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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独自前行

当天际仅仅出现了一丝微微的光芒时,伯多禄的房间中便已经亮起了灯光。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十多年了,尽管平常醉醺醺的他都对于这里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想到从此他也许不会再回到这里,感情淡薄如他不免也有些感伤。

走出房间后,他缓缓走到奥古斯丁的房间,轻轻地推开他的门,发现他依旧在熟睡。无奈地笑了笑,又轻轻合上了门。

出了屋子,他习惯性地倚在门前的樱桃树上,这棵每年能够结不少樱桃的树是他费了不少气力从外边给移植过来。想起奥古斯丁小时候经常在自己身边吵着要吃那些还未成熟的樱桃时,只觉得时间好像了无痕迹地就消逝了,那么丁点的孩子这么就长的那么高了呢?不由有点纳闷自己当年怎么就有这个去抚养一个小孩的非常令人纠结的想法?想到这里伯多禄就习惯性去抿一下酒瓶。他揉了揉太阳穴,缓解一下那难以抗拒的醉意,思考了许久,他才觉得应该是自己一时冲动了,结果把大好时光都给白白耗在这么个小屁孩上。理清自己理了好久都理清的思绪后,他一时就有了后悔的意思。下定决心,以后自己做事一定得经过大脑,否则就得吃大亏。

他酿的酒是那种后劲非常足的品种,口感柔和但是非常容易醉人。他已经老了,起的如此早,再加上喝酒已经令他非常不清醒了。强撑着精神看打量着眼前庭院中的一片狼藉,他拍了一下樱桃树的树干,不由想起自己当年太过惫懒的性子导致刚刚移来的樱桃差点都没有度过第一个冬天,如果不是凯兰霍姆出奇的对于樱桃的好感,这棵他出于好奇而移来的樱桃大概就早就化作了一堆肥料。

疲惫地伸了下身子,看着布满张牙舞爪的血迹的地上到处分布着走向奇怪的沟壑。而那些仿佛被一场暴风给摧残的残枝落叶散乱在地上无声地向伯多禄表述昨天的一切是多么令人凄惶。那些伫立在庭院附近的百年大树都几乎是被拦腰截断。让这片长期笼罩在荫影下的土地终于接受到阳光的照耀。额,那怕现在只有一丝。伯多禄一挥法杖卷起一道狂风,把这些压根不能让奥古斯丁看见的一切都渐渐抹去。只是那些被截断的树木无法恢复。

不过一个昨天,一个今天,对于伯多禄却仿如一场梦,一场他面对的梦。他整理了一下皱着的衣角,因为他记得凯兰霍姆身上一向都是清清爽爽的,并且非常不喜欢他以前那种惫懒而又邋遢的模样的。可惜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去。只是很奇怪的是自己对于凯兰霍姆的离去好像没有很大悲伤的感觉。只是觉得非常的伤感。难道是自己已经做好了与凯兰霍姆分离的准备?他迷糊地想到,大概是吧。毕竟都已经相处了这么多年。

她陪了自己多少年了呢?努力地拍了一下脑袋,好像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就认得她了吧。毕竟不是长生不死啊。他慨叹道。想到查算这段时间无异于纠结自己到底有多少岁,而这又是件很无聊的事情,伯多禄就没有在深究的意思。

她还不喜欢自己的什么呢?伯多禄静静地思考着。对了还有喝酒,他很纠结地看了一眼酒瓶,狠下心还是把酒瓶掼到。

奥古斯丁其实很早就醒了的,老师进来的时候,他也知道,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起来,大概是对于昨天老师的冷漠的小小的“报复”。他知道老师其实昨天就想走了,也知道以后见到老师大概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但是他仍然不想睁开眼睛。他很想老师走进来,就像书上说的帮他掖一下被子的。可惜没有。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静静地想着,老师到底对自己关不关心呢。

于以后的他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在耍性子。可奥古斯丁现在却不知道,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再见到老师一面。

因为,他不知道老师已经很老了。

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想了多久,对于睡眠不充足的奥古斯丁来说,醒的如此的早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最后终于撑不住了,翻了个身复又沉沉睡去。

当奥古斯丁再次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当他从床上下来没有听到厅内有任何的声音,他赶紧跑到客厅内,只看见在空空荡荡的桌上只放着一封金色的信。他终于知道老师终于走了。他尽管做好了分离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的是老师离开的自己。

他走到饭桌旁,没有第一时间拿起它,而是被一旁一枚精致的戒指所吸引。它闪耀着十二种各色光芒,彼此相互交叉却不重叠,环身上刻着一道奥古斯丁无法理解但优美而又流畅的文字。奥古斯丁把戒指戴到无名指,只是太细的手指还不适合明显是为成年人制作的戒指,他见状只好准备把戒指取下来。

这时突然戒指的光芒一下子全部收敛戒指中,而明显过大的戒环同时缩小到刚好适合到奥古斯丁的手指粗细。奥古斯丁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连忙要取下这个诡异的戒指。可惜明显比戒指直径要粗些的指节死死的扣住了戒指,奥古斯丁费了老大的劲,除了把自己的手指弄疼以外,没有取得什么实际性的效果。

沮丧地甩了一下戒指,想到这枚戒指应该是老师留给自己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坏处的,奥古斯丁的心情一下又没有那么糟糕了。本来光彩夺目的戒指戴到他的手上后一下变得平淡无奇了,看起来非常低劣的材料上布满了许多微小的刻痕。奥古斯丁看着这枚前后反差极大的戒指,心情又变得恶劣了,老师就给了我这么一个稀烂的玩意?奥古斯丁拿起金色的信封不爽地想到。

信中残留着老头他自酿的酒的味道,还好信中没有被酒给浸的模糊不清的地方,这让奥古斯丁感到稍稍的安慰,老头的言语一向都是简洁明了的,信如果被浸花,那许多意思就又要奥古斯丁自己去猜了。

小子,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戒指也应该在你的手指上了,哦,对于这枚戒指的尺寸你不必担心,它应该会随着你的年龄增长而变大的,它对于你以后会有些帮助的。我把你现在需要的东西都给清理在我的书房中,你想要就带着。

还有以后不要对其他人说认识我,也不要对别人说你这12年的经历,反正能忘掉这段经历就忘掉,对于以后过,自己慢慢摸索…………

…………把我给你清理的那些书不要给别人看了,那些书有些麻烦,反正你以后自己学习怎么处理…………

…………嗯,那些放在书旁的各色石头你就别让别人看见,如果不懂,就参考那些书的处理方法。

…………

你的老师:伯多禄

很多反正,很多自己摸索,伯多禄的信处处都透着一股自生自灭的意味,但是奥古斯丁今天才知道老师的名字原来叫伯多禄,原来老师其实给自己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的。其实老师从来就一直在注视着自己,额,尽管他有些时候会偶尔喝醉而已。

他抹了一把眼泪,胡乱地把信给塞到了怀中后,便向伯多禄的书房去了。

推开门后,没有浓重的酒味,没有凌乱摊开羊皮卷,没有一层又一层的灰尘,没有到处都是的废纸团,他见到的是整整齐齐的一排书架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擦拭干净的书桌,油光发亮的椅背,以及一叠伯多禄所清理的书籍。

《禁咒的分解》、《七耀》、《消失的神明》……奥古斯丁看着这些书,终于明白老师为什么会说这些书有些麻烦,这岂止有些麻烦啊,这简直就是勾勒错误的魔法阵的。在那些他曾经看过的书上,他不止一次看见那些被拍死的牛逼哄哄的人物,这些人物很大部分都是沾了禁咒抑或探查神明的那些破事。

奥古斯丁没有试图去翻开那些禁书,小心把那些书轻轻地整理好,用一个包裹把这些书牢牢包好后放到了行李箱的最下面,下定决心如果能够不动这些书就坚决不动!这些书真是非常坑爹啊。

在书旁边他又发现了一个袋子,里面装满各色的宝石,只是石头上面布满了许多剑痕,许多甚至都已经被截断了成了几块,从那些切面不断溢出各种元素波动。没多的话,他立刻就把宝石给塞进了最底层的箱子,反正听老师总没什么错误的

把整个伯多禄已经整理过的房间又重新给整理了一遍,把每个房间走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什么东西真的给遗漏,他才踏上了离开的道路。

当他拖着沉沉的行李箱缓缓走出了客厅时,才发现庭院附近的一切已经改变,尽管他感到有点惊诧,但是却没有看见禁书的那份震惊了。返身将门关上时,只是觉得空气中飘着一种自己漱口牙龈被戳破时的味道。怪怪的,他只是这么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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