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校园,我对它的爱恋更加浓烈了,终于明白人们常说的小别胜新婚大概也就是这般浓情蜜意,如牡丹花开一样的妩媚多情吧。我爱极了我的母校,看来当初没考好倒是一件幸事了。
当所有人都在抱怨军训的严厉苛责时,我们没有,有她在我们任何时候从不缺少乐趣,她还是那样拽着不协调的身体混迹于集体中,显然她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了,教官把她拉出来进行单练,每每此时我们总会在给她送去同情的同时还不忘嘲笑一番,真的,曾经我一直以为她是故意的,想给我们单调乏味的军训生活增加点乐趣,也不用这么滑稽吧,还真是苦了她的良苦用心了。后来直到教官打着拍子让我们走一二一时,我才知道她是绝对的音痴兼肢体不协调,于是我们又多了一件嘲笑她的乐事,还好她为人大度,不愿与我们计较。
那时我们总会啃着巧乐滋乐颠乐颠的在操场上学着她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走着,当然嘴里也是从不会闲着的,小波总会故意变着腔调学她唱歌,每次都在我以为她要发怒时,她却淡淡一笑,小波你模仿的功夫不怎么地啊,还是让你们欣赏一下原版的吧,说着,她便真的扯着喉咙吼起来了,那声音我这辈子怕是再难忘记了,后来也再没人请她唱过歌,什么叫听歌要命,我算是真得领会了。
只是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高二那年的军训仅仅十天就过去了,我们还是要回去听刻古呆板的老师讲着一些枯燥无味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总是及其的厌倦课堂上的那些东西,不知道他们如何,我是烦透了。只不过我这人天生的胆子小,即使再讨厌的东西,也始终不敢正大光明的憎恶,所以我总是特别的羡慕她的果敢坚毅,说做什么就做了,想干什么也就去了。
有人说那是青春期,每个人都会萌生一些新奇的想法,只不过有的人精于把那些不安分的思想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而有的人却没有这样的本事,不幸的是我恰是那没什么能耐的人,还好妈妈一直都不是特别的关心这些,不然我真得要每天活在自责怨恨中,无法自拔了。
也有人说其实大家都是如此,一面斥责着某个老师的腐朽,一面嘲讽着课本知识的单调却还要不得不守着一盏孤灯挑灯夜战,只为了能进更好的大学,只为了能安稳的享受舒适的生活,每个人都在顶着莫大的压力笔力不惜的耕耘着,连喘气都是呼呼地,像极了衰老的病体残骸。
我总是不愿意这样的过活,却又不知道除了学习,我还能做些什么。
曾听人说过,抑郁的思想出哲人,所以在我的那段晦涩的时光里,我也曾时不时的爆发出一些令人惊叹的词句以及一些令人折服的想法,我一直希望着能将这种悲情的哀伤的情感进行到底,那样或许我也会成为一个满腹才学的哲学家。终究是不可能了,因为没过多久,我就彻底的清醒了且是大彻大悟般的。我决定将我对文字的喜爱进行到底,读遍天下美文,尽享悲情喜乐,然后写出属于我自己风格的东西。
庆幸的是那时她一直在身边鼓励我,既然看到那些条条状状的东西实在恶心的难以忍耐,那就放弃吧,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是有句老话叫条条大路通罗马吗,相信前面定会有一条康庄大道在等着你,所以不要犹豫了,大胆的往前迈步吧。总会有鲜花伴着清绝的香气向你走来的。
有了她的鼓励,我更加的猖獗了,我几乎放弃了所有的课程,不再听任何老师讲的那些我至今都无法搞懂的蝌蚪文,我花去了我绝大部分的时间用来看书,不管什么样的书我都愿一看,散文也好,杂文也罢,小说也行,我都会及其认真的一字一句的拜读,我向来尊重那些写出来的文字,不论笔者出于怎样的心情以何种姿态写出了这样的文字,当我拿起一本书时,我必然会怀着敬畏的心情去细心地考究着每个文字的深意,待到动情处,也总会忍不住拿起纸笔蹙然的写下。
我总是悲哀的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狭隘的只能看到三米范围内的东西,别的什么总是一副和自己无关的高傲与冷漠。殊不知就是这种冷漠让我离人群越来越远了,后来也听人说起过那时曾有人一度的垂涎于我的美色,又担心我脑子是否有些毛病,左右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听到这些时我不知道我是该痛哭流涕感恩戴德呢还是应捧腹大笑自嘲自讽呢?而她却夸张的捂着肚子做无奈状。
笑吧,能博佳人一笑也是件幸事。我没好气的说。
我话还没说完她却越发笑得猖狂了,人人都说我是非正常人,我倒觉得和她比起来,我也只是小巫见大巫,只能顶礼膜拜自叹弗如。别人乐时她跟着乐,别人不乐时,她依然乐着,且乐的那么理所当然,到仿佛是别人不小心弄错了表情。
当我又一次成功的解决掉一本厚重难懂的古书辞海时,小波又一次成功的俘获了众多女子的芳心,而她估计也又一次成功的完成几件大事的同时惊碎了不少脆弱的心灵。
我们的生活就是在这样重复着而每天却又有所不同,总会有些特别的值得纪念的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提醒着我们时间在走动,明天悄然而至,昨天已翩然离去。当然时不时的也会突然地溅起一些小小的涟漪惊碎了我们的梦境,恰如劲风中的芍药,脆弱与惊艳散落了一地。连一贯潇洒明朗,豪情万丈,任性妄为的她竟也会落下泪来,我一直觉得她就是那种哀而不伤的女子,即使是悲情也定会是默默地承受式的,当看到她泪雨淋淋的娇颜时,我终于会意了,情到深处也就真的无所顾忌了,那时无论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也都只是心底最直接的阐述,最真情的表达,是耿切的也是悲辛的。
每次都是在我以为已经很了解她时,她就会猛然的给我制造出一些惊喜,让我知道我所知道的还远远不够;有时候我总觉得她和我的妈妈在某些地方有些神似,比如她们都讨厌那些琐碎的繁缛礼节,都向往着能生活在汉代,漠北射雕江南听曲,又比如都长了一张挑剔的嘴,对美食的品味独特又稀奇古怪。我总觉得倘若哪天她们遇上了一定能成为无话不谈的老友,后来的事情证明果真如此。
那次她又一次的雷住了我,我一直以为,她顶多没事时和几个社会上的小流氓说说话;闲时帮几个朋友写写情书,追追女孩;高兴时看看书,问问老师几道复杂难懂的几何题,不过有的东西估计也只是远远地看看,应是从不会走近把玩的。那是我第一次见一个女生拿白酒当啤酒喝,黄女士怕是遇到对手了,她最多也不过是把啤酒当开水喝而已,酒后,我们的黄女士竟又动情的跳起了肚皮舞,而她又一次破例的扯着喉咙高歌了一曲,看来她们真得是遇到对手兼知音人了,否则我很难想象该用怎样的理由来解释一向爽朗洒脱的她们竟都失了常态还浑然不知。
那天我终于解开了压在心底很久的谜那个男子抛弃了我的妈妈离开了。都说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携手并行,只有两条路:继续,分离,是并肩走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的浪漫柔情,亦或是那边风景更好的断然离散。看来不假,我的妈妈竟也无形中成了某种产物的牺牲品。
只是无论怎样的结局,我始终认为爱的最初应是极美的,那像晴天落白雨似的明亮缠绵,每个人都会爱到心底去的,更何况本就浓烈多情,婉转柔肠的她,只不过悲惨的是她还是受伤了。
我始终无法明白妈妈为何要选择这样的生活,以前总是不太明白,年龄又小有些东西也看不太懂,慢慢的长大了,反而更加的糊涂了,凭她的本事,想要什么没有,难道仅仅是因为一个抛弃她的男人,我总觉得她不是这样柔弱的人,也就断然不会像那些千篇一律的女子般做些荼糜荒谬的傻事,所以我是越来越不理解了。
后来倒是她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没有人不想要幸福快乐,顺畅安康的生活,然而人生总是充满了各种无奈容不得我们去选择,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在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就应该该得到他应有的理解与尊重,当然这些你都可以不满足他,同时你也没有权利指责他,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清楚的追寻和智者的坚持同样令人感动。
你的妈妈真不是一般人。她的一些想法是现在很多人都无法达到的。能有这样的妈妈是你上辈子修来的,你没事就偷着乐吧,瞎捉摸什么呢。
不得不说,我完全跟不上她的速度,我还在反复思考着她上一句的深意,她竟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就走了。
(李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