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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唱歌吧!“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我唱着,拍着照片、在花的海洋里赶着路,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在看过花的海洋后,又见到了更奇异的美景。山边的一片平原居然出现了四种景色并存的奇观:花的海洋后面是碧绿的草地,草地后面是金黄色的沙漠,沙漠后面是怪石嶙峋的山坡。四种景观是平行的,构成了层次分明,互不干涉的独特景致。雨后的沙丘在阳光下闪着金光,和两旁青稞花的黄色、山的青色、草地的绿色相映成趣,直美得我拼命地消耗胶卷和眼神。

山顶的玛尼堆在蓝天下舞动着六字箴言的经幡,我带着快乐、纯净的心来到了柴达木盆地。

在美景中走着,唱着,感觉路也平了树也绿了天气也好了(看来环境好不好还是人的心理作用在起决定因素)。但这里的景色确实让人不由地兴奋。四周的群山在蓝天下巍然耸立,山顶白雪皑皑,云雾缭绕,山腰的野花盛开,说句俗语:美得一塌糊涂!

忽然,没有一点迹象提示,DL县城就出现在路的尽头了!

都兰是QH腹地比较大的县,因为有都兰国际狩猎场而闻名。狩猎场建在都兰郊外的山中,备有各种猎枪,放养着雪豹等珍稀野生动物。经常有国内外的爱好者来这里狩猎取乐。听当地人说刚走了一位阿拉伯王子,他打中一只雪豹,扔下80万(人民币?美元?)就带走了。真觉得王子的生活不可思议!同样的世界,有人为了区区一口粮食奔波着,有人却一掷千金挥霍着。甚至有阿拉伯王子把一架波音747忘在了别国机场,而我们即便是自行车也要锁好,存在车棚怕偷。可见世界之大、贫富分化之严重、人的命运千差万别啊!。

住进了都兰政府招待所。给老妈打电话,说我在九江呢,晚饭吃的当地特产小吃(其实打死我也不知道九江特产什么),老妈很高兴,她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我吃好。以前她什么都不做,就研究菜谱,我不吃她就生气。现在她要是知道儿子在QH山区的小县城里还没吃饭,肯定得哭了。

出去吃饭,又遇到了东北老乡,拉着我非要一起喝QH的特产青稞酒。看着那清醇的酒液,闻到扑鼻的香味,再联想中午见到的青稞花,俺的口水都流到桌子上了。可是怕喝白酒影响身体,忍了。不过回包头后,终于喝到了青稞酒,大大弥补了这一遗憾。

6月26日清晨起来,取了钱盖了邮戳,我开始了去香日德的旅程。

天阴沉沉地,下着凄冷的雨。路面虽然没有石头了,但也崎岖不平,身边就是断崖、塌方的土坡,走在上面胆战心惊。偏偏车子的中轴松动了,骑着象跛子跳舞。

可是周围的景色很壮丽。这一带山区虽然荒凉、孤寂,却有着别处没有的广阔、漫长的山谷。谷底布满干枯的河道。远方的群山层次分明,随着角度的不同变幻着不同的风景,偶尔能够看到远处山的间隙有一大片树林、草地,那可能就是香日德农场的所在。

正在尽情地欣赏,忽然看到一片沙漠的边缘出现了一大片蒙古包,让我大大吃了一惊!在QH的腹地,藏族和**占了很大比例,特别是藏族的民族特色广泛地影响着这里的民俗风景。看惯了玛尼堆、牦牛、藏民,忽然看到大片的蒙古包,就象在美国看到了秧歌队一样地希罕!我从内蒙来,见惯了蒙古包,现在看到这么富有蒙古特色的情景除了亲切反而有些不习惯了!问问路人才知道这里是QH最大的MGZ聚居区察汗淖尔。

走了不久,居然又来到一片植被茂密,绿树成荫的平原!QH的自然风景真是变化万千令人意外不断啊!路的两旁密集地种着树,形成了一条绿色的长廊。而长廊的那端就是积雪的群山,真美啊!顺着长廊走着,终于来到了热闹的香日德。

这是一个很小的地方,是农场的中心。站在唯一的街道东端可以一直看到远方的荒漠和群山,街道上满是忙碌的农民,喧闹而热火朝天,很象包头的集贸市场。而商业却很落后,四周的店铺从外观到里面的陈设都让我想起了80年代的东河。我忽然有在看一场老电影的感觉!

车子必须修了---中轴已经叛变,虽然勉强能骑,但骑起来费劲无比。可附近根本找不到修车摊,虽然找遍了五金店和修理铺,但连修车专用工具都找不到(山地车和赛车的拆卸很多时候是需要专用工具的)。我不禁着急起来---不能在这里耽误时间啊!干脆向前走走看。但看地图才发现从这里到格尔木一片空白,没有代表地名的标记。找人问路才知道这段路有200多公里全是寸草不生的荒漠。

车子坏了,是无论如何也走不过这200公里荒漠了!只好再次搭车。

找长途车倒很容易。因为香日德是通往格尔木的门户,这里到处是等客的长途车。我找了一辆即将发车的小型客车,把车子绑在了车顶。

车主是一位矮壮的中年人,看上去很精明。倒是他的售票员侄子给我很深刻的印象。小伙子18岁了,为了挣钱专门来跑车。他很活泼、憨厚,不停地讲述自己的家乡德令哈。在他看来,德令哈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有最好的人、最好的风景…

我听着,象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热爱自己家乡的人,肯定也是热爱生活的人!(直到现在,每次我在互联网上或媒体上看到热爱并宣传包头的老乡,都觉得很可敬)。

长途车在荒漠中飞驰着,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浅棕色,寸草不生。低矮的小山光秃秃地,没有一丝生气。我就象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土坑中。看着千篇一律的景色,昏昏欲睡…

入夜,汽车的大灯照着一条毫无起伏曲折的路,车里的人们默默无语。热爱家乡的小伙陶醉在随身听的音乐里,我研究着XC的地图。在这荒凉偏僻的地方,这辆汽车成了人们的小舟,暂时的家。

忽然前面腾起一大片如云的灯光,那里就是全QH行政辖区最大的市---格尔木。

忽然从黑暗中走来,进入光芒的包围中,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乘客们活跃起来,开始谈论格尔木的趣闻,准备行李。德令哈来的小伙拉着我大讲着格尔木的的好地方、好东西…

在格尔木下了车,司机和德令哈小伙邀请我去他们那里住。我拒绝了。这里是踏上青藏高原的起点,是最后一个人烟稠密的地方,必须在这里做好穿越雪域高原的一切准备。我要找家舒服点的宾馆,做最充分的休息。

凑乎骑残废车子去找吧,于是拿出多用刀修车,可刀身锋利的边缘割破了手,撒了满车架的血。车子勉强可以骑了,我把受伤的手贴在衣服上,颠簸着融入了街道的黑暗中。

奇怪的是那天夜里全格尔木的路灯都黑着。除了建筑物透出的灯光,街上一片漆黑,行人稀少。像我这样穿着迷彩服,背着大包,手上流着血的怪人如果遇到警察,怕是要享受免费住宿和公安陪聊了!

运气太好了!格尔木政府宾馆就在离长途车站不远的地方。来到这里,门口的服务员见到我的交通工具,居然楞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这里是没有自行车停车场的)。干脆推车子进了大厅,居然也没人拦。

说明了来历,前台的服务员惊讶之余给我开了个一楼的单间,让我干脆把车子直接推进房间。

吃了YN白药,用纸巾包了手,又享受了热水之后,我把衣服都脱下来洗。连日奔波,袜子硬得都快能站在桌子上了,白衬衣也穿成灰的了。(哈!见笑了!)

直到满房间晾满了衣服,又洗了澡,才舒服地躺在床上。窗外的树丛在风中哗哗地响,我辗转反侧:格尔木是青藏公路的起点。到了这里该不该继续走呢?前面等待我的是什么呢?最严峻的考验就快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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