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美好的东西是会受到祝福的,今天的篝火晚会上,顾晟玉和贾璞那么和谐,那么完美,大家把哈达纷纷送到他俩面前,真诚地祝福这对年轻人。在领队小伙子的组织下,图雅和顾晟玉被选举为今晚草原最受祝福的明星。
顾晟玉刚想要解释什么,贾璞附在她耳边说:“气氛这么好,不要扫了大家的兴。”
这个时候,图雅牵着一匹浑身雪白、只有鬃毛和四蹄略显棕色的骏马,来到顾晟玉和贾璞身边,白马闻了闻顾晟玉,立刻兴奋地嘶鸣起来,图雅神秘地说:“你猜它是谁?”
“白儿!”顾晟玉激动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图雅说白儿现在是赛马场马群的头领。顾晟玉高兴得整个人吊在马脖子上,马儿也激动地不住仰脖嘶鸣。贾璞看顾晟玉和白马这么亲热,正想试着接近,没想到白儿一见贾璞靠近,立刻换了生气的样子,用力摇着马头,鼻子里不住发出突突的声音。
顾晟玉看到这个情形,赶紧把白儿靠向自己,笑着向贾璞说:“它从小只认我一个人,到现在还这个样子,你真想骑马,就骑跑马场的马,那是驯服的,很安全。”
这时候人群中有个蒙古族小伙子不相信,站出来大声说:“目前草原上还没有我骑不了的烈马!”
顾晟玉和图雅一再解释这马虽然不是烈马。但一直和人生活着,习惯很怪,也很有智慧,轻易驾驭不了。
小伙子还是不听,乘顾晟玉和图雅没防备,一把牵了马缰翻身上马,白儿的鬃毛立即竖立起来,随即发出一声长嘶。
顾晟玉一看情形,怕惊扰到周围的游客,就把自己身后闪出一条道,喝道:“白儿,这里!”白儿听到指令,回身从顾晟玉身边疾驰而出,飞奔到了旁边的草地上,又突然一个急刹,马头一低,马背上的小伙子被惯性推到前面,差点被掀下来,但小伙子往后轻轻一跃,又骑在了马背上,顾晟玉心里想,看来小伙子还有点身手。
白儿一看这招不成,马上就地一躺,小伙子这下受不了了,立即翻身跳下,白儿却一跃而起,仰着马头冲小伙子又扬蹄、又嘶叫,表达着强烈的不满。
顾晟玉一看小伙子没受伤,跑过去安抚住了白儿,白儿一回头,一用力,顾晟玉就势被白儿推上了马背。然后稳稳当当地冲跑马场方向去了。
客人们赞叹着,羡慕地看着顾晟玉和白马渐渐远去。
贾璞被眼前这一切激起了强烈的好奇心,这个顾晟玉究竟何许人也?就连草原上的马都对她如此臣服,太不可思议了!他一边想着,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沿着顾晟玉走过的方向而去。
顾晟玉和白马正在开心地嬉戏,只见她佯装着要抓到白儿,白儿却在她不远处故意躲闪着,一个要抓,一个要跑,一个装作不理了,一个却又过来招惹。
这时候白儿看到了贾璞,立即发出了要攻击的动作,顾晟玉也看到他了,赶紧喝住白儿,顾晟玉安顿着白儿:“客人来了,你就在附近玩一会好吗?”白儿好像听懂了似的,不情愿地走开了,贾璞有点崇拜地说:“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
顾晟玉和贾璞坐在草地上,她娓娓地道出一段难忘的童年经历。白儿在不远处吃着草,时不时过他们眼前晃一下,表示自己已经受到了冷落。
这匹叫“白儿”的马,是在顾晟玉6岁的时候姥姥收养回来的,白儿的妈妈在生产的时候挣扎,掉到了一个很窄的河沟里,等姥姥发现的时候,它的妈妈已经死了,姥姥把白儿抱回去,把牛奶热好了放到一个盆里,顾晟玉就拿着盆去喂白儿,白儿长的很快,也很能喝牛奶,一次能喝完大半盆牛奶呢!只要顾晟玉一敲脸盆,喊一声白儿,白儿不论在哪里,都会飞快跑回来,追着顾晟玉找牛奶喝。
白儿很快就长高了,顾晟玉还是一丁点儿的小姑娘,那时候白儿常常在和顾晟玉玩耍的时候因为掌握不好力度,把她弄哭,然后又不知所措地看着顾晟玉,等待她得责罚。
这个时候姥姥一边安慰顾晟玉,一边安慰白儿,白儿后来就不那么冒失了,等白儿再大一点,姥姥就把顾晟玉放到白儿的背上,教白儿稳稳当当地走路。小晟玉和白儿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她们在一起谈心、捉迷藏,奔跑。。。。。。
但是白儿很排斥别的小朋友,只要有小朋友来和顾晟玉玩,它就又追又咬。弄的顾晟玉经常警告它。
白儿对顾晟玉的感情非常深,记得有一次不知谁带来一只大黄狗,它对顾晟玉很不友好,白儿就冲过去又踢又咬,硬是把大黄狗吓跑了。
白儿也只让顾晟玉骑到他背上玩,刚开始的时候顾晟玉怎么也骑不到马背上,她把白儿领到一块大石头旁,先上了大石头,然后再骑到白儿背上。
有一次顾晟玉骑马的时候差点摔下来,是白儿一回头用力一托,又把她托上了马背,从此顾晟玉更加信任白儿了。不过这都是背着姥姥偷偷玩的。
白儿后来只要一听顾晟玉说:“骑马去。”就自动走到大石头前等着顾晟玉。
顾晟玉和白儿捉迷藏的时候,经常命令白儿藏到蒙古包后面、大石头后面或是他们经常玩的地方,白儿好像听懂了似的,按顾晟玉说的地方躲了起来,每次都被顾晟玉准确无误地抓个正着。
白儿长到两岁的时候,已经是膘悍神骏的高头大马了,顾晟玉也不能经常骑着它玩了,牧人们看它形象好,准备训练它做坐骑,可是无论怎么训练,它就是不服从,经常把训练它的人又踢又咬,没办法,只好任他在草原上做一匹散马。
后来有人建议卖掉,姥姥也同意了,可是顾晟玉哭天喊地就是不让卖掉,后来姥姥终于还是决定卖掉它,白儿就被几个陌生人牵走了,顾晟玉因此哭闹了好几天。
几天后,白儿突然又回到了姥姥家,它浑身是伤,戴着半截断了的马缰绳,除了顾晟玉,它不让任何人近身。
姥姥没办法,把钱退还人家,又把白儿散放到了草原上。后来白儿的同类朋友越来越多,还做了头领,白儿带领的马群里也没有掉队的和丢失的马,省了大家不少的心,这才放弃了把他训练成坐骑的想法。
顾晟玉很快就到城里上学了,临别时专门跑到草原上和白儿道别,后来每逢假期,她都要回来看看白儿。
白儿到现在也算是中年了,性子收了不少,除了不让人骑,也能佩带缰绳,管理马场的驯马了。
贾璞听着这个故事,神往地说:“如果我是这个白儿多好!”顾晟玉哈哈大笑说:“白儿现在可是中年马了,再过几年就是老马了。”
贾璞带着点淡淡的忧郁说:“至少他按着自己的生活方式自由自在地生活着,这就让人很羡慕。”
顾晟玉也被他这句话打动了心事,是啊,多少人是完全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呢?自己也不是经常被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困扰吗?
顾晟玉有点奇怪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得眼睛非常纯净,说明人生经历单纯,可是眉头间却能看到淡淡的忧郁,头发粗黑,还应该有叛逆行为。这一般是条件较好的人家的孩子,从小生长在象牙塔里,没经过什么风雨的一类吧。
顾晟玉听到远处音乐声小了下来,猜想篝火晚会应该快结束了,她起身把白儿栓好,又和白儿说了一会悄悄话,才招呼贾璞一起离开赛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