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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硬着头皮上

全队基本上没有一个人对百里清持乐观的态度。他们推举陈建奇,去说服百里重阳,以百里重阳的身份,去压制百里清,让他看清形势,没有这份能耐,就不要揽这活。还不如继续回到HN队,担任吴刚的副手。百里重阳,就是百里清的父亲,百里清没有出名以前,除了陈建奇等有限的几人知道他的大名以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他有一个这么响亮的名字。

谁知百里重阳就在门外,他听到工友们的分析以及结论后,便推门而入,道:“你们不用来找我了,我已经找过百里清了。”

吴刚道:“看来还是您想得远,姜还是老的辣。百里清同意了吗?”他指的同意,是指百里清推掉助理的职务,回到他们队担任吴刚的助手。

百里重阳道:“他不同意。”

陈建奇道:“那他有把握吗?”

百里重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搞得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半晌,百里重阳才道:“他没有,但他相信,他一定可以胜任。他有这个信心。”

陈建奇挖苦道:“信心?当初高考时,他不也是信心百倍吗?一定可以考取AA大学BB大学,结果呢,连一个普通的本科也没有考上。”

见气氛有些尴尬,陈建奇便道:“百里清这个孩子,我们都捉摸不透,也许,他真的有什么法子吧?”

“什么法子?他真是一头猪!”吴刚生气道:“你们知道吗,他处的那个位置有多复杂?”

李二牛有些傻里傻气地问道:“有多复杂?”李二牛是挑砖班的一个班头,以前百里清在他的手下挑过砖。

吴刚问:“那个位置高不高?”李二牛道:“高呀!千人之上的位置。”“那个位置低不?”“只是一人之下。”“那他说话作得数不?”“如果成功同意的话,那就作数。”“如果成功不同意呢?”“那可作不得数了。”“那就对了。归根到底一句话,他说话,是作不得数的,因为即使是那些作得数的话,他也只是一个话筒。”李二牛点了点头,道:“也是,但也不至于很复杂吧?”

吴刚接着问道:“要想爬到别人头上,指使别人,领导别人,你必须有什么条件?”李二牛道:“什么条件?不只就是一个印吗?古时的将军领兵打仗,只要要一个兵符就可以了。一个圣旨要颁发,只须在圣旨上盖个玉玺就行了。”“那是封建时代的事!你看电视看得太多了,拜托你回归到现代好不好?告诉你吧,免得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一个条件是自身的能力必须强;第二就是上面有人作你的靠山;第三,你必须有一帮子人,追随你。在你得意时,给你拍马屁,在你落难时,替你作炮灰。我问你,这个三个最基本的条件,百里清哪个合适?”

李二牛不说话了,他也想到了,要说能力,百里清与他们相比,可能有一些优势,但与成功手下的三大工程师一比,那是没有比的,第一条否决了;百里清一个泥巴腿子,哪里有什么靠山?倒是有一大批人等着拿他作靠山;第三,有人追随吗?好像是有的,就是HN队的全体同仁,不过,这些人本身能力都不够,立场也不坚定,刚才他们还在讨论什么来着,作出了什么决定?

百里重阳道:“我还是那句话,百里清他自己选择的路,就让他自己走吧。我们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也不要勉强。”

吴刚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本来极为平静的工地,百里清的加入,如同平静的池面投了一块小石头,发生一些漪涟,但很快的平静下去了,但这只是表面现象。

三个工程师,因为赌约的关系,明显的分为两派,李固和钱多一派,杨博和杜鹃一派,这两派说来也是旗鼓相当。百里清在进行管理时,对于材料问题,以及工程技术问题,往往是无从下手的,李固和钱多从来没有给过百里清好脸色看过。比方说材料到位情况,百里清去调查时,得到的结果要么是“我还要查查看,再有结果”,结果是没有结果,要么就是错误的信息,材料分明下午三点可以到位,李固告诉百里清,往住是六点以后,至于能不能到位,还极不好说等等。害得百里清在安排进度时,因为材料问题,使吴刚们对此有很大的意见。

同样的,对于技术问题,一样的让百里清头痛,偏偏这一块,是百里清的弱项。在工地上的日子,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足一年,对于工程,他不可能有系统而又细致的研究。钱多就是吃准了他这一点。百里清说可以这样做,他跳出来反对,说不能怎么怎么的。如果百里清说这样做行不通,他则硬是表态,这样做绝对没有问题等等。

不过这样也好,日子久了,百里清知道,对于他们两个的话,听他们的反面意思就好了。通过他们的接触,很多事情,百里清不得不亲自处理,逼着百里清自己去学习,而自学,又是百里清的强项。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子的,如何将自己的弱项,转化为自己的强项,这就是能力,这个能力,决定着成功与否。

只要一有空余的时间,百里清就跑去工地旁边的一个书铺里,狠狠地给自己充电。他从头学起,对于混凝土的制作以及注意方面,钢筯材料的识别,以及工程的建造等等,都是他重点学习的内容。别看建房子,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涉进里面,就有很多的内容。如力学,美学等都包含其中。而这些,表哥他们虽然是技术很好的师傅,却没有足够的理论基础,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百里清有空的时候,也去工地,亲自动手,如砌墙,粉刷等等什么的,来验证书本上的知识是否与实际一致。在深夜,百里清经常沉思,想一想,如何将书本上的知识运用到实际的工作上来,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段日子,他找到了高考以前的感觉。与高考不一样的是,高考学的知识,没有办法进行验证,只有一个很空洞的分数来显示,所以不怎么感兴趣。而现在,他的兴趣,与一个饥饿寒冷的汉子,看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一样。

成功也看到了百里清的变化。对于下面三个工程师分门派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他也不点穿。作为一个高阶管理者,最怕的事情有以下几种情况:

一是手下无能,自己的指令达不到。有时候,你安排他们去做,一方面达不到自己的要求,另一方面,还让你操很多的心,担很多的责任。很多极简单的事情,都必须自己出面,才能搞得定;

二是手下太有能,自己还没有下指令,事情便做好了,把自己架空了,成为一个有名无实的傀儡.。有时候,手下人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却一无所知;

以上两种还不太可怕,因为那是自己的能力问题。最怕的是第三种:你的手下,都团结起来,针对你一个人。你的能力最大,也不可能是你所有手下能力之和;你的时间和精力最多,也不可能每件事都亲力亲为。手下很容易就可以给你设一个局,你就得往里面跳。

难怪古时候,有些圣明的君主,明知道手下有些大臣是奸臣,也必须重用,是利用他们来打击那些贤臣及能臣的。比方说乾隆大帝和和珅.

这一点百里清也想到了,对于李固与钱多刁难一事,他从来都是放在心里,有时候,他甚至认为,这是他们给他学习的机会。如果百里清问什么,都可以得到很好的答案,人都有惰性的,百里清相信自己并不例外,这样他就没有学习的压力了。

很多事情,正面想可能想不通,但是反过来一想,却是通顺得很。至于怎么去想,取决于自己的心态和心胸。这也正验证了百里清的高考作文题《你为你的人生准备了几条退路》中一样,有些路,正面行是行不通的,必须得暂时改道,甚至迂回。勇往直前,是勇者所为,但绝非智者所为。

不知不觉间,百里清担任助理一个月了,这也有些出乎吴刚等人的意料,他们当时估计,百里清只能呆三天的。在这个月内,他除了自学以外,他还作了几个很大的决定。成功对于他的决定,也没有什么异议。其中一项就是如何统一战线问题。统一战线,正如前面所说的,有利也有弊。如果从上到下一条心,那就好管理,但是下面统一了,但与上面对着干,那管理工作就无法进行。在开会之前,百里清对这个问题,也左右思量了好久。

那天,百里清第一次召集工地上所有工头,工程师开会,以及邀请成功,杜鹃以嘉宾身份参加。

所有人员到齐以后,百里清道:“今天召集大家,主要讨论一下,工地的统一战线问题。至于统一战线的重要意义,我想大家都知道。在此不作累述。”

李固道:“现在我们都很团结啊,不存在什么阶段对立,也没有人搞什么阴谋诡计,百里清,是不是你的神经有些问题了?尽整些没有用的事?”

钱多道:“你先听听我们的百里先生说些什么吧,也许,真有存在很严重的阶级对立,也不可知。”

百里清没有理会,他对JX队队长王二喜及HN队队长吴刚道:“现在你们的事,处理得如何了?”直接点题,少了很多客套。

吴刚道:“不知道JX队的那些钱找到了没有?”

王二喜道:“钱在你的口袋里,你不拿出来,我们怎么能找出来?”

吴刚道:“没有证据,你凭什么说是我拿的?为什么不检讨一下,是你们自己人拿的,甚至是栽赃?”

王二喜道:“因为只有你知道,钱是放在那个地方。”

吴刚道:“你也不知道?我真的怀疑是你自己拿了,没有办法报账,于是想到了这个法子。可惜的是,你们队的那些人一个个也都是猪脑子,这样的伎俩都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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