我聊天。我们聊的很投机,几乎无话不谈…可是后来,他去了美国念书。我们开始还保持着通信,但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他不再像以前了。之后嘛…我们的话也变少了。到了现在,就没怎么联系。哎——

天竣

那倒是挺可惜的,不过也不能怪他。他生活的环境已经不一样了嘛...

静薇

那……我们以后能否好好地聊聊啊?

天竣(微笑)

随时欢迎。

静薇略显兴奋,慢跑起来。天竣感到奇怪,但跟在后面。

静薇(笑)

晚上你能不能也来这里呀?

天竣

好啊。

两人一边嬉笑着,一边沿着赛道慢跑。

外操场——夜

月光皎洁,一片宁静。操场上,一对对情侣手牵着手,慢悠悠地走过。天竣站在门口,仰望星空。静薇匆匆跑至他身边,笑吟吟的。

静薇

对不起,我来晚了。

天竣

没关系,不过你穿着这身衣服真漂亮。

静薇

嗯,是么?我其实是第一次穿呢。

天竣

真的!我说的都是实话。

两人开始沿着操场散步,或望会儿星空或看会儿操场,说说笑笑的……

静薇(微笑)

……现在发觉你也蛮会讲的嘛。

天竣

那也算这夜色的功劳。它把一切给遮盖起来,少了白天种种迷惑,使我的思想活跃开来,畅所欲言。

静薇

不过一个人走在夜里,心中难免会怕怕的。但好在有你,我能尽情享受这夜色。

天竣

你除了散步打球,还喜欢什么呢?

静薇

看看书啊,听听歌什么的……我这个人其实生活也蛮无聊的,除了这几样,就没有什么想做的。自己也很懒惰,不会想着找什么乐子……你呢?

天竣

我差不多。闲来无事,听听周杰伦或者Darin的,有时兴致一来就写写校园剧本。

静薇

呵呵…那能不能顺便也把我写上,可能让你的剧本中多出个无聊的人物。

天竣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无聊才写的。一个无聊的作者只能写出无聊的人来。

静薇(笑)

写好后,能否借我看看?

天竣

好的。

他们俩又来到入口。

静薇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谈到这儿吧。今晚真的很开心,下次也要陪我来哦!

天竣

可以。诶?要不我送你过去?

静薇

不必了。

静薇向他微笑着招手,随后转身离开。清风徐徐,静薇的长发迎风飘动。

外湖边——日

雨淅淅沥沥。天竣与静薇一起撑伞沿着湖慢走开来,又在欢愉地细语着什么。水滴落入湖中,泛起层层涟漪,他们的倒影渐显模糊……

外教学楼外走廊——日

天色渐黑。廊道上颇显空寂。天竣慢悠悠地走在中央,时而看表时而环顾四方,片刻之后,他坐到侧边的石椅上,望着远处的同学匆匆走过。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他转过头来,原来是静薇——身着紫红的秋式风衣,配了条深蓝色的牛仔,脚穿咖啡色的鞋子,带着恬淡的笑容,眼睛凝视着他。天竣看得出神,她羞涩地低下头。

静薇

我又来晚了,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天竣

啊哈!怎么会呢?其实你今天很漂亮。

静薇红着脸,流露欣喜之情。

两人开始沿着走廊散步。

……

静薇

你是唯一夸我这么多的男生。以前也有人写信给我,说什么梦之类的话。我知道他喜欢我,也给过机会让他接近我。但…他总是在犹豫着什么……渐渐地我也开始怀疑自己……

天竣

薇,你喜欢他吗?

静薇摇摇头。

静薇

后来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联系。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人…不懂得怎么去喜欢怎么去爱。嗯……你以前有追过女孩子吗?

天竣

呵呵,压根连个短信都没发过。

静薇(笑)

当真!?

天竣

嗯,但我也曾向往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孩子,只是我的眼睛一直不够亮。跟你一样,喜欢与爱最让我难以理解了。

两人脚步缓慢前行,一直保持沉默……

走道口。静薇缓慢地走下楼梯。

静薇

这几天会比较忙,我周末再找你。不嫌我麻烦吧?

天竣

呵呵,哪里。

天竣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静薇慢慢远去。

外小径——日

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天竣与静薇默默地相伴而行,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两边幢幢连着的空房。

静薇扭头回望他一下,然后迅速加快了脚步,天竣也跟随着快走过去……

忽然,天空开始飘起细雨。静薇嬉笑着小跑过去,天竣紧跟其后……

雨越下越大。他们仍乐在其中,洋溢着笑容,虽然全身被打湿了。静薇跑到一屋檐下,天竣跟到她身边。他们相视对方,爽朗而笑。在此停留片刻后,静薇突然又跑出去,两边的窗户与门都在不断倒退。天竣紧紧相随,一路激起阵阵水花……

突然,静薇“哎呦”一声滑倒在地,天竣马上将她扶起。

天竣

没事吧?

静薇沉默片刻,忽用脏手往他脸上一抹,腼腆地笑出声来。天竣用手擦拭了下脸,然后看看手表,笑出声来。

雨慢慢变小。两人相对而立,互相凝视许久……

内寝室——夜

其他人都各自忙着玩电脑,只有天竣倚在阳台在与静薇打电话。

天竣

……每次与你一起散步,便感觉像宗教仪式,让我不免想起《挪威的森林》的那个直子。

静薇倚靠在阳台,笑盈盈的。

静薇

那你觉得我像她吗?

天竣

嗯——不像吧。说实在的,我不怎么会看人。你有读过《挪威的森林》吗?

静薇

当然读过。我很喜欢村上。读他,就感觉是在读自己。如果读别人的,就总觉得与自己隔了道沟。

天竣

我也是这么认为。自己也不怎么爱看书,但很钟情于村上的。随便拿来别的来看的话,总是看不进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在读他时,就有种东西在叩问自己心灵……仿佛在畅游。

静薇

嗯…但我很好奇你平时的时间都用来干什么了。你不玩游戏吗?

天竣

当然喽。我很喜欢玩《刺客信条》,还订了件白色斗篷,在家里扮演游戏主角。

静薇

哦!?你还扮cosplay?

天竣

算是吧,但业余的不能再业余了。

两人谈了许久……

天上漂来云将月亮慢慢遮住……

外操场——夜

天竣与静薇相伴而行,走在宁静的跑道上。两人时而相视,时而相语,身边也会走过对对情侣……

内图书馆——日

静薇静立于书架间,专注地看书。过了一会儿,她将书放上架子,转而走去寻书。当她抽出一本书时,对面的一本书也被天竣抽出。两人欣喜地目视对方片刻。她略微低下头,脸上挂着羞涩的红晕。两人透着缝隙相视着缓缓走至桌前。同时相对而坐,轻翻书本。书面的作者竟是同一人——村上村树。

内小路——日

黄昏。静薇和几个同学走在路上,说说笑笑的,旁边行人匆匆而过。

天竣与少澄等人一齐骑往寝室,刚与她们撞见。

许少澄

唉!娜娜,又见面了。

娜娜

嗯,你的车好像换了。

许少澄

哎~一回跟天竣去外面。锁在一起的两辆车都被偷了。

娜娜

唉!现在小偷太多了,以后得更加小心了。

少澄的车后支架上,朱成成单耳塞着耳机。此时,静薇的手机铃响起。她翻开机盖,屏幕显示的是“妈妈来电”。

静薇

喂,妈妈,有什么事妈?

薇母(电话)

薇薇,你爷爷突然脑溢血,刚送进医院,你能不能过来看看啊?

静薇(震惊)

脑溢血!?我这就过来。

天竣(急忙)

要不我送你过去怎样?这里交通很堵!

静薇点了点头,旋即上车。天竣猛踩踏板,迅速骑出校园。

大马路上,汽车排着长队,动弹不得。天竣骑入自行车道,轻松赶超其他拥堵着的车辆。

天竣

以前跟姐姐比过。她开轿车,我骑车,两人从公司出发到商场。你猜怎么着?

静薇

你肯定赢了呗!

她望着身后一辆辆车被超越,激动不已。

私家车内。一个司机惊望着天竣飞骑而过,叹息一声。

那司机

这年头啊——开车还不如骑车快!油价又高!

外医院门口——日

静薇

就是这家!

天竣慢慢减速,直到车棚停下。

门口人流窜动,两人一齐快跑进去。

内走廊——日

两人在廊道中匆匆快跑,边注意避开其他人边看着病房号。

“病房501”,静薇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冲进里面。天竣则坐在门外椅子等候。

内病房——日

静薇(喊)

爷爷!

她跑到爷爷床边,一头扎进被单,痛哭起来。

爷爷面戴气罩,手上插满了针管,旁边有心电仪在运作,昏迷在那儿。父母与医生们围站在他身边守候。

薇父

我爸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头)

大面积脑溢血。恐怕……

静薇含泪凝望着爷爷。

静薇

爷爷……

爷爷渐渐睁开双眼,手指拨动了一下。静薇见此状后,停止哭泣。

爷爷(微弱)

啊……是——是静薇嘛?

静薇频频点头,凑近他模糊的视野。

静薇

是!是!爷爷,我来看您了,你还好吧?

爷爷

你来看我——

(咳嗽)

那真的太好了!

静薇(焦急)

爷爷,你少说些话吧。

静薇父母

爸——

爷爷

能不能——再靠近些,让爷爷——好好再看下你的脸?

静薇靠过来,爷爷吃力地用手抚摸她的头发。

爷爷

乖孙女,变——漂亮了……

(咳嗽)

我真的——老了!不行了!

静薇(流泪)

爷爷,别这么说!还有我,你的孙女!还有,爸爸妈妈他们都盼望着你早日康复!

爷爷慢慢地擦拭掉静薇的眼泪。

爷爷

傻孩子,哪有人——不生老病死呢?

(咳嗽)

我最后想告诉你——

(咳嗽)

要学会——珍惜——身边的人!

静薇(频频点头)

记住了!我一定会永记在心的!

爷爷淡淡一笑,然后合上双眼,手落到床上。心电仪上只显示着一条直线。

静薇(哭喊)

爷爷!……

她的父母都不住地落泪,哭声一片。

“爸——”(OS)。

走廊上,天竣闭上眼,默默祈祷……

内寝室——夜

静薇安静地坐于书桌前,点着一盏台灯。她拿出爷爷的照片,静静地看得发呆。两位室友正围坐一台电脑前看电视剧。

娜娜从卫生间走出,刚洗漱过。她慢慢走过,疑惑地看了静薇一眼。

娜娜

怎么了,静薇?

静薇摇摇头。

静薇

没事,娜娜。

此时,她的脑海中涌现出另一个场景……

外小坡——夜

一轮明月,一片寂静,席席夜风将树叶吹响。

天竣与静薇一同坐在草地上。忽然静薇挨过身来,把头搭在他的肩上,鼻尖贴住他的脖颈,之后便一动不动。天竣木讷一阵,尔后搂住她的肩膀。

天竣

还在想你爷爷吗?

静薇

嗯。

两人沉默片刻。

天竣

别太难过了,我们要珍惜好现在……

静薇

爷爷向来对我很好,他突然走了!真的,我很害怕这样一个突然!

天竣

别想太多,总有无法预测的东西。如果你真的怕了,还有我在呢……其实只要争取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就足够了。

静薇点点头,随即起身悄然离去。

内寝室——夜

静薇放下照片,藏入抽屉。她起身走往阳台,仰望夜空。一朵遮住月亮的云渐渐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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