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辈,你该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
风伯现在感觉自己出离了愤怒,咆哮如雷。在他看来,收拾黄玄这种菜鸟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只看自己心情如何,心情好就让他多跳一阵,心情不好就反手消灭,他身上的东西始终都会成为自己的战利品,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一枚御兽甲符,可以收服一头二级妖兽,相当于凭空多了一位甲士上师级别的打手。若是有了这件大杀器,风伯相信,不管是献给赵家还是私自留下自用,都足以令自己登上甲士上师的台阶,甚至可以开创出一个不下于白阳武馆的家族。
白阳武馆凭什么在兵州城享有偌大名声,还不是因为白氏兄弟一门两甲士?有两个甲士上师坐镇,任何势力碰到了都要礼让三分。若是得罪了,想想有两位相当于两万精锐军队的强者暗中对家族虎视眈眈,谁都要头痛。
想到刚才自己与梦寐以求的的东西擦肩而过,明明就是触手可及的距离,却仅仅是因为一念之差,错失良机。风伯登时就有种抓狂的感觉,心痛、肉痛、全身的毛孔都在作痛,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是一个极度偏激的人,为了甲御术不惜连自己的儿子都杀,现在却在眼皮底下错失了一枚御兽甲符,兵州城一年到头都见不到一次的宝物,简直就是拿钝刀子割他的肉,痛切心扉。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风伯杀心大起,眼神之中杀气纵横,须发皆张,杀意外露,原本作为一个混成精的老江湖,心底何时何地都会保持一片冷静,然而这一回,他完全冷静不下来了。
先是无故被玉牌外露的一点超级强者气息震伤了经脉,然后又与玉牌之中所蕴含的泼天富贵擦身而过,现在又要被一个小辈和一头怪鸟没完没了的呱噪个不停,他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
“小辈,你真是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悲愤。风伯现在只是想杀死黄玄,彻彻底底地杀死他这个罪魁祸首,现在黄玄多活一刻都叫他感觉到愤怒难耐,简直是达到了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地步。
“前辈,大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现在连玉牌也没有了,何必呢,何苦还要动手呢?拳脚无眼,受伤了谁对大家都不好,有话好说嘛,你说是不是?”
黄玄看出来了,此老现在是气极攻心,杀意蒙眼,现在自己和他势成水火,自然不会好心提醒,而是火上加油,恨不得敌人理智全失,自杀当场才好。
“呱,打架好啊,八爷最喜欢看人打架了,最好两败俱伤,然后八爷带着主角光环,渔翁得利,呱呱,我实在是太阴险了。”百丈高空之上,怪鸟拍打着翅膀,没心没肺地乐得呱呱大叫。
“你闭嘴!”黄玄、风伯异口同声地冲天上喝道。
“嘎,吓唬八爷,想吓破八爷的胆子么?嘎嘎,实在是太阴险了。”怪鸟被喝得噤若寒蝉,眼睛咕噜噜地转动,瞄准方位,打算等一会儿对胜利者实行鸟屎轰炸。
风伯当然不会如黄玄所愿地自杀,他长啸一声,音若雷震,手中蓦然多出一把寒光闪闪的五尺狭长唐刀,白森森,冷滟滟,亮晶晶,一看就知道是一把切金断玉,削铁如泥,不可多得的神兵利器,若是黄玄现在的太保铁布衫碰上去,保证会变成破布衫。
黄玄心中大为惊奇,看风伯干瘦的身材,单薄的秋衣,实在是想不通他从哪里藏下一把五尺长刀。但是他来不及多想,因为敌人已经亮出兵器,就是在准备最后的决战,自己和对方只能有一个活着离开这里。
他疯狂催动甲御术,体内经脉之中,已经有一分多宽的真元之力滚滚奔流;眼睛得到怪鸟的异能加持,亮若寒星,紧紧扑捉敌人的身影,脚下不丁不八,手上演化阴阳,浑身上下元阳之气汹涌如潮,一浪叠着一浪,层层叠叠,竟然叠起四层之多。
不破不败金身拳,阳关四叠!
风伯冷眼旁观,任由黄玄完成了所有准备,嘿然冷笑道:“小辈,今天你是必死无疑的,念你一身武道修为不易,所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准备好招数——尽管这是徒劳的——省得你到时下到地下怪老夫以老欺小,既然你现在已经准备妥当,那就安心受死吧!”
“迎风一刀斩!”风伯身化清风,一路奔袭,追星赶月。
“老狐狸!”黄玄在心中不由暗骂一句,什么迎风一刀斩,完全骗人的鬼话,这老鬼根本就是双手握刀,力贯刀身,刀尖直指敌人心脏,一刀刺来,洞金穿石,如入腐土,刺惊天下。
如果不是有怪鸟眼睛异能加持,将此老的招数来势看得一清二楚,要是听信敌人的虚言的话,将长刀穿刺当成长刀劈斩来防御,那后果绝对是不言而喻的,有死无生。
已经看清楚了敌人的攻势,黄玄夷然不惧,胸有成竹,他脚下踏出曲折变换的步伐,身形有如游鱼,避开对方的刀尖,移形换位,准备横击敌人。
正当他自以为得计之时,蓦然脸色大变。
在他的眼睛的倒影之中,可以清晰地显现出,狂奔至半途的风伯背后,冉冉升起一面三角风帆虚影,这道虚影一出,风伯原本就快得无与伦比的速度再次激增一倍,迅若惊雷。
呜呜呜,风伯将飞毛腿甲御术催动到极致,干瘦的身形破开音障,发出声浪如同鬼哭,他背后拖曳出一条长长的幻影,飞扬的白发摩擦空气,变得卷曲、冒烟、烧焦;手上刀锋转动,刀尖仍然直指黄玄心脏,一刀刺绝,神惊鬼泣。
黄玄瞳孔一缩,料想不到敌人居然还有此变化,他想再次移形换位,然而平时轻若无物的空气此刻变得无比沉重,仿佛化作固若金汤的枷锁,重重地拖住了他身形的变换,使黄玄的动作缓慢如蜗牛爬行。
他心中一沉,明白这不是自己的动作太慢,而是因为敌人的速度太快,两相比较起来,时间仿佛变得慢了十倍,自己如同乌龟在爬,而敌人就像鸟儿一样轻盈飞翔。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黄玄以前不大相信,现在有点信了。
太保铁布衫甲御术给了自己不畏拳脚的护身真元,却挡不住这一刀;通灵法符给自己加持了怪鸟的眼睛异能,依然看不透这一刀,不破不败金身拳给了自己四倍八千斤真元之力,还是快不过这一刀!
黄玄的心,直沉水底,快要绝望了。
说时迟,那时快,他心念百转,风伯的刀光已然临身。
风伯的脸上露出狰狞嗜血的笑容,浑身真元暴动,双手青筋突起,拳力推动长刀,刀尖寒光闪耀,在电光火石之间,刺破了黄玄身上白云烈日的练功服。
刀锋之下,刀气肆虐,触者皆成粉末,无声无息的,练功服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大洞,刀尖长驱直入,然后刺在————仿佛一块仙金神铁之上。
啪的一声轻响,风伯长刀的刀尖再也刺不进分毫,只能推着黄玄的身体后退,脚底留下一道深深地痕迹。
“什么,这个小辈身上,到底有什么宝甲护身?”风伯这一惊非同小可,不敢置信,他再一再而的加速,真元如沸,全力一击,百炼精钢铸成的铁人都要洞穿,现在居然硬生生地被挡住,无功而返,连敌人的半根毫毛都无法损伤?
战场之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风伯在吃惊,黄玄却不去想是什么东西给自己挡住了这一刺,他储势已久的一拳轰出,打破音障,风云变色,石破天惊,风伯登时如同败絮,长刀撤手,横飞十丈,八千斤的真元之力差点没有将他干瘦的身形打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