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理由
“逻辑炸弹?”杰西感觉不对,他料想纪检科的总监烧的这把怒火,是源于他告把警方的逮捕部署告诉了潘娜;并故意透露她会到伦敦国际机场的消息,而浪费了大量警力。
当然,现在杰西还不知道警察厅的通讯系统被入侵,还跟他这一天的奔波有关。当他从贝尔法斯特码头把郑袖送到医院后,就得知潘娜将被逮捕的消息。他回到警察厅,想阻止里昂,却落空了,便马上赶去了康德庄园。在去的路上,他接到了潘娜的电话。
这个被刚毅包裹地严实的男子,却有着最柔弱的软肋——他对潘娜的一往情深!到现在,他用了十年的光阴,来淡忘大学五年里,任何与她染指的记忆。但是,尽管用了两倍的时间来稀释,那些感情,反而因少了杂质,而越发纯炽!
在那沉睡在记忆中的喃喃之语,又响起在耳畔时,他几乎一口就答应了,很没原则的,答应了帮她无意间透露,她将赶往伦敦国际机场的信息。甚至连那一句“你还好吗”都没问出口,他就果断地掐断了电话,掐断了他内心突然窜起的思念。果然,他在她面前,是个懦夫。在短暂的怅惘后,他调转了车头,又开向了警察厅。
当他完成了潘娜的请求时,便接到了郑袖被杀的消息,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医院。忙碌了几个小时候后,他正要走出医院大门,就看见一位满身是血的病人,被众人推着,与他擦肩而过。
他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然后整个身子一颤,豆大的汗珠猝然而出,是她吗?真的是她吗?然后发疯似的追了过去!
最终,他奋力地左推右拉,把那几个婆妈的护理掀翻在地,注视了良久后,才确定,病床上躺的人,真的是潘娜!
她的眉目,她蹙眉的神态,她端庄的面庞,仿若初见。只是此刻她的脸色一片苍白,比他落寞了十年的内心世界还苍白。
最终,他被一群肩宽腰圆的男护理按趴在地上时,只是看着病床的滚轮,被缓缓地推进了手术室。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流泪时什么时候了——是执行任务时,被子弹打穿身体后的绝望;还是因小时候调皮,父亲手中皮带带来的恐惧,但是,这一次,他是真的哭了!
他的脸被压在冰冷的地板,默默的流着泪。模糊一片的视线,打湿了渐行渐远的滚轮,然后“膨”地,门关上了。
一个男人,为了女人,要么伟大,要么腐朽!
在等他冷静下来后,已经是一刻钟后了。接着,又在那绿白相间的走廊间,低温煎熬了两个小时后,他见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了,便毅然地离开了。
而在这期间,他接到了悠丽雅有重要线索的电话。
“少给我装蒜!”总监见杰西竟然一脸的疑惑,简直想一拳轮到他脸上,看他还敢不敢演下去。
而就在这时,一个人的影子像幽灵般来到了杰西办公室门外。他没有敲门,直接一脚,狠狠地踹到门上!
离门最近的那群警员就倒霉了,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总监上演的暴力大片吸引了,当然没留意到后方高速摆过来的厄运。
“哄”,像连锁效应的多米诺骨牌,在门边一字排开的警员们,一个推着一个,“哐啷哐啷”地砸向了地板。
“对不起……哈哈,原来还有人啊……”里昂站在门口,一脸憨厚地摸着胡茬。
而那群莫名摔地七荤八素的警员,讪讪的爬了起来,憋着股无名火,刚要发作,但一见是“伦敦警界三虎”之一里昂,只好闭紧嘴巴,让这股气郁结成内伤。
有些人,一旦出现,注定就会成为舞台的焦点。而里昂就是这样的配角,仿佛只要他往那一站,举手投足都是戏。
看着人们的关注的光环移到了里昂身上,总监耐不住了,他那秃顶的头几乎冒起了白烟。
但是,里昂这头猛虎,一旦张开血盆大口,即使不咬碎你,也要让牙尖的血腥味熏晕你。他一个健步,就从门边闪现在总监的身边。
里昂没给这个良知与头发一样稀少的猪头开口的机会,只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用力,便疼的他龇牙咧嘴。
“还不松手!”里昂带着命令的口吻。
“就放,就放……”总监特地连连点头;而因血气不顺憋红的脸,分明就是里昂当着这么多人羞辱他,自尊心流血染的!
“我不是给你看了那段录像吗?”里昂盛气凌人,完全不把纪检科的总监放在眼里,而且他对这种只会盘剥同僚的寄生虫恨之入骨!
“是凛曾趁着他们没在时,潜入这办公室,给系统下的逻辑炸弹的……”
“是是……”总监唯唯诺诺地回着,“我是在和杰西探员商讨……”
“哼……”里昂一听更来火了,便依瓢画葫芦,学着总监对待杰西的动作,两手高高地举起他的衣领,往墙上压,“就是这么商讨的?”
“里昂!”在一旁的悠丽雅觉得他做的有些过火了,便走到里昂身边,按了按他的手臂,摇着头。
“滚!”里昂可不想悠丽雅眼中上演暴君的角色,直接双手一丢,总监就直直的坐了下去。
狼狈的总监连滚带爬地,和着他带来的人蜂拥地夺门而逃,完全没了形象。
之所以很多人对里昂忌惮三分,倒不是全因为他火爆的脾气,更多原于他有位位高权重的父亲。这也是警察厅上层只派里昂一人去逮捕潘娜的又一原因!
而杰西从总监松手后,就靠在墙壁上一阵咳嗽,看来刚才那一折腾,的确让他吃了不少苦。
“里昂,你刚才提到的录像是怎么回事?”悠丽雅一边扶着杰西,一边转过头询问里昂。
“没什么……”里昂赶快转移话题,他可不想让悠丽雅知道,他很久前就在杰西的办公室装了针孔摄像头,而那双“爱的眼睛”,当然是为了让他了解悠丽雅的一举一动,以便从每一个细节俘获美人心。
不过,让里昂意外的是,在他查看今天的录像时,却发现了同样和他,杰西,并称为“伦敦警界三虎”的凛,潜入这办公室的劣行!他思忖良久后,把这段录像匿名上报了通讯科。但没想到那个该死的总监还是来刁难了杰西。
“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杰西对着里昂勉强的笑了笑,同时伸出了右手,“谢谢你。”
里昂并没有接受那善意的示好,却用戏谑的口吻说:“以前那只嗜血的老虎,变成病猫了吗?”
“你还太年轻了……”杰西尴尬的收回手,“如果暴力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你小子早就被我打趴下了,哪还敢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杰西撂下这句话后,便取过咖啡,独自走到窗边,注视玻璃中的自己。
而在玻璃的另一面,无序的雨滴在上面划出悲凉的路迹。那是雨的指纹。
“你为什么要打穿她的腿?”
杰西听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很是不解,求助地望了望悠丽雅。但悠丽雅也无奈地耸了耸肩,但却做了一个怪异地手势,似乎是想让杰西好好表现。
杰西转念又一想,突然醒悟了这个背着他的男人的用意。
窗外的“噼啪”声,上演着寂寞的狂欢,粉身碎骨的雨滴中,有着冰冷到极致畅快。
“我还在皇家护卫队时,有一次被派去执行任务。”杰西看着悠丽雅的眼睛,徐徐的说了起来,“是协助警方清理制毒窝点的任务,地点是在一个山涧里。我和队友配合的很默契,行动很顺利,没过多久就清白了那个窝点。完成时,正要归队,天就下起了暴雪,雪封了山,我们出不去了。但是,在雪地里,我们发现了一排脚印。队长派我去调查。我沿着那脚印追了去,不久就发现一个人在不远处。他很可能是从那个窝点逃出来的人。当时,我是有狙的,如果一枪打断他的腿,就可以阻止他逃跑……”
说到这,杰西开始颤抖了起来,仿佛通过雪幕,他又拿起那把枪,又回到了那大雪封山的山涧里,“那时,我心软了,我们已经打死了那么多人了,如果放他走掉,我的良心也会好过些。但是,那个畜生!”杰西的眼睛湿润了,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发颤,“雪很大,直升机不能在那么恶劣的天气飞行。我们只好在那山涧的窝点取暖。当晚也睡在了那。等我们都睡熟时……那个畜生竟然带着一大帮人,从暗道潜了回来。我们没有戒备……他们把我的队友都杀了!一个都没留……16人的队伍,还有我最好的朋友,却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就发誓,以后任务中,如果有人反抗的话,我一定要打断他的腿!一定!”杰西激动地用手指在空中点着,“既然他们那么想跑,我就要让他们用一生的时间忏悔!”
“你还真舍得啊!她那么完美,不懂得怜香惜玉!”杰西转过头,打着趣,却怅惘她把她的漂亮和风情都经营给了另一个男人。
他拍了拍里昂的肩膀,端着咖啡纸杯,向外走去,“要是你以后也这么对悠丽雅,我连那枪一起补回来!”
“悠丽雅,”杰西打开门,停在那里,“你学过中国菜……教我煲汤吧。
然而,就在杰西离开办公室的前几分钟,夺门而逃的总监在跨出房门的瞬间,“刷”地收敛起一脸的狼狈,随后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
“嗯,是一个苹果,上面刻着一些数字……她终究是背叛了组织……”
“放心,我已经在他的衣领中装了监控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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