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老师姓程,大约三十来岁,身材魁梧。全校就这一个体育老师,一二年级没有体育课,也不上早自习。每天早晨程老师带着三四五年级的学生跑操。
这天上午第四节是东方那班的体育课,上课了也没见程老师来。“难道老师忘了?”东方心中嘀咕。
体育班长王小光吹着口哨让大家集合,东方一看那正是程老师的口哨,但他很不情愿听王小光指挥,因为他们俩个的矛盾仍未解冻。
“全体都有向苗东方看齐。”王小光一声令下,大家都扭头看着东方,让东方有些不好意了。
平时体育课程老师都是向王小光看齐,他是右边排头,今天王小光指挥,东方成了排头,以前王小光和东方挨着,但是两人不说话。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王小光喊着口令。
“东方向右转了,你还楞着干啥?”刘青涛说着推了一把东方。
东方这才回过神来,在王小光的口令声中,带着大家跑到操场,先进行课前活动,跑了两圈,然后自由活动。
程老师没来,别的同学都跑着玩,东方也懒得动,独自坐在树下想心事。
那是三年级的时候,王小光和东方分到了一个班,两个人并不熟悉,因为不是同村,所以很少说话。
有一天东方发作业本时,少了三个本子,碰巧这三个本子都是“仇人”的本子,柳胜利、周运运和展大喜。因为高佳慧的事,他们仨争风吃醋与东方对着干,因为学习小组的事,他们仨从中捣乱。
树敌已久,偏偏这三人的作业本弄丢了,尽管责任不能归咎到东方头上,但他们仨借此理由,抓住东方不放,非让东方赔他们本子不可。
东方也不示弱,一对三的争执在一起。别人的劝说无济于事,王小光突然走过来说:“你们三个松开手别吵了,不就是三个本子吗?我有新本子替东方赔给你们,再说了本子弄丢了也不能全怪东方呀!他又没拿你们的,可以去找老师呀!说不定你们没交,反倒诬赖好人呢!”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三个新本子给了他们。
他们仨拿了新本子,才松开手走了,王小光也出去了,大家都散了跑出去玩。东方也没顾向王小光道谢,一个人坐在位上生闷气。
放学后东方叫上东亮、文齐、刘青涛等,要与柳胜利他们进行单挑,可是他们早已跑的没影了。
下午东方又让爸爸买了三个新本子,到学校后还给王小光。王小光嘿嘿一笑说:“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吧!老师已经给我三本新本子了。”
“老师知道了?”东方不解地问。
“高佳慧把你们的事告诉李老师,他们几个全挨批了。”王小光高兴地说。
东方点点头,心中充满感激,从那以后就和王小光成了好朋友,经常下课一起出去玩,直到升入四年级。
那是第一个学期,也是一节体育课,大家集合完毕,到操场跑两圈,程老师安排同学们自由活动,然后去了办公室。
东方和几个小朋友去沟边捉小鱼,正玩着有人喊:“东方快过去,东亮和王小光打恼了!”
东方一听忙跑过去,见东亮和小光正扭打在一起,忙伸手去拉:“你们俩个因为啥打起来了,快松手!”
“他骂咱奶奶,我才打他!”东亮松开手喘着粗气脸涨的通红说道。
东方一听就不高兴了,问小光:“你干嘛骂俺奶奶呀?”
王小光一脸的委屈说:“东亮和我乱着玩,也不知哪弄个死老鼠,他掂着追我,我用土疙瘩砸他,他把老鼠扔到我脖子里了,我才失口骂他,他上来就打我,我才还手。”
东方一听也无话可说了,拉了东亮走了,从那以后,东方就不愿找王小光玩了,也不和他说话,像路人一样。
一个学期过去了,直到这节体育课,王小光也从没叫过东方的名字。“今天程老师也不知干什么去了,怎么会让王小光带呢?王小光还竟然点了自己的名字。”东方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杨树,望着天空的白云胡思乱想。
“嘟—嘟—”传来强有力的集合哨,东方一听就知道是程老师吹的,王小光还没那本事能吹出这样的哨声。
大家都跑去集合,东方也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粘的草,跑去站队。
只见程老师手里提着一个篮球兜,就像用鱼网编的一样。程老师整完队形对大家说:“同学们,以后我们的体育课有东西玩了,刚才耽误大家一会儿时间,校长让我到办公室签收体育器材。这回县教委给我们拨了很多,我找几个男生去卸车,其余的先拿着篮球在操场里玩,下午我们就能把篮球架装好了。”
听完程老师的讲话,大家欢呼雀跃,程老师点到:“王小光,苗东方,刘青涛,柳胜利……跟我一起去。”说完带着二十来个男生去了办公室。
在老师们的帮助下,大家七手八脚,把各种各样的体育器材搬到一间屋子里,当成临时器材室。
有足球、排球、山羊、跳箱、跳绳、高低杠、双杠等,还有两个大篮球架子。大家一起把球架卸下车,等着程老师他们下午安装。
卸东西时东方不小心踩到王小光的脚,还没等东方开口道歉,王小光就嘿嘿地笑着说:“没关系,没关系。”东方脸一红反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趁老师们不注意,柳胜利给周运运使了个眼色,周运运偷偷的把一个足球扔到了沟子里。东方看见了,王小光也看见了。
东方刚想说什么,被展大喜狠狠地撞了一下,差点没趴在地上。“少管闲事,不然放学后有你好看!”展大喜瞪着眼恶狠狠的说。
东方无语,他有点怕展大喜,一是打不过,二是没人家的家势硬,为了小事给家人惹麻烦,东方也不愿意,只好忍了。
王小光二话没说跑到沟子里把球捡回来,刚巧程老师看见说:“先别拿着玩,等核对登记后,上体育课时再玩。”小光把球交给老师。
程老师接过球放回去,周运运趁没人注意,上去一脚把王小光踹趴下。东方忙去扶王小光,柳胜利又把东方推个四脚朝天。
东亮和刘青涛一看有人打架,一前一后把柳胜利踹倒。王小光爬起来飞起一脚,把周运运踹到沟子里。
展大喜喊道:“运运,胜利快跑,老师过来了!”三个人顺着沟子跑了。
程老师过来说:“好了卸完了,谢谢你们了。王小光,集合学生宣布下课,把篮球拿过来。”
王小光拿着哨子跑到操场一吹,让大家放学回家。高佳慧说:“篮球让柳胜利他们抢走一个,快去抢回来。”
王小光忙跑过去抢,眼看要追上柳胜利,柳胜利又把球扔给周运运。东方和东亮一起围堵周运运,周运运又把球传给展大喜。
展大喜接到球抱着就跑,刘青涛在后边紧追不放。闫小瑞和李艳群,杜红宁和冯春艳几个女生也上去拦截并大喊:“把球扔过来,老师来了!”
展大喜一听吓的连看也没看,忙把球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刚巧砸到李艳群头上,一下子把她砸坐在地上。
李艳群骂道:“你个够日的别跑,我让老师收拾你!”
吓得柳胜利他们头也没敢回逃之夭夭。