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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7月4日清晨,我在细雨中坐上了去拉萨的长途车。

这辆车和其他高原国家的长途客运车外表一模一样,体积很大,顶上绑满了货物。司机是一位皮肤黝黑,骨骼粗壮,声如洪钟的大叔,他和几个乘客“呕啦啦”地喊着,帮我把车子绑上了车顶。

汽车在丘陵间颠簸着开进了XC茫茫的原野。乘客们沉默着,只有喇嘛低声诵经和老人默念六字箴言的声音。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组合,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服饰,不同的脸孔,还有我这内蒙来的傻小子,瞪着好奇的眼睛四处打量着,恨不能把每个人都研究一遍。

邻座是两个和我年龄仿佛的藏族小伙,我和他们聊起天来。这下可打开了XC的活百科全书!朴实的小伙子们为我展开了这片神秘土地的风情画,我也展示着收集来的宝贝们,来了解它们的藏族名字。

“藏语‘你好’怎么说?”我问到。

“恰兵那内!”他们回答。

“别骗我啊!这要是骂人的话,我和藏族人说了不得被他们爆打一顿?!”我表示怀疑。

他们生气了:“汉人也许骗人,我们XC人从不骗人!”

这话我听着耳熟。真的,从QH到XC,遇到的人们无不是诚实质朴和坦诚的,倒是我这个汉人总是怀疑一切、遮掩一切了。

路边的景色没有什么变化,都是青翠的群山、云雾缭绕的高峰、金色的青稞和深棕色的牦牛群。穿着藏袍,一只胳膊露在袖子外的藏民赶着牦牛、骡马和驴,匆匆地赶路。

中午,车到达了当雄,在一家古朴的运输饭馆停了下来。服务员是一个美丽活泼的姑娘,很多乘客都认识她,调皮地大喊着:“米玛拉姆!快倒点酥油茶来!”“米玛拉姆!我要糌粑!”“米玛拉姆,我饿了!”

于是姑娘微笑着到处跑,把各种美餐摆到饥肠辘辘的人们面前。

一贯拘谨的我憋了半天也没敢和她开玩笑,灰溜溜地很客气地说到:“请给我拿瓶啤酒。”

米玛拉姆送来了啤酒和微笑。我也被这欢乐的气氛感染着,破天荒第一次邀请姑娘拍张照。

照片上,米玛拉姆一身藏族盛装(和宁静在《红河谷》里穿的那身很相似),提着铜壶站在火炉旁微笑着,我则傻傻地握着捣糌粑筒上的铜杵,第一次敞开胸怀的大笑着。

真的,在这之前,我在姑娘身边总是手足无措,现在却笑得这么豪放和灿烂。看来,人们能从XC带走的将不只是美景和藏刀,也许还有XC人宽广的心胸。

下午,长途车又开进了云雾缭绕的山谷。年轻乘客们微笑着,交谈着,年老的藏人捻着佛珠在默念经文。我则在周围热情的藏族人的指点下欣赏着美景。

林周的山谷海拔并不很高,没有皑皑的积雪,却有着全部温带的景色。谷底河水潺潺,到处是翠绿的灌木和草地,恍然是来到了BJ八达岭和官厅水库一带。几间SC人当作旅店经营的茅屋孤零零地立在深谷边,和山坡上最原始的牦牛帐篷相映成趣。

开阔的山间草原上到处种满了青稞,艳丽的黄色小花在风中象波浪一般涌动着。抬头看去,天是从没有见过的蓝。在家乡,每次风雨过后,我都会如醉如痴地仰望湛蓝的天空。可是这里的天离得那么近,蓝得那么深邃和纯净,仿佛一块浸在清泉中的蓝宝石,又仿佛是没有被污染过的大海,那么浩瀚而纯净,让人的心灵不由得也澄澈起来。呼吸间,心胸中也容纳了这无比洁净的空间,宁静和温馨的感觉油然而生,微笑不知不觉地就出现在脸庞。

现在我终于明白,QH和XC的人们为什么总是微笑的了。

后来,回到家乡,所有看到我在林周山谷拍的照片的人都只有一句感叹词:“好蓝的天啊!”他们中的很多人仅仅为了见到这蓝天,也来到了XC。

放眼四周,深绿的群山、青翠的草地、金黄的花田、清澈的小河、湛蓝的天空、洁白的流云、微笑的藏人…….我醉了!这就是我梦中的桃源,这就是歌中唱的,可以令人找到理想的天堂!这就是全世界有梦想的人们都向往的香格里拉啊!

我陶醉着,在窗前尽情欣赏,没有注意自己已经把一位老人的腿当桌子垫胳膊用了,忙道歉,老人微笑着,指指窗外的山坡说道:“看那座庙。”

在峭壁的正中,居然悬空建筑着一座喇嘛庙。四周没有路,真想不明白是怎么建筑在上面的。听老人介绍,最多的时候,里面有一百多位喇嘛。

看着这不可思议的建筑,不禁对藏人的建筑艺术也赞叹起来。

正欣赏着,车忽然停下了。前面的路上横着一辆三菱越野车,几个黑衣墨镜的人站在路中间,不知道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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