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雾气迅速的集聚,结成漫天丝丝缕缕的河流之状,涌入距离亭子不远处的一处宽阔平台的四角。
灵练河流顺着四根金灿灿的柱子,争先奔涌而进,留下了金色的淡泊路径,如烟花般绚丽。
再看那处由玉白之色石砖组成的平台,上面拼接出一副雷川之中百流激荡的胜景,在四根散发着金光的柱下渲染成黄昏之际的景象,那点点金斑像是影印着上阳的余晖,在朦胧中拥有一股梦幻般的动态,伴着洁白的石砖,好似点着一片片飞浮的白云,在无限的磷光中浮游着,飘向远方。。。
这梦幻神迷的一幕,让人稍不留神便会沉迷其中,久久回味着那番悠远的意味。
“百闻不如一见,云镜台之名恰如其分啊。”
祭抛却了刚才的心忧,不禁赞叹起这迷蒙着浮光的云镜台。
“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见,真是太让人震撼了。”
尘接上祭的话来,脸上一副沉醉的表情,让祭无奈的摇摇头,继续看了去。
“你看台下都是宗族的人。”
祭顺着石阶看下去之后,密密麻麻的人影在金雾消散之后出现在他的眼中,他看见那一片水蓝色的服饰,立马便认了出来。
“嗯,大师姐和大师兄都在,你看。”
尘也看见了,当他看向人群的最前面时,两道身影心音了他的注意,一边用手指着,一边冲祭说道。
“那位是大师姐?”
祭顺着尘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人海的最前面是一道修长和一道纤柔姿态的身影,但是当祭看清那女子的秀美容貌之时,不禁立马记了起来,这不就是那位放他上山的女修嘛。
尘点点头,然后一脸崇拜又有些后怕地小声对祭说道:
“大师姐全名叫千雨亦云,十五岁就已经是成功铸了就灵体,被四长老收为大弟子,从而在一众弟子之中威望最高,心善的名声还盖过了我们这位号称大善人的大师兄,只有你不知道,我们这位大师姐对规矩和礼仪特别在意,在哪上面他就不是善人了,我记得之前有一个不长眼的在别人面前提起了大师姐的全名,传到她耳朵里以后啊,那个可怜的人就被吊在千户山下的一颗树上,生生的被午夜的雷劈了好几个晚上,想想就瘆得慌。”
边说着,尘做着鬼脸抱起了胳膊,像是真的被吓到一般。
祭一看,心里一笑,朝他说道:
“族里的规定就是只有长辈才可直呼姓氏姓名,平辈和晚辈都只能叫名字,那人既然违反了族规,受处罚也是应该的,还有,刚才你就说了大师姐的全名了,你就不怕我去说?”
“你去说啊,我怕你啊,你以后可不一定见得着这位大师姐,今天啊她就是露个面,估计一会儿就进山了,你翻山越岭去找吧,我不拦着。”
尘到是一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冲祭摆了摆脸之后,又重新望向云镜台。
“是吗,那就再说吧。”
祭耸耸肩,忽然想起和大师姐两次相遇的情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有种感觉,恐怕自己以后会与这位大师姐有更多的交集。。。
“小嵬!祭你看,小嵬在那里。”
忽然,注视着云镜台的尘用手臂推了推祭,指着台下一处兴奋地喊着。
祭听完一喜,顺着尘尘指着得方向看了去,果然,多日不见的山嵬正在宗族的人群里张望着,像是在寻找着他们两个一样。
“尘,我们下去找他。”
“不能下去。”
就在祭拉着尘的衣袖就要冲下去找山嵬的时候,宗决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祭前冲的脚步。
祭站在原地,疑惑的看着宗决问道:
“为什么?”
“马上就要封山了,你们俩只要出了这东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宗决只是淡淡解释道,不过在他的眼神中,还有另外一种色彩在缓缓转动。。。
金雾被一缕缕的吸进了云镜台的四根柱中,天空终于万全清朗了起来,就在宗决说完的那一刻,祭看见,三处在怪异石山上的方亭缓缓从薄雾之后露出了面容。
“我们是在四方亭上?!”
祭心里一惊,看向了尘。
“这就是水镜山的四方阵眼之一的东亭啊。”
尘也看向祭,一脸的震惊。
“看来是这样。”
‘午时,灵气就会暴乱,阵眼便会在灵气肆虐之时开启,搅动灵气使其环绕水镜山快速运行,进而达到封山的目的。’祭回想着前几日看的书中叙述道。
尘一听,点点头说:
“那好吧,我们就等着开印大典结束,再下去找小嵬吧。”
“好,等我开印了,再去找。”
祭看着宗决和老人此时都在目不转睛地看他,心里一阵奇怪,但还是开口同意着尘所说的话。
“为什么感觉大伯和老爷爷看我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样了,难道就因为我是天灵之体?可是如果我生印基础太差,不也一样没什么用吗?”
祭走回亭的边缘看向亭外,心里却对宗决和老人古怪的眼神做起了判断,但想来想起,实在没有更好的理由去解释,只好暂时作罢,定了定神,静候开印大典的开始。
“云镜台的作用是束缚水镜山上充盈的灵气,因为此地灵气过于浓郁,会在三阳相交之时产生破坏力极强的灵暴,所以在三阳相交之前,通过云镜台大阵将灵气积聚一处,然后通过四方亭加以缓控释放,一方面达到封山的目的,另一方面,就是最大化的从优利用。”
伴随着轻微的震动,祭所在的东亭忽然开始喷薄出浓郁的灵气,顺着看不见痕迹的路径,蜿蜒着向另一方亭蔓延而去,不多时,各亭之间便充满了金色的雾气,一个由灵气围成的碗装大阵最终成型,将水镜山团团围了起来。
祭刚想转身询问,耳边就传来了宗决解释的声音,让他缓缓明白过来,但是随后,祭的心里却是一阵嘀咕。
“大伯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封山好像和灵暴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吧,既然是将此地的灵气聚在了一起,那就只有一个去利用可以作为解释了,为什么还要封山?此地不属于任何一处宗派,四方亭也被四宗分别掌管,这里是大宗共有的资源,封山也隐瞒不了什么秘密啊。”
祭的心急急的转着,虽然他总是觉得大伯话里有话,但一时间却想不明白。
“搞不懂。。”
暂且甩去心里的猜疑,甩了甩头,祭感觉还是先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近在眼前的开印大典之上为好。
“我到最后才会开印,爷爷应该是想借助此地的灵气来对抗那道黑雷,并且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吧?”
想到这里,祭心里的担心开始逐渐放大,让他憋住的种种心事开始一件件涌上了心头。
“想要知道那所有的缘由,我就必须成为一名强大的印修。只有拥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去面对那些潜藏的秘密,才能说服大伯让我离宗去游历大陆。。。”
祭压在心底的事情很多,他已经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闻不问,但是,就在这他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一刻即将开始的时候,他慌张的心开始让他逐渐难以安抚自己,让他开始害怕而出现浓浓的担忧。
“不要多想,我不求其它,只要生印在清白之印以上,按尘所说的,那天灵之体就可以助我不被甩下,我本来就已经很晚才开始修印,只有更加刻苦,出十倍的力,就有机会赶上他们的脚步!”
祭望着云镜台下一片稚嫩的身影想着,那群四五岁的孩子兴奋地等候着开印的样子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不要怕,我读遍万卷书,认知上的基础不比任何人差,我还是天灵之体,我可以一刻不停地修炼,可以用之后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的修炼时间去弥补之前的整整八年!”
在心底安慰着自己,祭借着身边清凉的丝丝灵气带来的清明之感,得以慢慢平静下浮躁的心。
此时,宗决和老人已经不再注视着祭,虽然他们看着亭外,但是心思却不知飘到哪里。。。
。。。
“祭,你不要太紧张,你虽然起步晚了点,但是那八年你又不是荒废了,就当是你厚积薄发,做足了准备,只要相信你自己,你会更好的。”
尘适时的朝对说道,一边做出一副古怪的表情,想要逗祭放松。
“没事,我都想好了,凭着天灵之体,我有机会拉回差距,你也要更加努力,否则,我会超越你的!”
“好好好,来吧,等你超越我啊,我就满足你一件事,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行不行?”
尘一听,倚上亭子边缘做出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向祭,一副轻松的样子。
“行,到时候你可别忘了。”
祭一笑,心里终于好受了很多,不禁在心里承诺着:
“谢谢你尘,这辈子你永远是我最亲的人。”
张嘴一笑,祭一拍手,嘴里默念:
“开始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也就在这时,四方云亭之上忽然发出了四道金光,直直地射向许久未有动静的云镜台,之后,一位老者在上面缓缓出现,响彻天地的声音也猛然间回荡在整座水镜山之上:
“乘三宗盛情,今我千雨大宗开印大典于水镜山举行,现三阳交集,四亭齐映,时辰已至,躬迎水冥石,开印大典,开始!”
“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