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我就一直这样纠结着,直到回到了梨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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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们回来了。”梨野脱鞋进了门,打了声招呼,便在靠窗子的一架竹椅上坐下,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是一口闷。
梨子听门口有了动静,抬头看见梨野进了来,便牢骚道:“怎么这么慢?……一起跟你去的那小子呢?”
那小子?!
我跟着进了屋子,一听女孩这样说,我心旋一紧——看你那个个头,也不过八九岁吧?!居然叫我做小子?!——不过转念一想,便就释然了,毕竟现在我连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再何况在打听出这是哪里并且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我估计都是要寄人篱下在这里,感谢人家还来不及呢,又怎能好意思去埋怨?
之前的那个长翅膀的乖女孩已经不见了,只是那个叫梨子的女孩子坐在凳子上,低头摆弄着头发。
屋里只用一盏灯,飘飘的散出微弱的光,将这个房间照亮。只是,我在四周看了下,这里除了那盏灯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电器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有电灯,却见不到其他用电器?
“哦哦,都回来了啊……”女孩见我也跟着进来了,便喃喃道:“回来了上来吃饭吧,都等你们半天了,估计菜都要凉了。”
那个u盘一直没找到,而且衣服里的其他东西也没了,口袋里是空空如也,见梨野上了阁楼,我也放弃了继续翻找,放下了衣物,叹口气,也上了去。
说是阁楼,其实就是这幢房子的屋顶,昂首望去,梦幻飘渺的浩瀚星河一览无余,月光也显得比平时更为皎洁,仿佛是一盘无瑕玉璧,静静的悬于夜中,与星辰为伴。
虽然阁楼上没有灯,但由于是露天的,有月光泻下,再加上房子周围店铺门口的揽客等,所以这里并不觉得昏暗。
“随便找个地儿坐吧。”梨野的爷爷此刻盘腿卧在一个矮桌旁,手上提着一个细口瓷酒壶,正向摆在桌子上的海碗中斟酒,见我们上来了,便挪了挪身子,让出位子让我们坐下。
我腰上有伤,不能像他们那样卧着,就只好慢慢蹲下,半跪半坐,不知道这样子看上去怎么样,不过就我的感觉来说——憋屈的要死……
桌子上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全都是一些家常菜,荤的不多,素的不少,土豆啊、西红柿啊、辣子鸡啊、青菜啊、茄子啊、肉末丸子啊什么的,不过,就但是这些,也把这张不算小的木桌给摆满了。
虽然说这些菜看上去“色”不怎么样,不过“香”还是锁住了我的鼻子,让我垂涎欲滴——也不知道我是睡了一天还是两天,而且我的肚子告诉我,我少吃了不止一顿两顿……
“呐,尝尝吧,这可全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哦。”见我一直吞着口水,梨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梨野的傍边,笑嘻嘻的对我说道。
“我开动啦!”梨子的话音刚落,梨野就大叫一声,抄起筷子便狼吞虎咽,一口饭一口菜,貌似连嚼都不嚼,直接就咽下去了。
这货也挨着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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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身就很瘦,饭量不是很大,虽说饭前觉的很饿,但我也仅仅是吃了两口菜,喝了两碗稀饭后就感觉差不多了,老人和梨子也吃得不是很多,不过向梨野看去,他与我们简直就是一对比,嘴一张一合没停下来过,桌子上至少有一半的菜是被他处理掉的……
一个小男孩子饭量如此的惊人,再加上那好似猪八戒吃人参果的样子,把我对他感觉文文弱弱的第一印象彻底的颠覆了……
饭后闲聊了一会儿,说是闲聊,倒不如说是梨野和梨子的二人相声——我没怎么说话,都是他们两问一句,我答一句,不问,我就在那里发呆,老人更是连一个字也没吭。
最后,还是梨子抵不住困意,嚷嚷着下去睡觉了,梨野本来不想睡,赖在这里,说是想问我一些东西,可是好像我的点头是摇头否的回答让他很不满意,没说两句,也楼下去了。
此刻,阁楼上就只剩下我和老人。
老人的酒壶像是倒不完的一样,一直在喝着酒,而老人的,面部红润,头也开始上上下下点动,看上去像是醉了。
忽然,老人将面前的海碗向我这里一推,一努嘴,说道:“小伙子,要来点吗?”
闻着扑面而来刺鼻的酒精味儿,我摇摇头,回答道:“还是算了,我不喝酒的。”
见我这么说,老人也没有强求,拉回海碗,端起来,咕嘟咕嘟的一饮而尽。
片刻后,实在无聊,我也无意在这里继续傻坐着,想到不久前的那个所谓的妖精,便想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看到老人那一副酩酊欲睡的样子,我也不好去发问,便想下楼去找梨野谈谈。
“小伙子,等一下,别急着下去……”
刚刚起身向楼梯处走去,老人先是“嗯”了一声,倒了一碗酒,便把我叫了住。
“什么事啊?”我回头问道。
“你的东西……”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块包袱,放在了桌子上,道,“这些是我把你的衣服拿去补的时候从你身上拿下来的,你看看有没有少。”
我心中一惊,期望着u盘应该就在这里面,走上前去,解开包袱,最后终于在几张褶皱的钞票间翻出了我想要的东西。
欣喜难于言表,我从u盘上拔下嵌在里面的数据芯片,牢牢的握在手里,深怕再给弄没了,四下里寻找可以装好这个小玩意儿。本来想把它换到我的手机里的,不过手机在我掉到河里的时候肯定进水了,咱穷人,没什么闲钱买防水的,就这机子还是运营商办预存话费0元购机时托人弄来的没人要的老款式,所以经水这么一泡,我也不敢再把芯片装进去了,生怕再把里面的文件损坏,再三考虑,我又把芯片插回了u盘里。
找到要找的东西后我也没什么别的事了,就在那里整理包袱里的东西。
老人还是在那里不停的斟酒、喝酒,不时地向我这里望一下。
当我将冰冷的手枪里的弹夹退出来,放在一边,准别待会儿处理时,老人看见了这个东西,他不再向碗里斟酒,眯着眼睛,像是在打量这是个什么东西。
“……外面……现在又开始……打仗了吗?”兀的,老人向我问道。
“嗯嗯?什么,打仗?没啊。”我道。
“那像你这种样子的小孩子,怎么随身带着枪?”老人像是不相信,接着问道。
“这个……”我语塞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想着搪塞过去,“反正……是有一些事情啦……”
“不该这么说……外面现在依旧很乱不是么……”老人见我不打算说,也不打算问下去了,只是叹了口气。
本来我没再多想什么,但见老人这番表达,我的好奇心反倒被稍稍提起来了——从居民的着装,建筑的风格,以及这一家子除了灯之外啥家用电器都没有来看,这里貌似与社会脱节了,而且挺严重的,而且,梨野口口声声都是“外面世界”,如果都市就是所谓“外面世界”的话,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小伙子,不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这正是我想问的。
既然老人知道我会问什么了,我也不必再说,只是将不解与疑问融入目光中作为回应,示意老人继续。
老人不再喝酒,倒是去解决桌子上剩下来的小菜,嚼了几颗花生后,缓缓的说道:“这个地方,叫幻想乡。”
“幻想乡?”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我只好继续问道,“从来没听说这地名啊……”
“那当然了,在外面世界的地图上压根就没这里……”老人顿了顿,用筷子在菜盘里挑了挑,见没什么剩的了,继而说道,“这里与外界是间隔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