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011年夏,星城白沙市。
白沙市的天气出了名的古怪,这座华夏共和国中部偏南区域的城市因为周边多大型山脉的关系,加上南方多水的原因,使得这座城市基本上没有春天和秋天,严寒过去就是酷暑,如果不是土生土长地本地人,要适应这里的气候还真得吃上些苦头,最起码,时常被这让人受不了的天气整个感冒之类的小毛病是常有的事情。
这会已是晚上十一点了,大街小巷依然灯火通明,这也算是身为休闲之都的星城又一特色。
盛夏的闷热并没有因即将进入午夜而有多大改善,虽不至于像白天那样让人热得喘不过气来,但也丝毫谈不上半点凉爽,更何况这挤挤挨挨的高楼大厦把那可能存在的一丝风也挡掉了。
闷热天气的唯一好处就是催生了这个城市的另一道盛景,白沙市的夏天基本上只要太阳一落山,那大大小小的排档夜市就变戏法一样地冒出来了,数不清的烧烤的、小炒的,麻辣烫的、粥铺、粉摊、酒桌……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让人眼花纷乱,目不暇接。
城市的故事,就在这些人群汇集的吆喝、嘻闹声中谱写开新的篇章。
刘星河今天又喝醉了。为了庆祝他第十一次失业。
人生总是如此悲催。年龄越大,幸福和如意就离得越远。
强忍着阵阵上涌的醉意,借助楼梯间消防设备发出的绿色灯光,摸索着掏出钥匙,对了几次正终于将钥匙对准钥匙孔。
吐了口唾沫,自言自语嘟囔着:“妹的,连个钥匙孔都敢翻天了……”
刘星河住在东城公寓28楼,整层楼就他一个人住,占地面积3000多平方米。
听上去就知道那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事实也是这样,东城公寓28楼确实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准确地说,是一般人都不会去住的那种地方。因为那压根就是个天台,满白沙市也只有刘星河才会厚颜无耻地称它为第28楼,还敢逢人就说住房面积3000多平米。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瞬间,刘星河脸色大变,“他妈的,哪里的城管这么缺德,连28楼都能来强拆?”
只见天台上刘星河居住的那小阁楼,居然开裂成了个V字形,看上去像上天上掉下个大瓜子,正好劈过他的阁楼。
“这天上掉下来个卫星还是飞机残骸啊,怎么偏偏倒霉落我房顶……”刘星河一脸的不可思议,稍后,脚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不对,看这开裂的形状,肯定是天上掉下来东西砸坏的无疑,但是没有看到明显的残骸,且自己刚刚就在旁边不远处夜宵,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和警笛之类的,甚至刚才上楼的时候还听到27楼住户家中小朋友的吵闹声……这个事情透着邪性,如果是天上掉下来卫星、陨石、飞机残骸什么的,先不说其冲击力足以击毁这栋楼,光那发出的巨大深响就足以惊动半个白沙市了。但是为什么四周都是一如往常般,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
刘星河像是想起了什么,退步走到楼梯间与天台的门处,打着打火机仔细观察了一下门锁,不噤轻咦出声:“奇怪,门锁是好的,没有任何强行打开或破坏过的痕迹,这门锁的钥匙连房东都没有,即使房东有钥匙,也不会赶在凌晨这个点跑来这天台把自个房子砸坏吧,除非他发了臆症。地上也没有任何有人走动过的痕迹,甚至出门时碰倒的半桶石灰还保持原状在那,连个脚印都没有,这,不可能……”
刘星河心中没来由地紧缩了一下,倒不是说他有多害怕,只是人类在面对未知的东西时,肾上腺素的分泌激增会不自觉地让人兴奋紧张起来。
伸手摸过门边放置的一根钢管,放在手中掂量了下份量:“不错,刚好趁手,疯魔棍法好久没用了……”
刘星河从不是个怕事的主,这会他内心有的,只是兴奋,紧张,神秘,期待,与害怕还真扯不上一丝干系。
蹑手蹑脚地拎着钢管朝着自己的小阁楼走近,用手中的钢管推了推门,纹丝不动。顿了顿,侧移了几步,借着天上的皎洁月光,刘星河伸头缓缓向阁楼内看去,意图通过那被砸成V子形的缺口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破坏。
“砰”一声轻响。
刘星河迅速向后来了一个猫跳,惊出一身冷汗,残余的一丝醉意此刻全飞到了九宵云外,想也没想就像手中钢管向前抽去。却不料传来空空如也的感觉,眼前什么也没有。
“不对,刚刚我伸头的时候,明明撞到了什么东西,难不成砸坏我阁楼的东西是个可以隐形的物件不成?”刘星河忍不住心中纳闷。
紧张地等了会,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向他发动攻击,提起的心就稍放了下来,看来自己可能紧张过度了。深呼吸一下。刘星河用钢管在身前扫了扫,然后脚步前移,再扫,再移,就像是盲人行走时的探路一般。
“叮”,一声清脆的声响与心中钢管碰到硬物的触感一同传来,刘星河知道碰到东西了。但奇怪的是,自己根本看不到那里有东西,显然,自己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那是个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可以隐形。
保持戒备的姿势等了约一分钟,确定并没有任何异常之后,刘星河又尝试性地用钢管向那个方向捅了下,依然是一声清脆的“叮”声发出,之后就没有其它动静了。
这下刘星河基本确认这个东西应该是个可以隐身的硬物,目前看来是不能移动的。这么一想,顿时放心大胆地探索起来。刚刚他已透过那个缺口看过,阁楼内并没隐匿有人或任何能动的东西。
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摸索着找出手电筒,然后找出几根残余的蜡烛点了,透过隐隐绰绰的烛光,居然勉强可以映出那个隐身物体的形状,这是一个瓜子形的物体,尖的那端朝下,看上去就像是一粒巨大的瓜子镶嵌在了阁楼中间,特别的是,这个大瓜子是隐形的。
有了灯光,且可以勉强看到那个物体的形壮,这下刘星河放心多了。眼看那个物体仍然没什么动静,刘星河突然就想到了楼梯间门口的那半桶石灰,因此跑去拎了过来,想也没想,朝着那个隐身的瓜子形物体就是一泼,“扑”的一下,顿时那瓜子形物体就盖上了一层白色,非常的显眼。
刘星河小心地观察着白灰落在地上的痕迹,并没有其它隐身的东西存在,看来至少这阁楼周围是安全的,只有这么一个古怪的隐形大瓜子。
“兹……兹”突然,一种异样的声响传来,不尖起耳朵仔细去听,根本听不出来。没来由的,刘星河头皮就是一麻,马上捡起钢管摆出了一个戒备的姿势。
但是他这个姿势显得有点多余,因为摆了好一会,除了“兹……兹”声继续在发出外,别无动静了,倒是他双眼余光发现附近的灯光开始了明明灭灭地闪烁。
壮着胆子,刘星河移动着脚步,他想看个究竟,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发出声响。之前没有功夫过多思量,现在看来,这东西多半是个科技物品,只是从来就没听说哪个国家研究出了这种东西。
当然了,话说回来,刘星河即使读书最多,也不过个是升斗小民,如果真有哪个国家研究出了这种东西,那起码也是一个国家机密,不是他这种平头百姓可以知晓的。
徇着“兹……兹”声传来的方向,刘星河小碎步小心缓慢地移了过去,手中紧握着钢管,手心全是汗水,虽然眼神明亮,但四处张望的戒备姿态明显表现出了他内心的紧张。
让他失望的是,“兹……兹”声居然是一缕电弧发出的声音,只见那隐身瓜子切开阁楼的切面上,一根电线正“兹……兹”冒着火花,一缕蓝光明灭不定。
“嗝……”
似是想到了什么,刘星河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要是有人会读心术之类的神奇术法,一定可以听到他内心的嘀咕:“汗啊,生死门上走一遭,幸好这隐形大瓜子不导电,不然这面连接着电线,自己刚刚在另一面用钢管去触碰隐身大瓜子的行为无异于自杀。”
“不对,如果这隐形大瓜子不导电,为什么电线与大瓜子的触面会冒出电弧,这分明是导电的物体在进行微距非连接的电力传输时才会出现的现象……”
一丝明悟又让刘星河紧张兮兮了起来,只是除了电弧发出的“兹……兹”声外,始终都没再出现别的动静,倒是目光所及的地方,所看到的灯光都出现了闪烁的异状。
憋了许久,精神也紧张了许久,刘星河有点熬不住了。人体是有承受极限的,任何人都不可能保持高度兴奋的状态过长时间,在生理学上来讲,兴奋是生物自我保护的一种生理透支。
总是没有动静的环境和看似安全的周边,是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刘星河实在有点苦熬不住了,不禁发出一声大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累了。”说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放松且享受地来了一个深呼吸。
他这声大喝既像是壮胆也像是试探,如果没有威胁,那就是壮自身胆;如果有威胁,那就是一种试探。
目前看来,起到的作用是给他自已壮胆了,因为四周还是那幅样子,什么变化都没有,更别提有威胁的东西出现了。
多年的社会经验和良好的心理素质帮了他的大忙。能把自身安危置之度外的人是最容易冷静下来的人,碰巧,刘星河就是这样的人。
冷静下来的刘星河仔细思考了一下前因后果,他觉得有必要自己进行一下分析,以决定接下来怎么办。
“首先,这东西是隐形的,是目前没有听说过的尖端科技;”
“第二,这东西显然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但是却没有发出巨大声响,也没引起鸣警,说明这东西要么是悄无声息,要么是未知。只存在两个可能,隐形物体可能只是在不太高的地方瞬间出现然后掉下,因此可以做到声响极小。”通过刚刚的观察,刘星河发现这个隐形的大瓜子边缘非常的锋利,自己的阁楼分明就是被硬生生的切开的,就像拿菜刀切西瓜一样。“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从天上掉下的东西为什么没有引起防空部队和警察的反应了,因为超低空出现的东西是可以避过防空雷达的,更何况是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第三,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并没有受到攻击和安全威胁,也没有发现其它有生命的东西,说明这个隐形的大瓜子里没有乘员,或者乘员已死去,或者被困住了。”
“第四,隐形的大瓜子一端连着电线,结合附近的灯光闪烁不定,像是在吸收着电能,而我刚才用钢管去触碰却并没有触电,说明这个隐形的大瓜子是受到控制的……”
想到这里,刘星河心里猛地一惊,脑海凭空冒出一个震惊的答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