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几天后,医院里。
田野安静地坐在点点的床边,看着点点沉睡的面容,犹如一座雕塑。‘点点啊,快醒过来呀,你不是想看海吗,你不是想逛街吗,我都陪着你,爷爷们还在家里等着你醒来,还想吃你做的菜呢,你爸妈来看你了,亲爱的。’
一位护士走进来,悄声对田野说:‘田先生,王院长请你去一下办公室。’田野点点头,轻轻地站起来,离开病房。
‘田先生,根据我们会诊结果,病人要想恢复的可能性很小,除非奇迹出现。’
‘什么奇迹?’
‘病人受创断裂的脑神经能恢复连接’
‘手术做不到吗?’
‘做不到,就我们了解的情况,目前星际联邦没人能把人脑部的神经完好无损地连接起来。’
‘那么,有什么办法吗?’
‘靠病人自己恢复,不过风险很大,要是脑部伤口愈合,而神经没有连接起来,那么就要再次开颅,从新连接,这时,仍然有生命危险。’
‘就是说,没希望醒过来了’
‘很大的可能性’
‘知道了。’田野伤心地站起来,走出门去。看到爷爷和邓先生,邓夫人站在走廊里,田野心情沉重地走过去,‘刚王院长找我去。’‘田野,王院长说什么?’邓先生问。‘点点没有希望醒过来。’田野低下头,邓夫人一把捂住嘴,生怕自己放声大哭起来。一只手死死掐住丈夫的手臂。‘会有办法的,人活着就会有办法。’田爷在一旁既象是安慰又象是在自语自语道。
‘嘟嘟’手腕上的视频通讯响起。田野按开;‘田先生,你好’库里先生出现在画面里。‘你好,库里先生,生活得还满意吗?’‘非常好,谢谢。听说田先生的未婚妻受伤还没醒过来?’‘是的’‘我能来看望下吗?’‘谢谢库里先生,不用了。’‘田先生,我是有事跟你商量。’‘哦,那么来吧。’‘我就在医院门口了’。库里先生微笑着说。‘上来吧。’田野关上视频。
一会,库里先生出现在病房门口,走进门来,看看头上绑着纱布,躺在床上的点点,有仔细观看各仪器里各种数据,‘嗯,生命体征很稳定,邓小姐身体素质很好’库里轻声说,同时用手指指门外。田野跟随库里先生走到门口,就势在的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来,库里先生,请坐。’库里在田野身边坐下。
‘田先生,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
‘好的,库里先生,请讲’
‘其实我家族祖上就是神经科的大夫,对人体神经有很独到的研究,我祖爷爷尤其在这方面出类拔萃,他因为对神经系统有非常深入的研究,才奠定了我们家族对神经系统的权威,开创出神经系统应用的新领域。’
‘你说的新领域就是指我们现在使用的技术?’
‘是的,不过这不是我今天来的目的,我是想告诉你,也许我有办法让邓小姐醒来!’
‘真的!!!’田野一把抓住库里先生,就若溺水的人突然抓到救生圈,‘库里先生,快告诉我,什么办法?’
‘我能做神经连接手术,在美丽星我就是一名很有名的神经科医生,每天都在和神经组织打交道。可是,因为我们家族的技术原因,外界没几人知道我的医术有多高明。’
‘谢谢,库里先生,多久能开始手术?’
‘我得先去和邓小姐的主治医生谈谈。’
‘走。’田野立即拉着库里先生走向王院长办公室。邓先生在一旁听到点点有救,也是激动得满脸通红,紧紧地和夫人把手握在一起。田爷也舒缓下一口气,开始微笑起来。三人眼巴巴地向着办公室方向张望着。
田野坐一边,看着库里先生和王院长,以及众多脑科医生指着宽大的电脑视频里点点头颅的立体图像翻来转去的指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静静地听着医生们的交谈。虽然听不懂,但是看到希望的曙光,总是能让人精神振作。几个小时后,王院长对田野说:‘田先生,恭喜,这位库里先生把我们都说服了,他的确有能力让病人醒来,风险就是万一失败,病人只会继续沉睡,不会危及生命,我们研究的结果是值得一试,明天早上,库里先生就将为病人开始手术,你有意见吗?’‘请等等,’田野快步走出去,推开特护室的门把田爷,邓先生,邓夫人带到走廊。田野兴奋地说:‘邓伯父,伯母,点点明天早上做手术,风险不大,失败了点点就现在这样,没生命危险,做吗?’邓先生看看夫人,邓夫人脸上露出几天来难得一见的一丝微笑,眼圈又开始红起来。俩人一起很坚决地点头。田野又走回办公室;‘王院长,库里先生,明天做手术吧,’说完深深地向着两人鞠躬。库里赶紧走上前来扶住田野:‘田先生,你救了我们全家人,能为你尽点绵薄之力,不胜荣幸。’王院长在一旁微笑着。田野握住库里先生的手,刚要开口,想到不能给库里先生增加压力,不能说太多表达心情的话:‘拜托你了,库里先生。’
‘点点,明天你就能醒来了,亲爱的,你要挺住啊’田野看着点点,激动不已,伸手摸摸点点的手指。
第二天.
听到消息的菊花,赵琳,肖爷份份赶来。几人坐在走廊的座椅上,默默不语,心里都在乞求手术能成功。几位护士走进特护室,将点点身边的仪器收拾好,推着点点向手术室走去。众人静静地跟在身后,直到点点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的大门关上。田野看着手术室上的灯亮起,紧张万分。大颗的汗水从头上掉下。邓夫人心痛地靠近田野,递给田野一块方巾。田野接过方巾,不停地擦汗。库里先生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走来。田野赶快走上去,伸手与库里先生紧紧一握,库里先生的手温暖,有力,给田野很大的信心。库里先生对着田野点一下头,走向手术室,群人立即给库里先生让开道路,给库里先生行注目礼。‘库里先生,求你,一定要成功。’菊花突然走上前,对着库里先生就跪到地上,在天球星,在汉族人来说,这是最高的礼节。库里先生当然知道这一跪有多重,一把将菊花拉起来:‘放心,秦先生,我会尽力的。’菊花看着库里先生:‘拜托啦!’‘放心吧。’库里先生满怀信心地环视一下众人,冲着菊花点点头,转身走进手术室。田野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菊花,心里很温暖。
焦急的等待总是很漫长。8个小时过去,田爷,方爷,肖爷端坐椅子上,纹丝不动,历尽沧桑的他们对命运总是昂着他们不屈的头,在这关系家族命运,关系天球星未来走向的时刻,仍然没有一点动容。邓夫人头靠着丈夫,默默地祈求上天保佑女儿好运。邓先生不时转头看看手术室有没动静,菊花不安地来回走几步,心情非常不平静。赵琳站在田野身边,两人标枪似的站着,没一点动静。
‘啪’手术室的门突然推开,库里先生在两位护士的搀扶下走出来,筋疲力尽的倦容在脸上表露无遗。‘哗’座椅的几人同时站起来,看向库里先生,田野迎上去:‘库里先生!’‘我已经尽力而为,邓小姐的伤势比预估的还严重。’‘啊!’听到这话。田野从头凉到脚,好像掉进冰窟。邓夫人一听,顿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昏迷过去,被邓先生一把扶住。菊花无力地靠向墙壁。‘不过,手术很成功,邓小姐明天就能醒来。’库里先生接着说。
‘啊’田野如坐云霄车,在空中冲上冲下,终于落到地面,‘谢谢库里先生。’田野被巨大的惊喜击中,呆呆地站着。库里先生被护士扶着缓步离开。接着,点点躺在生命仓里被护士推出手术室。田野看着沉睡中的点点被护士推着走进特护室。心情终于平静下来,‘好了,点点,亲爱的,明天就能看到你醒来,你就能看到爱你的父母,爱你的亲朋好友,爱你的天球星,看到蓝天白云。’田野的思绪飞出去很远,很远。
早晨,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点点睁开双眼,阳光有点刺眼,眨吧几下,田野那大好头颅出现在眼前,‘田野,我在那里?’
‘亲爱的,别动,你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田野懒懒的笑容出现在点点眼前。
‘点点!’邓夫人喊到,点点看到母亲,有点惊讶,也很高兴:‘妈妈,你来了,爸呢?’‘嗯,嗯,’邓夫人高兴地擦擦眼泪,微笑的邓先生看着点点,听到点点喊自己,马上答道‘在,在!’点点听到父亲的声音,快乐起来,想转头看看,被田野一把按住,:‘点点,你的头不能动,刚做完手术,还得静养。’‘时间到,请离开。’特护室护士开始下逐客令。‘点点,你要好好养伤,不能乱动,听话啊。’田野对着点点叮嘱,依依不舍地离开特护室。
走廊里,田爷看到邓先生出来,开始宣布:‘邓先生,为庆祝小女成功醒来,我们大家应该去喝一杯。’‘哈哈,当然当然’邓先生开心的笑道,随着点点的醒来,众人一夜未睡的疲倦,几天来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兴高采烈的众人谁都没看田野一眼,就这样互相谈笑着一起离开。田野看着大家离去,微笑着坐到走廊的椅子上。接下来,该考虑其他事情了。
武川市喜来登大酒店最顶级的包厢里,灯红酒绿,桌上盘盘珍馐,品种繁多,令人目不暇接。
‘今天,为略表我们对邓先生小女受到伤害的歉意,为邓小姐重获新生,大家干了这杯。’田爷首先举杯。人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为感谢邓先生对我们天球星的巨大帮助,邓先生,这杯酒大家一起敬邓先生。’肖爷郑重地举起酒杯。
‘言重了,肖前辈,我只是略尽微薄之力。’邓先生低调地说。看到众人都举起酒杯。‘那么,酒我喝,别再廖赞邓某!’说完一口喝干,大家一阵哄笑。
席间,杯来盅往,气氛热烈。田爷低声问道:‘邓先生,不知小女与我孙儿的订婚日期定下来没有?’‘定下了,正准备跟你老商量,没想到小女突然出这样的意外。’‘那这日子就不改啦,你看如何?’‘不改,那就这样。’‘日期定在哪天?’‘家父定在下个月26日’‘好。’田爷哈哈大笑起来:‘各位,静静,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席间立即安静下来,‘下个月26日,田野将与邓小莲小姐举行订婚典礼,到时欢迎大家来喝杯水酒。’‘好啊!’菊花大叫一声,站起来,举起酒杯:‘邓先生,邓夫人,田爷,方爷,肖爷。大喜事,我得先敬各位一杯!这是一杯幸福吉祥的酒,我先干为敬。’说完仰头喝个底朝天。田爷没想到菊花这么会说话,幸福的老脸泽泽生辉。立即,众人将席间本就热烈的气氛再推向一个新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