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十天已日落。凤凰街(现在的演武村)“道平大酒店”的
楼下早已客满,楼上也已有六七位顾客。一会儿添酒,一会儿加菜,
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二楼西边第三个桌位单独坐着个黑脸大汉却是只喝酒不要菜。腰
间挂着个酒葫芦,身后竖着根铁拐杖。从中午一直喝到现在,空酒坛
子已增加到五个,却还在大声嚷着:“小二,再来一坛子!”店小二满
脸陪笑:“客官真是海量!”连跑带颠儿地抱着一坛酒送过来。刚放下
酒,楼下又传来喊叫声:“小二,再添两个素菜!”小二一边答应着,
迅速往楼下跑去。刚到楼梯口便大喊一声:“哎呀,我的娘唉!”望着
西南方向,竟惊呆在那里!
大伙儿顺势望去,只见一骑红鬃烈马从仙女庙(现在的李庵、小
时家一带)方向急弛而来,一连撞倒两个挑担的、三个推车的。整条
凤凰大街一时间乱作一团!尽管如此,骑马人不但毫未减速,反倒将
马越催越快!马上的大汉腰佩长刀,威猛矫键。当他看到道平大酒店
的招牌后,立即从马鞍上腾身跃起,凌空翻体,箭一般地飞射上楼!
顿时,楼上楼下一阵骚动。但是黑脸人没动。
当佩刀大汉见到那根铁拐时,赤红的脸庞立即变的苍白。赶紧向
黑脸人躬身施礼,喃喃说道:“实在对不住,让您久等了。”
黑脸人根本没理他,仍旧在喝酒。佩刀大汉忙将右手一翻。刀出
鞘,光一闪,急削自己的左手!一截血淋淋的手指落在桌上——是小
指!苍白的脸上立即冷汗滚落。声音颤抖着道:“您看,行不?”
黑脸人还是没理他,仍在喝酒。佩刀大汉咬了咬牙,突又一刀!
又有血淋淋的两根手指落在桌子上——是食指和中指!
黑脸人这才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道:“行啦,滚吧!”佩刀大
汉的脸已因痛苦而扭曲变形,却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说:“谢谢!”
然后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儿,踉跄着冲下酒楼。翻身上马,急弛而去。
正当人们大惑不解的当儿,灯光下又有两个人匆匆走上酒楼。
见到这两个人,喝酒的人都站了起来,躬身为礼,脸上都显出畏
惧之色。方圆十五里之内,谁不知道这‘铜锤’‘铁链’李氏双猛!
敢对这弟兄二人失礼,简直是自找倒霉。然而这次却是例外。李氏双
猛一见到那根铁拐和酒葫芦,脸色陡然苍白!竟然顾不上和这些人打
招呼,立即走到黑脸人跟前垂下双手躬身说道:“大驾光临,有何吩
咐?”黑脸人没吭声,仍在喝酒。
黑脸人没有吩咐,李氏双猛也就没敢动,就像呆子似的站在那里
动也不动。人们心里暗自好笑:原来这二人也有害怕的主儿!
不大一会儿,又有两个人走上酒楼。前头一个神拳太保刘四虎,
后边一个是金刀无敌袁鹏飞。一见到黑脸大汉,全身的肌肉似乎立刻
僵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才大步走到黑脸人面前,躬身施礼:“但
凭尊驾吩咐。”黑脸人没有吩咐,所以他们就只好站在那里等着。
因为黑脸人没有吩咐,这四个人就一个也不敢走。这帮人都是威
震一方的厉害人物,为什么一见到那根铁拐就对黑脸人如此畏惧,如
此尊敬?人们实在是弄不明白。灯光照在袁鹏飞们的脸上,往日的威
风一扫而光,而代之以黄豆粒儿般的汗珠儿不停地滚落着——显然,
全都是冷汗!
就在这时,楼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吹竹声,尖锐而凄厉,就像鬼哭
一样难听。袁鹏飞们的脸色又一变,就连瞳孔也因恐惧而收缩起来。
黑脸人却像什么也没听到,照旧慢慢地喝酒。所以这四人也还是不敢
动,更不敢走。
突然间“轰”地一声大响,楼顶上同时被撞破了四个大洞,四个
人同时落了下来!是四条身高八尺的彪形大汉。精赤着上身,鲜红的
扎脚裤子,腰间一律斜插着十二柄奇形弯刀。这四条魁伟彪形的大汉
落在地上却杳无声息。刚一落地就守住了酒楼的四角。个个神情也很
紧张,眼睛里都流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之光。
就在人们纷纷注视这四个人的动作时,酒楼上忽然又多了个人。
此人头戴金盔,穿着件织金的锦袍,腰间围着根黄金带,腰带上插着
把黄金刀。皙白的脸庞圆如满月。李氏双猛和袁鹏飞等人也都算得上
是目光如炬的武林高手,竟然都没能看清这个人是如何进来的。究竟
是从屋顶落下来的还是从窗外掠进来的?谁也不知道。来人身法如此
快捷,其武功造诣可想而知了。然而,黑脸人却纹丝没动,连看都没
看他一眼。其实,袁鹏飞是认识这人的,他就是商河西关的巨富‘珠
宝大王’周玉林。就算不认识他的人,看这身打扮,这种气派,猜也猜
得出他是谁了。只是在黑脸人跟前没敢打招呼而已。
周玉林看了看那酒葫芦和铁拐杖,忽然松了一口气。原本那紧张
的脸上立时露出了宽慰的笑容。遂说道:“好,果然守约!”随即解
下腰间黄金带。带口一拧,立刻滚出十八颗晶莹圆润的明珠。他把这
十八颗明珠用黄金带围在桌子上,躬身道:“这够不够?”
黑脸人没动,也没开口。
这时,外边的吹竹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周玉林笑得已有些勉
强,马上又把头上的金盔也放到桌子上,盔上镶钳着十八颗苍翠欲滴
的碧玉。黑脸人仍旧没动,也不开口。周玉林再解下金刀,刀光闪烁
迫人眉睫:“都给您,够不够?”黑脸人还是不理。周玉林两手一摊,
无可奈何地说道:“您还想要什么?”
“还要你右手的拇指!”黑脸人终于说话了。
周玉林脸色立刻变了,变得十分难看。右手拇指一断,这只手
就再也不能使刀,更不能再用飞刀了。但这时的吹竹声更近、更急,
听起来,宛如尖针刺耳!周玉林咬了咬牙抬起右手,伸出拇指,厉声
一喊:“刀来!”站在东北角的那条大汉立即挥刀!金光一闪,一柄弯
刀呼啸而至,围着周玉林的右手一转,一根血淋淋的拇指立刻落到桌
子上!那弯刀凌空一转,竟然又呼啸着飞了回去。周玉林的脸色已因
痛楚而发青。颤声道:“这够不够?”
黑脸人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够了,你想要什么?”
“要您杀人!”周玉林说着又躬身施礼。
“杀谁?”
“鬼影!”
“你说的可是庞四儿?”
“正是此人!”
听到这里,袁鹏飞、刘四虎等人都不禁耸然失色!“鬼影”庞四
儿这个名字就足以吓破他们的魂魄!
书中暗表,此人的一手‘流云剑法’出神入化。且昼伏夜出、诡
秘莫测,一旦与人结怨,非赶尽杀绝决不罢手。商河、临邑一带的铺
面、商旅们无不闻风丧胆!三日前,周玉林从海外掠得一批珠宝,到
得济南时天色已晚,皆因有这四条大汉护驾便壮了胆子连夜赶路。谁
知到得汤家洼附近时,一阵吹竹之声过后‘鬼影’来到面前。四条大
汉加上周玉林这等人物一齐上阵竟然不是敌手。好汉不吃眼前亏,赶
紧缴械投降!除了交出随行全部货物以外,另付黄金万两,以赎‘故
意顶撞’之过错。期限是三天,交货地点是临邑东关‘狮子楼’。
像周玉林这等人物,吃了这样的亏,自然不会心甘。便暗地里遍
访各路名人高手。谁知对方一听到鬼影的名字,便婉言推辞。正在左
右为难之时,恰巧眼线来报:凤凰街西北角的古庙里最近来了位黑脸
大汉,手持一柄铁拐,武功深不可测。周玉林立刻发帖相请。只是这
黑脸大汉高傲得很,声言无论是谁找,都得是本人来,别人传话是断
然不行的。于是,周玉林等人这才冒险来到凤凰街。
期限已到,鬼影这边‘眼线’报称周玉林去凤凰街了。他情知有
变,立即动身,一路追踪,来到凤凰街。这才发生了眼前的情形。
这时,就听得那吹竹声一变,活像怨妇低泣,盲者夜笛。周玉林
低叱一声:“灭烛!”就只见四条大汉同时出刀,酒楼上的二十余处灯
烛,立即同时被熄灭!
突然,黑暗中又有几十盏灯烛在酒楼外边的房脊上同时亮起。
惨碧色的烛光在风中摇摆飘动,恰恰就像那鬼火一样。周玉林失声叫
道:“鬼影来了!”缠绵悲切的吹竹声中传来一声阴森森的冷笑:“不
错,我来了。话声中,一阵阴森森的冷风送进一个人来。长发披肩,
面如枯蜡,穿件白麻长袍,身材细如竹杆。竟真像被风吹进来的一个
活鬼。落在地上犹自摇摆不定。眼睛也是惨碧色的,直勾勾地盯住周
玉林道:“朋友,到这里来可是你自己找死,今天你是死定了!”
周玉林突然冷笑道:“依我看,今天是你死定了!”鬼影不屑一
顾,冷笑着反问道:“是我死定了?”周玉林点点头道:“今天你不
该到这里来的。既来了,就死定了。”
“你能杀得了我?”
“我不能。”
“谁能?”
“我能!”黑脸人终于接过了话茬。
鬼影看也不看对方一眼,哈哈大笑道:“你?就用这堆破酒坛子
杀我?”黑脸人不再开口,却伸手拿过了铁拐杖。
看见这根铁拐杖,再一打量那个酒葫芦,鬼影立刻笑不出来了。
就像自己也见到了鬼那样耸然失色!
书中暗表;庞四儿原在长白山一带活动,曾多次败在这根铁拐杖
下。五年前的秋天,他就是在这根铁拐下死里逃生,遁入关内来的,
他当然认识这黑脸人是谁。只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能在这凤凰街见面,
真是冤家路窄!当下脱口说道:“你……你是铁……”
黑脸人“哼”了一声!鬼影立即改口:“我可不是来找您的,您
就别管这闲事啦。”
“我已经管了,你能怎样?”
“那……您想咋个管法?”
“我要你马上走!”
鬼影一楞神儿,然后就跺了跺脚道:“好吧,即然有您这句话我
马上就走。”说罢,转身欲走。
“慢着!”黑脸人不慌不忙地说道:“留下头颅后再走!”
鬼影的瞳孔立即一收缩!突然冷笑道:“头颅就在这里,你为何
不来拿?”
“老子就在这里,你为何不送过来?”
鬼影又是一阵大笑!但谁都能听得出那笑声是多么的勉强,多么
的绝望!
就在那绝望的笑声中,鬼影突然间幽灵般地轻飘飞起,向黑脸人
扑过去,人还未到,先自将十二道碧粼粼的寒光暴射而出!黑脸人将
铁拐轻轻一扫,寒光立刻消失。随着“叮!铛!”一阵子响动声,那十
二把飞刀尽皆钉入墙壁之中!就在同时,鬼影的人已扑到,手里已多
出一把碧粼粼的长剑,“忽”地直向黑脸人的咽喉刺过去!
这一剑,凌空而发,飘忽诡异!但见那碧光流转,却看不请究竟
是从哪个方向刺过去的。众人大惊!
黑脸人却不慌不忙,施出‘分光捉影’的招术,伸左手直向空中
那剑光抓过去!只见他就像是划画那样地在空中抓来抓去,一连抓了
五次!突听“叮”的一声响动,空中的剑光突然消失,鬼影手中只剩
下半截断剑!紧接着,又见剑光一闪,却是从黑脸人手里发出去的!
黑脸人手里捏着的那半截断剑,忽然就插进了鬼影的咽喉!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的速度,也没有人能看清是怎样刺出去的!
一声惨叫,鬼影庞四儿便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之中!楼外烛光突然
熄灭,四下里又变得一片黑暗。死一般的黑暗,死一般的寂静,就连
大一点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周玉林的声音:“多谢了!”接着是黑
脸人的声音:“你走吧,带上鬼影走!”
“是!”一阵脚步声下楼而去。
又听黑脸人道:“你们四个也走吧,留下你们的兵器走!”
“是!”四个人同时回答着把兵器放在桌子上——对铜锤、一条
铁链、一柄金刀、十二把飞镖。黑脸人又道:“记住,下次再带着兵
器来见我,就得死!”四个人没敢再出声,悄悄下得楼去,逃命似地
跑掉了!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又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亮起了一点灯光。灯是在一个人的手上拿
着。此人一直在楼上东边的角落里独斟、独饮。别的客人都趁着黑暗
走掉了,唯独他还没有走。他脸上带着种讨人喜欢的微笑,正在看着
黑脸人。并微笑道:“人言铁拐李身手漂亮,果然是名不虚传!”
黑脸人没有理他,只是用一条袋子将桌上的东西装好,并在桌上
留下一颗明珠,咀里喃喃道:“这楼顶可该修补了!”随后背上袋子、
摸过铁拐,直向楼下走去。执灯人赶紧走过来:“李大侠请留步!”
铁拐李霍然回头道:“你是谁?”执灯人道:“在下吴不能。”铁拐
李道:“你也想死?”吴不能立即陪笑道:“在下奉命行事,特来传
个话儿。”
“什么话?”
“有个人要见李大侠一面,想请李大侠去一趟。”
“无论是谁想见我,都得他自己来!”
“可是这个人……”
“这个人也得他自己来!”铁拐李道:“你回去告诉他,最好是
爬着来,否则就得爬着回去!”说着,迳直向楼下走去。吴不能还是
微笑着:“好吧,在下一定会把这番话转告给风帅侠的。”铁拐李突
然停下脚步,再次回过头来,岩石般的脸上似已动容:“是谁?风帅
侠?百里长风张修玉?”吴不能笑道:“除了他,还有谁?”
“咋不早说?”铁拐李脸上立刻显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
“都怪在下一时口拙”吴不能微笑道“还望李大侠海涵。”
铁拐李沉吟了一下:“什么时间?”吴不能赶紧道:“三月十六
日,酉时。”铁拐李道:“什么地方?”
“此去东北八里之遥,玉皇庙街醉月楼相候。”
“玉皇庙街?”铁拐李皱了皱眉头:“离张家湾多远?”“玉皇
庙街就是张家湾。”吴不能仍旧微笑着道:“李大侠有所不知,张家
湾已于十二年前改名为玉皇庙了。”
“原来如此,”铁拐李点点头道:“到时候一定前去拜访!”说
完,将铁拐顺手一捋,缠在腰间。那铁拐竟然像面条般的柔软。抖衣
之间,那铁拐竟隐匿不见!双肩一晃,人已消失在黑暗之中……
“真乃奇人也!”吴不能正在感叹,忽见一条黑影往西北方向那
座古庙快速掠去。他天生好奇,随即施展轻功提纵之术跟了上去!见
庙门紧闭,便直接掠上墙头,隐在树丫后面。
殿内灯火通明,一僧一道两位老者正在聊天。只听那黄衣老僧笑
道:“老纳还以为你认输不来了呢!”黑衣老道说:“此局本就胜负
未定,何谈认输二字?况且十年期限已到,老朽岂敢爽约?”黄衣老
僧道:“十年前你在车无生路的形势之下又以马、炮换取我的双兵而
封的棋局,如今仍不认输,我倒要看看你这‘铜佛秀才’还能拿出什
么妙招儿来!”黑衣老道微微一笑说道:“月有阴晴圆缺,棋有千变
万化。天尊您且来看,现在我车9平8去掉您的马叫将,您必须车
二退四去掉我的车;我再兵3进1过河之后,岂不全局复活了吗?”
黄衣老僧沉吟片刻,忽然点头笑道:“妙,妙,确实是妙招儿!
铜佛秀才毕竟是铜佛秀才,更不愧‘七省棋王’的雅号!说吧,这次
又有什么问题?”黑衣老道叹了口气道;“这连年大旱,究竟到何时
缓解呢?”黄衣老僧掐指一算道:“半年之后少有缓解,不过紧接着
又是三个年头大旱!”
吴不能听了心中一颤,忖道:这二人好生奇怪!不用棋盘能下棋
的确没听人说过,而眼下又大言不惭地预报起天气变化来,难道他们
还真有通天的本领不成?
其实,吴不能毕竟不是无不知!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在他面
前的黑衣老道便是大名鼎鼎的七省棋王、铜佛秀才张延秀,亦即百里
长风的曾租父;多年前凭着手中二十四颗铜佛演译出无穷的棋招儿而
云游天下,以棋会友。那位黄衣老僧便是象棋统帅、昆仑剑派的鼻租
元始天尊。三十年前舍弃昆仑派掌门之位凭借手中的混元镜上通天文
下知地理,前知两千年,后知八百载。二人偶遇,一见如故,结为至
交。并约定每十年的三月初十在凤凰街西北角的古庙里会面,谈古论
今,切蹉棋艺。张延秀若有疑难问题,必须是在赢棋的条件下才能提
问。只有这次例外,秀才连出妙招儿将一盘必死之棋变得绝路逢生,
天尊一高兴,才主动让对方提问的。
这些事情的来胧去脉吴不能当然不会知道,他正思忖间,忽听那
黑衣道人又问道:“不了和尚南下,那玄天真经岂不危险?”黄衣僧
人道:“即使他不离开也无济于事,此乃定数。”黑衣老道又问道:
“这玄天真经真得就守不住吗?”黄衣老僧道:“最近就要被盗!”
黑衣老道似有不解:“难道说……”黄衣老僧哈哈大笑道:“你是说
你那宝贝晚辈百里长风吧?马上就要自顾不暇了,哪有余力去看护
经书?”黑衣老道急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黄衣老僧笑道: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黑衣老道还要发问,就见那黄衣老僧摇首
叹道:“天理循环,凡事只有定数。这次你问得太多了,树上的朋友
也听得够累了。下次再相会时,可要换一个地方了。”
吴不能听得一惊,多年以来,他就是凭着超人的轻功跟踪本领独
步江湖。如今竟被轻易发现,知道这回遇上了高人。正欲下去答话,
忽觉后颈一股凉风袭来,劲道颇猛。情急中双足一点,凌空拔起!紧
接着一个倒翻飘落在院内。回头一看,却什么也没发现。当再次回过
头来的时候,灯烛依旧通明,殿内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这才是:
鬼影抢珠宝命丧大酒店丐帮突北上古庙出事端
平地起风波奇人入中原人外自有人天外更有天
欲知后来事且往下章看铁拐扶危难茶馆论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