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翡翠到底在哪里?我怎么都找不到?”银狼问。
一提到我们的村子,大家都不响了,还是威尔先开口:“你找我们的村子做什么?”
“找人。”银狼说。
“什么人?”威尔问。
提到这个事情银狼显得有点犹豫,“我不知道。”他说。
“你不知道怎么找?”伊恩开口。
“他叫什么?”我问:“这点你也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他的名字!”银狼说:“‘德’。”
“就叫‘德’?”我问他。
“是啊。”
卡卡开口:“喂喂,我们村子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啊!”
银狼并不意外,他理所当然的说:“当然,他在这里不可能叫他的原名!”
我们愣了一下,还是我问吧:“那他在我们这里叫什么?”
“我不知道啊。”银狼说。
“那他长什么样子?”我问。
“谁知道呢?”银狼说:“在这个区模样太好换了。”
“换”?那是什么意思?我觉得疑惑。
“那他有什么特点吗?”威尔问,“性格上面。”
“喂喂,我又没见过他,认都不认识,谁知道呢?”银狼说。
“那你打算怎么找人啊?!”卡卡火了,他觉得银狼根本是乱来一气嘛!
银狼也叹息俯下身来,“本来有‘钥匙’很好办的……”
“钥匙”?
“那个钥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问,觉得一切都是因它而起。
银狼眼眸一沉,他似乎露出笑容:“就是能够解开你们记忆枷锁的钥匙啊。”
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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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不起“醒来”之前的事情了。
醒来以后,我就见到一个美丽的金发女人,她把带到翡翠,告诉我我应该在那里当道具店的店员。当然期间我也有想逃跑过,但是根本无法离开那道紫色的结界,渐渐的我放弃了,渐渐的我习惯了。
不记得为什么会在翡翠,不知道会在村子里渡过多久的时光。久地让我忘记了疑问。
“你们的记忆被人封住了。”银狼说。
“为什么?”莎拉问。
“喂喂,你们也应该知道规矩,要知道什么之前也该付出点什么吧?”银狼说。
“那你想怎么样?”我问他。这只狡猾的狼,确实知道很多事情。
“翡翠在哪里?”银狼问,
“我们村子——”
我阻止了伊恩,“我们把你带到我们村子的所在你就要说出你所知道的。”
“OK。”银狼同意。
“绝对反悔。”
“不反悔。”
所以之后银狼看到眼前的水晶柱的时候他有多恼火,对我大骂:“你耍我啊?!”
大家都不说话了。可怜的狼。
伊恩抱着狼的后腿:“沃特,没有骗你。我们刚刚看到村子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也吓了一跳。”
对伊恩,狼还是很相信的,冷静了下来,“可恶,那帮GM居然先下手了——”
“沃特,你知道我们村子发生什么事了吗?”伊恩问沃特。
“多半是GM做的。”沃特说:“把村子的坐标换掉,或者做了消除——等等,那样为什么还要留水晶在这里?”
银狼吐出一道闪炮,那道闪炮轰到了水晶柱上,一大块的水晶剥落下来,更可怕的事情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剥落的水晶里带着人的残肢……
我吐了很久。
打破水晶里面的人,不,应该是尸体吧就会跟着破碎。这特殊的水晶不知道用何种办法透射不出里面的东西而是显得通透。
打破内部的构造确实丝毫不透明的矿石,里面包含着村民的尸体。
难道说,整个村子的人都——
我忍不住呕吐,伊恩比我好不了多少,我无法理解威尔还能继续破开水晶确认里面尸体的能力。他的表情和举止都显得太过冷静,正常人都会动摇,而他丝毫没有疑问地再打破一块水晶。伊恩不想去确认,我忍着必须去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
水晶里尸体,支离破碎的,大多的伤口并不是因为威尔他们打破水晶造成的,就像被野兽撕裂啃咬过一样,内脏都缺失了。
死了没有多久,水晶也保持了她死去时的那种充满震惊和恐惧的表情。
“结界不再保护我们了。”我说,“我们可以从结界出去,魔兽们也可以穿过结界进入村子。”
离开那层薄薄的紫色结界的时候,我曾经有个想法:它真的能保护我们吗?
和“琥珀”一样,“翡翠”毁灭了。
这一根根巨大的水晶柱,随后我们清点了数量,果然和村里剩下的人的数量是一样的,包括小艾克,大家都死了。有人消除了翡翠的存在,却为他们留下了水晶的棺材。
而被我们打碎的水晶里的村民就没有这么好的棺材了,我们只能正常地重新将他们埋葬。然后竖立一根木头当做他们的墓碑。
原来翡翠已经了没有了。我不禁望向我剩下的同伴们,威尔、伊恩、莎拉、卡卡还有鲁特。我只剩下他们了,我真的不希望他们再离开我,露和苏已经都不在了,连他们都失去的话,我——
打破我深思的是裂开的空间,我望向天空中可怕的裂口,从裂口中跳出带着铃铛有角有鳞片的魔兽。我们吃了一惊,缠绕的雷云发着光芒的魔兽,这东西有多少级啊?喷出的火焰都让我们觉得炽热难耐,它若是攻击我们的话我们无法防御。
“跑!”卡卡说,他向后转身却突然想到了威尔。
威尔并没有警告过危险也没有逃跑的意思,而我根本一动不动的。
跑?散开跑吗?那样是不是我会连大家都失去了?一个都不剩,什么都没了?那样,我情愿就在这里结束了。
但是命运并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可怕的魔兽目标并不是我们,雷光一闪,容不得我们有机会做任何事情,它已经扑倒了没有抵抗也没有逃跑的银狼。
“到此为止了吗?”银狼露出一丝冷笑,就在我的眼前他被撕裂,消散。快得我还没有使用任何的法术去救他,他已经没有了。
然后无声息的雷云的魔兽消失在再度裂开的口子中,裂口也很快消失了。就宛如一场梦一样,消失不见了。
伊恩跑了上去,可是银狼已经不在了,他四处寻找,可是真的没有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我们是这么的脆弱和无助。伊恩跪坐了下来,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小的冰晶,然后抬头望向我,嘴巴动了动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我走过去从伊恩的手中拿起那块冰晶,它正在我手中融化,但是仍旧看得见上面最后的文字:“我会回来的。”
我总觉的沃特,那只狼不会这么容易死去。他留下的话冲淡了我和伊恩的难过的心情。
整理和调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水晶柱和我们埋葬的村民的坟墓依然在我们的眼前揪着我的心。周围也找不到任何的裂口的痕迹,它们就像是随着魔兽的消失一样消失掉了。
现在我们又该去往何方?通往原点的村子盘旋着不知何时散去的毒蜂。而通过星路能到达的琥珀也毁灭了。让我们留在一个失去结界保护的村子,守着变为水晶的村民那也是不现实的事情。更何况,露和苏……
“穿过琥珀村和平原,在星星山的山谷中有休息站。”威尔拿出地图说道。他依然是这么冷静,冷静地让我觉得他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可怕。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几乎不记得他有失常的时候,不,还是有的,和伊恩相关的事情。威尔似乎把伊恩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一样疼爱着,把他宠地任性地不得了。伊恩以前可没现在这么任性,以前只有我和伊恩在村子里的时候,比较任性的应该是……我才对吧?不过太遥远的事情记不大清楚了。我听着卡卡说:
“那个休息站不会也被魔兽占领了吧?”
“除了向前走,我们没有退路了。”莎拉说出了我们现在的唯一的选择。
确实,我们除了向前走,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威尔决定在只剩下水晶柱的村子里做最后的休整,卡卡和莎拉去找些可以吃的魔兽,而威尔和鲁特负责守卫。其实我明白,他想让我们这两个缺乏体力的小法师休息而决定停留。被他这样照顾我无声的接受了,就算我不用休息伊恩也——伊恩在做什么呢?
我望向伊恩,伊恩正站在村子里最大的水晶柱前,用他的手触摸着水晶柱似乎在和柱子里的人们交流着什么,我不禁走到他的身边,叫了他一声:“伊恩。”
“达可。”伊恩回过身,他的眼神有些迷离而深邃,他问我:“你说我会被原谅吗?”
“你做了什么需要被原谅的事情了吗?”我问他。
伊恩回过头仰头看着水晶柱:“陷入无尽黑暗的人,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怨恨我都听得见,他们最后迷离的怨怒,我都听得见。”晶莹的泪珠从伊恩的脸颊划过,盛着阳光的光辉跌落向地面。
我没有看错吗?从伊恩眼泪触及地面的一刻那里的地面似乎长出了小草和小花?而同时在我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从安静的水晶柱中飞出数十个黑色的光球在天空中飞舞着。那是什么?我记得我曾经见过的,那些在我记忆中黑色不详的光球我不只一次的见到过。
——好痛,好可怕!魔兽!可怕的魔兽!谁来救救我们啊?
——为什么结界会破碎?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们?
舞动的黑色光球在骚动着,我似乎在球体中看到了熟悉村民的面容,只是它带着扭曲和痛楚,不安和绝望。
——威尔呢?伊恩呢?他们上哪里去了?
——我们被舍弃了!没有人会来救我们了!
黑色的光球们愤怒了,他们在寻找着什么宣泄着什么在空中舞动着。同时听到了骚动而赶来的威尔和鲁特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惊讶地停下了脚步。
出了什么事了?发生了什么?
——是威尔!是威尔!你们现在回来还有什么用处?!
——可恶啊,为什么你们不也一起死了!
黑色的光球带着死去村民的愤怒冲向一动不动的威尔!
“威尔闪开啊!”我着急的惊呼,他做什么?他为什么不动?正在我着急打算使用迟钝术试试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一种不祥的感觉,从我的身后有一种奇怪的吸引力把那些黑色的球体全部吸向后方。
黑色的光球惊叫着,恐惧着经过我的身边,我顺着它们后退的方向向后望去看见的是伊恩伸开的双臂——他把黑色的光球全部汇集在自己的手中,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黑球,然后,他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喧嚣的黑色消失在自己的身体里——
一切恢复平静。伊恩面无表情地滴落另一滴眼泪,“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伊恩幽幽地说道。
“伊恩!”我跑向他,在他身边问:“你把它们‘净化’了吗?”
伊恩失神地回过头看看我,又看看威尔和鲁特,他露出了一个奇怪而苦涩的笑容,回答我:“嗯。”
“那他们就不会有痛苦和悲伤了。”我说,伸手抱住伊恩,“伊恩你没有错的,你做了好事,所以不要哭了。”
伊恩的眼泪有一颗掉落在我手心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