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迟疑的致歉
如果两个彼此相爱的人，
在日落时分乘坐着冈朵拉，
当钟声敲响时在叹息桥下相拥亲吻，
这样他们就可以相爱到永远。
——
“老爸，泣不成声是什么意思啊？”一个小学生指着语文课本问着自己的爸爸。
“恩…泣不成声呐？字面意思就是指一个人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孩子的爸爸抽着烟看着今天的报纸听着手机放的歌曲，随口说着。
“大人们也会那样吗？”
孩子的爸爸合上报纸，似乎在思考，“会呀，你记不记得半年前在咱们蛋糕店打工的裱花师？”
“哪个啊？”小孩挠了挠头，他可以不加思索的告诉你奥特曼的杀手锏却对其他事总是想不起来。
“就是那个经常给你讲故事，给你解释词语的哥哥啊。”
“哦，是那个怪哥哥啊。怎么？他有过泣不成声吗？”
吐出一口烟，把眼光看向门外的台阶，“是啊，也许那才算是泣不成声吧…”
台阶是在这家蛋糕店的外面，台阶再往外就是人行道了。台阶上，偶尔有蚂蚁爬过，忙碌的不知道干些什么，好像在寻找曾经坐在这里的某人的味道吧，对于短暂的生命来说，究竟是喜欢忙碌呢？还是想让自己以为，自己喜欢忙碌呢？手机里的歌声没有被打断，依然悠扬的在空气中荡漾，似乎带着人们回到了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曲的时光……
初夏，又一个初夏，比起去年，庞天力的身边少了张拓，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庞天力在田江曼走后的第3个月辞去了思源的工作，他去了长安县找过田江曼，却没有如愿的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问他为什么，他自己现在都想不起来了，哦，对了，想起来了，是因为一个电话，是因为一个人给田江曼打了一通电话，之后田江曼才如同消失了一般。可惜自己却不知道那个电话是谁打的。正想着，看到一个老爷爷正和一个大叔在下象棋，庞天力这人没什么爱好，平时弹弹吉他下下棋就是他全部的生活了，所以自然走了过去，棋局已经到了后半段，庞天力点燃一支烟，还没抽完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什么鸟人走的鸟棋！娘希匹，眼看老子就赢了，下个锤子，老子不下了！”那个输棋的大叔叫骂着推翻了棋盘，扬长而去。庞天力平时最看不惯输棋的人摔棋推棋盘，在心中问候了那个大叔的母亲后，蹲下身和这个老爷爷一起捡着地上散落的棋子。“小伙子，来不来，咱们杀一局？”庞天力求之不得呢，和这位老爷爷便下了起来，一边下棋一边交谈着，当已经下过第三局时，庞天力已经知道了这个老爷爷是个退伍的军人，还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呢，可惜三个儿子养大了之后都不管自己了，老伴也在几年前自私的离开了自己。靠着为数不多的退休金勉强还能过得去，平常闲了都会溜溜鸟下下棋。就在庞天力准备告别这个老爷爷时，老爷爷又开口了，“少年，你好像很烦恼啊？”一道暗光从庞天力的眼睛中闪现，将这一年来的事概况的讲给了这个老爷爷。“呵呵呵，老朽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的爱，但老朽知道，所谓爱，是要相互理解的，要知道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老爷爷说着还摇头晃脑，庞天力可就迷糊了，这爱和螳螂捕蝉有什么联系啊？匆匆告别，带着凌乱的心绪觉得该考虑考虑温饱的问题了，也不知道走了几条街，只知道已经走到郊区了，看到有家蛋糕店，跨步走了进去。“嗨，这里还招聘吗？”庞天力对着太师椅上看报纸的老板说道，那老板放下报纸，打量了一下庞天力，看这么热的天这个男孩竟然还穿的是长袖，头上竟然还不流汗，有些纳闷，但出于礼貌表现的并不在意“以前干过吗？”“恩，干了一年多了。”“以前是做裱花还烘焙？”“都做过。”“哦…为什么不在原来的地方干了啊？”庞天力心想，我了个去，你的问题还真多啊，哪有为什么，不想干就不想干了呗，庞天力不知道老板那么问只是想知道应聘的人究竟能否在这里长期工作。因为那是老板的心理，庞天力是打工的，所以不可能互相理解。庞天力深吸口气，不想回忆起自己真正离开的原因，看着老板的眼睛，缓缓的说，“因为…我有自己的职业理想！”
广州某工厂，王懿亮在流水线机械性的重复着昨天的工作，毫无新意，老实讲，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可人已经来这边了，又能怎么样呢？想到那时通过QQ知道了杜子藤的电话，打电话给他后他的暴怒，心里还是有一丝快慰。就是不知道庞天力这时在干什么，其实王懿亮心里还是把他当朋友的。王懿亮拍了拍脑袋，唉，谁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走一步看一步吧。突然又想起了前段时间在街头邂逅的一个女孩，最近总是想起她，想起她那樱花般的笑容和樱桃般的脸颊，也不知道王懿亮用了什么方法，知道那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叫陈子樱，并且和他一样不是广州的本地人，可惜和自己这个打工仔真是不在同一条水平线呢，人家想的是怎么生活，自己想的却是如何生存，唉，即便心里这么想，脑海还是浮现了她的身影…
西安，阿娟正在陈思量的店里上着班，作为老板的陈思量对阿娟倒是经常献殷勤，没话找话的聊，“你为什么叫阿娟啊？”“……”“你有没有发现刘翔跑步就是比姚明打的篮球好？”“……”“阿娟，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家隔壁的邻居养的狗才生了两只小狗？”“……”老实讲，阿娟都快被这个老神经病逼疯了，但寄人篱下又能说什么呢？敢怒而不敢言呐，只好和他少说些话，干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平常也是对他爱理不理的，就这样最后陈思量竟然都把阿娟追上了，可想而知陈思量泡妞果然有一套啊。
另一边庞天力和老板已经谈好了工资，决定就暂时在这里工作了，每天很枯燥的工作，令庞天力很乏味，不过老板的孩子挺有意思的，庞天力每逢工作闲下来都会坐在店外面的台阶上和这个不知道是7岁还是8岁小男孩聊天，（和8岁的小男孩有什么好聊的？真够无聊的－－！）
“嗨，小鬼，作业写完了没有啊？”
“没呢，今天作业有一个词语我不理解，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啊？”他眨了眨单纯的眼睛，看着我。
“恩？什么词语让我看看。”反正无聊的没事干，和这个小孩聊聊也好。
“‘悲哀’是什么意思啊？”他指着语文书上的一段话中被铅笔标记出来的这个词语问我。
“‘悲哀？’这个…”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原来哥哥也不知道啊。”
“知道知道，那有哥哥不知道的事啊。”为了在他面前竖立起自己的光辉形象，我决定给他讲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老汉。”“什么是老汉？”“哎呀，就是老爷爷，不要打断哥哥讲故事！”强迫着让他听我讲故事，好像不是要讲给他听，而是讲给自己听一样。
“从前有一个老汉，他是个农民，很穷很穷的农民，有一天他把所以值点钱的东西都卖了，决定全部买成庄稼，祈求着可以丰收，这样以后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然而第二年庄稼全部都死了。”
“为什么啊？”
“因为他买的庄稼是假的！故事还没讲完，庄稼全死了以后他很伤心，接受不了，觉得活不下去了，就偷偷买了农药，自杀了。”
“啊？”小孩惊讶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我还是要接着讲啊。
“但是没死成，被他的老婆救了，因为他买的农药也是假的。”看着他有点呆滞的表情，我自顾自的继续说着。“这个老汉死里逃生了以后，看着他的老婆，终于想通了，虽然没有钱，但起码还有爱自己的人，只要好好的活着，珍惜身边拥有的东西，穷也没关系，开心就好。于是他的老婆看他一切都想通了也非常开心啊，两个人就叫齐自己的孩子，为这个老汉看透了身外之物而庆祝，一家人全坐在桌上吃饭、喝酒。结果你猜怎么了？”决定吊吊他的胃口，看着他茫然的表情，我很有成就感。
“最后一家人全死了，因为他们买的酒也是假的！”故事讲完了，我看着这个小男孩，他的表情告诉我他现在很震惊。
“小鬼，告诉我，你听完了这个故事心里是什么想法啊？”
“……”小男孩咂了咂嘴，仿佛在考虑说辞，但最后却说他也不知道，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我笑了，轻轻摸着他的额头。
“你心里的这个感觉啊，就叫‘悲哀’了，现在你懂‘悲哀’是什么意思了吗？”我甚至有点佩服自己了，解释的惟妙惟肖，怎么可能会有人不懂呢，我觉得自己应该改行当老师嘛，绝对不会误人子弟的！
“更…更不懂了。”
“啊？？我解释的这么好，你怎么还不懂啊？”
“因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边嘛，都是假的，都是你编的。老师说社会上都是好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人卖假货呢？”看着他撅嘴的样子真好笑，是啊，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小孩讲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呢？还是天真点好，起码不会觉得累。
“好吧，你真厉害，知道哥哥在骗你。”我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自嘲的笑笑，“哈哈，做人呐，聪明难，糊涂更难啊~”还在原地的小男孩不解的看着我的背影，嘟嘟嘴却没有说什么。庞天力心里却是异常的复杂，唉，悲哀呀悲哀，也许如今的我就叫做悲哀吧，自食其果，咎由自取。庞天力叹口气看着远处的夕阳，一抹红霞照在庞天力的身上，小男孩看着他，那感觉就好像他慢慢摇消失了一样，庞天力吐出一口烟，想起了那天正在跟着高田清学习裱花，突然冲进店里一群人，二话不说拉着庞天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高田清被拉到一边，也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庞天力抱着头的胳膊都已经全部肿了，动一动都是彻骨的疼，眼睛睁开也很痛，看着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流的血，把嘴一抹，站了起来，笑出了声，很阴险的笑出了声，那笑声有点渗人，高田清都被吓住了，就在这时从人群后面走来一个男人，这些打人的都给他让路，显然这个男人才是主事的人，高田清认出了这个人，失声叫了出来“子藤，你怎么来了？”杜子藤没有说话看着庞天力，眼神中充满着暴戾之气，一阵风吹到了庞天力的脸上，庞天力知道那不是风，那叫杀气，自己也曾有过的杀气。“是王懿亮叫你打的我吧？”庞天力笑着看着他，笑着露出了带血的牙齿，语气却充满了冷静，那握紧的拳头显示出他其实此刻是很兴奋的，准备只要对方一回答就动手。那人挥挥手，其他的人都退出了房间，他则看着庞天力说，“没有人叫我打你，我只想告诉你，离高田清远一点，不然我就把你弄死！”两人对视几秒后，他转身离去，就在庞天力右脚一借力，准备扑上去的刹那，杜子藤头也不回的说“哦，对了，以后给你女朋友说一声，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庞天力愣在原地，没有追出去，脚上像灌了铅，空气都仿佛凝结了，压抑的令人窒息，脑中放电影一样的闪过田江曼和自己的一幕幕……
“小庞，别在外面发呆了，回来东西一收拾，下班了！”老板的声音把庞天力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就好像什么都没有想起一样，庞天力微笑着答应一声，‘开心’的回到了店里。
远处，庞天力房中的附近，三个人坐在饭馆里喝着酒，“张拓！咋办呀咋办呀？！”齐稼楠着急的问着张奥拓，张拓一点都不急，喝着杯子里的酒，“额，你应该问阿力去，你咋问我呢？”还没等齐稼楠再说话，他的女朋友王海燕先张口了，他的女朋友还是那么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纯真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男朋友，拉着他的胳膊摇了摇，“楠楠，我还想喝稀饭。”齐稼楠杀心都有了，“你还想喝啥？！！”心想奶奶的，我在这说正事呢，女人就是麻烦。他女朋友撒着娇，摇着他的胳膊，张拓受不了的叫了一碗稀饭递给王海燕。好让他和齐稼楠的对话能够继续，“咋办呀咋办呀阿拓？！”“啥事么你先说。”齐稼楠附到张拓耳边小声的说，“我可能要当爸了！”“不是吧？”“唉，咋办呀咋办呀。”张拓看着他，他是自己和庞天力最好的兄弟，三个人虽然很少都聚在一起，但他们之间从没有虚伪的笑容和欺骗的谎言，都是坦诚的对待，张拓想起了几个月前庞天力问自己借钱的事，“诶，楠楠，我想起来前几月庞天力问我借两千块钱的事，我当时没有，我猜他可能就是跟你一样的情况吧。”“他也问我借了…啊？要那么多啊？我靠！”正沉默着，齐稼楠的胳膊又被王海燕摇着，“楠楠，我吃不完了。你把剩下的一吃吧。”张拓正准备说话，一阵寒风吹来，奇怪，张拓想，饭馆里哪里来的风啊？看了一眼齐稼楠才知道那其实不是风，而是杀气！对，是杀气。齐稼楠正暴躁的骂着她，这一幕不禁令张拓想起了那已经分手的女朋友。不知道她正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会因为一些往事而想起自己呢？
夜，孤独的夜，虽然是盛夏的七月，但夜晚的孤独总会令人想起寒冷，庞天力也不例外，下班后对他来说是最难熬的，当关上宿舍的门，只有一个人在房间时，那种所谓的空虚总是扑面而来，充斥着房间的整个角落，令人喘不过气来，无论做任何事都无法填充那种空洞的感觉，只能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直到嗓子火辣辣的疼，才又陷入那往昔的回忆。庞天力害怕夜晚，害怕如梦前的那段时间，所以他总是在夜晚弹着吉他，但也总是不知觉的弹到曾经和田江曼一起弹过的曲子，有时心里会很痛，痛的喘不过气来，宿舍里的空酒瓶夹杂着长短不一的烟蒂铺满了整个房间。也难怪田江曼以前总是叫他猪，真是像猪窝一样。
这时，电话突然想了，庞天力从床头拿起手机，是高田清的电话，按下接听键，依然是那丝毫没有忧虑的声音。
“嘿，干什么呢？”
“额，正准备睡觉呢。”
“这么早啊？”
“那我上班早呀，和你不能比，有人养呢。”不知道为什么庞天力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也许潜意识他认为自己就是由于高田清的原因才和田江曼擦肩而过的吧。
“……”
“那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啊，明天我还要早早上班呢。”也许是不想再多说什么，庞天力匆匆挂掉了电话，用手弄乱了自己的头发躺在了床上，自嘲的笑着，心想，为什么现在要给我打电话呢？明明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呵呵，也许现在挂了电话还在和那个什么肚子疼的彻夜承欢、彻夜缠绵吧，唉，不知道曼曼现在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呢……
长安县，不止是田江曼出生的地方，也是小沁现在工作的地方，这家蛋糕店已经拖欠了小沁半年的工资，所以她上班的时候真的是心乱如麻呢。还好现在已经下了班，一个人躺在宿舍的床上，比起已经分手的男朋友，她更想念自己的故乡，偏偏还没有一个同在异乡为异客的人，“给王懿亮发个短信吧，听庞天力说他去了外地。也算是在异乡了。”自言自语着，发短信给王懿亮，“什么时候会西安呀？”发送出去后还没有等王懿亮回复就接到了阿娟的电话。两人闲扯了几句说着自己的近况，很默契的都没有提到王懿亮和庞天力的名字，说来也怪，王懿亮和庞天力是好朋友（在不知情的人心中，他们两人的外表的确是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但实际上呢？呵呵，鬼晓得。）阿娟和高田清是好朋友，王懿亮和高田清见面就吵架，都看对方不顺眼，而庞天力和阿娟也一样看彼此就火大，但是都说不上个具体的原因，也许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注定他们四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吧，小沁乱想着，终于听阿娟说到了正题。“小沁，我…我和陈思量好上了。”“啥？有没有搞错啊？”“真的。”“你咋那么傻呢？那陈思亮比王懿亮还恶劣，你有没有听说他和他以前的女朋友陈敏杰的事啊？”小沁惊讶的讲“陈思量原来刚学蛋糕的时候有个师妹叫陈敏杰，他们一起在咱们蛋糕店工作了3年呢，来的第二年和他们两人就谈上了，挺情投意合的，工作上也特别努力，一晃就又是一年，那时都以为他们会走到一起，谁料第三年，陈思量因为父母的催促提出要结婚时，陈敏杰觉得暂时还没有经济基础，任陈思量怎么哀求也不愿意结婚，结果等陈敏杰怀孕了，再反过来找陈思量提出结婚时，又变成他不同意了。你猜怎么了？唉，陈思量也不知道为什么而生气指着陈敏杰的鼻子就说‘我他妈怎么知道这孩子是我的？！’哎，你说这话他也说的出口？！陈敏杰一气之下独自去了医院打掉了孩子，随便找了个男人就结婚了，等结婚了之后，陈思量又后悔了回来找她，唉，这样的男人，唉，我都笑了。”小沁粗略的讲了一遍他们的故事，和那个老板讲的八九不离十，很显然是出自一个版本，“是不是咱原来的老板讲的啊？”阿娟明显不相信，讪讪的问。“是又怎么了？”“唉，那老板肯定骗你呢，陈思量给我说当时是陈敏杰背叛了他，肚子里根本不是他的孩子，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小沁听这话，知道阿娟已经坠入爱河了，再说下去只会伤彼此的感情，只要阿娟自己不后悔也就无所谓了。“总之你要小心呐。”“恩，我会的，先挂了，你睡吧，晚安。”挂掉电话，小沁还没来得及合上手机，屏幕显示着一条未读短信，大概是刚才通话时发来的吧，打开是王懿亮发的，“唉，在这边总是会在夜里想起阿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绝缘体还没找到男朋友吧，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呀？”小沁看完笑了，唉，这老不正经的整天不是调戏这个女孩就是逗逗那个女娃，谁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呢？
几天后，庞天力已经快被压抑的空虚逼到崩溃的边缘了，即使上着班，脑海也是曾经的画面，有两人吵架的，自然也有两人浓情蜜意的。“小庞，怎么又走神了，快做一个12寸的欧式蛋糕。”老板叫着拍了一下庞天力，又坐回板凳上看着报纸听着歌，这老板每次看报纸基本都会拿手机放歌听，一心两用，互不耽误。手机上大部分都是些老歌，爱情歌曲占了绝大部分，看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痴情的人呐。庞天力熟练的做着蛋糕，突然听到一段低沉而充满沧桑的声音。
“再回首~
云遮断归途~~”
原来是姜育恒唱的《再回首》，也是这个老板最喜欢的一首歌，每次听到都会回想起年轻的时候一边创业一边恋爱，就像现在一边看报一边听歌一样，不仅不会有任何影响，反而还会成为各自的助力。正沉浸在回味中的老板不会发现庞天力的眼中已经有了泪水，而歌曲还在继续的往下唱着。
“再回首
荆棘密布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
曾经与你共有的梦
今后要向谁诉说
再回首
背影已远走
再回首
泪眼朦胧
留下你的祝福
寒夜温暖我
不管明天要面对多少伤痛和迷惑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恍然如梦
再回首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低沉的旋律，仅仅是这样的调子就够伤感了。等一曲终了，庞天力的手机显示着田江曼的未接电话，而庞天力眼中的泪水还没有停住，准确的说是已经失声痛哭，他停下了手中做了一半的蛋糕，不顾老板异样的眼神，扯下了一叠餐巾纸冲到了店外的台阶上，捂着脸坐在那里，肩膀不时颤抖着抽泣，泪水和鼻水充斥着喉咙，痛苦的咳嗽着，老板哪里猜得到一首歌会有如此的魔力，惊异的看着这样哭的庞天力，看豆大的泪珠从他的眼眶奔涌而出，伴随着啜泣声，在这样的街道，显得格外注目。
“小…小庞，你怎么了？”试探的问了一句话走近庞天力，隔着一两米的距离，看不到他的眼睛，只是身体在可怕的颤抖着，老板心想这小子不会有癫痫吧？哪有男人这么哭的？正想着，听见庞天力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因为耽误了工作而对自己说，还是想让这句对不起穿越人海对‘她’说，‘她’是谁老板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只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已经不适合说话了。
泪水像是决堤的大海，再也控制不住，从眼眶滑落，从鬓角滑落，从嘴唇滑落，都滴在了地上，滴在了一只只蚂蚁的身旁，对蚂蚁来说像是晴天的雨，然而蚂蚁却不可能听到那单首循环的歌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